不情愿的新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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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初中时,打群架、混帮派,到最后被学校开除,我一直到他被开除,学校通知我,我才知道他这么不长进。因为那时候我很忙,事业正在创造一个新的高峰,没空去理一个败家子。我一直以为他很乖,他总会记得在我回家的时候,跟我聊聊天,要我不要太累,他真的很孝顺。
“可是我不能忍受一个有污点的儿子,我周遭朋友的孩子哪个不是大学、博士、硕士,而他竟然被学校开除。我要送他出国,他不愿意,因为他不喜欢念书,我把他赶了出去……”律朝庭讽刺的一笑,“那时他只有十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亏我还说他是我的骄傲。”
“爷爷!”毓慈看着律朝庭,轻咬着下唇,想安慰他,但又不知从何安慰起,这算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一股深刻歉意,她算是个局外人,所以根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把他赶出去,狠着心肠不去找他,我总认为他会回家,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能拿什么过活,他总会回来的,我一直这么以为。他妈要去找他,我就跟他妈吵,因为我要给务诚一个教训。可是,最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他杀了人,很生气,我、我告诉我自己从此之后没有这个儿子,我没去看过他,在他坐牢的时候,他妈病了,我也不准他们两个有连系,因为我已经没有这个儿子,到最后他妈死了,我也不准他奔丧。
“他被放出来,成了黑道中的名人。结婚的时候我没去,他竟然娶了个舞小姐,我在心中早当这个儿子已经死了。最后,他真的死了,三十岁,很年轻,死了,我没有看到他最后一面,他被杀那一天是我生日,很讽刺对不对?我的生日是他的忌日。我还记得他来帮我庆生,满脸的期待,把律爵推到我的面前,因为就跟我一样,律爵是他的骄傲。
“但是,我还是把他赶出去,因为我不要让人知道我有这样的儿子,一个混混的儿子,他会影响我的事业,当时我想的只是这个。他在死之前,有一刹那清醒,事后护士告诉我,他只想见我。但那天,我在朋友家打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当我知道的时候,是在隔天的报纸上。我到了医院,他已经死了……”
律朝庭说到此,忍不住老泪纵横,对他而言,这虽然已过去二十年,但依然是他心底碰不得的伤口。
“爷爷!”不知道该怎么给予安慰,毓慈只好伸出手拍了拍律朝庭的手。
“我没事。”深吸了口气,律朝庭继继说道:“他留了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他一生努力的想成为我的骄傲,但他很抱歉没有做到。”
律朝庭的落寞看在毓慈的眼里,她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律朝庭父子之间竟然交杂着这么多复杂的情感。
“但是他知道吗?我也一直想成为一个好父亲,但是我也没做到,”叹了口气,想到了到冰冷的太平间认尸,律朝庭摇了摇头,“那时我看到了律爵,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原本应该死!但是他被他妈死命的压在身下,最后他妈妈当场死了,中了十多枪,律爵没事,但我知道这已经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恶梦。若他还小,那就好,因为他会忘记,但他已经够大,大得可记清了一切,大到令他记清他父母怎么死的。”
这是否就解释了律爵冷漠的个性,这样的过去,为了十一、二岁的律爵,毓慈感到一阵心痛。
“律爵长得跟务诚小时候好像,我不想再失去──律爵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把他带回家,但他──恨我,他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爸爸,因为当时若我不赶务诚走,务诚也不会死,若不是我,务诚也不会来,那务诚也不会死,是我害了务诚……”
“爷爷,您错了,不是您害了他,”毓慈打断律朝庭的自责,“这是命,谁也不能改变,”擤了擤鼻子,毓慈了解了一切,“后来,应该就像是我以前我听到的吧!你把律爵接回律家后,律爵并没有学好,甚至拿着汽油试图去烧一栋高级住宅,到最后差点烧死了十几个人,最后被关进少年监狱。而他这么做,只是想报仇,对不对?因为杀死他父亲的人,是为了一块土地的纷争而打算杀了他一家,而法律没有给予公平的裁判。”
律朝庭点点头,表示毓慈说得都对,“我知道他只是想报仇。但是我还是生气,我没想到律爵就好像他爸爸一样,凡事只知道逞这种匹夫之勇。而律爵在年纪轻轻就染上了污点。但这次,我没有像对待他爸爸的方式对他,因为我已经在遗憾中失去一个儿子,就算赔了老命,我都不愿意再让律爵离开我身边。但是,他对我有感情,而那感情是恨意,他恨我,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恨我。”
“不会的!”毓慈不愿相信自己所爱的人会这么对待一个老者,所以她安慰律朝庭,“是您多疑了。”
“不是!”知道毓慈想让他好过,律朝庭感激的看了毓慈一眼,“律爵对一切都很冷淡,他想要得到律家的一切,当时我是为了律家的面子,所以不要他父亲,现在他要得到律家的一切来报复我,他会将我一生的心血给毁灭,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他会那么听话的坐镇在律家,而没有离开的最主要原因。他在等,他在等我将一切给转移到他名下,可以在一夕之间毁掉一切,他要追求那种感觉,一种报复的快感。”
毓慈垂着自己的视线,一直拒绝去承认脑海中浮现的念头,律朝庭口中所言的,绝不会是律爵,他不是遗种会去伤害别人来报复的人。
“他娶我,是因为爷爷要求的吗?”强迫自己将心中的问题问出口,她想要了解所有的事情。纵使答案可能伤人,但她还是要自己开口询问。
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空气间漫着一种磨人的沉默,最后点点头,律朝庭表示。
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毓慈倒抽了一口气,她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
“我懂了。”轻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写着轻而易举能看出的落寞。
“你很开朗,”律朝庭的表情希望得到毓慈的谅解,“我一直希望你能带给律爵快乐,教他欢笑。纵使他当时娶你是因为我的缘故,但这阵子你与他之间的相处爷爷看在眼底,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特别的?!”关于这点毓慈不是很有把握。
若在今天以前,或许她真的以为她在他的心目中是特别的,但现在,她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
“答应爷爷,别放弃他,”律朝庭向她提出要求,“他在乎你,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看着眼前老者所露出的渴盼,毓慈露出一个苦笑。
她爱律爵,单就这个原因,她会留在他的身边,她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在不自觉之中去伤了自己最亲的人。
若律爵真的做了,那律朝庭心中所啃噬着的痛苦,终会转到律爵自己的身上,她不愿看到律爵痛苦至此。或许他不爱她,但她依然希望他能过得很好。
“我不会放弃他的。”毓慈承诺似的点点头,“除非他不要我,不然我绝不会放弃他。”
有了毓慈的保证,律朝庭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谢你!”律朝庭由衷的表示。
看着律朝庭,毓慈露出一个笑容。律爵应该会后悔自己失去了那么多的岁月去了解自己的爷爷,毓慈心想。
她只希望,在一切还未太迟之前,律爵能自己想通,让自己不要有遗憾。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轻推开律爵书房的房门,毓慈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律爵轻声的问道。
律爵的动作明显的因为听到毓慈的声音而停了一下。他将头抬起来,直视着毓慈,看到她脸上的迟疑,心中罪恶感不由得渐升,他放柔自己的脸部曲线,点了点头。
或许是看到他表情的缘故,毓慈也放下自己紧悬的心,走向他。
他对她虽然少了一份感情,但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得令她以为两人之间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有点不知所措的隔著书桌看着律爵,毓慈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这个局面。
“我想我该为我擅作主张,说你明天要……”
“明天你准备好。”律爵打断毓慈的话,在自己还未考虑太多之前开口说道。
“准备好?!”毓慈有点怀疑的复诵了一次,“把什么东西准备好?”
“行李。”律爵依然简短的回答。
“行李?!”虽然知道自己一直重复他的话显得自己很愚笨,但她就是忍不住,“整理什么行李?”
“明天我带你出去。”
“出去哪……”看着律爵的目光,毓慈闭上了嘴。
心中有一肚子的疑惑,但她猜想十之八九是要带她出去走走,他还是做到了他的承诺。
纵使为了律朝庭方才的一席话显得心情沉重,她还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你!”
律爵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宠爱她的心溢于言表。
毓慈开心的弯下腰,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你真好!但是我有点事想跟你谈……”毓慈的话声隐去,因为看到律爵突然一变的表情。
律爵不带任何表情的将自己抚在她脸颊上的手给放下。
“我不想跟你谈。”他心知肚明她想跟他谈什么,而现在,他并不希望为了他爷爷的事跟她发生口角。
“可是……”
“没有可是。”律爵冷冷的打断毓慈的话,他在乎她,但可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的改变他的想法。
放弃似的叹了口气,毓慈说道:“好吧!但是你我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我们早晚都得面对的。”
律爵看着毓慈的目光显然显得有些不认同。
毓慈也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她心中只想着明天她将与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出游,只要一想到此,她的心似乎就变得雀跃。
“我去整理行李。”不想让自己到临行前才手忙脚乱,毓慈决定前一晚就要将一切给准备好。
律爵点点头,虽然口头上没说,事实上心中却因为毓慈没有坚持跟他谈律朝庭的事而松了口气。
他不想与任何人谈自己与律朝庭之间的问题,尤其对象是与自己最亲近的妻子,以毓慈的善良,肯定不会赞同他的做法。
虽说她的赞同与否,对他根本就毫无影响,但他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毓慈对他的观感改变。
她爱他,他太清楚,她爱上的他,不会是他伤害律朝庭的样子。他不是圣人,但至少希望自己在毓慈心中的观感,不要因为他对待律朝庭的方式而有所改变。
★★★
“我们要去哪里?”像个开心的孩子似的,毓慈的手抓着安全带,看着律爵的侧面问道。
“宜兰。”律爵似乎也感染到毓慈的轻松,嘴角自然的扬起一个弧度。
原本一早起床,天气并不很好,毓慈的脸便沉了下来,因为她担心会因为气候不佳而使这次的旅行不能成行。
看到她的表情,律爵想也不想的便说,别管天气──四个字,就轻易的让她开心不已,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宜兰?!”想了一会儿,毓慈想起上次去宜兰时是在三、四年前。
她还记得当时是因为去花莲时在半途休息,依稀记得上次去了个叫做亲水公园的地方,当时那个地方还没有建好,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嗯!”点点头,律爵似乎并不打算说太多。
相处了这么久,毓慈也多少知道律爵的脾气,所以她很安静的坐在一旁。
有时候就是她说话,律爵应几句,只要律爵有反应,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她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很懂得知足了。
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了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亲水公园。
“我来过这里。”车才停下,毓慈立刻兴冲冲的说道:“我来过这里,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根本还没有建好。”
有点惊讶的看着毓慈,律爵根本没料到她会来过这里。
“今天人挺多的。”毓慈说道。不过她想想也是,今天是星期六,人当然比较多。
“嗯!”律爵还是点头。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毓慈说,他是因为在偶尔之中,听到有人说在七夕时,这亲水公园将会有一连串的活动,所以他便打定主意带毓慈来这里。
情人节在他心目中一向不算什么大节日,他也从不在乎,但最近几天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提醒着情人节。包括他前几天到晶华与人吃饭,桌上也有着推销情人节大餐的卡片。
在还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态之前,他便提出要与她一起出游的建议,看到她开心的模样,他也觉得满足。
今天是情人节,看着周遭一对、一对的情侣,毓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着律爵的没有表示。
基本上,情人节彼此送彼此礼物,到最后,她其实有点搞不懂,这情人节到底是想来庆祝情人间忠贞的爱情,还是来折磨情人的。
天空微飘了点雨,似乎十分应景,牛郎、织女那段略带哀伤的感情……
“这里好像有活动。”微笑的拉着律爵的手,毓慈指着冬山河上所架起的一座长桥,“这以前好像没有。”
律爵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印象以前有。”
听到他说这种话,毓慈略侧着头看着律爵,她没想到他会来过这种地方。
似乎看出了她未说出口的疑惑,律爵微微一笑。
“跟他们来的?”毓慈轻声的问。
“你是说风、林、火吗?”
毓慈点点头。
“你很聪明。”律爵站在草地上,面对着美丽的冬山河,“他们是全世界唯一在乎我的人。”
“我也在乎你啊!”像要证明些什么,毓慈轻触着律爵的后背说道:“爷爷也很在乎你。”
倒抽了一口冷气,律爵不带感情的看了毓慈一眼,“不要跟我提他!”
“可是……”看到律爵的表情,毓慈懦弱的闭上了嘴,看他生气,她还是没有办法去挑战他的怒气。
“那是鹊桥。”律爵拿了张黄色的纸张,看了一会儿后说道。
“鹊桥?!”毓慈觉得有趣。
“今天是中国倩人节。”
听到律爵的话,毓慈略感到吃惊,以他忙碌的情形看来,她可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今天是中国情人节。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