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关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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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好些了吗?”
“嗯?”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妹妹模糊的身影,樊晔总算清醒了一点,“你什么时候来的?”
帮哥哥掖了掖被角,樊灵回答道:“我来了很久了。徐佑林说你昨晚没吃什么东西,饿不饿?”
樊晔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
樊灵边说边走出卧室,很快就端了热气腾腾的食物进来。
樊晔尝了一口银耳莲子汤,问:“你做的?”
“都是徐佑林弄的。”
樊晔愣了一下,没有出声。
“他要去上班,怕你没人照顾才通知我过来的。他知道你不想麻烦我,所以临走的时候还担心你不高兴。”樊灵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哥哥的反应,“你对他还有感觉吧,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开始,其实,爸妈的事也不能全怪他,何况都过了这么久,就算恨也该恨够了。毕竟他这几年为你做了这么……”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不可能再在一起。”樊晔不耐地打断了妹妹的话。
“是吗?”
“是。”
樊灵无视哥哥的不悦,继续说:“四年前你不肯再见他的时候,他就搬来了这边,住在你上班时必经的那条路上。刚开始他怕你不适应,就总是悄悄的跟着你,后来就躲在屋子里看。为了帮你复健,他手把手地教阿昕按摩。这几年,你喝的各式各样的补汤,都是他事先炖好,然后让我们做做样子,再拿来给你喝的……”
“不要说了,”樊晔放下手中的汤碗,说:“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这是他自己说的。”
“那是下下之选吧。我看,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他就是做牛做马都愿意。”
“灵灵……”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反正说来说去决定权都在你。不过,我和阿昕都好惭愧,作为家人居然比不上徐佑林细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好不好,我可不想让徐佑林笑话。”樊灵重新端起银耳汤,笑着说:“吃吧,等下把你饿着了,他又该找我麻烦了。”
看着送到嘴边的食物,樊晔只得张开口。机械地吞咽着,他的心里被妹妹的话搅成了一团乱麻。徐佑林的细心体贴他一直都知道,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可以默默地为自己做这么多事
樊晔想起汪红说过的话,“做不成恋人,怎么可能做朋友”,徐佑林是例外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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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樊晔,门口有人找。”
放下手中的饭盒,樊晔有些疑惑,徐佑林今天不是白班吗,怎么中午跑来找他?
来到门口,看见来人有着与徐佑林同样高大的身躯以及甚为相似的脸孔,樊晔突然有些发怵。
“我是徐佑林的父亲,徐奇。”
“您好。”樊晔点了点头,身体有点抖。
“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回想起与徐母有关的那段经历,樊晔本能地想拒绝。
“只是随便谈谈,用不了多少时间。”徐父的微笑与徐佑林如出一撤,诚恳得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吧。”
杂志社旁边的小咖啡屋里播放的钢琴曲优雅而舒缓,却无法让樊晔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佑林的母亲曾经来找过你吧?”
樊晔点了点头。
“很抱歉害你妹妹小产。”
“都过去了。”
“那段时间我和佑林的母亲正在协议离婚,所以她的心情比较乱,处理事情也就失了分寸。希望你们能够体谅。”
“离婚?”
徐父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和他母亲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彼此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二十几年的磨合,还是不能走到最后,想想也很无奈。”
樊晔看着徐父,不明白他为何专程找到自己来说这些。
“佑林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事业有成,婚姻幸福。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爱上你。”
樊晔握紧手中的杯子,被咖啡灼人的温度烫红了双手而无所觉。
看出樊晔的紧张,徐父慈祥地笑了笑,说:“我并不反对他和你在一起。”
闻言,樊晔惊讶地瞪大双眼。
“几年前,佑林执意要搬来这边时,我们好好谈了一次。其实,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一直认为他只是一时贪玩。直到那次,听他说起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很吃惊,没想到他也会有那么细腻的感情。当了二十几年的父亲,我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儿子那么低声下气地请求我的成全。他真的……所以,我想我能理解他对你的感情。”徐父停了下来,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樊晔,温和的目光潜藏着为人父所特有的犀利,“这些,你想必都不知道吧?”
樊晔摇了摇头,失魂落魄。
“佑林跟我说,你们之间有误会,所以一直没能和好如初。这个消息一度让我十分高兴,觉得时间长了他就会对你死心,毕竟同性之间的感情道路并不好走……”
“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樊晔的声音越来越小,讲到“普通朋友”几个字时只能看到嘴唇在动而已。
“是这样……”
这回,吃惊的人轮到徐父了,因为昨晚佑林才指天发誓地对他说决不放弃樊晔。看来,事情并没有儿子说的那么简单。
坐在对面的樊晔,眉宇间流动着一股忧伤,每次提到徐佑林时就特别明显,他对徐佑林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无力阻止佑林对你的感情,所以只能妥协,希望他别走上我和他母亲的老路。如果你和他是两情相悦,我会祝你们幸福;如果你不能回应他,那就不要再给他任何希望。”
“我……”樊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无言以对。
幸福,他以前与徐佑林在一起的时候何尝不幸福,可那又怎样?从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天起,他们的幸福就已经碎了一地。
樊晔还记得父母去世的那天,他站在医院的急救室外,用拐杖不停猛打徐佑林,一声一声高喊“我恨你”,哭得声嘶力竭。
心结难解,如何幸福?
“好了,”徐父再次开口,打断了樊晔的思绪,“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佑林并不知道我来找你,希望你不要告诉他。”
“他不知道您过来吗?”
“他很紧张,怕我在你面前乱说话。所以,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徐父站起身来,温和地说:“如果你不能再接受佑林,就请不要再和他做朋友。”
樊晔不解地看向徐父。
“那孩子太傻,如果不把后路断得干干净净,只怕他永远都学不会死心。做父母的,除了心疼什么也帮不上。你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差不多五年没回家了,一直在和他妈妈冷战。非要她认同你们的关系才肯回去。”
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樊晔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热气在四处游走,让冰冷的身体一点点回温。
出了门口,午后的艳阳让樊晔一阵晕眩。
下班回到家,看着徐佑林为自己忙前忙后,樊晔仿佛回到了以前亲密的同居生活,不同的是两个人早已不再是情人。
他没有对徐佑林提起他与徐父见面的事情,徐佑林似乎也不打算告诉樊晔他父母那边的情况。
很多次,樊晔都想问徐佑林:如果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你打算何去何从?话到嘴边,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生活就这么平淡的继续着,转眼已是隆冬。
“我明天要出差,可能要四天时间。”
“好。”
“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我会尽快赶回来。”
“没关系。”樊晔专心看着手中的书,没在意徐佑林的话。
“真的没关系?7号是你生日,我可能赶不回来为你庆祝了。”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我已经有四年没陪你过生日了。”
樊晔抬起头,正对上徐佑林愧疚的眼神,不由心头一紧。
“见不到你的那段时间我常在想,如果还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纪念日。生日啦、元旦、端午、中秋、圣诞节、情人节……”
“够了,”樊晔不悦地打断徐佑林的话,阴郁的表情一闪而逝,“我累了,想睡一下,你先回去吧。”
徐佑林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兴奋顿失,黯然地离开了樊家。
接下来的几日,徐佑林没有出现,樊晔的心情也跌落谷底。
7号下午,徐佑林委托蛋糕店给樊晔送来了一个大蛋糕,电话也随后而至。
“喂,樊晔吗?”
“是我。”
“蛋糕收到了?”
“收到了,谢谢。”
“我要十一点才能回C城,你……”
“那时候我肯定睡了。”樊晔突然很不想见到徐佑林这个害他心乱如麻的原凶。
“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嗯。我挂电话了。”
“拜拜。”
放下话筒,樊晔看着做工精致的蛋糕,头痛欲裂。
他知道,心底那道费尽千辛万苦才筑成的壁垒,终于被徐佑林击出了一个缺口。极力想要忘却的情感正以迅猛之势排山倒海而来,欲将他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脑中有两个声音不停在拉锯,一个说要见徐佑林,一个说不见。屋内挂钟上移动的指针像铁勾一样勾着樊晔一步步接近午夜十二点。
“……如果还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纪念日……”
徐佑林的话就像咒语一般钻入樊晔的脑中。
“啊!”
樊晔怒吼一声,抓起桌上的蛋糕出了门。当他站在徐佑林家门口抬手看表时,时间已指向十一点四十五。
“樊晔!”徐佑林看到樊晔大吃一惊。
“拿着,洗手间借用一下。”樊晔把手中的蛋糕塞给徐佑林,然后直奔屋内的洗手间。
“你怎么啦?没事吧?”
徐佑林跟了上去,听见樊晔在洗手间里呕吐的声音,想进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伏在盥洗台上,樊晔硬撑着回答说:“我没事,你去点蜡烛吧。”
他死都不愿让徐佑林知道,为了赶在十二点前到徐家,他是硬着头皮坐车来的,所以才会吐得这么狼狈。
好不容易洗漱干净,樊晔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给那苍白如纸的皮肤添了些血色。
门外,徐佑林调暗了灯光,按照樊晔的吩咐在点蜡烛。
樊晔看着蛋糕上密密麻麻的蜡烛,忍不住仰天长叹:“我有那么老吗?蛋糕都被蜡烛插烂了。”
“我数了两遍,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根。”因樊晔的到访而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的徐佑林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只不过是樊晔的戏言。
看到徐佑林木讷的样子,樊晔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听见笑声,徐佑林一脸憨傻地摸了摸头,说:“快十二点了,过来许愿吧。”
蛋糕放在沙发前矮矮的茶几上,他嫌弯腰麻烦便直接坐在了地下。樊晔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往地上坐。
“等等,”徐佑林拿了个靠垫放在樊晔的身下,说:“地上凉,加个垫子。”
“你自己又……”
“我身体结实,没事。”
从前就是这样,徐佑林对自己的事从不上心,对樊晔却是面面俱到。
“许愿吧。”徐佑林放下打火机,笑盈盈地看着樊晔。
樊晔颔首,闭上了双眼。烛火星星点点,摇曳闪动,在他的脸上印下深深浅浅的光影。
徐佑林目不转睛的看着,几近痴迷。
时间并没有在樊晔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比起十二年前初相识的时候,只是轮廓深了点,眼神忧郁了些。
徐佑林忍不住伸出手,想触摸那张日夜牵挂的容颜。倏忽,樊晔睁开了眼睛。徐佑林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随即尴尬的收回。
“切蛋糕、切蛋糕。”避开樊晔投来的视线,徐佑林手忙脚乱地拿起水果刀。
樊晔垂下眼帘,沉默。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徐佑林有些心慌,手一颤,蛋糕险些滑落。情急之下,两人同时伸手去接,结果手上都沾满了奶油。
樊晔对徐佑林说:“把纸巾递给我。”
徐佑林怔了一下,把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两人开始低头擦手。
“你衣服上沾到了。”
“哪里?”
“我帮你。”
樊晔靠近徐佑林,提起他的衣摆,开始擦拭。自然的动作,没了往日的隔阂感。徐佑林挺直了背脊,专注地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儿。
“为什么来?”他幽幽地问樊晔。
樊晔手中一顿,没有吭声。
徐佑林用右手托起樊晔的脸,四目相交,连空气都随着眼神慢慢温润起来。
“生日快乐……”
徐佑林低缓深情的嗓音让樊晔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迎接逐渐靠近的双唇。不稳的鼻息在唇齿间交错,随后而来的温暖触感徘徊在浅色的唇上,流连、磨擦,润泽着长久以来的干涩。
“可以吗?”徐佑林退开寸许,再次看入樊晔已然迷离的眸子。
没有拒绝,没有应允,只是对视。
徐佑林如同着了魔、中了盅一般,疯狂地压向樊晔,强韧的舌尖不费吹灰之力就顶入了他牙关。没有节制的翻搅与吮吸是徐佑林的一贯风格,每次接吻都像要夺去樊晔的所有意志。
激情的火花四溢,灼痛了沉寂已久的身心。
樊晔喘息着,感觉徐佑林的大手顺着袖口滑入,游走于手臂之上。冷与热交融,刹那间引发诱人的战栗。后背抵住沙发,肩部以上陷入柔软的皮革,他只觉身上的力气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佑林腾出一只手搂住樊晔的腰部,以减轻自己加诸在他身上的压迫感。谁知过近的距离轻易泄漏了他对樊晔的渴求。
樊晔瞬间涨红了脸,闭眼佯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