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别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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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当慰文还在上课时，我就打定主意，慢条斯理的走向俱乐部门口。
「您好，你是慰文的老板吧？」我看到前方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像慰文叙述的一样。
「慰文？你说白慰文？对啊，我是。」那男人怀疑的望了我一眼并回答道。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深深吸了口气道：　「您好，我是慰文的女友。他因为太忙了，今天没有办法来，所以要我代他来。」
「什么事情？」我皱了皱眉，那老板看来似乎不是很关心，一边跟我讲话一边使唤着一位工读生。
「慰文要辞职。」我担心的看着老板，深怕他会不相信。
「喔。好啊。」说完，他还翻了翻白眼道，「这种事也要特地来跟我讲？我跟他说的很清楚了，想辞职就不要来了。」说完，男人便喃喃念着的走了。
我傻了眼，以前我辞职时，老板们都会多少关心一下，哪里像这个老板呢？亏我还把说准备好了，说是慰文因为快要毕业，要实习还要考试还要写论文，因此不能去。
谁想的到他的老板是如此的无情呢？或者，不是无情而是纯粹的不关心？
不管了，既然简单的地方已经过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要怎么告诉慰文…
我恍惚的回了家，等待慰文的电话，心里着实担心。
慰文会知道我的心意的吧？一定会的。
怎么不会呢？他是最了解我的人啊！不管我在想什么，他总是可以猜出来的。我告诉他的事情，他哪件不早就知道了呢？
但我却又好担心，他真的很重视这份工作，总是兴致勃勃的跟我讨论着有趣的客人、奇特的事件、还有客人们要的奇怪的特制酒。
我脑中突然浮现出慰文熟悉的脸孔，只是他的脸上不是往常的温柔，而是稀奇的愤恨。
我颤抖了一下，慰文会对我生气吗？我不想要啊！其他情侣总是分分离离、泪水不断，但那些情侣不像我跟慰文。我不会放手的。
「如果你已经无法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如果你看我的电影…。」
电话响了，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慰文打来的，铃声没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完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慰文打工的时间了。我瑟缩着，手一寸一寸的接近响着的手机。
正当我的手到手机正上方时，手机不动了。我在那里，仍然颤抖着。我叹了口气把手缩回，随即爬进被窝把身体包的紧紧的。
「如果你已经无法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如果你看我的电影…。」
又来了，慰文又打来了。我想起一分钟前还对自己说不会放手、说要坦白，但当慰文真的打来时，我却缩在床上，任凭手机不停的响，也不起来接。我有些愧疚，但我也真的很怕。
慰文会知道我是&；#29234；他好的吧？会吧？虽说我不停的想要说服自己，但事实就是，我心里不这样想。
我知道我应该相信慰文，但是，他真的很重视这份工作，他不会怪我的吧？
手机不停的响着，吵的我不敢也睡不着觉，但我却没有挂断或关掉手机，只为了怕慰文找不到我的矛盾心情。
过了一会儿，电话不再响了。那突然静下来的房间还有静静躺在那的手机都给了我一种不详的预感…
「叮咚！」门铃响了，我朦朦胧胧中听到。自上一通电话才半小时，但愧疚的我早已昏昏欲睡。我只模模糊糊听到微倾打开门跟谁讲着话。
过了良久，都再没有声音。我闭上眼睛，应该是微倾的朋友，我还是睡了吧。
突然，我的房门被打开了，我立刻惊醒过来看着门外。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我看到的景象马上让我完全醒了过来！
慰文满脸阴沉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眼中还有一种愤恨的眼神。
他看到我睡眼惺忪的模样愣了愣，但随即走到我床边坐下。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只得直视着他。
「小薰。」
「什…什么事，慰文？」我虽然不想，但声音却不听我话颤抖着。
「你为什么要帮我辞职？」慰文没有迟疑，直接的问了我。
「我只是以为……我以为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我话还没讲完，就被慰文充满怒气的字语打断。
「小薰，你只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谁。你没有资格帮我辞职！你知道那个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自作主张呢？」慰文骂到这，稍微喘口气并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我。
「我只是」我企图解释，但慰文不让我。
「你还要辩？小薰，你知道吗？你这样很伤我的心！我本来以为你不是那种想做就做的女生，而是会用用大脑的女生。没想到，你跟那些人都一样、都一样！」慰文突然起身并将我拉出床外。
「你要干麻？」现在我看着慰文的眼光已是不信任，怀疑的问道。我有点怕他了，他平常很纵容我的，他知道我有很多压力的！
「我要给你面子。给微倾还有芷欣看到我们在吵架，你脸上的面子挂不住吧！」慰文吼道。
「为什么你也要自坐主张呢？一心认为我在朋友前面什么都要藏是不是？」我也开始生气了。明明知道他说的对，我的确会想要一些面子，但是我的情感已经不听理智指控了。
我好生气！我只是……我只是要帮他一个忙，让他压力少一点而已啊！
「没错，我自作主张！怎么样？我就是要你尝尝这样的味道！小薰，你现在知道是怎样的感觉了吧？」我不可思议的瞪着慰文，心在滴血。
慰文是认真的，他是真的生气！他怎么可以骂我？我知道我没权力干涉他的生活了。我知道了！　
「对啊，你说的很对。我知道那是多么的不好受了！那种感觉，有那么一个会体谅我的男友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我反讽道，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现在的我想到一句就讲一句，导致语无伦次、无道理论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真的气昏头了，只是帮帮他的忙啊！
「纪尔薰！」慰文猛的大吼，我瑟缩了一下，便抬头勇敢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纪尔薰！你那么不讲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们分手吧！」慰文说完，不等愣住的我回答，便走出了门外。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背影，他一定会回来的，他每次都回来，他每次都会让我的啊！
怎么会这样？我的身子慢慢的软掉、摊下。怎么会这样？他真的要跟我分手吗？这次是真的了吗？不可能！
我卷躯着身子啜泣着，嘴里喃喃的念道：「慰文，我是关心你才这样做的啊！慰文，我是爱你啊！」
还记得，以前的我每一刻都孤独的承受，我还以为只要我们曾许下承诺，我们就会永永远远。
我跟他之间熟悉的感动已经消失了吗？慰文，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们说过的，不管潮起潮落都不能悔过真爱的相约的啊！
我的身上好像有了冰霜，身体不再是温热的。慰文，你可知道现在的我多么渴望你的温暖？
一滴泪水在我的眼里成型，随后化作千千万万滴泪水滑下脸孔。

第十七章
　　　　
正当我在伤心时，手机突然又响了。我抬起头，心中很兴奋。一边很快的跑过去接起来，一边祈祷着。
会是慰文吗？希望是慰文！一定是慰文，我要跟他道歉。
「喂？尔薰，是爸。」爸爸的声音带着疲惫传过来，我顿时泻了气。慰文没有打来吗？怎么会是爸爸？
「爸？怎么了吗？」我虽然有些失望不是慰文，但我还是打起精神关心的问着。
「尔薰，爸…爸好伤心阿！」爸爸叹了口气，伤心的道。
「怎么了吗？你怎么会伤心？」我觉得很奇怪，几天前，爸爸不是还跟严心阿姨快快乐乐的吗？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尔薰，你严心阿姨她…她…」我越来越没有耐心，我亲爱的老爸啊，有话就快说，我现在已经很烦躁了呀！
我在这里想跟慰文的事，你来跟我讲话，没关系。可是你打来又不讲是怎样？我厌烦的想着，但却不敢将这番话说出口。毕竟，他是爸爸，而我只是烦躁而已。
「你严心阿姨她…流产了。」我听到爸爸平静的说完，却也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
严心阿姨流产了？
我的脑中不停的显示出这句话，我呆了、我不能想了，但我知道自己从没那么快乐过！
「什么？严心阿姨流产了？」我再问一次，想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心里头还窃喜着。
「对。小心她真的流产了，她现在很伤心，我也是。」爸爸听起来像是必须被安慰，我应该安慰他吗？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高兴呀！爸爸对不起，这件事情……我的不关心就是你们离婚的代价。
「是喔，爸。我很遗憾。」我还是决定意意思思的安慰一下，但却发现自己的话完全不真挚，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爸爸会生气吗？还是爸爸会伤心到听不出来。我的意愿偏向后者，但天不从人愿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尔薰！你怎么这样漠不关心呢？鬼都能听出来你是在敷衍我！」我抚了抚胸口，爸爸的怒气真的是一触即发呢！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虽然很愧疚，想要&；#29234；他感到伤心，但只要一想到严心阿姨流产，我就会感到一抹变相的满足。
「爸！我…我没有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可是我慌了，我真的没有要故意的这样讲话，我真的没有啊！爸爸不要生气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要又一个人对我生气。
「好，你说你没有故意。那你那副幸灾乐祸的口气，你那种口气是因为你从以前就没有为她怀孕而很高兴的口气吗？」
爸爸一连的骂出来，我却感到非常委屈。难道，我还要因为他再婚、妻子怀孕感到高兴吗？他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是很寂寞的啊！
「对啦对啦！我本来就没有赞成你跟妈妈离婚、跟别人结婚。严心那坏女人我为什么会关心！」我大吼着，我的心情已经紧绷到不能在紧了。
先是慰文，现在又是爸爸？怎么今天事事不顺心啊！
「哈哈，哈哈哈！」我听到爸爸然的笑着。「原来，我的女儿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吗？尔薰，是你说不怪的，怎么说谎？」
我抿紧着嘴不说话，当初我的确强颜欢笑的告诉爸妈我不恨，可是我是强颜欢笑啊！身为我的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呢？俗话不是说知女莫若父吗？
爸爸则又开始大吼。
「纪尔薰，到你反省态度为止，我都不想跟你说话或见面！」说完，爸爸便一句话都不让我说的挂断电话了。
第二个，今天第二次有人不让我说话就离去，我的心情好郁闷。
但当我静了下来、回想我们的对话时，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在焉有多么伤人，真的好抱歉。爸爸现在的伤心应该跟我一样吧！我是失去慰文，他是失去未出世的宝宝。
我赶紧打了回去，但却是语音信箱。再打，是通话中。我在无奈、伤心之下，拿起手机随便拨了个号码，接通后，我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哭了。
「喂？小薰姐，你怎么在哭？」
「茹米，我该怎么办？」我声音哽咽、哭哭啼啼的告诉了茹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一言不发的听着，我突然觉得好欣慰，终於有肯听我说话的人了！
「我真的只是为他好，他却一直骂我！」
「我告诉他说他自作主张，我不是说真的呀！我是想要找个阶梯下！」
「爸跟我说她流产时，我真的好高兴！不能怪我啊，谁不会高兴呢？」
「爸说他不想跟我说话或见面，我再打回去时，却是语音信箱。」
「茹米，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让天那样惩罚我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正哭闹着，突然，要命的电话又响了。我愣着，却有些不敢去接。
「小薰姐，你不接吗？」茹米有些困惑的问道。
「不，今天打来的电话都是不好的。」我消极的道，想起今天多少通电话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状况。
电话另一头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我说的话。我也默默无语的听着电话响着。
「小薰姐，你还是接吧！它一直响着呢！」茹米不禁又劝道，我皱了皱眉，看了不停下来的电话。
「我不要，一定又是悲伤的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种执着、一种预感。这不是孩子气的。
「小薰姐，如果是好消息呢？搞不好哥哥打回来道歉了呢？」茹米又和颜悦色的劝道。
我一边知道茹米说的很有道理，但又有点不想相信。一定是悲伤的消息的，我知道的。
「小薰姐」茹米没听到我的回答，又叫道，口气很明显的就是要劝我接电话。
我叹了口气并有些畏缩的接起了电话，真的很受不了茹米的磨功。
「喂？」我吸了口气后道。
「尔薰，是妈。」妈妈的声音听起来跟爸爸刚刚打来时一样的疲惫、绝望。
「妈？」我的心碰碰的跳着，彷佛什么事就要发生一样。
「尔薰，你为什么要跟你爸吵架？」妈妈叹了口气问道。她一叹气，我就知道真的有事情要发了、右眼皮跳的好快。
「爸打给你？」我成功的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可是手却乱抖着。
「没错，他打给我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妈妈试着控制自己的声量，但愤怒仍悄悄的从话中透出，我听的出来。
「他说什么？妈，你干麻生气？」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就好像能猜到妈妈要说些什么一样。爸跟妈说了什么？好担忧、好烦躁啊！
「他说，你这个孝女是我生的、我管的。我应该非常高兴我的女儿不为她爸爸想，而是跟她爸爸吵架。」
妈妈的声音满是暗讽，我愣住了，可以让像妈妈这样仁慈的人这个样子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生气到怒发冲冠。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预感是正确的，这通电话的确是坏消息。妈被骂了，我也要被骂了吧！
「他还说啊，我真的是一个超伟大的母亲，孕育出一个对妈妈孝顺、帮妈妈出气的女儿啊！」妈妈越是平静的继续讲着，在我耳里却是越加的刺痛。
「我当时很生气，我反驳说你只是一时没有想清楚才会这样的。」妈妈说着，我无理由的感到越来越内疚，我抓着头发不停的心里挣扎着。
「他说，你本来就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好你严心阿姨怀孕了，你承认的。他说他真的很以你跟我为荣，多么棒的亲情啊！」我的眼泪无声的流下来了，愧疚走遍了我的身体我的心。
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知道我的感觉？我才是应该失望的人、应该伤心的人啊！被伤害的人是我、被生生分裂成两半的也是我。拜托不要再说了！
我在心中呐喊，但嘴巴却紧紧的张不开，声音传不出去。
「尔薰啊，你真的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