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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男佣正传-第4部分

小说: 男佣正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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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七十二个小时内顺利结束,然后回到洛杉矶去接续他颓废委靡的假期。

    “呜呜。”湿答答的狗鼻子迟疑的碰触他的脚底板。肚子饿了!

    “喂!”范孤鸿不悦的缩曲起膝盖,撑起上身瞪视它。这只狗还满有胆子的,居然敢溜进他房里。宠物和小孩向来与他不亲。过去三天他对苏格拉底视而不见,只在用餐时间按时开狗罐头倒进它碗里。

    说到吃,他撇了眼腕表,七点三十分,差不多该准备早餐了。昨天晚餐时,维箴告诉他,今天早上九点必须和学校的哲学系主任会面。

    真难想象了真的沦为佣人,每天按时准备三餐。

    范孤鸿忧郁的下床。希望叶家的大人早早回家,他才能投胎超生。

    “早安。”维箴已经先他一步进入厨房,正望阒马克怀里的牛奶发呆。

    粲然晨照透过窗格,秋色暖黄,偏生她拧起眉心的结,辜负了大好早晨。对于高维箴动不动就浅频忧郁,三天来他已经瞧得很习惯。

    “早。”他拉开冰箱门,取出鸡蛋、葱花和几片培根肉,开始烹调早餐的伟大工程。“一大早你就心情不好?”随口和她闲聊几句。

    “没事,我正在想象待会儿与系主任谈话的情况。”她落寞的纤指在桌面画着圈圈。

    滋!葱花拥进油锅里爆香,厨房立刻弥浮着强烈的青葱气息。

    “这有什么好想象的?多虑!”哗啦一响,澄黄的培根蛋汁加入油锅内,他执起平底锅的长柄,轻轻松松翻动,趁着培根加蛋不会太老的时刻,铲起蛋饼,两人份的西式早餐他一只右手就搞定。

    “我很担心。”她幽幽地吐了口气。“柯主任约谈我是为了讨论我返样接受教职的事,若是面谈结果顺利,下个学期他将让我开授两学分的‘哲学概论’。然而现在的学生搞怪又难缠,上课最爱作怪,我一定无法控制场面。你也晓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只要学生发现他可以轻易压倒老师,以后铁定会爬到我头上来,那么我岂不是连最后一丝师长的尊严也沦丧殆尽?唉!”

    人家都还没确定要录取她,怎么她已经远观到自己站在讲台上授课的美景?

    “你现在说这些不嫌太早了?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主任会不会聘雇你比较实际。”他分派好两盘早餐,坐在她对面迳自享用自己的那一份。

    “也对!”叶宅男佣激起了她另一波灰色的思绪,天呀!这个世界为何充满竞争,她如何能在莽莽人海中生存呢?“唉!”

    又来了!他可不想为她一脸苦瓜而导致谋职失败负责。“你想点开心的事情,譬如说,日后成为讲师教化子民、春风化雨的伟大。”

    “你不懂。”她哀伤的摇头。“虽然师者的任务在于传道、授业、解惑,然而老子古有名训:‘道可道,非常道。’也就是说,道理倘若可以经由言语传授流广,那么它就不是正道了,所以我在‘传道’这门功课上已经失去一半信心。”

    一天到晚听她谈那些老子、儿子的,他听头错脑胀。“你到底主攻哪一门的硕士文凭?”

    “哲学研究所。我主修‘东方哲学思想’。”

    “学哲学的人都像你这么悲观吗?”

    “不,这牵涉到西方世界的存在主义,尤其是存在主义的代表作家卡夫卡……”她忽然收住滔滔不绝的介绍,小心的打量他。“我总是谈这些玄虚,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岂止无聊,他差点睡着了。

    “还好。”范孤鸿耸了耸肩,提起咖啡壶斟了一杯,“不过现在已经八点十分,你是不是该出门了?”

    “糟糕,快迟到了。”她惊慌失措的跳起来,拿起身畔的背包匆匆忙忙地离开厨房。

    “等一下,你还没吃早餐。”他连忙追上去。

    “我不吃葱。”她回头对葱花炒蛋皱眉头。

    他顿了一顿,眼神有点抱歉。“我忘了。”

    “没关系,一餐不吃饿不坏的。”加快速度赶向大门口。

    “等一下!家里有没有车?”

    “没有。”

    这么寒酸?!“你几点面谈完毕?”

    “十点多吧,做什么?”维箴百忙中回眸。

    “我待会要出门买点东西和今日晚餐的材料,顺便绕过去接你。我不太熟悉台北的道路,你拨个空陪我逛逛。”叶家竟连一部代步工具也无,他必须租一辆回来凑和凑和。

    “好,我在校门口等你!”消失。

    “等等!”来不及了。

    十点多到底是“多”多少?他翻个白眼,回头继续干掉第二盘蛋饼。

    “呜……”怯怯的狗鸣声从厨房角落响起。

    他回眸一看,那只狗仗人势的蠢狗缩在流理台角落,渴望而迟疑的觑着桌上的培根蛋饼。

    “饿了?”他挑了挑墨眉,叉起盘中最后一口金黄蛋品。

    “汪!汪汪!汪汪汪!”苏格拉底眼睛一亮,兴奋地跑到他脚边,狗尾巴摇出诋诋谄媚的节奏。

    范孤鸿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当着馋涎的小狗狗面前,把蛋饼送进嘴里。

    “嗯……好吃!”他畅快的拍拍肚子。

    “呜——”苏格拉底悻悻然地退下去,不屑的嗤哼一声,回头挖掘它平时埋藏的私房骨头。

    蠢狗败走的路径引起他的关注。就在通往后院的出入口旁,另有一扇拉拢的门,如今被苏格拉底拉开,露出直通向地下的楼梯,他这才意识到老宅子另藏一间地窖。

    身为正式雇佣,他并不算瞒着主子乱闯的外来客,理所当然有权下去探勘地形。

    主意既定,范孤鸿放下空盘,朝地下一楼走去。他伸手推开敝陋的木门,榫头发出嗄吱嗄吱的怪声。

    “吼——”迅猛的黑影突然从暗里窜出来。优良的运动神经驱使他及时退开两大步,把脚丫子从苏格拉底嚣张狂妄的嘴下救回来。

    “妈的,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狗眼看人低。他怒气冲冲,回头搜寻一把合适称手的凶刀。

    “汪汪!汪汪汪!”这是苏格拉底的地盘,仇人休想跨雷池一步。慢着,他在做什么?范孤鸿陡然凝定一切动作,错愕地瞠望手中的锅铲。他居然窝在庖厨里,和一只高度低于半公尺的笨狗吵架!简直是自甘堕落,英雄气短。

    范孤鸿郁闷的扔下铁铲,离开这个疯狂的战场。

    他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老酒,最好是很大很烈的一杯!

    范孤鸿实在是个出色亮眼的男人。从他们俩身旁经过的路人,只要是女性,莫不多投与他几眼欣赏的眼神,再挑剔的打量走在他身畔的女伴。家人曾经告诉过她,她的外形条件也不差,美艳不足但清秀有余,然而今天下午她所接获的钦羡,却远超过以往的第一天。

    维箴的眼角余光瞄向走在身旁的男人。皓日当头,他戴上墨镜,露出线条方正的下巴,放任一头狂野的长发披散在后颈,并未多此一举的扎绑起来。他整个人放射出强烈鲜明的欧陆格调,充满海洋的气息,而且步伐稳定自然,浑然不在意他人的侧目。

    佛法有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色无相,方为真谛。话虽如此,真要视他的“男色”为空,翔实需要增加几十年的修行才做得到。

    “进来。”他拉开车辆租赁公司的玻璃门,招呼她闪躲入空调的世界。不久前,他仍对台北的街道地理全然陌生,一个钟头之隔,他已掌握了几条主要干道的方向。现在两人的行进方向由他来带路。维箴发现,他是个主控欲强烈的男人,即使处在新环境,也会于最短的时间内摸清一切。也因为这样的性格,当他出现在一个新的场合,即使身旁另有同伴,服务人员也会自动视他为主角,以他为主要的招呼对象。

    “先生,请问要租车吗?”业务员热诚的迎上前。“您抽根烟。”

    “谢谢。”他顺手接过香烟,让对方帮忙点燃。“我想看看你们的车款。”业务员快乐的邀请两位客户坐定,以魔术性的手法变出一张车目表,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

    维箴越听越过意不去。她贵为主人,无法提供适当的交通工具,反而让男佣以私人金钱负担租车费,实在说不过去。业务人员介绍得口沫横飞。“我们的收费标准随时间长短而定,相当合理。不晓得先生预定租几天?”

    “先租一个月吧!”他保守估算,三十天之内买画的勾当应该搞得定,托长了可就亏本。

    业务员的眼睛登时大放光芒。“这款丰田可乐娜是我们最热门的车种。租用期一个月,算您一千五就好。”“太贵了。”她冷汗涔涔,轻轻拉扯他的衣角。一千五乘以三十天等于四万五。萌萌愿意支付的薪水恐怕连三万块都不到呢!他拿什么付账?届时付不出车款,范孤鸿一逃了之,天下无难事,岂不是要连累到她们家出钱了事?太可怕了,非阻止他不可。

    “好吧!就这一款,我今天想取车。”范孤鸿无视老板大人的劝告,掏出皮夹。

    “你的薪水不够付的!”维箴挺身而出,防止他将来畏债潜逃。业务员愕然,终于注意到男客身旁的女子。“呃,太太?”

    “我不是他太太,我是他的雇主。”维箴不耐烦的纠正。“范先生,我先警告你,在我们家帮佣,一个月能赚三万块就要偷笑了,你可别薪水未进口袋就先入不敷出。”

    “帮佣?”业务员眼光中的热诚先去了一半,秀出另一款小车的规格。“不然还有另一款日产MARCH,每天一千块,比较便宜。”

    范孤鸿嗤之以鼻。MARCH光车身就短丰田一截,他可能塞不进驾驶座。

    “我的经济状况不劳你担心。”他横了她一眼,拿出信用卡。

    金卡?还有点希望。业务员迅速把丰田的资料换回台面的最上方,笑容依旧灿烂。

    “好吧,别怪我没警告你。”她嘟嘟哝哝的。

    两方人马签妥一个月的租约,缴款取车。

    他只租一个月的车,虽说此举可以演绎为三十天后他准备买车,但维箴颇为怀疑这个可能性。想来他只预备打工一个月,赚点外快就走。

    男儿志在四方,存够了钱,自然进发往下一段旅程。范孤鸿脸上清楚标示出丰富的阅历,不可能把帮佣列为人生目标。这年头多的是像他这样的游牧民族,没有久留意愿,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是,唉!他煮的菜实在很好吃……
第三章
    深夜,格格作响的门板敲响恐怖夜的序曲。嗄吱,嗄吱,嗄吱……脚步声踩踏着地毯,闪入黝暗的房间内,原木地板在地毯下奏出阴森森的节拍。

    嗄吱……嗄吱……一步步往隆起一片凸影的床榻逼进。

    打横里,坚实的手腕破茧而出,反手将入侵者压制在床上。手表的玻璃镜面反照着月色,在暗夜中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啊!”来人娇呼。

    高维箴?

    “你有三更半夜访仍人房的嗜好吗?”范孤鸿一骨碌坐起,紧扣住她的双肩。她若再晚出声一些,手骨已经被他打折了。

    “你好重。”差点被他压死!维箴扶按住他胸口,努力撑起残存的自尊心。咦?摸起来滑滑的,硬硬的,而且光溜溜的。她看向纤手摸触的地方……

    “你……你裸睡?”她不可思义的轻喊。

    这也好大惊小怪!他拨开额前的刘海,整头浓发因为睡眠而显得凌乱,再衬上那脸使坏的笑容,活脱脱就是纵横江湖数十载的海盗头子。

    “犯法吗?”他想了想,忽然贼忒兮兮的笑起来。“姑娘深夜暗访,倘若小生穿戴整齐,恁也太杀风景。”

    “我才不是……”被那双贼溜的眼一扫视,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和他一样赤裸着身子。

    “我听见院子里有怪声音,可能有小偷潜偷东西。”

    “是吗?”他起身走向落地窗。虽然他们俩的房间位处隔邻,他的卧室却坐落在转角边间,窗户的开口与她的并不在同一个平面。维箴的窗户与厨房、庭院同一侧,而他则面对着后花园。

    夜风中藏着惊蛰的气息,隐隐夹带敲碰撞击的响。没错,确实有人试着从厨房后门进入叶宅。

    “你留在房里,我下去看看。”他简洁有力的转身下令。

    维箴恍如没听见,一个劲儿呆滞地瞪望着他,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来回梭巡好几遍。

    “你吓呆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她满脸困扰,似乎在犹疑着该如何对他启齿,考虑了片刻,终于以最严肃冷静的语气开口:“我不愿令你尴尬,然而人类理当在负面的评价中寻求成长,所以我还是老实说吧!——你全身光溜溜的。”

    对哦!范孤鸿陡然醒悟,他忘了套上长裤。这女人实在很好笑,撞见男人光着屁股也不象徽性的尖叫几声,居然还端坐在床沿,两手规规矩矩的贴放在膝盖上,一副好学生、好宝宝的模样,跟他有商有量的。

    “那你还看得这么出神,不赶快把眼睛蒙起来?”

    “也对。”维箴慎重的点点头。

    被他一提醒,她终于抓回蒸发掉的女性矜持,捂住幸福了好几分钟的秋眸。

    范孤鸿迅速套穿上运动短裤,一边审视她雅致的下巴线条,略嫌清瘦的颊畔。

    房内的光线相当阴暗,不过他出生入死这些年,早已训练成比常人敏锐数倍的夜视力。就着幽微的月光看去,维箴的脸庞透着粉嫩的月牙白,捂着水眸的手与脸部肌肤融和成一片,像极了晶莹的白玉瓷瓶。那张蜜梨似的脸蛋看上去就让人想咬一口。虽然他并未真正触碰到她,却极能了解何谓“婴儿般的肤触。”

    睡衣上的科犬图案倒有几分像苏格拉底,差别只在于那只混血狗不知从哪里继承到黑鼻管。

    黑夜原本就是人性本能最容易失序的时刻,他一时意动,趁维箴防备力降低,突然掰开她两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印上她唇心,退开。

    维箴眼睛眨了一眨,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她好像感觉到嘴唇重重的,隐约有一股湿湿热热、微含着烟草的气息盘旋于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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