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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出嫁难从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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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爷没有生病,爷是受伤了。不过……」玉桂、佟桂、王蓉、婉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惊异不已。「爷连脑子也受伤了不成?」她们连想象都想象不到主子会有这样可爱的灿烂笑容。


唯独梅儿依然不解事的与阿玛玩得不亦乐乎。


满儿与塔布、乌尔泰相对一眼,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正常的允禄,「不正常」的金禄,两者的确是很难凑在一块儿,特别是第一次碰上金禄的人,真的会以为允禄脑筋不对了!


不过,两个孩于却不曾想太多,只觉得这个「好好玩的阿玛」很好亲近,他们好喜欢。可满儿也没让他们缠着金禄太久,顿饭工夫后就把他们赶走了。


「累了吗?」


「不累。」金禄笑吟吟地拍拍身旁。「来,上来陪我聊聊。」


寝室外,两个忠心护卫与四个丫寰隔门偷听里头的笑语声,时而传出主子的爽朗大笑,或者福晋的笑骂。


「爷实在很聪明,」塔布赞叹道。「跟福晋说一大堆,福晋不一定听得进去,可一旦换上逗趣的金禄出场,福晋便忘了一切,包准原来的爷一回来,福晋还会想着说希望爷多躺两天呢!」


「爷可真辛苦,自己身子都不舒坦了,还得反过来设法逗福晋开心。」说日这么说啦!其实佟桂还真是羡慕得很。


「可是爷心甘情愿啊!」塔布微笑。「见福晋开心,我相信爷比谁都高兴。」


「那也是,既然主子两人都高兴,咱们作下人的自然也开心了!」


午前,金禄又小睡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和大家一块儿在沁水阁最大的明水厅用膳。


午后,清幽的小湖边,两个静不住的小鬼,一个指挥塔布去摘树上的水果,一个支使乌尔泰下湖去捉鱼,四个奴婢在浓荫下逗弄四个小娃娃,喧闹叫嚷声配合沁水阁内传出的笑声,编织成一片活跃动人的欢愉气氛。


真是好一个热闹的仲夏日。


第十章


八月中秋刚过,庄亲王府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那是申正时,府门前突然停下两顶明轿,守卫亲兵初时尚以为是哪位王公贝勒,没想到轿里人一出现,守卫顿时看傻了眼。


「咦?欸……哇,快去通知王爷!」


小湖傍树荫下,金禄悠哉悠哉地生躺在竹藤欹床(类似坐在地上的躺椅)上吟着小曲儿,左手边草地上插着一根钓鱼竿,右手边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与香茗,惬意得不得了。


至于几个在茵席上睡着的小鬼都被抱进阁里去睡了,只剩下弘普犹精神奕突地说耍跟阿玛比谁钓到的鱼多,虽然他运一条都还没有钓到。


「禀爷,有贵客莅临,请爷前去迎接!」


小曲儿停了。


「贵客?就他一个?」


「还有十七爷。」


「哦!那叫人多搬两座欹床出来,啊!还有,再拿两个茶杯。」


「耶?那爷您不……」


小曲儿又开始了。


竹藤欹床刚放好,贵客也恰好到了,眼见金禄那副陋意慵懒的模样,不禁有些正忡。


「哎呀呀呀,原来是四哥大驾光临……咳咳咳,」金禄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


「恕臣弟我身子还不怎么康健,没能去高接远迎,四哥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怪责臣弟我吧?」


再听他这样反常的愉快说话方式,雍正更是迟疑,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又见金禄蓦然绽放出一脸天真可爱的灿烂笑容,看得雍正猛一下傻了眼,还有允礼。


「来来来,两位快请坐……啊,对了……弘普,快来……见过四伯和十七叔……嗯,乖……嘻嘻嘻,四哥,十七弟,你们瞧,臣弟我和弘普是不是一样可爱啊?」说着,四只同样又大又圆的眼睛一齐眨个不停。


两张下巴同时掉到地上,刚从沁水阁出来的满儿差点失声爆笑出来,赶紧深吸口气忍住,再过去把下巴捡回给他们,又请他们坐下,免得他们吓晕倒了。


「皇上,十七弟……请……咳咳……请坐。」


雍正与允礼茫然地坐下,然后各自捧着一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茶,怔愣地看了半晌,再望向那张娃娃脸——粲笑依然。


他们没有看错!


雍正不觉脱口道:「十六弟,你的脑子也受伤了么?」


忽地,自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爆笑声。


「哎呀呀!四哥,您怎地这般说臣弟我呢…」金禄哀怨地拋过去一眼。「臣弟是内伤,关脑子啥事儿了?」


「那你怎么这样说话?」


「这样儿说话?」金禄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哪样儿说话?咦,莫不成四哥要臣弟我唱曲儿?昆腔还是弋阳腔?」


又是几声爆笑。


「谁要你唱曲儿来着!」雍正哭笑不得。「朕是说你……你干嘛笑成这样?」


「欸?原来四高要臣弟哭啊!早说嘛?唔……」说着,金禄抚着下巴开始沉吟起来了。「要唱曲儿,还要哭腔,那就……这么着,来段长生殿的《哭像》吧!清唱可以么?」


爆笑声更烈,满儿躲在金禄后面流眼泪,允礼别过脸去咳个不停,就连雍正自己也忍俊不禁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朕何时要你唱曲儿了?你……你究竟是怎么了?朕去探十三弟的痛,顺道也来瞧瞧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却养伤养得变了个样儿,还是你中邪了你?」


金禄忽地垮下了脸儿。「怎地,四哥讨厌臣弟了么?好吧!那自今儿个起,臣弟我会留在府里闭门思过一步不出,想想到底是哪儿惹着四哥不痛快了。」语罢,他状极悲伤地吸了吸鼻子又拿衣袖按了按眼角,再「偷偷」捻块点心塞进小嘴里,愉快地咀嚼着。


「谁要你闭门思……」雍正简直是啼笑皆非。「算了,算了,你爱傻笑爱唱曲儿都随你了,朕要问问妳,你究竟好了没有?」


「当然还没好!」


话刚说完,突然,玉桂提着篮子出现。


「爷,奴婢需要一些水果。」


「没问题儿。」金禄双手一扬,也不见他吸气作势,两旁果树上的水果便自动飞进他手里,直到玉佳的篮子满了。


「谢谢爷,够了。」


玉桂离开,轮到弘普大声喊过来了。


「阿玛,弘普钓到一条鱼了!」


金禄哼了哼,双手往湖面一收,又是两条肥嫩嫩的大鱼啪达啪达地飞进他手里,他随手往草地上一扔。


「阿玛两条了!」


「哇,阿玛赖皮!」


「来咬阿玛呀!」


转回头来,金禄对雍正例嘴一笑,雍正则似笑非笑。


「还没好,嗯?」


金禄耸耸肩,「吃啊!四哥,十七弟,这糕点很香,水果很甜呢!」一边劝食,一边自顾自咬一口玫瑰糕大吃特吃。「要臣弟干啥,四哥?」


一听他这么问,满儿立刻起身到弘普那边去,待她在弘普身旁坐下了,雍正才压低了声音对隔着茶几另一边的金禄说话。


「朕已递了玉柱的职,夺了舅舅的太保衔、步军统领职,并命他去阿兰善山修城;至于老九,朕也削了他的爵位,但朕希望能一块儿办了他和老八;还有年羹尧,他现在已是闲散旗员,朕准备要阿拉锡到杭州去抄牠的家,并押解他回京。」


说到这儿,金禄便明白了,他略一思索,即侧过脸去扬声问:「娘于,想不想同为夫上杭州玩玩儿去?」


满儿闻言面色一喜,正待说好,可转眼一瞧雍正,马上又合上了嘴,蹙眉沉思起来了。


金禄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四哥,再给臣弟一点时间好么?」


雍正不解地望望满儿,再瞧向金禄。「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金禄也瞄了一下儿,再朝雍正勾勾手指头,雍正狐疑地靠向他,两颗头颅凑到了一块儿。


「我家娘子打算着要离开臣弟我。」金禄小小声地说。


「咦?为什么?」雍正更小声地问。


「因为她不希望臣弟我再为她受伤了。」金禄叹道。「老实说,臣弟已经有点没辙了,虽然臣弟使尽浑身解数想让她忘了那回子事儿,可她就是忘不了,臣弟敢打赌,祇要让她有时间再多想一想,她肯定会趁着臣弟不在的时候溜之大吉!」


「所以你才会变成这副德行?」雍正恍然道。


金禄可爱地眨了眨眼。「怎地,臣弟这副德行不够可爱么?」


雍正两眼往上一翻。「是是是,可爱,可爱,可爱到女人都恨不得杀了你!」


「那是因为臣弟的可爱只属于我家娘子的呀!」金禄辩驳。「说到这,两次问题都出在十七弟那儿,四哥不想替十七弟添几个护卫么?」


「说的也是,」雍正点点头。「那朕替允祥加薪俸时,顺便也替他加几个护卫吧!那你呢?你要么?」


「要什么?」金禄懒懒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薪俸?护卫?」


「朕本来就打算替你加薪俸了,既然十七弟要加护卫,也顺便替你加了吧!」


「都不用,交换吧!」放下茶杯,顺手拈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又交换?好吧!那……」瞟一眼满儿。「现下你打算怎么办?」


「四哥有啥好建议么?」换水果吃吃。


「把她关起来?」


「四哥在逼我闷子么?」嗯,还是糕点香,再吃一块。


「那……叫人看紧她?」


「娘子很油儿的。」再喝一口茶。


「索性朕下旨命她不准离开你吧!」


「别傻冒儿了,四哥,这种事能下旨的么?」继续拚上那盘糕点。


「你敢说朕傻冒儿?」


「为啥不敢,现下您是四哥呀!」另一块糕点。


「……好吧!四高就四哥,那……」眼看金禄吃的津津有味,雍正终于也忍不住拈起一块糕点咬下一大口。「叫她进宫去陪密太妃?」


「那能陪多久?」又一块糕点。


「唔!这糕还真的很香,谁做的?」雍正赞叹,还是不忘低声说话。


「我家娘子。」再一块糕点。


「全都是?」又拈了一块糕点,这回他他学对面那个人一口一块了。


「没错,而且都是素食喔!我家娘子说我爱挑嘴儿,所以她做得特别清淡,免得腻我胃儿。」一块。


「真不错,淡淡的甜,浓浓的香,又松又软,入口即化,怎么吃都不腻嘴,嗯嗯,真的很不错!」一块。


「那当然。」一块。


「干脆朕派个人来跟十六弟妹学做这些个糕点,这样她少有一阵子离不开了吧?」一块。


「请问四哥这是为了臣弟我,还是为了四哥您自个儿贪嘴?」一块。


一旁的允礼眼见他们两个凑在一块儿叽哩咕噜了老半天,讲到最后竟然你一块我一块地开始拚命吃起糕点来了,不禁好奇地爬过来,想问问他们究竟在讨论哪一桩国家大事,怎么会讨论到变成饿死鬼了呢?


「呃,敢问皇上和十六哥究竟在谈什么呢?」


金禄与雍正相对一眼,而后异口同声的说——


「糕点。」


「嗄?!」


★ ★ ★


允禄又开始早出晚归或三天两头不回府了。


不过,允禄依然是金禄,这种事从未曾有过,满儿不由得疑惑不已。


可是没时间让她想太多,皇上居然派人来跟她学做糕点,密太妃没事就宣媳妇儿带孙子女进宫陪她聊聊天,甚至连允礼的福晋都说是跟允礼吵嘴,竟然也跑到她这儿来住下了。


她简直比金禄还要忙,忙得让她没空闲考虑其它事。


直到九月秋末——


「娘子,整理包袱,咱们要上杭州去啦!」


满儿双肩一挑。「咱们?咱们是谁?」


金禄嘻嘻一笑。「娘子妳跟为夫我呀!」


「去干嘛?」


「押解年羹尧回京。」


「我才不要!」满儿断然拒绝了。「要祇是查事儿还不打紧,可这种事是有危险的,我可不要跟去成为累赘,又害你……」


金禄唉了一声。「娘子,妳想太多了,这趟根本没啥危险,是皇上担心太多了,才让为夫去盯着嘛!」


满儿还是摇头。「不要!」


眼珠子转了转,金禄突然垮下了脸,「娘子,」他哭兮兮地揪着满儿。「妳不喜欢为夫了么?」


脑袋一撇,「别来这套,我不吃!」满儿坚决地道。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吧!那就别吃。」话落,金禄一指点出。


待满儿醒转过来时,她早就被「绑架」到往杭州途中的驿站里了,而她之所以会醒来,还是因为某人正埋头在她身上「为非作歹」


「唔……你……你该死……」


金禄忽地抬起头来,深沉地凝视她许久。


「娘子。」


「干嘛?」


「倘若妳再离开为夫我……」


满儿心头一跳。「怎样?」其实这件事她仍然很犹豫,实在舍不下他,却又不想再见到他为她徘徊在鬼门关了,如此两难,她实在难以下抉择。


「为夫不会再去找娘子妳,因为我知道这回一定找不着妳了。」


满儿松了口气,却也很不舒服。「哦!」


金禄又俯下脑袋,「所以,为夫我要让娘子妳自己回来找我……」他在她耳傍呢喃。「倘若为夫死了,娘子妳一定会回来祭奠我,为我守孝,而且再也不会离开了,对不?」


他又在说今人心酸感动的好听话了!


满儿心想,根本不在意他所说的话,甚至隔天她就忘了。


金禄的话,十有九成是不能信的!


★ ★ ★


虽然来过杭州几回,好玩的也都玩遍了,但总有些地方是没去过的——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我要到五云山去,听说那儿的竹林好美好美!」


正待出门去协助阿拉锡的金禄忽地停下脚步,徐徐回过头来。


「等为夫忙完了再陪娘子去不成么?」


白眼一翻,「你在说笑吗?」满儿嗤之以鼻地道。「你一来就忙着锁禁年羹尧,现在又忙着抄年羹尧的家,抄完了家又得赶着押解年羹尧回京,你哪有时间陪我去哪儿逛呀?」


金禄凝住她沉思片刻。


「五云山不是很远,骑马的话……至迟晚膳前娘子应该可以回来了吧?」


满儿想了一下。「嗯!差不多。」


金禄绽开灿烂的笑容。「好,为夫等娘子回来一块儿用晚膳。」


五云山的竹林确实是美,漫山遍野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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