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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另一世界·七天七夜-第23部分

小说: 另一世界·七天七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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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的惬意,变态的人性。
第二十五章
    瘦高个嚼着口香糖,但却净化不了他嘴中恶损的言语:
“你不是要进来减肥吗?这次让你减个够。”
不待周昭雅茫然的脸作出任何反应,瘦高个旋既补充道:
“还跟我们拉硬!哼哼……”
如果读者诸君是从头阅读至此,不难看出瘦高个是有的放矢,其不啻于是一个睚呲必报的小人。
在胖子的示意下,我也在自己的证言处摁下手印,我的人生,又多了一块耻辱的标记。
“大哥,现在我们交赎金可以吗?”周昭雅显然已经品尝到了被专政的滋味,忙不迭的问着,看那样子,她是不惜代价也要从这里出去——那怕是让她一步步爬出去。
周昭雅问的,恰如我想。我俩很自然眼巴巴地注视着面前的警察。毕竟,他们掌握了我们的生杀大权。
瘦高个仿佛应证了什么般兴奋,眉毛随着蠕动的嘴唇起舞,会心地笑道:
“晚了,昨天咋没这么痛快呢,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接受人民改造吧。”
我们心中最后的防线正式宣告全线崩溃。何时才能重见天日,这个问题,随着他们无情的话语,变得愈加遥远和飘渺。
胖子潇洒的吐了个烟圈,用烟头指指我道: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明白形势。唉!”
胖子兔死狐悲的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继续给予我们他的忠告:
“聪明人,以后可别再做类似的傻事了。”
“就是,别跟自己过不去。”瘦高个再一旁不失时机补充道。“老刘,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分局了。”
“嗯。”经瘦高个提醒,胖子从教导我们的心境中走了出来,匆忙
收拾了道具,站起身来,拍拍袖子,随口道:
“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有,我有。”面对着不寒而栗的警察,我意识到如果不将我的近况告诉外界,那下场不堪设想。
“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哥哥一声,说我已经被关押在看守所,求求你帮这个忙好吗?”(在当时,我考虑到妻子可能已经坐火车出发,故不如直接找哥哥)微一停顿,又焦急地补充了一句:“我的小命现在可全在两位大哥手里攥着呀。”
“行!”胖子从腰带上解下手机,打开翻盖。大咧咧道:“说号码吧,我现在就给你哥拨电话。”
“哦,是13*********。”我对于警察同志能同意我这个请求,不禁喜出望外。
胖子拨到一半,蓦地停下了按动的手指,抬头望及我:
“是外地的号吧?”
“嗯,是省会的号。”我惴惴不安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胖子将手机盖扣拢,又装了回去,拿出纸笔,递给了我。
“长话怪贵的,你把号码写下来,等回去我们用办公室电话跟你哥再联系。”
就这样,我那仅有的一丝与外界交流沟通的希望最终也落得空欢喜的下场。从此开始,在看守所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与外界取得丝毫的联系,过着严酷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提审过程到此就宣告结束,我从那丝丝入扣的铁椅子上费力的将臀部挪了出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而周昭雅则不失时机地小声问那名瘦高个:
“大哥,我们会判刑吗?”
瘦高个正忙不迭将一块新口香糖塞嘴里,听及周昭雅的问语,微一错愕,不以为然道:
“又不是多大的事,只要你们好好改造,我们总不能不让你们和亲人团聚嘛。”
“就是,你们要是昨天明白点事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胖子语重心长道。
“那我们要是今天明白事理呢?放了我们不行吗?”周昭雅言辞意切的哀求道。尽管她的语言,在我看来,充满了无比的黑色幽默和幼稚。
“嘿嘿。”瘦高个干笑了两声,回避了这个问题。
“走吧。”胖子说道,手又习惯性的搭在了我的肩头。
一行四人如同来时般保持队形,离开了狭小阴郁的“提审室”
最后一眼,无限深情地投向了窗外——自由的天地,色彩斑斓,生机盎然。
匆匆就此别,不知何日能重享自由。
来时满怀幻想,末了皆为绝望。
人生于世,宛如朝露。来亦何欢?去亦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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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就在我们被分局的警察提审的时候,我和妻子在这边的好朋友——刘海东、徐淑杰夫妇,已经受我妻子的委托,拿着三千块钱去分局赎人。但当时治安大队的负责人却声称业已过了最佳处理时间,要等候分局的处理意见云云。
结果呢?无非是借此多要挟人民币,最后为营救我,前后大概共花去5000多 元——几乎是原来的两倍。事后看到某杂志介绍,南方某省市公安局抓赌,对于所抓获人员开价50万,最后家人花费25万将其从看守所赎回,但活人已经成为了尸体。
面对此类似的故事场景,我不禁为之后怕不已。
在我所经历整个事件过程中,我起到的是一个近乎于筹码的角色。当筹码不在自己手中时,支付高昂的代价是注定的结局。
争取主动,避免受制于人,是无论何时何地何事所要必须遵守的准则。
(在这里,我要深深感谢刘海东、徐淑杰夫妇。不管是在我被关押在警局,还是身处囹圄,都向我伸出了大力援助之手。是你们,让我感觉到了人世间久违的温暖,借此书的出版发行,我要真诚的对二位说一声: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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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是不会改变的,改变的只是人们对它的看法。
这句话,不断地印证着我这段特殊时期的特种经历。
我迈出铁栅栏,离开监室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回来。而那条由监室通向外界的道路,是那么漫长,终点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当我调头再次踏上这条道路时,却觉得路途短暂,监室片刻而至。
人的希望/期望/奢望,犹如爬竿。爬的越高,一有不慎,摔的也就越惨。甚至,永难翻身。
步入监区,面对着一个个似曾相识的监室,遥望着一个个着囚装、剃囚头的犯罪嫌疑人,我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尽管有过希望的喜悦,但最终,我的结局注定了和他们一般无二。
让一名老光棍做艳梦迎娶亚洲小姐,新婚洞房花烛夜。正梦见关键场景时,再将其猛然推搡至醒,告诉其这只不过是场梦而已。
那时那刻,那名光棍汉是何表情,心做何想。
此时此刻,我,就如同那名可怜的光棍。
与其让人做美梦,倒不如去做噩梦。
美梦醒时梦难成,噩梦醒时梦不真。
当然,最好是什么梦也不要做,简简单单。
第二十六章
    我被第二次扔进了监室。
短短地一个小时,我的心情经历了希望至绝望、大喜到大悲的剧烈震荡。此时的我,急需要一个寂静的地方来理清自己头脑,平衡自己的思绪。
看着放风场里嬉闹的狱友们,我安静地蹲在监室的角落,起码这样就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呆呆傻傻地我。
但是,这种难得的意境不超过十分钟,便被监控器旁边的喇叭击碎了这片刻难得的意境:
“放风时间结束,各个监室准备关电门。”
不出一分钟时间,其余八人都拎着各自随身物品跑进监室,随即慵懒地或侧或卧在床铺上。随即,通向放风场的电门应声而闭,发出沉闷的“哐——啷”声。
待到大家各就各位,很自然的就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我的身上。
李建国斜倚着吕小刚,眯眼道:“刚才管教叫你干啥去了”。
我忙不迭的站立起来回答:“提审去了。”
众人的表情立刻放轻松下来,在他们而言,自然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新来的犯罪嫌疑人先于他们这些老资格释放。
亮亮正在向床底塞着箱子,闻言转过身来,道:
“那他们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有一张纸,在这里。”我说着,翻开自己的衣服箱子,结果那些诸如鞋票、拘捕令、权利义务书之类的东西都跌落在地上。我正欲一一检起,眼疾手快的亮亮已将所有纸张一把抓过。
“让我们大家参观一下。”亮亮嘴里如此说着,手将所有纸张分发众人,自己拿着那张拘捕令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看着众人那种乐在其中的精神状态,我很是纳闷:究竟是我的东东太精彩,抑或是他们平日的生活太乏味。
片刻间,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看这小子,竟然有一百多元的救济款,非得让他呆会给咱订一个月的红烧肉。”——妒忌的陈超。
“这名字,咋看咋象个好孩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疑惑的李志超。
“看呀,竟然还是大学生,啧啧。”——幸灾乐祸的杨所。
这些人的言谈之中,最吸引我注意力的还是亮亮与吕小刚的对话。
“嘿,我看这小子够戗,传播淫秽物品罪,又是在中学附近犯事。前两天焦点访谈不还曝光过类似的事吗?依我看,他最少得判三年。“
我支棱着耳朵,就是为了听到有关我的话语,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三年徒刑。还好吕小刚的一番言语又让我从三年之刑的阴影
中走了出来。
“亮子,可别胡说,把人家阿伟吓着怎么办。”说着,他又看了看拘捕令。悠闲道:
“阿伟,你这个就是没找到对路的人,没准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你得罪谁也说不定。”
“我……”我指了指自己鼻子,惊讶道:“我一不坑蒙拐骗,二不敲诈勒索,怎么还会……”
“没事儿,你家人知道不?”吕小刚问。
“知道。”
“你这又不是杀人强奸什么的大事,让你父母找找人,多掏钱就把你放了。”犹豫片刻,他又加了一句。“你身体不行,眼睛又瞎,跟我们关一起,纯粹是吃苦受罪不落好。”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眼镜,今年多大?”李志超象发现新大陆般,惊奇道。
“23呀。”我还没有发现危机正在靠近。
“那这上面怎么写你27岁?”李志超一句问题立刻招来大家好奇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那张看守所开据的清单上。
“就是,咋回事?”杨所率先发难。
我心头一阵紧张,没想到这些狱友的分析能力如此出众,这么快便发现了马脚所在。这件事必须要处理好,解释出来一个大家信服的理由,否则肯定没我的好日子过。
急中生智下,我急忙道:
“那是当初为了上班报名,他们只要25岁向上,我就做了个假的身份证,结果这回被他们搜去,就按照哪个假身份钲登记的年龄……”
不知我所说的是否能够博得他们的信任。但至少,扬所等人的眼中,怀疑之色渐渐淡去。
听见外面又响起的车轮声,我们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站立起来,李志超张罗道:
“新来的,你的救济款买啥东西吗?”
我摇摇头,亮亮的“三年”已经深深刻在我脑海当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想想我的妻子、家人、儿子……悲从心中来,苦由心中生。
对我此刻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告诉我要将我羁押个三、五年。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还不如吕小刚等已经审判下来的犯罪嫌疑人。
三轮车在监室门口仓促的停下来。
“你们都要些什么。”铁栅栏外传来没好气的声音。
“黄师傅,今个都有啥卖的。”刘猛扒着狭小的铁窗问。
“跟往常一样,酱醋茶。”声音显得不可一世。
按理说,我们是顾客,是掏钱的上帝。而推三轮车卖货的自然是尽心为上帝服务的仆人。
面对这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奴仆,他们那怕在收钱时都是横眉冷对,他在赚取你的人民币,同时亦在伤害着你的自尊——所谓物质精神双丰收。而身为卑躬屈膝、满脸堆笑的上帝,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只要身处铁窗外,不管形象再委琐不堪,也能高高昂起那“尊贵”的头颅,那种仰望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流鼻血——眼前这个姓黄的矮小老头便是一个极好的佐证。
也许,看守所除了从我们身上打主意外,还可向外延伸触角。诸如举办“好梦一日游”等收费项目,让那些自卑、自轻的人来这充当工作人员,通过特殊的环境来挽回他们业已消失的自信和自负。一方面增加收入,另一方面挽回了大批的人心,一举两得。
三轮车上的陈设非常简单,不外乎油盐酱油醋,至于什么饮料啤酒香烟,则只能是属于白日梦的范畴。
“大哥,来两辫蒜,再来两袋醋。”李建国从床上一跃而下,匆忙跑到门口吆喝道。
“记我帐上吧。”吕小刚遥遥大声道。
“不用、不用,记我帐上,吕哥。”李建国摆手道。“你日子也不宽裕。”
“那就记你帐了。”姓黄的老头翻出帐本,在相应的地方划了两笔,皱皱眉头道:
“李建国,这下子你的钱可不够了。”
“黄哥,黄哥。”李建国言辞真切地恳求道:“宽限两天吧,过两天家里就把钱寄来。”
“行!”黄师傅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就相信你一回。”
“谢谢!谢谢!”李建国高兴的隔着铁栅栏几近欲行鞠躬大礼。
一场交易就这样顺利结束,所谓“上帝”者,恳求的从“仆人”手中用高昂的代价换回来基本的生活用品,还要附之以千恩万谢。
我用手指捅捅在旁边眼巴巴注视三轮车离去的刘猛,失神的他移开视线,茫然转向我。
“你怎么不买一条新内裤?”我问。
“买内裤?”刘猛听到此话,不由哑然失笑。“你怎么这么头脑简单?他要是卖内裤就好了,谁愿意穿破的呀,怪丢人现眼的。”
刘猛停顿片刻,冲着铁栅栏外的通道啐了一口。“呸,一袋酱糕就要黑我两块五,谁买呀。”转过身来,慵懒的迈着方步,任由脚镣发出清脆的响声(酱糕我看到过,市面上卖只不过一元二、三而已,这种暴利比及火车上的暴利,有过之而无不及)。
“伙计们,张罗着吃午饭吧。”亮亮不甘寂寞道。
这一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充分响应,众人行动纷纷。
监室内每日的饮食只有两顿,早、晚供给,而中午饭只能是大家将早晨的剩发糕拿出来用开水冲泡一顿而已。朝九暮八——这是我们监室分发发糕的规律。
说是开水,其实恰当的说是热水而已。从监室外的推车上将开水倒进大桶,再通过饭盆一点点舀进监室内的保温桶(因为监室开的窗口着实太小),如此倒腾再三,本来就没有烧开的水,温度更是急剧下降,往往只需要一夜,温度和自然水温无二。现在想想也着实奇怪,那样恶劣的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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