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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枫国遗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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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母亲原谅自己。
柳玉洁身心疲惫不堪, 不想再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为女儿打点一切。 等她终于在床上躺下时, 情不自禁地泪如泉涌。 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慢慢进入了睡眠状态。 睡梦中她仍然很不安稳,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使她醒来, 她发现竟然是心脏在绞痛。 她努力做深呼吸, 短暂的疼痛过去了, 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十三章 乌云压城 (三)
    北风裹着寒意吹过大街小巷, 形状各异的树叶尽力释放出生命中最美的色彩, 然后悠然飘落, 投向大地的怀抱, 化为尘埃。 秋深了。
黄永辉在新学年参加的第一个比赛项目是羽毛球。 平时沉默寡言的英俊少年, 在球场上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副模样。 身材颀长的他, 臂长, 腿长, 在球场上挥舞着轻巧的羽毛球拍, 腾挪, 跳跃, 矫健灵活。 
陈怡倩怀着愉悦的心情接送儿子出入各个学校的体育馆, 参加中学的校际联赛。 观看儿子在赛场上生龙活虎的上佳表现, 对她来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真正地乐此不疲。
由于黄永辉出众的外貌, 加上他在赛场上的出色表现, 使羽毛球这个在北美不怎么热门的项目, 成为他所在学校的一项热门运动。 尤其在他参加的主场比赛时, 经常会吸引一大群女孩子在场边观看, 并为他高声尖叫, 呐喊助威。
与此同时, 黄永辉钢琴十级考试的日期也渐渐临近。 他每次练球, 或比赛之后, 回家洗去浑身的汗水与疲劳, 吃完母亲准备的晚饭, 立即埋头做功课, 包括练习钢琴考试的曲目, 完全是自动自觉, 根本不需要母亲的催促。
看着儿子在灯下埋头苦干的身影, 陈怡倩心中常常充满了感激, 感激上帝赐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她庆幸, 在自己苦涩的婚姻中, 收获了这么甜蜜美好的果实。
钢琴十级考试的那天早晨, 黄永辉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母亲面前, “妈妈, 你看我这样行吗?” 说着用手拉了一下不怎么习惯的领带。
在厨房里为儿子和自己精心准备营养早餐的陈怡倩回过头, 觉得眼前一亮 – 
身材高大的黄永辉穿着新买的深色西装, 雪白的衬衣, 系着银灰色带细条纹的领带, 乌黑发亮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宽宽的肩, 毫无赘肉的腰腹, 结实修长的腿, 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一派温文尔雅, 气质不凡。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儿子穿西装的样子, 可陈怡倩感到这一次儿子与以往大不相同。 她仿佛看到, 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 在掌声雷动, 欢呼如潮的气氛中, 儿子器宇轩昂, 优雅地向观众鞠躬, 致谢。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称赞, “太棒了! 儿子, 你真棒!”
母亲毫不掩饰的夸奖使黄永辉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妈, 你怎么也这么夸张啊。”
陈怡倩真诚地说, “妈妈说的是心里话, 一点都不夸张。” 说着, 眼睛继续在儿子身上审视着, “你的领带好像不大对劲。”
黄永辉很赞同, “我觉得好勒脖子, 一点都不舒服。 真的不习惯。”
陈怡倩微笑着帮儿子整理了一下领带, 同时说, “你平常都穿T恤, 不习惯领带是自然的。 不过弄好一些就不会觉得勒脖子了。 现在怎么样?” 说着松开了手。
黄永辉转了转头, 扭了扭脖子, “妈妈你真行, 简直是妙手回春。”
陈怡倩的笑容加深了, “你也真行, 还会用 ‘妙手回春’ 这个成语。 不过这成语不是这样用的。”
母子俩在愉快的气氛中共进早餐, 同时陈怡倩也顺便教会了儿子 “妙手回春”的意思及正确用法。 她总是在平时抓住时机, 一点一滴地向儿子灌输中国文化。 虽然黄永辉没有上中文学校或选修中文课, 在母亲有意识的教育下, 他的中文能力比同龄的孩子们强了许多。 春风化雨, 润物无声呵。
陈怡倩觉得身体似乎越来越容易疲劳, 经常莫名其妙头晕, 她只好约了家庭医生, 准备检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在家庭医生的诊所里, 医生头一次花了比以往长几倍的时间, 仔细询问陈怡倩的状况, 动用了狭小诊室里的一切设施为她做了初步检查, 又给她开了一大堆化验单, 嘱咐她尽快去检查。 
陈怡倩疑惑地问医生, “问题很严重吗? 什么病啊?”
医生一如既往地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语气温和地说, “因为你很长时间没有检查过身体了, 我想给你做一个比较全面的检查。”
“哦。” 陈怡倩没有再问下去, 知道加拿大是医疗保险承担所有检查的费用, 医生轻易不会给开额外的查验单。 通常要间隔比较长的时间, 或真有什么疑问的时候才会给检查。 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 医生真的只是例行公事吧了。
医生问陈怡倩还有什么疑问? 她知道自己已经占用了比平常多许多的时间, 外面还有不少人在等候, 连忙向医生道谢, 拿着一大堆化验单走了。
陈怡倩做了一大堆各种检查, 抽血, 留便, 拍片等等, 凡一般检查的手段都试了一遍。 所有化验室的人都说, 结果会通知你的家庭医生。 她知道这是程序, 也没有在意。
日子在平静中缓缓流逝, 秋天的风变得越来越凉, 陈怡倩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换上了厚衣服。 看着儿子还是穿着短袖T恤, 出门时套件薄茄克, 她羡慕之余, 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 陈怡倩正在和头晕作斗争, 心里纳闷,  怎么早上起床不久就又头晕, 想躺下了呢?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倒使她精神一振, 她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诊所的护士小姐打来的, 说是化验结果出来了, 医生想见陈怡倩。
陈怡倩心里一惊, 因为她知道, 如果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医生一般不会主动找病人的, 除非有问题。 她急忙问护士小姐, “是不是我的化验结果有问题?”
护士小姐回答, 自己不是很清楚, 好像是一个指标要重新化验一下。 她随即与陈怡倩约定了第二天上午去见家庭医生的时间。
再次见到家庭医生, 她仍然是温和的样子, 只是说陈怡倩的一项指标不是很好, 需要做进一步的化验来确定。
陈怡倩有点紧张地问, “什么指标? 会是什么问题?”
医生不疾不徐地安慰她, “你不要紧张, 现在还不能确定任何事情, 要看你这次的化验结果。 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呢。” 同时给她开出了化验单。
陈怡倩从医生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迹象, 她安慰自己,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做了检查再说吧。 接过比上次少了许多的化验单, 她越发相信只是一个指标的问题, 放下心来, 去做了进一步的检查。
第二天一早, 陈怡倩难得的神清气爽, 没有一直纠缠很久的头晕感觉, 她心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情绪。
电话里骤然响起, 打破了上午的宁静, 也搅乱了陈怡倩轻松愉快的心情。 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想接这通电话, 可是电话铃固执地响着, 她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喂?”
“陈怡倩女士吗?”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 “我是王医生诊所打来的, 王医生请你务必马上来见她。”
陈怡倩脑子里 “轰” 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 一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知道, 一定是自己的化验结果有了重大问题, 否则医生不会这么快就急着要见自己。 而且昨天才抽的血, 今天就有结果, 分明是加快处理了。
“喂, 喂, 陈女士,”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陈怡倩稳住心神, 尽量平静地说, “我知道了, 马上就过去见医生。”
“哦,”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 接着嘱咐, “你来了直接到接待处, 不必排队, 王医生随时可以见你。” 特殊的安排使陈怡倩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无误。
“好的, 谢谢。” 陈怡倩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放下电话, 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突然想起应该立即去见医生, 马上穿上外套, 拿起手袋, 抓着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家庭医生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说出来的信息让人目瞪口呆。 她告诉陈怡倩, 根据两次化验的结果, 初步确定陈怡倩患了血液方面的疾病, 她说的一长串专业术语陈怡倩不懂, 可是知道自己患上了人们俗称的 “白血病”, 也就是血癌。 
陈怡倩头晕目眩, 心里大叫着, 不可能, 不可能! 她盯着医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 直截了当地问, “我得了癌症?”
医生回避 “癌症” 这个词, 继续用只有专业人士才听得懂的术语说明陈怡倩的病况。 她告诉陈怡倩, 已经代她约好了专科医生, 就在诊所的楼上, 可以直接过去见他了。 她的有关资料已经转过去了。
陈怡倩浑浑噩噩地在医疗大楼里穿梭, 见过专科医生, 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化验。 
头发灰白的白人专科医生和蔼可亲地对她说, “你的情况不是很严重的, 通过药物治疗应该可以控制病情。” 他安慰陈怡倩, 像她这样的病例不少, 已经有比较成熟的治疗方案, 只要遵守医嘱, 按时治疗, 完全有希望好转。 他随即给陈怡倩开了处方, 安排了化疗的日程。 同时告诉她, 在化疗开始之前, 不需要住院。 但化疗时, 必须住院, 要她自己安排好工作, 家庭生活等有关事务。
陈怡倩走出医疗大楼, 觉得原本灰暗的天空更加暗淡了。 乌云密布, 落叶飘零, 一派萧瑟的景象。 
她没有回家, 而是把车直接开到了海边。 她坐在冷清的海滩边的冰凉的长椅上, 默默望着乌云笼罩下显得灰濛濛的大海, 脑子里一片空白。
寒风夹杂着海水特有的潮湿和腥咸气息扑面而来, 吹得陈怡倩单薄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也唤回她飘散的神智。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脑海里跳动着 “血癌”, “血癌” 这两个大字, 同时也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灵。
她在刺骨的寒风中静静地坐着, 思绪万千, 却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许许多多人生经历过的场景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出现, 仿佛在将她不是太长的人生回放一遍。 突然连续不断的画面停顿了, 出现了一张稚嫩可爱的脸, 进而快速变幻, 成为一张特别英俊的面孔, “辉辉? 辉辉!” 她想起了儿子。 立刻如梦初醒, 暗自责备, “我怎么在这里发呆?” 
一阵寒风吹过, 她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不, 我不能现在倒下! 我不能再生其它的毛病来加重病情。 我的儿子还没有长大, 我要坚持住。”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鼓励自己, 同时站起来, 开车赶回家去。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 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一切, 和儿子一起生活的种种痕迹, 陈怡倩暗下决心, 一定要和疾病抗争到底, 为儿子撑起一片天, 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 直到他可以独立, 可以自己面对人生。 她走进儿子的房间, 默默地把有些零乱的房间收拾整齐, 坐在儿子的床上, 抱着儿子的枕头, 开始仔细思索自己今后的安排。
陈怡倩忽然感到一阵心酸: 在自己遭遇到人生路上重大打击的时候, 竟然不能与寻求家人的支持。 父母亲年老体弱, 自顾不暇; 兄嫂要照顾双方的父母亲已经压力很大了, 不能也不可能给予自己实际的帮助; 丈夫黄楚平早已成了别人的男人, 他从来不过问自己和儿子的生活状况, 如今面临如此重大的打击, 根本不可能得到他的支持, 也不想乞求他的可怜或施舍; 儿子年纪还小, …… 想到儿子, 她被生活淬炼的冰冷僵硬的心完全软化, 一股股暖流涌上心头。
“感谢主, 赐给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陈怡倩不禁喃喃地说出来, “主啊, 保佑我度过难关, 照顾我儿子长大成人!” 说完, 她似乎获得了一些力量, 果断地在心里做了最基本的安排, 然后给杨莘楠和柳玉洁各打了一个电话, 请她们到自己家里一聚。
因为陈怡倩一直都是一个颇淡漠的人, 很少主动要求什么, 平时都是人家邀请她, 她才来参加各种活动。 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邀请, 而且显得很急切, 杨莘楠和柳玉洁都是放下电话立即驱车赶到了陈怡倩家。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停好车, 互相问情况, 都不明就里, 只好一起走向大门。 还没按门铃, 门自动开了 – 陈怡倩已经等候在门口。
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 杨莘楠忍不住赞叹, “怡倩, 你家里就和你的人一样漂亮。”
柳玉洁也深有同感, “人家都说, ‘香车美人’, 你这里可以说是 ‘香居美人’了。”
陈怡倩只是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 根本没有笑意, 明显不在状况中。 杨莘楠和柳玉洁都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心里诧异, 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齐齐闭上了嘴。
陈怡倩招呼她们坐下, 端上洗切好的水果, 泡好的清茶, 还有精致的小点心。
杨莘楠和柳玉洁更加纳闷了, 觉得陈怡倩太隆重其事, 不像电话里说的, 大家随便坐坐, 聊聊天那么简单。 她们望着陈怡倩, 等着她开口释疑。
陈怡倩望着与自己非亲非故, 却是目前自己所能想到的可以请求援助的知心朋友, 长叹一口气, 一直压抑着的悲伤冲破心理的束缚, 未语, 泪先流。
柳玉洁和杨莘楠大吃一惊, 同时说, “怡倩, 你怎么了?” “怡倩, 出什么事儿了?”
陈怡倩摆摆手, 哽咽地说, “我还会流泪, 我还能流泪, 我以为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我以为我真正欲哭无泪了。”
柳玉洁和杨莘楠一阵莫名的伤感, 几乎一起落泪。 她们不知道陈怡倩为何伤心, 可看到她明明悲痛欲绝, 却为自己可以流泪而欣慰的样子, 就控制不住两眼含泪。
柳玉洁拿过纸巾递给陈怡倩, 杨莘楠索性坐到陈怡倩身边, 轻抚她的后背, 柔声说, “想哭就哭吧, 哭出来比闷在心里强。”
陈怡倩仿佛回到家里, 在哥嫂面前失声痛哭的情形,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有时空交错的感觉, 但她知道, 自己把面前的两位好友当成了亲人。 她擦干了眼泪, 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请你们二位来, 不是让你们陪我哭的。”
柳玉洁和杨莘楠一致表示, 就是来陪着哭也没关系。
陈怡倩摇摇头, 绝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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