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一叶蒙蒙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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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叶轻歌只是眉开眼笑,一颗头摇过来摇过去摇得不亦乐乎:“不怕不怕,我相信蒙大哥你啦。”
……默。
虽然忙了一天也着实累了,可是躺下来后还是忍不住幻想得心旌摇曳。正陶陶然呢,忽然耳边响起了什么奇怪的有节奏的声音……
好吧。叶轻歌只好沮丧的自我安慰:即使再完美的英雄,原来睡觉的时候,也是会打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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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早晨一睁眼,耳边边充斥着孩童的吵闹声,小贩的吆喝声,妇人的大声斥骂声——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的状况,叶大小姐很不雅观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以抒情调吟诵道:
“啊~~~~~~多么生气勃勃的早晨啊~~~~”
迷迷糊糊的梳洗完毕,走到院子里,哗,映入眼帘的便是蒙羿赤着上身练剑的场景!
一大早便看到这等限制级画面,叶轻歌的大脑立马当机。整整一分钟后才终于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惊也不是喜也不是,面部表情只好狼狈的呈僵化模式。
蒙羿收剑,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经过,进屋,淡淡地:“一向粗鲁惯了,对不住。”
她还处在魂游天外的状态中,跟着转过身来,一脸呆笑,贞子状缓缓摇头:“没……关……系……”
他扬一扬眉,不知道为什么,面部表情便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只可惜,我们的叶大小姐还在傻笑之中,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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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匆匆早餐完毕之后,还没来得及和她吩咐什么,蒙大捕头便被衙役一声传令,出门公干去了。叶轻歌只好一个人呆在屋里,真真百无聊赖。
环顾周围,虽然不是家徒四壁,却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看得出蒙羿还是很爱干净的,让她想效仿田螺姑娘献献殷勤都没什么好收拾……正郁闷呢,猛然间瞥到房间里挂着的一件布衣,不由眼神一亮——啊,有了!
于是赶紧去买了针线盒等一干物事,然后笨手笨脚学着作女红。在和那针线不畏艰辛的的搏斗中途,毫无意外的,有温柔美丽的邻家少女登场,来为蒙羿送上爱心甜点。好在叶轻歌穿越前那么多年的小说毕竟不是白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不费力就把那纯情的馒头西施忽悠得一愣一愣,糊弄过去了;因而等到蒙羿回来的时候,两个少女正执手在堂前上演相见欢。
——只是不知为什么,蒙羿的脸上似乎有些怒色。
馒头西施于是含羞带怨的瞥了他一眼,识趣的起身退场了。叶轻歌首战告捷,送走对手,笑嘻嘻走进屋来,迎面便是他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微微有些心虚。
三
“我今天去查了。京城三月之内,并没有哪家公子打死侍妾的案例。”
“啊?”她惊愕的抬头,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若的回答,“难道是奶妈他们又乱嚼舌根?……恩,不过,更有可能是被他爹瞒混过去了吧?”
他冷冷:“也没听说哪两家官员将要联姻。”
亏得叶轻歌准备充分,对答如流:“一定是我爹他们觉得我让他们丢了面子,所以没露出一点风声。”
蒙羿瞪着她;她则努力是自己看上去更加坦坦荡荡一些。半晌,他才哼了一声,欲进里屋,却忽然又瞥见桌上针线,倒忍不住略微惊讶:“那又是什么?”
叶轻歌这才想起来之前被馒头西施打断的伟大工程,赶紧谄媚的拿出来献宝:“喏,我见蒙大哥的衣服破了,所以顺手就……”
哈,为她的贤良淑德打动了吧?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了吧?啊哈哈哈哈……
蒙羿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盯着那衣服的袖子看了两眼,忽然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叶轻歌心里一跳,跟着仔细一看——
原来那袖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自己给缝死了……
“……”
看她绝望的低呼一声然后掩面,蒙羿只能再一次哭笑不得,顾自己进里屋换衣清洗去了。
房外忽然一阵喧闹,脚步声杂沓。他皱眉。不知道那位大小姐这一回又在搞什么名堂了……
匆匆换了衣服出来,却见桌上满满一桌珍馐,她在一边眉开眼笑。
“你点的菜?”他直接发问。
“……”真是,目光这么敏锐干嘛。叶轻歌只好悻悻的点头,补充:“刚送过来的,我们趁热吃吧?”
他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才接着问:“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总不至于就这样安于现状吧?
叶轻歌心里小声嘀咕,真是绝情啊……面上却不敢露半分不满之色,乖乖的回答:“我从前有个贴身婢女,和我情同姐妹,前些年嫁出去了,我想先去找她……”
蒙羿扬眉,充满了怀疑:“……你有她的地址?”
“……”
果然,他不应该对此抱有奢望的。无言以对的蒙羿,于是也只好闷声说一句:“算了。”低头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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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就派了两个衙役,来帮她一同寻找那个传说中的丫鬟梅香了。
只是京城那么大,纯属大海捞针。那两个小衙役自是精乖得紧,只当免费赚了次假期,喜笑颜开,乐得陪她一处一处慢悠悠的逛,不多时更是便与她称兄道弟起来——以至于在叶轻歌玩得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发此感慨:“啊啊,果然比从前元宵节出来要好玩得多了!”的时候,他们也明智的选择性失聪了。
如是徒劳无功数日之后,蒙羿自然不会看不出其中诀窍,断然决定,亲自陪她前去街市上寻找。
于是情景就变成了:叶轻歌笑靥如花在前头逢人便问,蒙羿冷着一张俊脸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几尺外,气氛殊为怪异。
不过叶轻歌可不会计较那么多,只一厢情愿把这当作一次幸福的压马路罢了,因而来的分外的兴高采烈。一眼望出去,阳光是多么的灿烂啊,街道是多么的繁华啊,而亲爱的人民群众们,又是多么的热情善良啊,果然不愧是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繁华富庶,国富民安——
“小姐,小姐,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上饭了……行行好……”
对太平盛世的赞美,生生被这凄惨的乞讨打断了。紧接着,一阵强大的腐臭之气扑鼻而来,硬是挡住了叶轻歌前进的轻快步伐。
一低头,正好看到拦在自己前方的那个中年乞丐,正试图奋力向自己展示他那畸形的一双腿,形容极其可怖,而且貌似还在流着脓,那阵阵恶臭便是从那里传来的,难怪附近的路人纷纷掩鼻而过了。
换成平日,不用说叶轻歌肯定是绕道而行了。然而在这种非常时候,瞄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蒙羿,她心里却很快有了主意。
停下步来,叶轻歌从怀里摸出一片金叶子,带着满面悲悯之色,把它放到了那乞丐乌黑的手掌上,和颜悦色的叮嘱:“真可怜……这个给你,拿去买点吃的吧。”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叶轻歌大为满足,在那乞丐感激涕零的道谢和群众的艳羡指点中,拉着蒙羿巧笑倩兮地离去了。蒙羿却是微微皱眉,颇为不屑。
果然只是个挥金如土,不识人间疾苦的娇小姐呢……
这么想着,却注意到她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后,竟又躲躲闪闪回到了先前那地方,并在拐角处探着头鬼鬼祟祟的向那个乞丐方向张望,才不悦的问了句:“你在做什么?”就被她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回过头来,只见她小小的脸上已然是满面抑制不住的兴奋,勉力压低着声音对他嚷:“你看你看,我果然没猜错吧?!”
果然,在先前那个乞丐身边,此时围了两个恶形恶状地痞模样的家伙,正粗暴的从那中年乞丐手上抢过那片金叶子,眉开眼笑的样子,互相议论着似要走开。大概是嫌那乞丐进贡得不够自觉,临走前还骂骂咧咧的往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蒙羿剑眉一扬,那厢她叶轻歌已然善解人意地转过身来,对他嫣然一笑,夸张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时候该您上场了,蒙,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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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一块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所以蒙羿只是通知了这一个区的衙役过来处理。来的那个豪爽的中年捕头远远的一看到蒙羿,就哈哈大笑着过来,大力拍着他肩膀,声若洪钟的嚷:“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蒙老弟你啊!好久都没来找你老哥喝酒,怎么,今儿个终于有空了?”
蒙羿的眼中居然也有了些微温暖,虽然仍然只不过淡淡的叫了一声:“王大哥。”
好在那王捕头显然是熟知他个性的,丝毫不以为意,一边喝令着衙役们把那两个地痞带走,一边恨恨抱怨:“那几个家伙,向来是大罪不犯小错不断,我早就愁没个由头治治他们了;这下倒好,偏撞在了你手上,也算是他们自己不长眼了……先不说这些,走走走,去老哥家里喝几盅!”
蒙羿摇头:“不了,王大哥。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吧。”
此时围观的人群也已心满意足的散得差不多了,叶轻歌刚才忙着从那两地痞身上回收自己那片金叶子,此时才回到蒙羿身边,见他们交谈的正欢,于是大大方方的冲着王捕头笑了笑。
王捕头顿时恍然大悟,再狠狠一拍蒙羿肩膀,大为欣慰的样子:“有你的啊,老弟!亏你嫂子还一天到晚张罗着说要给你介绍哪家姑娘呢,原来你小子不声不响地倒已经找了这么个水灵的弟妹了,怎么都没告诉大伙儿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啊!”
叶轻歌的脸顿时红了。蒙羿也颇为尴尬:“王大哥,你误会了。”
“好好好,是我误会了。”那王捕头只道是他两人害羞,大笑,“我知道,这肯定只是碍于公事你才不得不陪她出来的对不对?”不由分说打断了蒙羿试图的辩解,“既然那样,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继续办公了……只要将来事成的时候别忘了请你老哥我喝杯水酒就成,啊?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扬长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对他两人眨了眨眼——奇异的是,那么个粗豪汉子作这么一个表情,竟然也不显得怎么突兀。只可怜了蒙羿,站在原地无从分辨,神色尴尬。倒是叶轻歌,已经摆脱了羞涩,看着那王捕头离开的背影,却忽然噗哧一声笑。
见蒙羿看向自己,她笑着解释:“很有趣的人呢……”
蒙羿顿了顿,淡淡说:“王大哥干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当年也是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啊……噢。”
叶轻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终于醒悟过来刚才那句话,其实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起他私事的时候,却早就已经过了正常的反应时间了,于是叶轻歌也只能假装淡定地,平平淡淡地应了声“噢”而已。
好在蒙羿并未觉得她这反应有什么不妥,只是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你刚才,是怎么知道那两人会出现的?”
四
“那个啊,”叶轻歌犹自沉浸在震撼中,听到问题,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那个不是一天到晚常有的事么?”见到蒙羿面露怀疑之色,猛然惊觉原来这并非是自己那信息媒体爆炸的二十一世纪,赶紧赶在他质疑之前亡羊补牢,“再说了,那个乞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先天残疾,十有八九是被人打的呢;而且,他拿到钱以后不仅没有应该的高兴,反而只是惊恐的东张西望——由此可见,他应该是被人胁迫,才不得不在这儿乞讨的吧。”
蒙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尽管没开口,神色却是大为缓和——似乎,她也不仅仅是那些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啊……
叶轻歌这一通侃侃而谈,几乎连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的确是福尔摩斯再世了。况且蒙羿的这番态度变化虽然细微,自然逃不过她那观察入微的法眼去,当下更是心花怒放,默默地走着走着,情不自禁地就又傻笑出了声。见蒙羿再次转头,赶紧欲盖弥彰的捂自己的嘴,无限心虚的摇头:“没,没什么,不用管我,我自个儿发傻呢……”
“……”蒙羿的嘴角似乎又抽搐了一下。
毫无意外,这一日的寻访再次未果。
当日夜里,叶轻歌正在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远远的听到屋外一声长啸,不由一激灵;见蒙羿皱了皱眉,起身亮灯前去开门,她自然赶紧也随着爬起来去看。
但见夜空中一颀长身形白衣飘飘,踏空而来,那含笑的声音更是清朗有若鹤唳:
“蒙羿,故人来访,还不出迎?”
叶轻歌早看得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却只听邻家一阵乒乒乓乓乱响,被惊醒的夜哭郎放声大哭,于是远远近近的狗儿便兴奋地叫成了一片。哐!某个窗户中忽然探出一中年大妈,杀猪一般恶狠狠地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大半夜鬼哭狼嚎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后白衣男原本天外飞仙式飘然出尘的出场方式一下子变成了灰头土脸,站在屋顶上无限哀怨的抱怨:
“早说了让你别再住这种低级的地方,每次都搞得这么扫兴……切!”
叶轻歌头上冒出了一排黑线。
看到门后探头探脑的叶轻歌时,来人才忽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笑:“蒙石头啊蒙石头,没想到你这块石头居然也有开窍的一天!怎样,春宵苦短,一刻千金吧?倒怨我此次太不识趣了。”
叶轻歌索性现身冲他嫣然一笑,自我介绍:“我叫叶轻歌。”
“妙哉妙哉,”白衣男若有所思地颔首赞叹,“浮世一叶轻歌过,花开花落两由之——此间大有意趣啊!”
“谢谢谢谢啊,顺便……能不能请教你一件事?”一片乖巧的举手提问。
“何事?叶姑娘但说无妨。”方梦觉摺扇轻摇,淡然而笑,意甚闲洒。
只听叶轻歌认真地问:
“大秋天的,又是晚上,这位大哥,你不停的摇着那扇,不会觉得很冷么?”
“……”
可怜白衣男差点没从屋顶上坠下来,铁青着脸,恨恨鄙夷之:“果然,跟蒙石头在一起的人,永远都只会这么的俗不可耐!”
一边的屋主皱了皱眉,冷冷地发了开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方梦觉,你到底还打算在屋顶那里站多久?”
方梦觉于是啧啧两声,飘然落地,嘴里还不肯闲着,邪笑着觑他:“怎么,蒙石头,被我惊破了好事,于是恼羞成怒了?”
蒙羿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看看?”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