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一叶蒙蒙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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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老好人方梦觉,荣幸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金光闪闪的——好人卡,啼笑皆非……
终章
to恰恰某:
小小声说,因为以为没人看,所以想索性删了算了,省得看着这渺小的点击率心酸……囧~~
这么说的话应该是还剩最后一章吧?于是掩面再贴一次……抱歉抱歉哈~~~^^
———————————人家是无限惶恐的分割线呜呜呜——————————
十余天后,在相府上差不多已修养完毕了的蒙羿,第一次在叶轻歌的陪同下,正式觐见了当朝左丞相——也就是未来的岳父大人了。
——上回只是匆匆一面,两人甚至都还没说过话呢。
“听轻歌说,你虽然有才干,可眼下只是一名小小衙役……那年轻人呵,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武试,从而考取功名呢?”
打量了未来的女婿半天,瞧他模样倒还正气,只是官阶实在太低,不由老丞相捋着胡子,皱着眉头发问了。
蒙羿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冷冷下了评价:“利欲熏心。”
叶轻歌见他脸色不善,赶紧替他回答:“因为蒙大哥只是想替百姓们切切实实做些事情,功名什么的,都是浮云,浮云嘛,哈哈。”
不说还好,一说连老头子的脸也沉了下来。在心里失望地作了判定:“胸无大志。”
叶轻歌怕老爷子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来,赶紧再打圆场。
——“其实蒙大哥,如果你手里握有更大的权力,不就可以帮更多的百姓做事情了么,对不对啊,哈哈。”
——“不过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也实在没什么意思,自己活的开心踏实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嘛,对吧对吧?”
——“也是,好男儿志在四方,还是应该要乘着年轻的时候报效国家,出人头地,才不枉来人世一遭,哈哈哈哈……”
——不用怀疑,以上对话,的确全都是我们的叶大小姐即兴发挥的,单口相声而已。
只是干笑了许久,见他两人却只一个劲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自己的买账,终于恼羞成怒,一跺脚,怒气冲冲的爆发了:“我说你们到底要装酷装到什么时候啊!……算了,不管你们了!!!”
蹬蹬蹬径自冲去门去了。
房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半晌,老爹才摇着头感慨:“出去几天,这脾气倒还是一点都没长进啊……”
蒙羿点点头,言简意赅:“同感。”
老丞相于是依依不舍的叹了口气,肃然的对他交代:“这孩子是打小娇纵惯了的……年轻人,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蒙羿回以同样的肃然:“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她。”
赌气回了自己房里的叶轻歌,犹自无限愤愤:
“可恶!装什么装嘛那两个人……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两代人交接仪式结束后,老丞相让管家领了未来的姑爷去府内随便逛逛——上一次他与叶轻歌进府,由于形势特殊,因而府中大部分人并没有见过他,如今正好趁了这机会,既让蒙羿熟悉熟悉丞相府,同时也让大家认识认识这未来的姑爷。
毕竟是熟读孙子兵法的管家啊,对待未来姑爷的态度拿捏得那是正到好处,既不过分挑剔,又不至于过于谦卑,只是尽心尽责的为蒙羿介绍府中的一干众人:
“……姑爷您看,那个,是咱们府上的花匠老李。”
远处的花园里,老李只是置若罔闻,一把大剪子剪得寒光锃锃,看似不分花叶乱剪一气;然而仔细一瞧,地上的剪落的却只有枝叶,并且还整整齐齐的排成了“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八个大字!
他神色微微一寒,不由暗自凛然。管家却似毫无察觉,又笑眯眯的指着远处房里的一个胖子介绍:“那是咱们府上的厨子老黄——老黄做的红烧肘子最好吃了,真是百吃不厌啊,姑爷以后有机会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老黄蓦地大喝一声,一刀上好的肋条肉腾空而起,但见他不慌不忙,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薄薄的肉片便刷刷刷一片衔着一片掉进锅里去了。最难得的是,虽然连肉带骨,每块肉片的大小厚薄,竟是完全没有差别!
——太行山的五虎断门刀,居然还有这不传之密!蒙羿下意识的握住了手中的剑柄,下意识地想。没走几步,却又见管家迎了上去,对着迎面来的那人笑着招呼:“哟,张妈,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咱们这新姑爷~~~”又对蒙羿介绍,“张妈是小姐的奶妈,是从小就看着小姐长大的。”
那张妈也是矮矮胖胖四十来岁的妇人,此刻兴奋地挪动着小脚凑上前来,神色俨然的对他细细打量起来,一边打量一边笑嘻嘻地说:“上次已经见过姑爷了,不过那回可没来得及瞧仔细……”
蒙羿大不自在,俊脸微微便有些僵了。张妈察言观色自是乖觉得紧,笑道:“啊哟,看我老婆子只顾着呆看,可别是一不小心就把新姑爷给瞧得恼了……”
他心中不由微微一荡——赶紧震慑心神,却仍忍不住心下骇然:谁能想得到,这外表毫不起眼的妇人,竟会身负如此精纯的天魔媚功!要不是自己定力深厚,只怕便这样不知不觉着了道儿!
接下来是车夫老田,琴僮小肖儿,以及家奴招财进宝吉祥如意福禄寿喜……无一不是身怀绝技,放武林中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丞相府,果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一个时辰后,从某处房里传出了管家那运筹帷幄、大局在握的笑声:
“哼哼,不低调地向他展示咱们的一点实力,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欺负咱家小姐……”
“赵大哥你果然深谋远虑用心良苦,小弟自愧不如!”老黄是一早就把管家大人奉为偶像了的,闻言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说,好说~~”管家捋着山羊胡子,乐呵呵的笑。
浪迹天涯的风流公子方梦觉,也该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蒙羿替他送行,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接下来怎么打算?”
方梦觉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打算?还不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喽……嗯,眼下暂定的目标是——苗疆。”
“苗疆?”蒙羿讶然重复了一遍,只听方梦觉得意洋洋的说,“是啊是啊,苗女多情,不亲自去领略一下,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换成叶轻歌,搞不定现在已经开始感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不过对象毕竟是蒙羿,所以蒙捕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现出了非同常人的涵养和忍耐力。
“哦,差点忘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方梦觉说,“你们两个的喜酒,多半我是喝不上了,这贺礼就先送出算了吧……”
蒙羿低头看,但见一本绝版的精装画册,画面毫发毕现,下笔精致入微,人物情态栩栩,更兼封面上大大方方的四个金字——
春闺密趣。
……瞬间石化。
方梦觉犹自不觉,得意的笑:“是高笑齐那家伙的珍藏哟,我好容易才抢到手的!既有实用价值,又有收藏价值——怎样,够朋友吧我?……喂喂,哪有你这种道谢方式的?!啊啊啊你这块不识货的石头!……”
让朝野上下沸腾了十几天的玉面郎君高笑齐一案,也终于尘埃落定了。李秉德倚仗父势,淫人妇女,更无论营党结私,横行不法,令下,将其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右丞相李幸桓教子不严,纵子行凶,官降二品,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禹祜区县衙捕快蒙羿,于此案中不畏权势,智勇过人,特擢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望其克忠职守,勿负皇恩。
钦此。
长长的一声“谢恩——”之后,朝野上下立即应景的响起一片颂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式化的过程完毕,大家也轻松了许多。英明的皇帝陛下于是稍微调整了下位置,兴致勃勃的开了御口:
“瞧蒙卿家年少有为,英姿勃发……正好,御妹琅環公主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与蒙卿家倒正是登对啊。”
众大臣愣了一愣,待到反应过来,自然是赶紧一片附议:
“是是,此二人简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啊。”
“蒙护卫今朝可谓是双喜临门了,哈哈哈……”
却见蒙羿呆了一呆,忽然跪了下去,肃然禀奏:“恕微臣不能领旨!”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齐齐向他望去,一时作声不得。好在老丞相毕竟是临危不乱,最先反应过来,慌忙赶在皇帝陛下龙颜大怒之前先叱上一声:“放肆!大胆蒙羿,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蒙羿却是眼都不眨一眨,直挺挺跪在地上,铮铮而答:“即便是抗旨,微臣也不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在此之前,臣已与别的女子有过白首之约。臣既不愿做负心忘义之人,也不愿行欺君罔上之事——因而,还望陛下能收回成命。”
于是大家又齐齐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
尊贵的皇帝陛下第一次兴兴头头做媒,就碰了这么个大钉子,脸色怎么还能好看的起来?只沉着脸冷冷说:“如此说来,倒是朕强逼臣下,不体察下情了?”
蒙羿微微低头,声音却毫不退缩:“臣不敢。”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旁边的公公赶紧尖着嗓子大声宣布:“退——朝——”
老丞相颤巍巍指着他半天,想说什么,看到他那一脸不为所动的坚决,却还是叹了口气,也径自怒气冲冲回府去了。
“轻歌呀,别为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难过了,来,陪娘去尚书夫人家散散心吧?”
“……自己去……呜呜……”
“小姐,哎呦,我的小姐啊,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啊……听奶娘的话,来,乖乖喝点粥,安安稳稳睡上一觉,管他什么蒙一蒙二,一觉睡醒了不就什么事情也没了嘛,啊?”
“……呜呜呜……别管我……”
“小姐,小姐!那个蒙羿来了……”
“叫他走!我不想见他!!!……呜呜……”
稍顷——
“小姐,他坚持要见你,怎么办?……需不需要我们把他乱棍打出去?”
“……不用,叫他走就行了……还有,记住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
埋头痛哭的小姐忽然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喝,吓得下人赶紧唯唯诺诺抱头鼠窜;这厢小姐咆哮完毕,继续往桌上一趴,抹着泪自哀自怜。
原来折腾了半天,叶轻歌啊叶轻歌,他早就和别人私定终身过了的……连这个都没弄清楚,就冒冒失失的缠上了人家,多么可笑是吧?到头来,自己还是个可悲的炮灰女配……
难怪从来他都只是对自己冷着脸,从来都不假以辞色……原来从头到底,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而已……自始至终的,配角啊……
“小姐,小姐……”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们都没——!!”
戛然而止。
那个不想见到的人此时正站在身后,皱着眉审视半天,终于问:“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的丫鬟委屈的嘀咕:“明明都告诉过他小姐不想见他了嘛,还闯,真是的……”
叶轻歌原本高燃的一把无名业火登时尽数化作了满腔怨念,怨气冲天地质问:“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红肿着眼,发髻歪斜,怎么看都是一怨妇的形象啊。可是破罐子破摔,这当口了,叶轻歌又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眼看他不语,索性一迳子愤愤然控诉了下去:“既然早就和人有了婚约,那你一开始就对我明说不就行了?还假惺惺说什么会给我一个交代,哼,这样出尔反尔,看我死乞白赖上窜下跳很好笑是不是?”使劲的吸吸鼻子,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出来!要努力继续化悲愤为咆哮,“……你羞辱我也就算了,横竖是我愚蠢,我自取其辱,可我爹那么大把年纪了,你诚心让他当别人的笑柄吗?太过分了……”
说着说着,眼看自家老父不知何时已闻风赶来,终于再忍不住,鼻子一酸,“爹啊——呜呜呜呜~~~”哀怨地一声唤,就红着眼扑入慈父的怀中寻求慰藉去了。
老丞相一边心疼的拍着爱女的背柔声安慰:“不哭不哭……轻歌乖……赶明儿爹就给你找个武功高强,冷静机智,温柔成熟,像展,展什么什么那样的来当驸马,啊?……别哭了……”
一边怒目一瞪蒙羿,却见后者脸上竟是难得一见的惊愕动容——猛然间醍醐灌顶,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果然,迟疑了片刻之后,惨遭众人鄙夷的负心汉,终于艰难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难道那个什么公主……就是你?!”
“哼,咱们家小姐六岁时候就在元宵宴上赋诗一首,才惊四座,当下就被太后她老人家收做了干女儿,钦赐‘琅環公主’的封号……”一边心直口快的某丫鬟,自豪又不屑的插嘴。
另一丫鬟傲然接口:“没错——从此之后,咱们小姐就才动京师,芳名远扬——此事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立时赢得其余众人猛点头,纷纷附和。
蒙羿抽搐了一下,终于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我。”
……一室默然。
半晌,叶大公主才红着眼睛,吸了吸鼻涕,小心翼翼的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那……你说的那个,那个白首之约……难道……难道是?!”
蒙羿点点头,再次毫不犹疑的承认:“你。”
“……”
料峭的春风瑟瑟的吹过,一片不合时节的黄叶打着卷儿,骨碌骨碌滚过去了。
良久——
“啊,说起来张御史还在书房等着老夫商议政事呢,你们继续继续啊,爹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啊呀!我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个月的月钱还要去发放呢,一忙就糊涂了,呵呵,呵呵。”
“夫人要的粥还在厨房里炖着呢,糟了糟了,瞧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真是老喽,老喽~~”
“姑爷,您大人有大量,刚才咱们兄弟无意中多有冒犯,还请姑爷您别往心里去啊,嘿嘿嘿……”
一干人一边傻笑着一边往外溜,还不忘一把把旁边那个反应迟钝的,看了半天还不晓得主动挪窝的小童拽走:“走啦走啦,小鬼,还傻呆呆只管站那里看……看什么看,非要等小姐动手赶你走你才会知道识趣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房中两人尴尬对视,沉默啊,沉默——
“你……”
“我……”
不约而同的开了口,又不约而同的住了口,齐齐转头愕然看向房门口——在那里,矮矮胖胖的奶妈正费劲的挪着小脚,尽力想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试图把门关上。眼下见两人一起看过来,赶紧发出爽朗的笑声,一团欢喜和气:“没事没事,奶妈只是想帮你们关一下门,很快就走的,姑爷小姐千万不要在意哈,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