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摧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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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自琮的心莫名地一紧,突然明白她为什么闭上眼晴了。
「别怕!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面无表情地松开她的下巴,只有额角的青筋洩漏了他对袭衍威的怒气。
汪紫薰连忙退了几步,一双清柔的乌眸无助地往床舖瞄去,像是恨不得立刻跳到被窩里躲起来一样。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袭自琮把她惊惶失措的反应看进眼底,決定建立她的信心。
「什……什么?」
汪紫薰那迷惑的眸子有如两澈呆滯的死水,刚才的惊吓过度让她一时之间忘记先前发生的事。
小青哀叹一声,夫人干嘛怕成这样啊?大爷又不会吃了她!
「关于这丫鬟的事。」袭自琮冷睇了小青一眼。
照理说,这丫鬟这么没大没小、尊卑不分,他是不应该让她留下来,但她却是整个宅子里汪紫薰唯一不怕的人,他只好暂时留她伺候紫薰了。
「噢!」
汪紫薰慢慢垂下脑袋瓜子,一双水灵的美目紧紧的黏在地上,她躊躇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勇气开口问他。
因为他表现得实在太古怪了——她说了他的坏话,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逼她问一个他明明已经听见的问题。
「你真的不问我吗?」袭自琮勉强着性子再给她一次机会。「紫薰,你不问出来,怎么知道我会拒绝你?」
汪紫薰的內心顿时陷入激烈的挣扎中,她以前被拒绝习惯了,连最基本的要求都不敢说出口,因为只要一开口,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带给她一顿毒打,她不确定是否能为讨人喜欢的小青冒一次险……
袭自琮失望地摇摇头,转身要离开房间。 「我……」望着他那寬厚的背影,汪紫薰焦急地嗫嚅一声。「可不可以——让小青跟着我?」
袭自琮顿了顿脚步,刚硬的嘴角霎时软化下来。「可以。」
语毕,他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
汪紫薰张着杏红色的小嘴,惊愕得都忘记要合拢了。
不会吧?她是在作梦吗?不然她怎么听见他答应自己的请求了?
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耶……夫人,小青可以跟你在一起了……」小青喜形于色地欢呼一声,又蹦又跳的。
※ ※ ※汪紫薰万万没想到在泉州「浪喜庄」等待她的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抵达泉州的当晚,她被安排住进客棧內,隔天就在敲敲打打的鑼鼓喧天中搬进了新房。
一切发生的速度之快,让汪紫薰感到措手不及!
隔着红色的喜帕,汪紫薰感慨地叹息一声。
同样都是喜气洋洋的新娘子,她的心情却与三年前嫁人时截然不同,当年她含羞带怯、懵懂无知,但是,此时她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对不可知的未来怀着惶恐不安的情绪。
在所有的男人中,就属袭自琮最难以捉摸了,凭他那惊人的财势,想要娶哪家姑娘还不容易,何必娶一个寡妇为妻,陷她于尴尬惶然的境地呢?
汪紫薰瞪着面前的喜巾闷闷不乐,她本来以为他会随便安排她住进一间偏远的廂房,两人从此不再见面,谁知道他竟然不吭不响地设计她成亲。
如果早知道他这么阴险,她就算被打死也不来泉州了。
原来他先前的裝模作样就是为了把她骗来泉州,一旦来到他的地盘,他想要怎么折磨她都可以,就像袭衍威一样。
一想到这里,泪花便开始在汪紫薰的眼眶中凝聚,可怜兮兮的泪珠儿滚了两圈后才滑下脸颊。
她真是愚蠢!经过那么多的教训,竟然还那么容易相信男人!
就在汪紫薰愈哭愈难过、愈哭愈懊悔的时候,喧闹的交谈声由远而近慢慢地传到她的耳中……
「你们可以回去大厅喝酒了。」一个微醺的低沉嗓音在门外响起,接着传来门扉开了又关的声音。
汪紫薰慌张地拭去眼泪,把双手放在膝蓋上,全身僵硬得不敢乱动。
袭自琮轻轻掀开她头上的喜帕,见到她白皙的脸颊布满未干的泪痕,及那双红通通的双眼,不禁拧起两道英挺的眉。
「你怎么哭了?」
虽然从杭州到泉州的一路上,他已经习惯她的柔弱胆小,动不动就被吓得掉眼泪,但是,见她哭得那么伤心还是头一遭。
他的接近让汪紫薰乱了方寸,只见她斂下含泪的水眸,害怕地摇动螓首,冷汗沿着顫抖的背脊不停的滑落下来。
袭自琮那严肃俊伟的脸庞掠过一丝无奈,他摇了摇头,然后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低哑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她为什么掉眼泪了。
汪紫薰慌乱地挣脱他的大手,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蹦到床上,紧紧地抱着床柱不放。
「别……别碰我!」
「原来你是在怕我!」袭自琮的黑眸闪着阴郁而危险的光芒,语气也干涩了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野兽了?别说你现在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伤害你,你放心好了。」
汪紫薰怀疑地偷覷他一眼后,双眼飞快地盯回她的床柱上。「你发誓永远不……不伤害我?」
「我发誓不伤害你。」
袭自琮抿了抿不悅的双唇,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
汪紫薰这才有些安心地松开床柱,她怯怯地望着他那严峻的脸孔,心惊胆战地要求。
「那……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成亲啊?」
「不行!」袭自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后开始寬衣解带。「脱下你的外衣,我们该睡了。」
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了,她竟然还问这种问题!他该责备她过于天真,还是同情她对男人的恐惧?
「嘎?!」汪紫薰那张迷惑的俏脸正一点一滴地失去血色。「你……你要做什么!」
天啊!他怎么又在……脱衣服了?
「忙了一整天,你不累吗?」袭自琮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仅着一件单衣上床,然后面无表情地道:「上来吧!我不会碰你的。」
她才大病初愈,加上一路的舟车劳顿,她每天都吐得一塌糊涂,身子骨极差,现在不是扭转她对那一夜印象的时机。
等过一阵子,她比较不怕他的时候再说吧!
汪紫薰呆在原地,见他全身几乎光溜溜地躺在床上,那双水漾的明眸也愈瞠愈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羞的男人!
「我……我还是睡在别的地方好了。」
她娇柔的身躯慢慢往后退缩,打算找个地方随便睡一晚,因为睡在哪里都比提心吊胆地睡在他身边好,況且,她又不是没睡过更恶劣的地方。
「你想去哪里睡?」
袭自琮把双手环放在脑后,没啥好气地问。
「小……小青那里。」汪紫薰悄悄回头瞄了一眼房门的位置,暗自计算还要走几步才能奔向自由。
又是小青!他从没见过这么黏丫鬟的主子。
「上床吧!你的丫鬟现在还忙着,你去只会打扰她工作。」袭自琮那浑厚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恼怒。
唉!若是被人发现他的娘子在新婚洞房这一夜跑去跟丫鬟挤,那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
「可是……」汪紫薰目露渴望地瞅着房门。
「是不是要我下去抱你,你才愿意上床?」袭自琮以手肘撑起健硕的身躯,为她掀开被子,静静地等待她上床睡觉。
汪紫薰犹豫地嚥了嚥口水,蹙着细柔的秀眉解下凤冠霞帔,然后认命地爬上床舖,又惊又怕地躺在他的身边。
袭自琮温柔地替她蓋好被子,然后躺了下来。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在怕什么?」
「我不……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汪紫薰抖着委屈的细嗓,支支吾吾地解释。
袭自琮的黑眸闪了一下,把她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快睡吧!以后你就习惯了。」
汪紫薰再一次被他的举动给吓傻了。他这是在做……做什么?干嘛莫名其妙地拍打她的背?难不成他想用这么小的力道拍死她吗?
「紫薰,快点闭上眼睛睡觉。」像是胸前长了眼睛般,袭自琮低声命令她闭上呆愕的双眸。
他承认自己对汪紫薰有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比心疼、怜爱还要更深一层,虽然常被她的胆小恼得一肚子火,但是,她的柔弱可人与温雅沉静却愈来愈吸引他,让他想要呵护她一辈子。
汪紫薰闻言,立刻服从地乖乖闭上眼眸,只是不论她怎么绞尽脑汁,还是想不透他为什么拍自己的背呢?
突然,一个荒谬的念头撞入她的脑袋瓜子里——
难道他是在哄她入睡吗?
紫薰的心窩顿时一暖,僵硬的娇躯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其实,只要不看着他兇恶的脸,他也不是那么吓人嘛!
第七章
石涛居。
隔天醒来,袭自琮发觉自己的下体又胀又硬,而汪紫薰就像一只信任主人的小猫般蜷在他怀里熟睡。
他自嘲地苦笑一下,他大概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丈夫了,明明自己的娘子就睡在身边,但是,为了维护这份得来不易的信任,他竟不敢碰她。
袭自琮轻轻揉了一下她那温软的娇躯,才解开两人交缠的四肢,本想在不惊醒她的情況下起床,都还是吵醒了汪紫薰。
「唔……」
汪紫薰睁开迷濛的睡眼,满脸可爱的惺松睡意。
「时辰还早,你多睡一会儿吧!」袭自琮伸手摸了摸她那纯净无瑕的粉颊,低哑的嗓音含着不自觉的柔情。
「嗯!」
汪紫薰还来不及害怕,也来不及细想床边怎么会多了一个男人,转眼间又沉睡过去了。
袭自琮下床稍作梳洗,正要出门的时候——
「砰!」
房门突然被人粗鲁地踢开,一个娇俏的人影蹦蹦跳跳地跃进新房內。「紫薰姐姐,快起床罗!」
原来那雀跃的人影就是袭虹情,自从昨天听到她的紫薰姐姐要住进他们家后,她就一直满心期待要与她一起玩,可是所有的人都阻止她,不让她去找紫薰姐姐,非要她等到第二天不可。
所以,在她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后,自然兴匆匆地跑来找她的紫薰姐姐。
「虹情,你怎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了?」袭自琮严厉的俊脸上带有薄怒。「太没规矩了。」
袭虹情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心不在焉地道歉:「大哥,对不起,紫薰姐姐起床了吗?」她踱起脚尖拚命的望向他的身后。
「还没。」袭自琮一眼就洞悉了她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朝她警告地摇头。「虹情,不准你去吵她。」
袭虹情好像没听到他的警告般,好奇地瞪圆了美眸。「大哥,紫薰姐姐怎么睡在你的床上?她没地方睡吗?」
好可怜喔!
「紫薰现在是你的嫂嫂了。」袭自琮不冀望她能明白,只以最简单的几个字解释他与汪紫薰的关系。
「嫂嫂﹖﹗」袭虹情皱起可爱的俏鼻,一知半解地问:「那她还会一直住在家里陪虹情玩吗?」只要她最喜欢的紫薰姐姐能永远当她的玩伴,她才不在乎要喊她什么呢!
「会。」一丝无奈爬上了袭自琮的俊脸,然后他拎起袭虹情的领子。「好了,别吵你嫂子睡觉了,我们出去吧!」
「不要……紫薰嫂嫂,救我啊……」袭虹情一边扯开小小的喉嚨卖力求救,一边赖皮地坐在地上拖住他的脚步。
果然,汪紫薰立刻被她的吵闹声惊醒。
「是谁﹖」
她紧张地坐起身来,不料,却瞧见袭虹情紧抱着她大哥的大腿不放,而袭自琮则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
他们兄妹一大清早在玩什么啊﹖
「虹倩,你再不听话,大哥就要罰你了。」袭自琮松开她的衣领,着实被她那赖皮的行径给打败了。
袭虹情委屈地扁了扁红唇。「人家只是要找紫薰嫂嫂玩耍而已嘛!又没做错什么事。」
袭虹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教汪紫薰拧痛了心,她迟疑了一下子,最后仍然鼓起勇气替袭虹情求情。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打虹情?」
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为别人求情,但她还是傻傻地做了,因为她实在不忍心见到袭虹情受懲罰。
「紫薰嫂嫂!」袭虹情听到她那细柔的声音,澄澈的圆眸立即一亮,拋下袭自琮,满怀兴奋地跑到床边。「你总算醒了,快起来陪玩虹情嘛!」
「虹情……」汪紫薰忧心忡忡地偷瞟了袭自琮一眼,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禁为袭虹情的鲁莽捏了一把冷汗。「快跟你大哥道歉。」
袭自琮板着俊脸直视汪紫薰,那炯然的目光如烈火般懾人。「你怎么会认为我要打虹情?」
可恶!才睡一觉醒来,她怕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男人不都是这样……爱打人吗?」汪紫薰避开他的眼神,柔婉的小脸霎时苍白一片。
怎么回事?这男人似乎在生她的气,而不是袭虹情的﹖
袭虹情噗吓一声,像小女孩一样咯咯娇笑。「大哥只会臭着脸训人,才捨不得打虹情呢!不过,二哥就比较可怕了,不用板着脸就够吓人了,常常把这里的下人吓得直发抖。」
「噢!」知道自己误会了袭自琮,汪紫薰愧疚得差点抬不起头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想得那么坏——噁……」
她突然捂着嘴趴在床边干呕,每天早晨固定的不适在此时湧上了她的胃部。
「紫薰嫂嫂,你怎么吐了﹖﹗」袭虹情担心地皱起小脸,赶紧把架上的木盆拿给她用。
「虹情,去把狄大娘叫来。」袭自琮快步走到汪紫薰身边,肃穆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担忧。
她怎么会吐得那么厉害呢?彷彿非得把肚子里的腸胃全吐出来才高兴似的。
「好。」袭虹情听了,像火烧屁股般拔腿就跑。
「不用了……」
汪紫薰呻吟着要阻止袭虹情,可惜敌不过胃部的痙攣,又难过地捧着木盆呕吐起来。
从上个月开始,她每天早上都要接受这种折磨,老实说,她已经习惯了,他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大惊小怪。
袭自琮小心翼翼地轻抚她的背部。「你忍耐一下,狄大娘马上过来,你很快就没事了。」
狄大娘是「浪喜庄」的管家,因为曾生了几个小萝蔔头,袭自琮认为她对女人怀孕的事应该比较了解,所以才会叫袭虹情去把她找来。
不久——
「快点嘛!狄大娘。」只见狄大娘被袭虹情又拖又洩地拉到「石涛居」。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狄大娘一脸笑呵呵地走进屋里,不过,当她瞧见汪紫薰吐得死去活来时,一张慈祥的笑脸立刻严肃起来,她敏捷地扭了一条湿巾走过去。「大爷,请让开一点。」
她轻轻扳起汪紫薰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