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狂尊-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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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然微微皱眉。
陈昊一剑穿透叶问道的剑光之时，他已经清晰判断出叶问道必死，至于陈昊，他却无法肯定，因为那一刻，叶问道的确眼看凝成第四剑，最终结局，很有可能是同归于尽。所以，在他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得不出手。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要是陨落在宗门内部，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沉吟了瞬间，宇文泰然挥手将陈昊和叶问道两人隔开，道：“这场比赛，本尊不插手，叶问道死，陈昊也活不了。无非是一先一后，相隔瞬间的功夫罢了……你们都是本门难得一见的天才，以命搏命实属不智，所以，本尊才会出手。真空大手印隔开了你们两人，但也禁锢了叶问道，故此，本场比赛，本尊判定平局。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宇文泰然恢复了一代宗主的风范，霸道、干脆利落地说道。说完看了一眼外门大长老吴子群，便直接飞回了座位。
到手的七玄葫芦就这么飞了，吴子群自然有点不爽，但既然宗主定成这样，他也只能认了。何况，他虽然没有看穿，但宗主向来刚正不阿，说得应该是事实。只是他隐隐觉得有点点不对罢了。
“本届七星洞天名额及十强排名，全部决出。奖励到各自所在山峰福利大殿领取。三rì后，午时，请三十名弟子，到摘星峰集合。”
摘星峰，摘星门最高峰，门主居住修炼之地。也是摘星门阵法禁制的核心。七星洞天入口，便在摘星峰上。
……“陈昊，你等着，今rì未能分出胜负，但这一剑之辱，我叶问道必百倍偿之！”
在陈昊纵身飞向澹台莲等人的时候，叶问道冷冽的声音出现在陈昊耳中。
陈昊身形微微一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传音道：“如果不是门主出手干预，此刻你已经是死尸，而我应该还是好好的！当然，你要挑战的话，我随时欢迎，我也想见识见识杀戮剑道后面几剑……”
“你好好的？没有门主干涉，我又怎会受你一剑？你现在已经是死尸，而我，还是好好的！杀戮剑道，剑剑相连，一剑比一剑强，不要以为你破了我的第三剑，就能抵抗第四剑！”叶问道冷声说道。
“那只有到时候手下见真章了！”
陈昊微微一笑，说完直接切断了联系，多说无益。
谁都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狂傲之人，到得现在，反倒是宇文泰然成了两人“怪罪”的对象。
……“陈昊，恭喜！”夜飞雪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刚刚落下的陈昊面前，微微一笑说道。
“恭喜师弟！”东方婷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陈昊能提升到如此地步，眼神中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说道。
“陈昊师弟，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曾经跟陈昊一起历练的几名内门弟子也纷纷赶来恭喜。
“陈昊师兄，你是我们百朝弟子的骄傲啊，恭喜啊！”
就连一些百朝榜的弟子，都不例外，跟陈昊一届的，陈昊认识。但大多数则是高出几届的，他却是不认识的。
陈昊一一抱拳回礼。
跟东方婷、夜飞雪聊了几句后，陈昊便和澹台莲、冷亦寒等人一起返回外门第一峰。
……在李逸风、杨凡、倪剑平，甚至澹台莲，怪异的眼神下，陈昊迫于无奈地带着要单独一谈的冷亦寒，走进了自己的宫殿。
“你到修炼室吧！”
“我到修炼室？”
“是啊。要跟你谈话的人，可不是我。你肯定会有小小的惊喜的，去吧！”冷亦寒嘴角微微一翘，眼神充满神秘地说道。
陈昊微微皱眉。
这座宫殿，是他的宫殿，其中的禁制都在他的掌控下，但此刻，除了冷亦寒外，再也感应不到任何外人的存在。但冷亦寒没必要骗自己，唯一的解释便是，来人是高手。而且是超乎想象的高手，能够瞒过摘星门无数大人物的强大存在。
冷亦寒说完，无视陈昊的凝视，慵懒地坐在了椅子上，二郎腿翘起，闭上了眼睛。
以前，陈昊没有留意，因为冷亦寒的眼神太凌厉，任何看向他的人，都会被他的眼睛所摄，但此刻，却让陈昊差点再次打寒颤的是，这家伙的睫毛竟然比一般女子都要长……“人妖。”
陈昊急忙避开目光，在心中骂了句，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修炼室。
会是谁呢？
似乎，除了冷亦寒的师父外，陈昊想不出是什么人。但即便是冷亦寒的师傅，严格说来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根本谈不上惊喜，充其量是惊讶还差不多。
“吱……”
陈昊轻轻推开了修炼室的大门。
“啊？爹……你……”
一道身影直接映入了陈昊的眼帘，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冷亦寒所谓的小小惊喜，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心神极度震惊下，陈昊直接叫出了口，但本想冲到父亲身边的陈昊，却旋即意识到什么，猛然收住了脚步，脸sè巨变。
“爹……”
那道身影在听到陈昊的叫声后，脸sè同样巨变，虽然依旧是陈昊父亲的模样，但喃喃的颤抖的声音，却沙哑、低沉、充斥着无尽的哀伤、黯然，目光怔怔你凝视着神情大变的陈昊。
身体颤抖，呼吸凌乱，更凌乱的是他的眼神……“你……”
这一刻，陈昊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他本想问对方是谁，但话到嘴边，却再也不忍相问。那是怎样的眼神？陈昊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竟然能够哀伤、黯然到如此地步，也从未见过，谁的眼神能够充满如此深沉如大海般的情感……这一瞬间，陈昊脑海里浮现出冷亦寒当初有关他师父的话，原本对父亲略有不敬的猜测，此刻渐渐清晰，浮出了水面。尽管眼前的身影，样子依旧是父亲的，但他却已经知道是谁了。无需问。
不忍问。
晶莹的泪花，从“父亲”的眼中流出，“父亲”缓缓伸出了手，伸向了陈昊的脸，陈昊没有动。只是看着那跟父亲一模一样的手，一模一样的手……甚至连掌纹都完全一致，没有一丝一毫的差距。
手掌轻轻贴到了陈昊的脸上，明明是父亲粗糙的手，但触摸到陈昊脸上的时候，陈昊却感觉到了一丝柔软，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小手。
“他……还好吗？”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父亲”嘴中发出，那饱含的复杂情感，饶是陈昊心如磐石，此刻都有种伤感像是针扎般穿透他的心灵。
“师父为了他，在世俗界呆了一百多年……”冷亦寒的话，此刻闪耀在陈昊的脑海。
百年寻觅，人生能有几个百年？即便是修炼界，逆天的修炼者，能有几个？
韶华易老。
陈昊不会怪父亲。他虽没有什么情感经历，但却知道，爱，是相互的。神秘的父亲和同样神秘却不自知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相爱。他不知道眼前的身影跟父母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瓜葛，但却知道，绝对是一出肝肠寸断、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神仙眷侣是父母。而眼前之人，怎是断肠人。
“我终究不是最了解他的人，连你都能看出破绽……”
见陈昊不回答，“父亲”黯然地说道，嘴角苦涩，说不尽的落寞。
“不是的，前辈……你，模仿的很像很像，我根本分不清真假，之所以能够看出，因为……父亲是从来不会站着的……”
“从来不会站着？他……怎么了？”
“他没事。只是世俗界，他的腿残废了罢了……是他不愿站，并不是不能站。”陈昊说道。说话的同时，眼前的“父亲”缓缓恢复了本尊，一袭黑袍，黑sè斗笠，遮挡住了她的容颜，身形瘦小，比陈昊还矮了小半个头。
第214章谁对，谁错，谁狠？
这模样赫然正是传说中的无名老人。
“前辈，能告诉我，你跟我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陈昊鼓起勇气问道。
无名老人透过黑sè的面纱凝视着陈昊，像是呆滞了片刻后，才道：“你……是他们的养子吧？”
陈昊微微一愣。
“你的血脉，并没有他们的气息，相貌差异也大……”无名老人看到陈昊的表情，解释道。她敢说破，因为她相信陈昊父母绝不会的隐瞒陈昊这些，而且，有了冷亦寒原本的消息，在他看来，陈昊很有可能便是他父母收养的孤儿。
但陈昊听到无名老人的话，却是心念电转。这是一个值得同情和敬佩的长辈，因为自己的疏忽，暴露了父母的存在，想要隐瞒自然是隐瞒不下去。但可怜归可怜，陈昊却更不愿看到因为她，而让自己的父母受到任何影响。
微微沉吟了片刻，陈昊说道：“我是父母收养的。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是父母亲生的，比我小五岁。”
陈昊说着，从储物空间拿出了一个雕刻着一家人的木雕，递到了无名老人面前，道：“在我来修炼界前，父亲曾交代过，如果有人因为我的雕技找上门来，千万不要暴露他……可我没做到。前辈，他们现在很好，所以，我希望……”
陈昊想要说一些大道理，可看着无名老人再次开始颤抖的瘦小身躯，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在这时，无名老人却抬头凝视着陈昊，声音颤抖地问道。
更让陈昊惊讶的是，无名老人猛然掀开了自己头上的斗笠，长发倾洒而下，雪白的长发……苍白的、终年不见阳光的脸，像是玉石般晶莹，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若非那弯弯的柳叶眉都成了白sè，单纯看脸蛋的话，充其量只有二十多岁。但真正让陈昊震惊的是，这张脸跟母亲竟然有着九分相似，虽然两人的气质，因为各自的际遇，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但眉、眼、鼻子、嘴、脸型，却是惊人的一致，唯有皮肤，头发，气息，出现了完全的不同。但在陈昊扑捉生命气息的轨迹下，却是完全一致的，至少年轻时候的母亲，跟眼前的无名老人，怕是完全一样。除此之外，让陈昊心颤的是无名老人的眼神。
黯然。
无尽的黯然、忧伤和凄凉。
“我是你父亲的原配，原配道侣，你知道吗？我是你母亲的姐姐，亲姐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怪过他们，因为错的不是他们，是命运，也是我……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他们，只希望，你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告诉他，我，也有他的骨肉……我本想找到他，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出生，可一百多年，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了……”
无名老人的话，像是一道道惊雷在陈昊脑海炸开。他想到了一切可能，但终究没想到情况竟然复杂到如此境地。命运的错……究竟怎样的命运，才会产生如此曲折的往事？
“他们不想见我，怕见我，可以……我此生不会再见他，他们。但他的骨肉，我希望他能尽下父亲的责任！这个给麻烦你见到他的时候，交给他……”
无名老人情绪激动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一股jīng纯恐怖的能量骤然在她面前出现，伴随着一道道玄奥诡异的神念波动，旋即，变成了一个完全由能量和神念凝成的蓝sè晶石，漂浮在了陈昊面前。
“亦寒，我们走……”
在陈昊呆呆地将晶石握入手中的时候，无名老人已经消失在他的面前，沙哑黯然的声音从修炼室外传来。
“师父，问清楚了吗？”
“走吧，师父送你回去……”
“前辈！”陈昊回过身来，冲出了修炼室，但无名老人和冷亦寒的身影已经诡异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好狠……”
陈昊呆呆地站在原地足有数分钟后，脑海忽然传来了探宝剑灵的声音。
“好狠？什么好狠？”
“亲手抹除自己的一段记忆，你说狠不狠？唉……自古多情空遗恨呐……你不用费心思查看，这晶石便是她的一段记忆，用法力和神念凝成，除了你父亲外，恐怕没有人能打得开，即便是神通再强大的，也只是能毁灭，而无法读取。”探宝剑灵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她将自己的记忆分离，融入到了这晶石之中？”
“是的。而且是牺牲了至少五百年寿元，她的境界应该是造物境，只有千年寿元，可惜了……”
“说清楚。”陈昊皱眉说道。此刻，陈昊不光是对无名老人产生了同情疑惑。同样对探宝剑灵也产生了很大疑惑。每次，在自己觉得他“不过如此”的时候，他的见识似乎就会增强到再次让自己震撼的地步。就像现在的说的话一样。
“简单来说，她现在应该有着近两百岁。而剥离自己灵魂记忆，耗费寿元凝成这记忆魂晶石，至少用了五百年，甚至更多。单纯如此，还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任何人，一旦剥离了自己的灵魂记忆，灵魂便是残缺的，终其一生，再也无法提升自己的境界，这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命应该所剩无几。而且，因为灵魂的残缺，死亡后会直接消散，无法重入轮回，算是神魂俱灭……狠啊，真的狠……也真的可怜……”
陈昊眼睛瞪得大大地，震惊的无以复加，尤其是想到无名老人最后说的那句，我此生不会再见他，更是涌起莫名的情绪。她做到了，能做到了。因为她抽掉了所有有关父亲的记忆，否则她怎能做到？一百多年浪迹天涯的寻找，那是怎样的刻骨铭心？也许是她知道不这么做她便做不到，也许是她不想再承受这种jīng神折磨，她才决绝地选择了中方式……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尽管陈昊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的爱情，这一刻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尤其是想到夏幽幽、赫连舞子、澹台莲……“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一夫多妻，在这个世界，并没有限制……而她还是父亲的原配，父亲为何这么做？母亲是她的妹妹，不是应该很美满才对吗？她就这么形神俱灭，怕是父母都不想看到吧？”陈昊迷茫了。
“千万别让你娘知道，更不要去问她，问她，她也是不知道的……唉……”
就在这一刻，陈昊忽然响起自己踏入修炼界前，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娘也是修炼界的，也曾经跟她一样是高手吧？为何娘会什么都不知道……为何？难道是跟她一样……”
一股彻底的冰凉，让陈昊顿时满身冷汗。
谁对，谁错，谁狠？
尤其是想到母亲远比无名老人苍老的面孔，陈昊的心，更是揪了起来。
“有什么办法？我是说，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灵魂残缺？”陈昊焦急冷冽地在脑海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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