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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净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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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点点头道:“嗯,蓝儿放心。我心中有数,刚才不提增援之事,只是不好破坏他们的气氛。这事我会兼程去办,你和野凌互相照顾,都小心些!”



罗蓝儿点头笑笑,便回身追野凌去了。



二人出了多闻,御剑而行,梅真儿从背后抱着九婴胳膊,突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九哥,你真的变了,比先前更让真儿喜欢!但是,以后不许你这样冒险。”



九婴心中一荡,笑道:“我既使是变得更加讨厌,也不让你离开我了。”与回密迹岛前相比,他已判若两人,对心中情感再无丝毫压抑。



梅真儿心中泛甜,将头埋在九婴背后,又搂得紧了些,柔声问道:“我们现在直接去桑河堡吗?”



“不,沿途先去看看临时军寨的情况。”九婴心头带着一点担忧,虽然公王怒信誓旦旦能守住多闻,但事关梵原安危,他不能不小心一点——若梵帝如约建好临时军寨,发生突发情况时会从容一些。



九婴与梅真儿顺巨岭而驰,第二天黄昏,前方出现了一个梵军的简易营地,没有围墙与栅栏,但军帐间布局严谨,岗哨规整。看军帐的规模,有五千人左右。中军一面大旗随风飘舞,斗大一个“尹”字。



“还好,看来是尹俭神使在这儿建寨!有这五千人,一旦有事,多闻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九婴庆幸道。前方岗哨已示意二人停下盘查,他与梅真儿下了飞剑。



九婴亮了一下玄冰军戒,梵军哨军惊讶地看看他和梅真儿,飞跑着进营通报。依着前次在去往北冥的商船上,缘儿告诉他的清凉境风俗,他已将戒指带在中指上。虽然没有正式地向梅真儿表露爱意,但他已从形式上承认了对梅真儿的爱。



从中军帐中走出一个肥胖的神使,远远便喊道:“戴着玄冰军戒的,难不成就是我儿子的好朋友九婴?”



九婴一怔,看那胖神使眉眼间有些与尹喜相似。早听说了尹喜之父尹俭调任桑河堡副守将的事,但绝没料到会在临时军寨遇上他,赶忙拱手行礼,道:“正是九婴。尹叔叔怎么到这儿来了?”



尹俭上前,拉住九婴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道:“英姿飒爽,一表人才,比我那笨儿子强多了!”又看着梅真儿问道:“这位……莫不是真儿公主?”他赴桑河前到玄武剑阁看过尹喜,从他口中知道了九婴近况。



真儿行礼道:“尹叔叔,叫我真儿就好了。”



尹俭见她乖巧,笑容满面,将九婴二人让入中军,却似是看不够二人,看了又看,最后叹一声道:“九婴啊九婴,你和尹喜同时苦行,同入密迹。你看你现在,锦绣前程,如斯香侣!我那笨儿子,到现在还只是御剑境,而且连女孩都不能带个给我看看……你和野凌都是双入双出,就他……唉!”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五章千里狂奔'下'



九婴见他爱子如此,和方笛果然是天生一对,心中好笑,口中安慰道:“尹叔叔,且不说尹喜到达御剑境,已是密迹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没有遇上他爱的女子,那是缘份未到,他现在才二十多岁啊!再说,他的炼器受禺老师真传,真正才是独享青睐,梵原正是多事之秋,你何愁他没有前途?”



尹俭笑道:“我那儿子天天只知和我们呕气,要是有你这么会哄人,我和方笛还不笑歪了嘴啊?”



又再叹声气道:“牢骚归牢骚,我这几日是烦得不行!好不容易争得桑河堡副守将的空缺,却又派我来建这个什么临时军寨,眼看桑河堡前冥军云集,我却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扛石背木。英雄无用武之地,这还不得把我活活憋死啊!”靠近巨岭的很多地方常年云层密布,确实是个不见天日之处。



这一下转入正题,九婴面带忧色道:“尹叔叔你未必就能闲在这里。”接着将多闻的局势相告。



尹俭越听越是兴奋,一改先前长吁短叹,正色道:“公王怒这家伙不知在想些什么?冥军数倍于我,岂是儿戏?事不宜迟,传音珠在巨岭附近不能使用,我也不能擅自调兵离寨。就不多留你了,你速赶去和继元商议。”



九婴见尹俭与公王怒的反应截然不同,心中大惑,知事有蹊巧,八成是公王怒久未上前线,太过轻敌了。他立即起身,对梅真儿道:“我估计我还要回来,军情紧急,我一个人飞得快些。你先留在尹叔叔这里,若两天内我没回来,你直接到桑河堡找我。”



梅真儿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情势急迫,也不再多说。



九婴告别尹俭,向桑河堡疾驰。此次他已预感到多闻的危险,在途中更不停留,只在真气不继时换了几口气,不日赶到桑河堡。



向守军亮出军戒,军士刚说一声“继神使在城头……”九婴径直拾阶而上,赶到城头见继元。



还未上城头,他已听见堡前喊杀声震天,心道:“难道北冥军此次动作如此之大?不知桑河是否也要增援?”



继元身材高大,双手支着一柄粗大铜槌,对着北方冥营默然而立,长发不束,随北风乱舞,气度威猛。



“果然不愧是梵原名将,堡前已在交锋,他却泰然自若。”九婴奇道。



来到继元身旁,拱手道:“继神使,在下九婴,刚从多闻赶来。”往墙外一看,这才恍然。对面敌营前冥军正频繁调动方阵,数千匹冰兽来回奔驰,卷起漫天尘土,杀声震天,尚未发动进攻。



继元并不是泰然自若,而是在沉思之中,听到九婴说话,回头一瞟他手上军戒,带着几分不屑道:“想不到前番在这里相见,你刚从北冥回来!再来时已是一名神使了。”



随即手指前方敌营,浓眉紧锁,道:“敌人如此虚张声势,已折腾了足足三天,就是未发动过一次真正的攻击,搞不懂毕亥今次玩得什么花样?”



继元与他所见过的梵军将领不同,没有一句寒暄,说话都直接切题。九婴看了看,问道:“敌人军力如何?”



继元道:“看它声势,感觉有数万之众。冥军前营后尘土终日不断,看不清其它营寨的情况。前营中约有五千军士,照此计算,全军应有三万余人。但依北冥人的一贯作风,他们早应开始进攻。我派出十余名军探,都没能潜过前营。”实际上,那些军探不担未潜过前营,也未能回到堡内。



九婴问道:“继神使,敌人有三万多人,以桑河堡的军力,可以支持得住吗?”



他的问话乍一听,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继元顿时有些不快,傲然道:“堡中驻军万人,我又经营城防数十年。只要继某在,北冥人绝不可能突过巨岭。”



九婴不理他的体会,又问道:“若是以多闻的城防,您带八百人可敌得住八千冥军?”



继元听出他话中有话,想了一下才道:“若是再有五百援军修真者,我可以守过七天。”



九婴闻言大惊,道:“现在多闻正是这种局势!”



继元之惊诧更甚于九婴,急问:“什么?多闻的城防远比不上桑河,敌人数倍于我,那还不危在旦夕?公王怒的军报中一直说得是三千人,庸将误国,庸将误国啊!你这消息可是确切?”



“消息是绝不会有错的,我前日……”九婴尽述探营之事,悔道:“我没有临阵经验,不知多闻情势危急至此!仅凭公王怒一面之辞,白白误了这几日时间!”



继元一拍城墙,打得土石迸飞,咬牙道:“你做得并没错,即使是发现多闻军情。我军从这里赶过去也要四天,幸好现在有尹俭驻扎在桑河与多闻之间,你速带我虎符,调尹俭全军驰援多闻!我在桑河是走不开了。”



九婴接过虎符,道一声“走了”,飞下城头。继元在身后叫一声“慢着”,九婴抬头道:“继神使还有何吩咐?”



继元目视九婴道:“你有虎符在手,便是多闻的最高首领,有生杀大权。若公王怒调度军队不当,你尽可便宜行事!”



九婴应了一声,御剑向来路飞去。继元眼望他背影,脸上露出赞赏之色,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后起之秀!多闻的战事,只有指望尹俭和他了。”二人接触不过盏茶功夫,继元观感已变。



多闻与桑河堡相隔千里,以梵军驰援的御剑速度,也要四天,而九婴连水都没喝一口,掉头就走——继元不知的是,九婴在来路上只用了两天。在刚接到梵帝的旨意时,继元心中还有些看不起这梵原新贵,认为九婴不过是个附庸权贵的得宠之徒,此次见他为军情不辞辛劳,心中成见完全逆转。



九婴一面赶路,一面回想此次边境战事,越想越不明白冥军的意图。假设桑河堡前的冥军确有三万余人,逼近多闻的冥军有八千人。无论哪一边,都不足以马上破城。



桑河堡冥人是攻不破的。多闻就算守不到一周,也应当能支撑五六天,在这期间,完全来得及从尹俭处或从梵原腹地求援。



冥军为什么不集中兵力攻击其中一方呢?



他的军阵经验有限,但认为四海之理都是相通的,判断错误首先在于依据错误。猜不透北冥军的意图,那是一定因为自己在某一个环节上没掌握确切情报。



现在,九婴心中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多闻军塞公王怒的指挥能力。



治军在于将,从维绝和胥将可以看出,从尹俭和公王怒也可以看出。这其中的战力区别不是一筹两筹。公王怒骄傲轻敌,不知能不能坚持到尹俭的援军到达。



当他到达尹俭寨中,梅真儿和尹俭还以为他是半路折回,惊问:“桑河堡出事了?”九婴赶得喘不过气来,将调兵虎符出示尹俭,道:“全军……火速……驰援多闻!”



尹俭马上尽调手下精锐,包括二十几个百士长、三百神修士,这些精锐梵军的御剑境修为较高,随九婴先行。他自己率三千神修士随即动身,剩下的一千多人都是使用长兵器的神武士,速度较慢,作为后军。



梅真儿这次再不肯跟在尹俭的中军,也随九婴率前军精锐飞向多闻。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六章多闻城破'上'



梅真儿担心地对九婴道:“不知公王怒能不能守住多闻?”



九婴道:“我们离开多闻不到四天,就算是前脚刚走,冥军就发起攻击,公王怒再不济,守不到一周也应该守得到今天。但是万一没守住,……我也要夺回来!”他是最早接触到北冥军情的人,心里已附上一份对此战的责任感。如果多闻失守,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日头偏西,三百精兵列队疾驰,在离多闻军塞五六十里时,路上开始出现零星的逃亡修真者,大都是老弱妇孺,众军一边行进,一边开始担心起来。九婴拦住一个老修真者问道:“老人家,多闻怎么了?”



那老人在前几日也曾远远见过九婴,抬头一看,痛哭流涕道:“北冥军中午发动了攻击,现在已经要攻破城门了!北冥人太多了,太多了!我的家人都死了!九婴大人,你一定要把多闻夺回来啊!”



梅真儿惊道:“还是来迟了,这公王怒怎么这么不经打?”



九婴对老者道:“老人家,你放心吧!有九婴在,就有多闻在!”他眼中充满血丝,转对梅真儿道:“我无论如何也要夺回多闻!前面就是战场,而且敌众我寡。真儿,听话!你往回走,等尹叔叔的中军。”



梅真儿道:“不,要死,我们死在一起!”自离开密迹,她才真正享受到两情相悦的快乐,此时绝不肯舍九婴而去。



九婴向后方看去,道:“尹叔叔已经来了!”。



梅真儿回头一看,颈后蓦地一麻,晕了过去。九婴用罡气轻轻击昏梅真儿,将她交给两个神修士,嘱咐道:“你在这儿守着真儿公主,直到尹神使赶到!”两个神修士听令将真儿扶到路边。



九婴回头看一眼真儿,心道:“真儿,对不起。我是不得以才这样做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若我战死,希望你能忘了我!”



他转对三百神修士喊道:“大家听着,多闻可能已经城破!北冥的冰兽骑兵正在践踏我们的兄弟姐妹!你们都是梵军中的精英,不要让北冥人以为我们是好欺付的!列战斗队形,随我死战!”



三百余人齐声高喊“死战~~死战!”,全都斗志昂扬。这些人跟随尹俭已久,身经百战,都是敢死之士,目睹身边成千的逃亡者,心中都生出与冥人死战之心。



逃亡者不断从身边涌过,越来越多。九婴率军很快到达了多闻军塞,只见南城门仍有平民逃出,心知北冥人还未占领全城,精神一振,呼道:“北冥人还未占领全城,兄弟们,我们往北城门杀!”



冲进城内,面前的惨景还是让九婴呆了一呆。剩下的梵军都被围在北城头上,城门已破,北冥军骑突入城中街道,千百匹冰兽发出嘶吼。坚实的街石上,到处是带血的冰兽蹄印。没来得及逃出多闻的数千平民,此时都陷在屠场之中,多闻已成为哭儿唤母、血光四现的人间地狱。



三百人的先锋队血脉贲张,九婴喊一声“杀”,便向北城头冲去,只有联合了残余的多闻守军,才有希望坚持到尹俭的中军到来。而且,他最想看到的是,城头是否有野凌和罗蓝儿的身影?



他下剑步行,持剑冲入迎面而来的一队北冥骑兵,短兵相接,霎时砍倒六七人,抢上一匹冰兽,在队伍最前方开路。到处杀掠的一般都是北冥散骑,并没有碰到什么大的阻碍。身后的神修士有的杀红了眼,离开了队列,九婴一边冲杀,一边约束队伍,不停地喊:“杀上城头!”



三百余人跟着他齐喊,情况便好多了,不再出现散出队伍的情况。



越杀近北门,前方的冥军就越来越密集,到能看见北城头上的梵军衣饰时,前方人头攒动,已难寸进——北城门挤满了北冥骑兵!



梵原对北冥一直是以守为主,多闻的城门虽高峻,但却窄狭,也正因为这样,拖延了北冥人进城的时间。挤在城门附近的冥人骑兵约有四千多人,其中一千多集中在城内,正通过城阶向城头的残余梵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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