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童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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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看着他,看出的确是很重的伤—;—;「当我这儿是免费医院啊?」但我的手、已经伸出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要不……露一个感动好吗?」他闭上眼睛还在说,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越来越单纯的样子:「我很……讨厌记地址呢……」
……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白痴!」
只是刀伤而已却很深,又靠近股大动脉。我照例什么也没问,他却对我开始有兴趣了。看着我的房间和书本、看着我的生活—;—;他没有只待一夜就走,这次……真的待的我要烦死了……虽然表面上我还是冷冷的不说什么,心里却压制不说出要他走的话。一开始我就说:「要走随便」—;—;可是他真的不提「要走」我也没办法了……
他说他叫那几乎被叫烂了的日本名字「龙二」,我忍着不笑—;—;好恶俗的名字!他说他是本地最大的黑帮「天上组」的人—;—;又一次奇怪了,叫的好奇怪哦!什么叫天上啊?难道这个组织自大到自称「天下第一」吗?好奇怪的名字!看着我眼中的一丝奇异之光,他笑了起来好像抓住我什么痛脚一般:「你听说过吧?」
我实事求是的摇头,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迟疑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冒着被我怒视的危险,问起我早说了不要他问的话题:「你…你是、外地人吧?」
点点头,我吃着面包。他又看了看我:「你喜欢吃面包?」
「便宜。」咬完最后一口,结束这无聊的对话去看书了。
「吝啬的佳树!」未经我同意他就叫我的名字!不过他不像那些感觉中的黑帮人物一般凶狠啊……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般的羞涩呢!那么大个人!我有一丝好笑。
他停留了一段日子直到养好伤才离去。他说会来看我,我则说:「免了。」其实我们的确两不相欠。我讨厌人打扰我生活他也感觉到了,搔头笑了笑就离开了。
***
再一次见面是在那年冬天。
在拥挤的涉谷路上,我正在买报纸,一个小偷一把抢去我正拿出的钱包,那里面有我的生活费和一张信用卡,我的家当几乎有一大半在里面呢!
我立即反手去抓他,他飞也似的跑掉了,我契而不舍的开始追!在人潮中艰难的前进,我的坚持让那个小偷也慌乱起来,他跑上一条比较偏僻的路,几乎不择方向的向前冲着,我也毫不迟疑快马加鞭的追上去,完全忘记自己在哪里,我想的、只是要找回我的东西!
一群人站在不算宽的人行道上,那小偷经过时还回头看看我,一个人影突然袭向他的脸—;—;一声惨叫之后,我也气喘嘘嘘的赶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拿去在那小偷手中的钱包,递到我面前:「你追了一路……真有毅力!」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和蔼但的确有丝丝紧张—;—;他的身边还有一大堆人,我什么也没说,也没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接过钱包,然后打算淡淡说一声「谢谢」就走人了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来:「龙二,你在干嘛呢?」懒洋洋、无聊、养尊处优……但极有压迫感的声音,我转头看见了一群人中央的一个人:不算高大也不算魁梧但气势说明他是老大。年纪嘛,和龙二差不多吧?做大哥?是不是有点过分年轻了呢!龙二向他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回答:「没什么大哥。您出来了?」
我低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离开,经过他身边时,就在一交错间,他也说了一句:「不算什么。」
「什么时候你这么爱管闲事了?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个大哥走到躺在地上的小偷边踢了一脚,似乎还在玩闹着,我一回头,龙二的目光还看着我的背影—;—;接触到我的眼睛他立即扭开了眼,我已经离的够远,还听到那个人在大笑着说:「喂!喂!喂!那是男孩子!别看的好像丢了魂!」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第二天晚上,我打开门,他笑着看着我:「嗨!」
「干嘛?」我兴趣缺缺的看着他,没意思让他进来。
他推开我的手进来,一边笑着道:「怎么?不是病人就不许进啊?」
关上门,我看着他自己坐到我床边上去:「那你来干嘛?」
「看你有没有跑断肠子啊?」
他说起了昨天的事,我还是一脸兴趣缺缺:「我要看书,没事就走吧!」
「我请你吃饭,去吗?」他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又一次出现了。
我分不清是好意还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本能的我立即拒绝:「不用了!你不欠我什么!我要看书,马上就要考试了。」
「是吗?」他受了打击似的站起来:「那我……那我就不打扰了。」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自己……要小心一点……佳树……」
我没出声,他似乎也没想着要我的回答,开门离去了。真是的,干嘛!我苦笑一下,不过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才说那样的话的……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有三年了吧?几乎是一年见一次呢……我的嘴角、又一次弯起了那陌生的角度……
他说起了昨天的事,我还是一脸兴趣缺缺:「我要看书,没事就走吧!」
「我请你吃饭.去吗?」他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又一次出现了。
我分不清是好意还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本能的我立即拒绝:「不用了!你不欠我什么!我要看书,马上就要考试了。」
「是吗?」他受了打击似的站起来:「那我……那我就不打扰了。」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自己……要小心一点……佳树……」
我没出声,他似乎也没想著要我的回答。开门离去了。真是的,干嘛!我苦笑一下,不过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才说那样的话的……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有三年了吧?几乎是一年见一次呢……我的嘴角、又一次弯起了那陌生的角度……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记他。
新年,春天。一天紧挨著一天的活著。
在那年夏天的又一个郁闷的夜晚,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扶著他的那个大哥。
我没将门打开,冷冷的站在门口看著他们。—;—;我不想要照顾他之外的人。
「佳树!求你救教他!佳树!快救救我大哥!佳树!」龙二求著我,他求著我……
我不想真的不想。
讨厌这个人。轻浮的人、讨厌的人、不喜欢他的感觉。
「佳树!」龙二立刻就跪了下来,头碰在地上:「我求你!救救我大哥!」
「进来吧。」我开了门。
那个大哥还有意识,他翻起眼睛看著我,用那纯的讨厌的东京腔道:「果然是个美女呢……」
话没说完就吐出一口血。
是枪伤。
从背后射进去的,我揭开他的衣服听了听,肺上没有杂音,还好!没击中肺部,不算很严重。
「我这里没有血浆、麻醉剂—;—;这也不是容易取到的药品,最好让他去诊所,必须把子弹取出来。」我探视他的伤口后下了结论。
「可是那次我不也是枪伤吗?你都能治好!佳树!求你了!现在他不能去我们认识的任何地方!那里一定都被监视起来了。佳树!」龙二固执己见的要求著我。
「你那次子弹没停留在体内!」我头痛的扶住了额头:「他必须动手术取出子弹!」
「血浆?」他思索著,「我的血型不知道和大哥一样下?我输给他好了!麻醉剂?可卡因行不?」
我快要败给他的固执。
「可以的。」那个人出声了,居然比我和龙二还冷静:「我是A型血。龙二你去由佳那里取些东西过来,她那儿有。」
「我是B型血……」龙二为难地快要哭出来了。
「佳树……」
「少看我!」不爽极了! 「我才不要给别人输血!」—;—;我讨厌针扎入身体的感觉!
「佳树!你真的是A型?太好了!太好了!我立刻去由佳那里!」
「你—;—;」我一声怒吼还没叫完他已经冲出去了。
冷静了一下,将就吧!我真是倒楣。
「体重多少?」我目测著,计算著麻醉药的分量,一边把手朱器具拿出来,在地上铺好大块塑胶膜。引流的长塑胶管和盛血的桶,用大塑胶瓶制成吊起的血浆袋,准备好后才开始抽出自己的血。讨厌的痛……
「七十五?七十八?大概吧……」他的声音还清楚,看了看伤口知道没有大肆的出血。
一次五百CC我有点受不了。
头有点晕的时候龙二回来了。
给了他过重的份量,足以全身麻醉,让龙二帮我扶近灯。
探开他背部的肌肉层,一一审视内脏:不错,不见损伤,可是子弹呢?
几乎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所在:子弹卡在他肋骨的肌腱韧带里—;—;真tmd好运气呢!
缝的时候我头昏的要命……
失血过多了……
我本来就有点贫血。
龙二关切的看著我:「不要紧吧?佳树!」
打开的口不大,飞快的缝好,探视一下他的呼吸:还算平稳。缠绷带由龙二来,可是他缠的那个难看,我还是自己来了,不能因为绷带的原因让伤口感染。
完了……
我已经累的瘫软了。没办法,床要让给病人睡.我真是要头痛死了!
龙二守候在他大哥身边,我则已经睁不开眼睛。
朦胧中,龙二握住我的手,「谢谢,佳树!」
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二章
他的大哥在风声过了几天后就离开我的小窝。
毕竟居民区的隐藏很困难。
那个什么大哥「天上直人」,性格真tmd是个大烂人!挑三拣四不说还总是打趣老实的龙二—;—;「原来他就是你藏在心里的那个美丽倩影啊!」
「龙二啊!你是不是背著我去看少女漫画了啊?」
气的我牙根痒痒,龙二红著脸小心翼翼的服侍,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在帮他抉药的时候就故意的手重一点,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的谈笑风生。
真是的!
真是tmd!
走的时候,龙二看著我,郑重的说:「谢谢你!佳树!谢谢!」
—;—;救了你那么多次从来没有一个谢字的你,却为了别人而向我道谢?
***
秋天到了,我又一次坐在大使馆的等候厅里。
「啊,林先生已经决定要继续在本国修读研究生了啊……这样啊……」眯著小眼睛的大使,看著我的心血换来的导师推荐信,和优异的免试入学研究生的成绩单。
「是的。」
「林先生真是优秀的人才啊……」他废话半天终于把续签的居留章给我盖下来了……
我的导师将是荒井教授,神经外科的专家,德国进修过的博士。
又一年将尽了。
坐在大使馆外的草坪上,三二两两的游人晒著太阳。
我把头放在膝上。
阳光晒得我的背一片烫……
心里是空的,空的。无爱也无恨的状态好像阳光已经从心这边穿到了那边,无阻碍的,无痛楚的,我在想这是不是人本来应该有的状态?只为了衣食而活著,无爱也无恨。动物一般,活著,回归最原始的状态,石器时代的人们不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今夜连住的地方还要考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爱和恨呢?
我想,心中的那片阴霾终将过去。
我长大了吗?
我已经可以如此冷静的思考父母的事情。
而这件事,在几年前仿佛是把我的天空压塌崩溃的大事……而我现在竟能如此淡然的想起他们,他们也是普通的男与女啊!他们的确是勇敢的,在感情终结的时候勇于放弃,他们……都不愧于白杨的譬喻,而我想自己也不能愧于这个譬喻。
自然和自立的活著。
对自己负责。
一个脚步声朝我走过来。
抬起头,看著一个高大的阴影笼住了阳光。他的笑很绚烂,痞痞的,然后他蹲下来,对著我的脸:「嗨!美女!」
—;—;美女?美女?不用回头找其他的美女,这个人我认识。
「干什么?」
他偏了一下身子,指了指好远开外的马路上一辆车:「那个小子啊,龙二隔著这么远非说是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发现龙二原来是个远视眼啊!」
「干什么?」口气很不好的又一次问他。
他却直接拉住我的手臂轻易把我掂了起来……
「走吧!一起去!我的生日PARTAIDY!我请你吃饭!营养不良的瘦美女!」
「喂!」想喊也想挣扎,可是他实在、确实、真tmd是比我强壮太多倍了……
龙二傻傻的看著我笑……果然在他的大哥身边他看起来就蠢了……
人声嘈杂的夜总会,外面是大白天,里面却有一点日夜下分的感觉。
独自倚在二楼的水晶围栏边,看著人群中那个人,在一堆的男男女女中,酒红柳绿的热闹著。
龙二也跟在他身边。
其他的人也都是他认识的。他们的朋友或部属,而那些人也在注意著我,我这唯一的外人。
莫名其妙的歌声和穿得时髦到四季颠倒的女孩子,一切好像透过一层层的时光错成的通路来到了我的身边。
年少的时候、父母之间的裂痕逐渐扩大的时候,他们渐渐的都不再回家,他们把钱塞在我的口袋后,就转身寻找自己的未来;而我,拿著那些钱也不再回那个冰冷的家。
玩乐的时候的确需要钱。
因为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有钱,我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很受男孩女孩的崇拜。我也曾满足于这样的崇拜,被人簇拥著,好像就可以感觉到安全一般。
所有的朋友,最后都有一个回去的家。
而我不能回去。
所以当那些钱也不能让我买到朋友的时候,我却不曾感觉到什么背叛。
「想什么呢?」
有个声音贴在我的耳朵上响起,没有吓一跳却不由自主被震了一下。
他端著两杯琥珀色的酒微笑著,递过来一杯,龙二想说什么,我已经伸手接了。
—;—;在我的国家,我喝过最烈的酒高达六十度,对这种三十度左右的威士忌应该不在话下。
直接倒入喉咙,没有感到一点火热或者刺激,清冷的酒甚至带著一丝苦涩。
他也闪著那双细长的精明眼睛把酒倒入喉里。然后手一伸,立刻有人捧上了另两杯酒来。杯子是冰冷的,好像换了种味道更淡的清酒,接过来的时候,接触到他的手,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冰冷的吓人—;—;我好想让自己热起来,如果不能让自己活的更积极一点的话,我的心,我的心……我的心是不正常的!我太……忧郁了!我太沉闷了!
—;—;我自己是学医的我知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