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宝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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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玲回到自己的卧室,悄悄关上门。她弯腰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轻轻打开来,里面有几个相册,爱玲一个个拿出来,坐在床边打开,都是些旧照片,韩唯和爱玲的合影居多,那时他们都很年轻,有韩唯弹钢琴的,还有楚楚小时候的,爱玲翻着翻着,眼睛就湿润了。她抱着相册发呆。一切都像风一般,烟一样散了,那么活生生的一个男人从此就在人间消失了,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妈——”楚楚突然推门进来,爱玲匆忙用手擦擦眼泪,把相册放进箱子,推进床底下,然后转过身,努力用自然的表情看着楚楚:“啊?楚楚啊,你要去补课啊?刚考完试就休息一下吧,别去补课了。”
楚楚看了一眼爱玲,她的眼睛还红着,楚楚心里明白,妈妈又在收拾爸爸的遗物了,她知道爱玲不想让她看见,她是个好强的女人,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包括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于是楚楚也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很轻松的样子回答爱玲:“那可不行,妈你不是说过吗?学习啊永远不能松懈,活到老,学到老吗。”
爱玲笑了:“妈真的没白教你——过来——”爱玲拉过楚楚,“你知道恩格斯在多大年纪开始学第十五门外语的吗?——”
“妈,我先去补课,回来再听你的课,拜拜——”楚楚背起书包逃逸一样跑出门去。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早点回来——”
楚楚跑出家门,幸亏跑得快,不然又得听一堂政治课。她转过一条街,快步走到街道旁的一个公厕门口,左右看了看,便闪身进去,一会工夫,一个打扮前卫的女孩走了出来,牛仔裤破着洞,露着白白的腿,衣服短得只到肚脐上面,整个腰都在外面露着,头发高高束起,眼睛打了蓝色的眼影,涂了唇膏,她微微一笑,原来是楚楚!刚才那个纯情的淑女楚楚已经不见了,现代版楚楚飞快朝公车站跑去,再晚就要迟到了!
吴雨开着车,后面坐着皮蛋和猴子,他们刚刚跳过舞,决定去哪里喝上一杯。
“吴雨,你这两天跑哪去了?电话关机,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我能跑哪去?你们都考试,我就在家睡觉呗!这不给你们打电话了吗。”
“你这两天真的一科都没考啊?”
“还考什么啊?卷子都撕了,我这回可糗大发了。我老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恶训。”
“吴雨,那丫头真这么大的胆子?连你都敢戏弄?”
“她确实够拽啊,我小有领教!吴雨,她不会也被你甩过才这么恨你吧?”
“怎么会呢,要是吴雨的马子我们能不认识吗?”
“谁要她做我马子?臭丫头,我饶不了她!”
“吴雨,你想怎么整她?哥们帮你撮撮她的锐气。”
“还有我,吴雨,不能就这么罢了,老虎不发威,当咱是病猫啊!”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想个办法,我就不信——”
几个人正愤愤不平地说着,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车前,吴雨一个急刹车,把几个人都闪了一下,吴雨惊得一身冷汗,他抬起头,发现一个打扮狂野的女孩站在车前,幸好,没有撞到。吴雨此时并没有认出楚楚,他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酷少女和考场那个打扮得淑女般的韩楚楚捏到一起。
“你找死啊?!有你这样过马路的吗,没长眼睛啊?!”吴雨惊心过后气得向那个女孩嚷起来。
吴雨和两个死党都戴着墨镜,楚楚也没认出是吴雨,听见开车的朝她嚷,她也急了:“你长眼睛了?长眼睛往人身上撞?”
“会不会走路?在幼儿园没学过过马路要走人行道吗?”
“你会不会开车?看看,这是非机动车道!懂不懂交通规则!马路这么宽,超车也不能往这超啊。”
“你?——”如今这女孩子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凶!
“你个头啊你!刚失恋了啊?这么凶!”
“你还更年期呢。总比你好,你这样的,根本不可能失恋,没人要!我后悔刚才怎么踩了刹车了!”
“你才更年期,你才没人要呢!后悔你可以再来一次啊!撞啊!撞了等着坐牢去。”
“我靠!这丫头够拽的!下车收拾她!”
“算了,吴雨,我们别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你确实违反交通规则了,免得来了巡警看见。快走吧!”
吴雨想了想也是,是自己不对,于是他冲楚楚喊道:“今天本少爷有事,就不和你计较!暂且原谅你,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就不客气了!”
“怕你啊,想来找我随时奉陪!”楚楚说完,甩头进了酒吧。
吴雨惊讶地看着楚楚的背影,又看了看卡地酒吧的招牌:“哇噻,好你个小太妹!等着!我会找你的!”吴雨发动了车子,刚走出不远,吴雨又一个急刹车,后面两个人又闪了一下。
“干吗?又碰上太妹啦?”
“吴雨,你想什么呢?等巡警找你聊天啊!”
吴雨不理会他们的讽刺,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刚才那个太妹,我看着好眼熟!特别是说话的语气。……就是她!那个拽丫头!”
“真是她?”猴子有些不相信。
皮蛋不懂两个人说什么:“谁啊?你们说谁啊?”
“你姥姥!!”吴雨和猴子异口同声地说。
吴雨立即倒车回去。
卡地酒吧是本城有名的酒吧,这里有一等一的音响设备,有一等一的好酒,价格却不贵,是前卫的年轻人最愿意光顾的地方。此时,酒吧里放着动感音乐,调酒师小累正把调酒瓶抛在空中,然后转了一个身,伸手接住,动作潇洒漂亮。小结巴在客人中间穿梭着,忙着给客人送吃的,喝的。
陈默一坐在四号桌前,看着表,不住地张望着,等人的心情就是有些紧张,更何况是没见过的,心里充满了想象,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他暗暗祈祷,最好是个美女!
楚楚走了进来,小累看见楚楚,一走神,险些没接住抛出去的瓶子。小累从楚楚来这里弹钢琴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可他不敢表白,他自卑,觉得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癞蛤蟆心里喜欢天鹅总可以吧,于是他就暗暗的喜欢楚楚,照顾楚楚,把话埋在心底,他每天能见到楚楚,听到楚楚的琴声就满足了,有楚楚在,上班也变得有了期盼和乐趣。楚楚看见小累紧张得显些失手,朝小累笑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她何等聪明,她早看出小累的心意,可她装糊涂,小累是个不错的男骇,一看就是那种责任感很强的人,可楚楚对他没感觉,楚楚目前还没对谁有感觉,她现在除了想参加钢琴比赛,考音乐学院,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楚楚看见了陈默一,朝四号桌走去。
陈默一正在接朋友的电话:“喂……丑不丑我哪知道,她还没来呢……知道了,老规矩,失火就是丑女……”
楚楚走到陈默一身边坐下,她已经听见了陈默一的话,玩这种把戏,这种把戏她见得多了,太小儿科了!不过,她没出声,等陈默一把电话打完。
陈默一感觉身边有人来了,急忙对电话小声说:“不说了,来了。”于是挂了电话,却没有立刻和楚楚说话,全当作没有感觉有人来,装出洒脱的样子,喝了口啤酒。
楚楚觉得没劲透了,和他在网上聊的觉得还可以,才想和他见面的,谁知就这操性!楚楚先开了口:“你是‘骨灰盒’吧!”
第一章第一章(9)
陈默一这才抬头,看见楚楚,感到有些面熟,在哪见过,他又认真地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在考场惩治吴雨的那个漂亮女孩吗?那天,他也在那个考场,他亲眼看见她把吴雨弄出了考场,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他最高兴看到吴雨被搞得惨样子,这个女孩很勇敢!没想到她就是“魔女”?自己的网友就是她?陈默一心里一喜!他本来很注重自己的气质和表现的,现在也失了态,他明显惊喜地说:“你,你就是‘魔女’?”
“怎么?你还认识别的‘魔女’吗?”
“哦,没有!不过!我叫‘骨灰爷’,不是‘骨灰盒’。”
“差不多吗!怎么样?我和你想象得一样吗?”
“不太一样!”
“比你想象得丑还是漂亮?”
“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
“干吗?装得那么有学问?老掉牙的话了,酸不酸啊?”
“学问这东西装不出来的——”话还没说完,陈默一的电话铃声又响起,陈默一急忙接听,他看了看楚楚,开始顾作姿态:“我现在有事,不就是几百万吗?小钱,自己搞定!”陈默一放下电话,很绅士地耸耸肩,表示对此事的不耐烦。
楚楚冷笑了一下:“怎么?你家没着火?”一下子把陈默一说愣了!楚楚站起身:“对不起,我还有事,你还是做你几百万的‘小’生意去吧。”楚楚说完朝钢琴走去,陈默一整个人都傻了!楚楚走到钢琴旁,音响里播放的动感音乐顿时停止了,楚楚的手轻轻放到键盘上,《命运交响曲》的旋律开始回荡在酒吧。
整个酒吧顿时安静了,乐曲在楚楚指尖流淌。楚楚皱着眉,看着远方,她仿佛看到车子在高速前进,车轮在飞速旋转,车子飞速转弯,然后车子腾空而起,然后——粉身碎骨!
“砰”!楚楚的手指骤然停在钢琴上,乐曲完了,楚楚的的头发散落在脸旁,她停住不动,像座雕像,她爸爸就是这样在一瞬间从她身边离开的吧?就在那一瞬间,楚楚就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从此不能听爸爸的琴声,从此不能和爸爸坐在一起弹钢琴,从此——从此一切都改变了……
良久,楚楚才从悲痛和音乐中醒过来,陈默一却一直没缓过来,这次网友见面太离奇了,先是他的网友竟然是又漂亮又个性的女孩,又是几秒钟内,他被她晾到了这,然后就是一首激昂动人的旋律,好刺激好离奇啊!他不知道更离奇的事情在后面呢。
楚楚的第二曲弹起来的时候,吴雨和两个死党走了进来。酒吧的金老板正要出去,看见吴雨露出吃惊的表情,很夸张地拉着吴雨:“天啊,这不是吴大少爷光临了吗?快请快请!——”然后声嘶力竭地喊,“领班,领班!过来!——这是我们吴总的公子,你好好招待,吃什么喝什么记我帐上!——吴雨,最近吴总还好吧?”
吴雨一脸的不屑,在他面前这种人太多了,他看都没看金老板,眼睛四处寻觅着:“记帐就不必了,虽然是我家的酒吧,我也要守规矩是不是?”
“是,是,是。那吴大少爷您和朋友玩着,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就不陪您了。”
吴雨恨不得他快点走,和他说话真是浪费时间,他最讨厌因为父亲关系在他面前谄媚的男人,哪还像个男人?他终于看见了弹钢琴的楚楚,吴雨呆住了!她竟然会弹钢琴?她弹琴的样子多美啊!为什么她弹起琴来显得那么从容,那么闲适,那么幽雅,完全没有了凶巴巴的样子,吴雨看入了迷。
“喂,吴雨,傻啦?”“哦,”吴雨被朋友看到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正巧坐到陈默一旁边。吴雨眼睛还是忍不住仍盯着楚楚。
陈默一过了惊奇期,现在转向了懊丧期,他上网这么久第一次遇见这么好的网友,本来可以和她做朋友的,现在恐怕在网上聊天也不可能了,楚楚对他没有好感,这不怪楚楚,怪他自己,怪自己会网友的手段太低劣,让楚楚瞧不起了,看来在她面前翻身是不容易了。陈默一正骂自己的时候看见了吴雨,他怎么来了?陈默一认识吴雨,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在等高考结束后再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因为他不想因为吴雨影响他高考,现在可以了,吴雨他却主动找上门来,那天在考场楚楚惩罚了吴雨真是大快人心,现在轮到他了。好在吴雨并不认识他。他知道吴雨是冲着楚楚来的,那就让我们来个鹬蚌相争鱼翁得利吧!
陈默一向小结巴招招手,小结巴匆忙跑过来:“先,先生,有,有,什么,吩——”陈默一觉得好笑,用服务生用个结巴?!“我想让那位弹钢琴的小姐弹我喜欢听的歌,可以吗?”
“当,当……然!每首五,五十块——”小结巴从托盘上拿出点歌单和笔,递给陈默一,陈默一接过笔填写了什么,拿出一张大钞,和歌单一起放在托盘里,然后故意大声说:“这首曲子是我专门为那位弹钢琴的小姐点的,请你替我转告她!”
小结巴接过纸条应了一声,朝楚楚跑去。楚楚拿过单子,放在钢琴架子边,开始弹奏起来,是《流星花园》的主题曲——《情非得以》。这本是吉他曲,用钢琴很难弹奏的,但楚楚弹得很棒,陈默一悠然地喝着啤酒,听着曲子,不时装作无心地看看吴雨。
小累在吧台一边调着酒,一边在听楚楚的钢琴,一曲终了,小累把一杯饮料推给小结巴,示意他给楚楚送去,小结巴会意地笑了,向小累挑挑眉毛,小结巴虽然口吃,但心里聪明得很,他很希望楚楚能和小累在一起,小累是多好的男人啊!如果自己是女生一定会追小累的。
小结巴端着饮料跑到楚楚面前,指指吧台里的小累,小累被楚楚一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干活了。
“哇!好浪漫!在我面前演三角恋!弄得跟纯情男女似的,不就是点首曲子派送酒水吗?”看来这个小太妹还是挺吸引人的,这么多人追她!吴雨朝小结巴摆摆手:“喂,那个结巴,你过来——我也要点曲。”小结巴跑过来拿出点歌单和笔,吴雨快速地写了什么又拿出2张大钞票一同交给小结巴:“给弹钢琴的那位小姐,快去!”
小结巴拿着单子跑到楚楚身边,递给楚楚,楚楚打开点歌单,只见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