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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闯荡北美-第16部分

小说: 闯荡北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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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个多月,每周星期一至星期五找专业工作,周五至周日的晚上六点到十二点送外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角色:面谈时穿着Hugo Boss的高级西装,送外卖时穿牛仔服,NIKE鞋,真有意思! 
“生活是一出戏,每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而我是同时扮演不同的角色。 
记得有一次用小费跟老板换了整钱,在回家的路上我发现少了一张二十美元的,我心疼得厉害!这可是送十几单才能挣到的钱啊! 
我很不甘心就这样掉二十美元,便一路回去找,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 
等我快到家时,远远看见小玲在门口等我,她很是焦急,还以为我在外面出事了呢! 
这就是我在纽约的“上流生活”! 
自由女神就在不远处,但我总看不见她。每当我想象着海湾里的自由女神在远处隐约地高举着灯塔,我就想,美国真是个自由王国吗? 
我不知道她是否保佑着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但我知道我每天这样没命地干,全是在为自由、为自由女神而干,为自由女神而战! 
我爱纽约曼哈顿/小玲/ 
我爱纽约,更爱纽约的曼哈顿。 
曼哈顿的大街是直直的,楼群是高耸入云的,人流是熙熙攘攘的,马路上是嘈杂的,街灯和树干是数也数不过来的,计程车是横冲直撞的,纽约的文化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纽约客是缺乏耐心和自顾自的,地铁轨道里的老鼠总是贼溜溜地到处觅食的。纽约的好,纽约的坏,我都兼容,我对曼哈顿是情有独钟的。 
如果说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那纽约就是幸运者的天堂。纽约能够成就一个人,它也能毁了一个人,这全都视打拼者的幸运度而言。如果说我是没有选择的生在上海、长在上海,那客居纽约是我和思进深思熟虑后的第一选择。我们就像赌徒那样,把输赢的赌注押在了纽约,即便输了,也只能是一声叹息,自认倒霉。无法选择的偶然,注定了有选择的必然。曼哈顿影影绰绰有着许多上海的影子,出于对上海那挥之不去的情结,我们不断地到曼哈顿去探寻、去挖掘。我们爱上海,就必然会爱上纽约的曼哈顿。 
说曼哈顿高楼林立是一点也不为过的。那密密麻麻高低不均的楼,就像上海外滩那一带的建筑群,风格迥异,气势磅礴,充满生命力的覆盖着整个曼哈顿岛。虽然不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也不是建造于同一个时期,但它们的建筑格调是统一的,整个建筑轮廓线也是协调的。有巴洛克式、哥特式、埃及式、希腊式、法国古典式,以及 
意大利、英国、法国文艺复兴式。不同风格的建筑物,把曼哈顿十四街以上的大道,分隔成线条分明,几近于笔直的南北走向的十二条大道,外加莱克辛敦大道(Lexington Avenue);派克大道(Park Avenue);以及麦德逊大道(Madison Avenue)。其中最著名和我们最为熟悉的高楼,莫过于洛克菲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帝国大厦(Empire State Building),及皇家旅馆(The Plaza Hotel)。而中央公园(Central Park) 则是令人惊叹的一道山水风景,像沙漠中的绿洲,点缀在宏伟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把五十九街到一百一十街,从中间平均分成东西两半儿。 
一个城市的窗口是由建筑、雕塑和绿地组合而成,曼哈顿把这三点和谐、有机地连接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独一无二的城市风貌,闻名遐迩。刚来纽约,就急不可待地想着去我们所知道的那几个地方。有这样的冲动,完完全全是受了好莱坞电影的影响,因为太多太多的电影故事,比如,Cary Grant in “An Affair to Remember”,Audrey Hepburn in “Breakfast at Tiffanys” ,Macaulay Culkin in “Home Alone”,都是以那些个地方为背景的,非得亲眼目睹,跟着电影里的镜头走一遍,心理才得到满足。那天,我和思进坐着由皇后区开往曼哈顿的F车,在五十七街下的地铁,那是第六大道,别名叫美国大道(Avenue of America)。朝东再走一条街,就是第五大道了。 
也真是巧,第一次走在闻名全世界的曼哈顿第五大道上,还来不及细细地去体察,去玩味儿,我们就误打误撞地碰上了纽约一年一度的 
同性恋大游行。参加者是个个穿着奇异的装束,就着响亮的音乐节奏,或站在彩车上,或走在马路中间,极尽所能地尽情表演和歌舞,引来两旁路人的口哨声、喝彩声和热烈的鼓掌声。为了不辜负路人们的捧场以及烘托热闹的气氛,游行队伍里还时不时地扔出一些小小的纪念品,让大家友好地去争抢。说实在的,我们当时也是瞎凑热闹地对着游行队伍拍了几张照片,根本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游行。 
照片冲洗出来了,其中有一张,出乎意料地让我感到好奇。照片里的我对着镜头做了一个V的手势,意即来了纽约,便走上了通往胜利的第一步。不料,有个老美闯进镜头,在我不知不觉地情况下,站在我身后得意洋洋的也做了一个手势:伸出的右手掌,中指和无名指全都朝下,很像京剧花旦伸出的兰花指。我纳闷儿他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恶作剧?看他那笑的意思,好像是纠正我的手势错误。当我拿着照片请教老板馨华时,才弄明白。手势表达的是“爱”,轰轰烈烈的活动,是同性恋们为了争取全社会关注所举行的大游行。移住到多伦多后,我们家在市中心,年年能看到同性恋大游行,那规模与气势一点儿也不输给纽约。去年,加拿大比美国捷足先登,率先通过了同性恋结婚法案,纽约的许多同性恋们冲着这一点,都抛弃美国,直奔加拿大而去。 
美国有很多节日,其中圣诞节是最重要的一个。纽约聚集着从全世界各国来的移民,就像上海聚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劳动大众一样,他们和平共处,为所在国和所在地的繁荣,贡献出了智慧与才能。纽约的移民们,也带来了他们母国的 
传统文化和节日。不过,在圣诞期间,几乎每家每户的庭院里都不分种族地张灯结彩,门上挂着漂亮的花环以及其他别致的布置。美国的圣诞节,已经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我和思进都想快速地了解美国,尽可能融入美国社会。圣诞节是我们学习美国文化的最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我们准备趁着放假,在曼哈顿逛一天,好好儿地走走看看。 
那天,我们起了个大早,生怕遗漏了曼哈顿的好节目,草草地吃完早餐,顶着寒风就出发了。我们又像第一次那样,坐上F车,来到了曼哈顿。让我俩大吃一惊的是,曼哈顿竟如同万人空巷般,出奇地安静。商店的门都紧闭着,没有了嘈杂和熙熙攘攘的人流,连计程车都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空空荡荡的大道上,仿佛只有我和思进在行走,在东张西望。怎么圣诞节是这样的呢?这和我们中国的大年初一是那么的不同,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原来美国人过圣诞节,是一家大小从四面八方赶到父母家团聚,吃圣诞晚餐,就像我们的年夜饭。而纽约具有七十多年传统历史的圣诞节大游行,是在每年感恩节那天举行的,也就是十一月第四个星期的星期四,声势特别浩大。明星政要们纷至沓来,走在各自的岗位上。这项活动是纽约的一大旅游收入,带动了整个百老汇歌舞剧、旅馆业,以及餐饮业的火爆。遗憾的是处于打工阶层的中国人一般是不可能去的,星期四都不放假,他们极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当时就属于那一族人,想去却不知道,也没有条件去。 
12月25日这一天,各教会都会分别举行崇拜仪式。天主教与东正教举行圣诞弥撒,新教举行圣诞礼拜。有些教会的庆祝活动从午夜零点就开始了。除崇拜仪式外,还演出圣诞剧,表演耶稣降生的故事。这天人们都在室内活动,大街上当然是空空如也了。这也是一年中,曼哈顿唯一的一天,不像曼哈顿…… 
华尔街的召唤/思进/ 
在美国找专业工作那可不容易!这是我几次碰壁后才领悟到的。 
一个外来人,要找到正式的专业工作,必须过“三关”:经验关、口语关、身份关。 
从1992年春季开始,我第一个学期修两门课,第二个学期修三门课。拿到两个学期的奖学金之后,我一连两个学期修四门课。这样,一方面可以省下两门课的钱(因为一个学期最多只用付三门课的钱),又可以加快修课速度。我在1993年暑假期间还修了一门课。 
要获得电脑硕士学位,在皇后学院选修十门硕士课程即可。但因为我大学的专业不是电脑,在正式修硕士课之前,要补五门大学本科的课,所以我一共要修十五门课。 
这样,到1993年底,我实际只剩下最后一门课了。 
1994年春季我修这一门课的同时,便开始找正式的工作。 
1994年初,虽然我马上就要拿到电脑硕士学位了,但实际上对现实中如何真正开发软件系统一无所知。硕士课程大都是理论的,实际应用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说,学校学的知识和社会的实际应用间有一个Gap(间隙)。 
“理论与实际之间还没有有机结合!”这对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也许没什么,但对一个又想通过猎头公司找一份高薪白领工作的硕士生却不行。 
如何弥补这一间隙呢? 
1994年1月我偶然参加了一家电脑技术培训学校的讲座。 
这次讲座让我大开眼界!在这里,我第一次听到了有关电脑的新名词,以及第一次听到有关“华尔街”的一些情况! 
几位在职的电脑工程师介绍了当时电脑业的一些新技术及发展,我耳边全是在学校里没听到过的名词:“Client/Server”、“Power Builder”、“Visual Basic”、“Sybase”等等。 
于是在课后,我上前去与讲课老师交谈、认识。刚刚讲过课的台湾人Byron告诉我,这个讲座是“Novax电脑技术培训学校”举办的。 
“我只是在这儿业余兼课,”他说,“我的正职工作是在华尔街任职……” 
华尔街?!那可是个金融街,世界金融中心!到那里工作是多少人的梦想。我当然也不例外。顿时,他就成了我的“崇拜偶像”。我当即把他当成我找工作的老师,现场虔诚地向他取经。他见我态度诚恳,也不保守,站在那儿跟我谈了一些如何进入华尔街的经验。 
古人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后来能进入华尔街,应该承认,他的经验给了我很多的启迪。他说:“Novax的课程对刚毕业的学生特别有好处。它除了介绍新的技术外,还提供一些实际的项目让学生做,这等于是在积累经验。”但是,我心里暗自琢磨,它的一门课却要两千美元以上,这差不多是我一个学期的学费!太贵了! 
上还是不上呢?我犹豫不决。于是我去跟同学们商量。谁知,他们听了,没有一个建议我去的,大家都说:“我们马上就是电脑硕士了,是科班儿毕业生了。而那些技术培训学校大都是骗人的,再说,就是上一门课也不起什么作用呀!……”这下把我难住了。 
有选择是件好事,但在没有钱而需要做花钱的选择时,选择就变成了一种痛苦。 
上吧!要“破费”得那么厉害。不上吧!又无从突破经验关。 
思前想后,我最后还是决定:“上!” 
我找到Novax学校,跟他们商量了一个“批发价”:上一套系列课程,共五门课,一千块一门,共五千美元。从1994年1月到6月,半年时间修完。同时要做几个真实的实战项目。 
经过这次培训,虽然在1994年6月我实际上是刚毕业,但在我的Resume(履历)上那时就已有两年的专业经验了,我终于攻下了找正式工作必须的“经验关”。这给我后来找工作面谈打下了相当好的基础,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头头是道地谈我的经验了。 
俗话说的好:“No Pains,No Gains”(一份耕耘,一分收获)。 
找专业工作的第二大难关是“口语关”。 
我的一般生活英语口语早已过关了,问题是找工作必须要说一口比较“高级”的英语,以表明受过良好的教育。 
于是我狠下决心:攻克“口语关”。 
怎么攻呢? 
陈冲到美国后的第一年,为了过“口语关”,练就一口“好莱坞英语”,曾花一百五十美元一小时请老师。那是人家陈冲!这么昂贵的口语教师我是请不起的。但是我又要练出一口纯正英语。看来只能找“物美价廉”的老师。 
我听朋友说许多公共 
图书馆有一些义工,义务教授英语,便找到一家图书馆。 
还真有收获:我找到七十多岁的老美Tim,我们一见如故。 
他说他年轻时做过中学英语教师,还做过政府官员、华尔街的交易员,而他正好也对中文感兴趣。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每周见三次,每次三四个小时,用两小时说英语,用两小时读中文,如何?”他提议。 
“OK!”我们一拍手,“成交!” 
就这样,每次我们花两小时交流英语。他纠正我的语法和发音,教我如何用适当的词语。两小时学中文,我从拼音开始教他。 
结果,花了九个月,我终于练就了一口“职业英语”,而他却没有学会几句中文。 
找专业工作中最难的要算“身份关”了。 
1993年底,美国政府批准了一个绿卡法案,十万个在1990年4月11日以前进入美国的中国人立刻就拿到了绿卡。 
而我因为晚了五个月,便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横在我和专业工作之间的第一大难关是:身份! 
这意味着百分之八十五至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机会将离我而去! 
身份的难还在于:要有身份,就必须有雇主担保;而没有身份,又极难找到工作!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是一个相悖的悖论、怪圈! 
想在海外发展,身份是一个关键问题。 
在1982年之前,只要获得一个硕士学位,就可以直接申请美国绿卡。 
在1982年之后,一般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办一个身份也很快。 
但在1993年年底后,已有十万中国人拿到了绿卡,而美国给中国人每年只有两万名额,因此在以后的每年中需要扣一万名额,要连续扣十年,这样就使每年批准绿卡的人减少一半儿。而恰恰每年申请的移民人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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