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北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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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难民类。包括政治避难、战争避难等。
第三是职业类。职业类第一优先是“特殊人才”,像体育、艺术人才、有成就的科学家等。
职业类第二优先是获得硕士学位并有雇主的,雇主担保(1982年之前,一旦获得硕士学位,就可以“自动”获得绿卡,不用雇主担保。1982年后,移民局修改了移民法,要博士以上才可以自己申请)。我就属于这一类。
还有职业类第三、第四优先等,就不赘述了。和家属类一样,每年给中国大陆出生的移民一万名配额。1993年底,美国移民局给了十万中国人绿卡,共占去五年的配额。这样使得获得绿卡的时间从原来只需一年或十八个月延长到四至五年。
我要申请到绿卡,必须先找到担保我的雇主,将我的身份先转成H1B工作签证,这种签证有效期只有六年。在此之间,不能转工作,一旦转换工作,申请身份将从头开始,六年时间就不够了,转成H1B后,再申请劳工部的Labor Certificate(劳工卡),这一关是最难的,其手续之繁难以言说。拿到“劳工卡”后,再按配额等待申请绿卡。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渐渐绝望之际,华尔街向我发出呼唤了。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自称姓“黄”的人的电话,让我去面谈。他说他是从下城华尔街的Bankers Trust打来的,正需要像我这样的人。
鉴于我以往的“身份挫折”,我立即告诉他我是需要担保的。
没想到他说:“No problem!(没问题!)只要我用你,我会担保你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美国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见面。
我和“黄”见了面,他告诉我他叫“Juan Lando”,是南美人。(用西班牙语发音的话,Juan就成了“黄”。)Juan Lando的爸爸是三十多年前从巴古偷渡来美国的。
南美人在纽约很多,属于第一大少数族裔群,有
墨西哥人、波多黎哥人、古巴人等等。他们都说西班牙语,西班牙语在纽约是第二大语言。南美人在纽约多半从事体力工作,Juan是我所见过的南美人中唯一一个从事电脑工作的。
见面没谈几分钟,他就问我何时能上班。
我说:“现在就行!
他说:“那好,你下周一开始上班。年薪三万八千。”
我感到简直是在做梦!
人人都向往到华尔街工作,为什么对我来说来得一下如此容易!?
华尔街(Wall Street),这条位于纽约曼哈顿下城的街上,有着全球最大的
证券交易所NYSE(New York Stock Exchange纽约证券所)和AMEX(America Stock Exchange美国证券所)。也正是因为这样,华尔街已成为美国券业'证券分为四类:
股票、债券、期权(Options:如Calls,Puts)及期货(Futures)'的代名词。
美国是资本主义社会,私人企业,特别是上市企业要靠股市来集资,因此华尔街是这个社会的血库。股市的好坏是经济的晴雨表。不过美国政府是不干预股市的。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作用是调节经济,保证经济的持续增长,控制失业率。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我的偶像格林斯潘就在这附近上班。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进入了华尔街!
我在华尔街上兴奋地狂奔,就像四年前在上海美国领事馆拿到签证后一样,在乌鲁木齐路上的风雨中狂舞!
我将在华尔街的Bankers Trust上班,参与一个“Risk Management Software Package”(一种投资银行用的风险管理软件包)的开发工作。
回到家里,我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小玲,小玲高兴得简直要流泪,她说:“你真的进入华尔街上班了?”
要知道,这几个月,她为了我的工作,没少操过心,没少奔波过。
后来我想,看来我是跟南美人有缘。Juan是南美人,给了我一个好工作;送外卖时南美人给了我很多小费。
那个周未,我向“郑家源”辞去了送外卖的工作,郑老板还说:“你随时可以回来做!”我一直送到10月9日,向那些南美的“小毒枭”们一一道别,感谢他们给我的小费,告诉他们我马上要去华尔街上班了!
他们拍了拍我的手:“Yeah,I knew it! You are the MAN! Way to go!”(“我早就知道你行的!你能成的!加油!”)
BankersTrust/思进/
有一个小鬼,它总把着门不开——那是芝麻;
有一个东西,它总想进到城里去——那是木马。
现在芝麻开门了,是芝麻不忍心那苦苦的呼喊;
木马终于也进城了,是木马肚子里装满了梦想呢!
1994年10月10日,我终于进入了华尔街。
1994年10月10日,对我而言又是一个历史转折点。
这是出国四年后我正式做上了专业工作的第一天!要知道,对我们来说,在美国要找到一个正式工作是多么不容易!我的很多朋友、同学拿到了学位,但因为身份等问题,还是一直在正式工作的门外徘徊。因此,我对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更加珍惜。
办公室在十几层的大楼里。窗外是那些纽约的标志性建筑。看见它们,谁都会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室内全是现代化设施。公司规定,每人的衣着均须职业化。因此,男职员都是西装革履,女员工一律职业女装。
Juan和我负责电脑软件的设计、开发。另外五个人是Bankers Trust的员工,两个人负责金融业务的技术模型、研究设计,一个人负责软件质量测试,一个人写文件,还有一个总负责人。除我以外,他们全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虽然我拿到了硕士学位,修了许多技术课程,但是许多东西对我来说仍是全新的。对于Juan分配给我的工作,有无从下手之感。
正在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Juan看出了我的问题。他主动找我交谈。
“Any problem?”他问。
他好像能看出我的心思,当场讲了他刚进华尔街时的情况。
“我那时每天工作达十二个小时以上,甚至连周末都不休息。同时我还要去纽约大学修金融课程。”他说。“虽然你是个新手,但……”他拍拍我的肩膀,“You are OK!我对你有信心!”他真诚地说:“我会给你两个月时间来证明你是行的!”他还允诺会给我一些与业务有关的书籍。
我感激他对我的信任,但同时也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两个月内若我不能做好的话,那就麻烦了!
于是我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每天十二个小时,每周要干七天。我开始疯狂地工作,就这样边学边干,一个月后渐渐地进入了状态。
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啊!现在都难以想象,苦干!苦干!没日没夜地苦干,有时连梦中都在做电脑程序。
两个月后的一天,Juan把我找去。
我不安地像等待着法官的审判。
“I said that Ill give you two months。Now,two months has passed ……”他说。说到这儿时,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快说呀!两个月过去了,怎么样啦?
“……你真的行,真的行!现在我要宣布……你已通过了Probation Period(试用期),并且……”他笑一笑说,“我准备担保为你申请工作签证……”
“Really?(真的?)”我两个月来的紧张还没有缓过来,以为我听错了。
“Yes!”他笑笑,点点头。
这就是他对我这两个月来努力的肯定。
那悬在半空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一个月后,我的身份从“Practical Training”转成了“H1B”(工作签证)。
当我拿到H1B时,我激动地对它亲了又亲!在美国有多少人为它浴血奋战!而今天,我终于拥有了你——H1B!在追逐的梦中!在我眼里,它简直就是我的“护身符”,就是我的前程!
小玲也由衷地为我高兴。此时,她的奋斗成果也与时俱进。
她的身份从F2(陪读)转成了H4(陪工),但她仍不能正式工作。好在我的工作似乎稳定了,她也结束了她的打工生涯,开始准备托福。
1995年1月,Bankers Trust决定将我们这个项目改用微软的VisualC++来做。在此之前,我们是用当时很红的Power Builder做的。C++是电脑语言中最难的,我虽然在学校学过,但离工作上的需要距离很远。同时,Visual C++是一个全新产品,这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幸好,Visual C++对Juan来说,也是全新的。于是他带我立刻去修了一个强化班的相关课程,这个强化班只有五天时间,但却要教厚厚的一本书。
五天后,我便投入了新的工作。接下来几个月苦心琢磨,也渐渐地终于上手了。其中的千辛万苦只有自己真正知道!
在此期间,我还在纽约大学修了两门证券的相关课程。小玲也以五百八十分的托福成绩进入了纽约市立大学,攻商业会计学士学位。
看电影/小玲/
出了国界,什么都要从头学起,包括看电影。在北美,除了大城市,电影院往往就开设在大的商场里,即“Shopping Mall”里。假如对本地区不是那么熟悉,要找个电影院,还真费点周折。以前在上海,电影海报是贴在电影院门口的,在美国就不同了。我和思进就出过令人哭笑不得的洋相,是撞了两次南墙后,才学乖的。
我们到美国后看的第一场电影是1991初,我刚到克利夫兰不久,是电影大师张艺谋导演的片子《菊豆》。放映的消息是来就餐的老美客人津津乐道地向我们提及的,放映地点就在我们打工的Tower City里,也就是“Shopping Mall”里。
看电影是消遣,是满足情感需求的享受,是开阔视野的媒介,是对电影综合艺术的欣赏。在国外看中国电影,对我们来说,就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更多的是想在电影院里,看到美国人对中国文明的了解与称羡,从而达到自己心理上的满足。我和思进在中国就爱看电影,但当时看这场电影,是下了大决心的。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经济条件。电影票价两张是十美元,而我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是八美元。是看还是不看?感性的我和理性的思进,吵吵嚷嚷地无法决断,最后只能以扔硬币来定夺,三局两胜,我耍赖皮赢了。
那时中国影片在美国放映的机会不是很多,不像现在。张艺谋的大名刚刚为美国观众所熟悉,身为中国人,我们从心底里感到自豪。为了分享这份荣耀,我们不惜花“重金”前往电影院。结果,我俩得到了艺术享受,物有所值,而老美对咱们中国的了解,还停留在电影里所描述的那个年代。思进告诉我,散场时老美们嘴里嘀嘀咕咕,意思是中国怎么还那样落后?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出了国,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国。平时,不管是台湾人,还是香港人,只要一提大陆这个不好,那个不怎么样,我和思进就会跟他们急,会与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我们自己发发牢骚说些抱怨的话,那是关起房门来自己家里的事儿,外人对我们的评头论足,感觉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老美。电影《牧马人》里有句话:“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可身处异国他乡,就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讨厌家贫。贫穷让我们理不直、气不壮。那时,中国在国外得奖的电影,不是黄土高坡的贫瘠,就是穷乡僻壤的落后。没有去过中国的美国人,还天真的以为中国就是电影里那个样子。我对美国最初的认识,不也是通过电影吗?我真不愿意再花钱看那让人泄气的电影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到了纽约后,我又管不住自己,往电影院里跑了。记得那是个星期天,我和思进在曼哈顿的中国城里穷转悠,想买几个碗和几副筷子,那是全纽约商品最便宜的地儿了。等我们转悠到包厘街,我的眼睛一亮,“旋宫戏院”的招牌,挂在一座两层楼房中间突出的部位。小小的楼看上去还挺有戏院的架式,估计是广东移民以前用来唱粤剧的,现在改成电影院了。再细看电影广告,一行小字写着《武则天》。我一阵兴奋,历史题材的影片一直是我的最爱,我情愿少买些碗,而能看一场电影。思进经不住我的蛮缠,依着我进了电影院。
电影开演了。头十分钟的情节还像那么回事儿,接下来就怎么看,怎么的不对劲儿,越看就越看不下去了。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电影院里三三两两的没有几个人,尽是些“光杆儿司令”的老头儿,正看得津津有味儿呢,我俩是成双入对最年轻的。另外,这哪儿是什么历史题材巨片,明明是部荒诞无稽的三级片。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中途开了溜儿。我走出戏院的感觉,简直如同咽下一只苍蝇,别提有多懊丧了。思进则是一付幸灾乐祸、给你个教训尝尝的嘴脸。
稍能听懂点儿英语了,我又拽着思进闯进曼哈顿一家电影院。这次是思进选的片子,因为我已经被开除出局,失去了选择权。电影一开演,我便聚精会神地捕捉着每一个字,可听来听去,竟然没有一句话我能听明白的。再看看思进,他也云里雾里地一脸茫然。电影倒是正经电影,可我们依然看不下去,又只能中途开了溜儿。原来,他挑来选去的是一部西班牙语电影,我们能看懂吗?
两次失败的看电影经验,终于让我们学乖了。看电影之前一定要做好功课。在纽约的曼哈顿,电影院门前是没有明显的电影海报的。电影广告通常会穿插在公共电视台的节目中间,宣传海报会贴在地铁站台的墙面上和公交车上。主流报纸上也会刊登电影广告。什么类型的电影、什么演员、哪一个导演,都必须在电影开场前搞清了,然后再掏钱买票,否则就只能自认倒霉。电影票在美国是少数不能退货的商品之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公共电视台晚间八点到十点的电影时间,是我学英语和认识我喜爱的电影明星和导演的渠道。我分出了好莱坞电影的题材种类。它们有枪战片、战争片、喜剧片、轻喜剧片、历史片、爱情片、家庭伦理片、歌舞剧片、科幻片、恐怖片、种族矛盾的争议片,以及在十二月才上演的圣诞节题材的影片。
迪斯尼电影公司有专为儿童拍摄的
动画片和故事片。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想看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