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1-9完结+番外)-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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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细长的眼、垂下的和善细眉,你会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时光隧道。
「找到你了。」
黑暗房间的主人,原本呆滞的目光突然间活了过来。
他对着萤幕中的映像,反覆说着「找到了」、「找到了」,两手向前一探,想要透过「窗口」,直接触摸那张大小不过是自己巴掌大的脸蛋,谁知一层隐形的「壁」阻挡了他。
试了两、三次,发现怎样都无法穿透,他索性抡起拳头往「窗户」中央捶去,希望打破两人之间可恨的隔阂。
「噼」地碎声,拳头底下的玻璃应声龟裂了,映像也「啪」地消失,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但是盒子照常播放着声音,他听得到「他」在说话,「他」仍在彼端。
「啊啊啊啊……」
气得捉起任何能够捉到手的东西,砸向把他的「他」关起来的窗口。
「还我、还我、还给我。那是我的,『他』是我的!」
黑暗的房间门外,数人踩着杂沓脚步、像是从床上被挖起来似的,慌谎张张、衣衫不整地出现。但是在门边,他们相互看看彼此的脸,谁也鼓不起勇气进入房内。
他们知道,万一没受到他的邀请,就擅自打开这扇门,会招来什么样的恶魔降临。为了不让那种情况再次重演……
众人只有一脸无奈,忧愁地祈祷着,希望房内的噪音与骚动能快些平息。
法院门口前,被采访的对象搭上黑头轿车离去,如秃鹰觅食结束的记者们也很团结地四散开来。
胸前尺寸引起旁人瞩目的女记者呼地用手扇着风,踏着高跟鞋回到扛着十KG以上的连线用摄影机,负责拍摄的男摄影记者身边。
「刚刚的画面拍的怎样?让我看一下吧!」
他打开录下的影片内容,女记者专心地看着自己有没有把麦克风上的新闻台名称,塞到受访者的正前方。
「哎呦,人家跌倒的地方,你用不着拍下来吧!」
她噘起嘴抱怨,跟着又眼睛一亮。「嘿,话说回来,这个律师长得不赖啊!他扶着我的时候,我闻到他使用顶级品牌的古龙水,西装也是一件十几万的高档义大利品牌,好阔气喔!」
「帮『全宇盟』大哥辩护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男摄影记者嚼着槟榔,嘲笑地说:「很多和黑道沾上关系的女人,一辈子都了了去(毁了)喽!」
「啰唆,这我当然知道!我说他是好男人,可没说我喜欢他。」语气一顿。「嗳,我听说他不只帮大哥辩护,还和那位大哥走得很近,关系密切……有个谣传,其实他也加入了『全宇盟』,现在是大哥台面下的左右手,真的吗?」
「什么台面下,我看是公开的吧!这阵子律师频繁出入『全宇盟』办公室,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当律师不好赚吗?为什么要投靠黑道?」
「笨,投靠黑道赚更快、赚更多啊!」不修边幅的男摄影记者啐了声。「你跑几年的社会新闻了,到现在还在问这种小学生问题。你以为这是学校老师出的暑假作业,用来满足你求知欲的东西吗?这可是采访、这可是要卖给别人看的新闻,用点心行不行?」
「我很努力在采访了,你是没长眼睛啊!」
「努力?什么叫努力你知不知道?努力就是老天爷在背后推了你一把时,你得立刻把握良机,懂得利用34F的巨波去吸引对方的注意,顺便偷塞张名片在他的手里才对。要是我有你的波,我一定这么做。」
「谁像你那么不要脸,我才不屑用那种手段。」
「不屑是什么玩意儿,我看你更像是纸屑……不,纸屑还可以回收,叫你毛屑、头皮屑算抬举你了。」
男记者取笑的话语,引来女记者的激愤抗议。她拿起手边的采访稿,卷成筒状追着男记者打。闹了一阵子,男记者求饶地说:「我道歉、我道歉,你不是纸屑,可以吧?顺便还可以给你一个好情报。」
「情报」两字,让女记者终于放下手。「说来听听。」
男记者戒备地瞟了下四周的同行,拉着女记者咬耳朵。「根据我的线民报的小道消息,这个姓陆的律师,和某位法官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因此透过内部管道……这次姓夏的很有可能会无事脱身。」
「非法关说!」
女记者兴奋地嚷出这四个字,男记者火烧屁股地掩住她的嘴。
「笨,太大声了!」
机会来了!女记者兴奋地想举起双手高喊万岁。「我们一定要继续追踪下去!」一等男记者移开手,她马上反过来握住男记者的手。「如果揭发了这件案子的内幕,我们就可以脱离跑小新闻的苦海,甚至换到摄影棚内也说不定。」
「看不出来你胸部这么大——野心却这么小。」
女记者一瞪。「小心我检举你性骚扰。」
动辄上万元起跳的罚金可不是开玩笑的。男记者马上举起双手竖白旗,心想这真是一个女人不可爱、男人不好混的糟糕时代。
「走吧,去采访下一条新闻。」
水气蒸蒸的浴室里面,身高一八二、体格匀称结实的高挑男子,站在莲蓬头花洒下方,以爱用的老牌香皂,在身体各处抹出了大量泡沫,东刷别、西刷刷,动作利落地冲洗着身体。
「每回看你洗澡的动作,我都怀疑,你是打算把皮搓掉一层吗?」
静止,英治停下搓揉头皮的动作,眯起眼,缓缓地转头。透过覆盖着一点泡沫的睫毛,锁定方才出声揶揄的男子身影。
「出去。」
同时,不想跟他多啰唆,英治一把捉起花洒莲蓬头,打开淋浴间的门,瞄准害虫——驱离开始。
「哇!这是冷水耶!」
夏寰左闪右躲,最后像个懦夫躲到浴室外,又探头进来说:「你应该也气够了吧?整整一个多月,只和我讲过三句话——『出去』、『滚开』和『给我闪边』,会不会太扯了?小治治~~」
一个月算什么?他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和夏寰说话,更!
这家伙。
不要以为我夏寰会允许你漠视我一辈子。
挑了挑眉,男人动手以最快的速度扒光自己,舔舔唇。
哈妮、哈妮,咱们小俩口和好的时间到了。
叩叩叩——
「法官大人,请问一下有人可以这样气了又气、气个没完吗?这样子真的可以吗?无视本夏寰大爷已经诚心诚意地请求道歉,这也太过分了吧!」
挂着邪佞的笑,夏寰边饱览眼前美景,边踩着得意洋洋的步伐,二度靠近淋浴间里面的英治。
显然有人以为,这一次能够像这一整个多月以来一样,用「眼力」就可以轻松打退妖怪。
其实妖怪一点都不害怕他瞪起人来,那分外澄澈,白如玉雪、黑如紫檀的双眼。
其实妖怪觉得那双眼极美、极魅、极其性感挑逗。
其实妖怪有时候是为了让自己的身影,逗留在他愤怒的眼瞳里更长久一些,好享受着被他激烈的「爱」所包围的那份喜悦,因而故意装作自己服了他、输给他的模样。
装作自己被他打败,并暂时离开,下一次又可以再回来。
「我等不下去了,英治。」
微笑,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猫,夏寰敞开双手调侃说道:「你要喷我冷水就喷吧!反正现在我光溜溜的,不怕。」
俊雅的脸庞一僵,明显提高警戒。
「不过让你喷到高兴之后,你得放下一切的不爽,让我抱你。」
以没得商量的口吻,夏寰喜孜孜地描述接下来自己想对他进行的种种猥亵行为。「……还要亲你、舔你。我将舔遍你全身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造访的——那个地方。」
英治大可以转开那张比酸碱试纸更快反应出淡红色泽的脸蛋,也大可以遮起双耳背对着夏寰、不听他讲的话,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的这份傲骨与矜持,加深了男人对他的执着与宠爱。
英治与没受过什么好教养的自己不一样,他从小就是规规矩矩的大少爷,因此「下流的枕边细语」总是能轻易撩拨起他的羞恼、他的不知所措,让他变成一个红着脸、毫无行为能力的小、宝、宝。
「你骗了我。」
小宝宝发着脾气,冷道。
「我是欺骗了你。」
——迈开步伐,走向他。
夏寰觉得他发火时,漂亮的五官熠熠生辉,双眸格外莹亮,强悍气势格外迷人。那迷人的程度,可以令他产生错觉,觉得自己跑回到古代,变成一个专门调戏良家「书生」的不折不扣「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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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没有半点反省!不停拿我的关心当玩笑开!」
「我知道。」
——展着笑脸,继续走。
卑微地反省也没多大作用。夏寰清楚自己是个天生的坏胚子,已经恶劣到骨子里去。总是学不乖,总是忍不住,像是明知危险、可能会要了命,仍照样往炽热火焰扑飞过去的小虫子。
「你……」
站在近到可以碰触到彼此鼻尖的距离内,夏寰不用手,而以自己的脸颊乞求地磨蹭着他的。
感受他潮湿、微热的脸庞,感受他颤抖、细小的哆嗦,感受他洋溢着生命热度的呼吸、动情的喘息。
「原谅我,要不——罚我直到你高兴为止。」
美眸剎那间瞠大。
「从古至今,『讲和』少不了割地赔款,那我献上『自己』当作『伴手』。你可以任意鞭打我、奴役我,任何事只要你吩咐,我都会马上照你说的去做。期限是到你愿意原谅我、让我上你为止。」
夏寰挑战地、央求地问:「你愿意收下吗?」
半晌,英治慧黠的双眸一扫犹豫,斩断了烦恼,扬起傲眉。
「有何不可?我倒要见识一下,全世界最嚣张跋扈的男人,有办法信守诺言,当个完美的奴才吗?要是你做不到,我会大声地嘲笑你——等着瞧。」
执起英治的手背,在象征接连心脏的左手无名指上,烙下一吻。
「我随时听候差遣,主人」
夏寰希望自己的新主人,能够不注意到这份谈和的「礼物」,包藏着什么样的狼子祸心,直到图穷匕现的那一刻为止。
这恐怕是男人这辈子,说话最毕恭毕敬的一天。
「请问您的热水温度够吗?」
「还可以。」英治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弯扬着上弦月唇。
「那么,您还需要其他的服务吗?更多香槟、巧克力,还是按摩的服务?」
见夏寰严肃地敛着眉,态度恭谨,像只拔了牙的老虎不见半点昨日威风,英治的肚子已经笑到绞痛N轮了。
不知夏寰打算维持这个「新生」夏寰到哪一天,但是他若打算一直维持下去,不变回原本的夏寰,他举双手赞成。
唯一的困扰就是,在吩咐过他准备热水、替自己刷背(当然不许他碰触任何不该碰的地方)、洗脚、送上香槟之后,英治的「整人点子」已经宣告一空。甚少玩什么刁难人的把戏,临时要他想,实在也想不出有趣的花样。
「你站在那边等,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他只好拖延时间。
「是。」男人保持着双手交叠遮在腿间的姿势,目不斜视地后退两步。
呵,偶尔这样悠闲也不错。
仰卧于满池——最少可供三人同时浸泡的薰衣草精油热水中,英治心情愉快地摇晃着右手中的香槟杯,左手则支撑着微醺状态中的脑袋,慵懒地哼着他常听的莫札特钢琴曲。
答啦啦答、答答答啦啦地,高举起右手作势指挥。
「噢!」
()
香槟怀一个倾斜,闪闪发光的琥珀色液体,泼洒在英治的锁骨位置上,流往白皙的胸口。
真是浪费……他正这么想的时候,犀利地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刺痛着他敏感的胸前皮肤。
他抬眼,对上了夏寰赤裸裸的目光。
野蛮而狂放的欲望,剽悍凶猛地锁在深邃、漆黑深暗的双瞳中。
以前的夏寰发出这样的眼神时,通常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英治带到床上恣意调戏——就算英治最初不「想要」,他也有千百个方式,能让英治「想要」而主动为他敞开——最后再以自豪的傲物,贯穿英治的身体,让英治耽溺在快乐中无法自拔。
蓦然之间,身体的中心揪地悸痛了一下。
脑子里跟着回忆被勾出来的,是热楔在身体里穿梭、摩擦、抽送的幻觉和幻想,似乎唤醒了禁欲多日的身体。
「——你,过来。」
声音莫名的喑哑,身体在沸腾,亢奋的程度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妙。
「是。」眼神宛如猛兽,态度仍然恭谨自持。
该不会酒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但英治雀跃地不在乎这个。「刚刚洒出来的香槟,你给我舔干净,不要浪费了。还有,只准使用舌头,不许动半根指头。」
荧荧黑瞳,暗火狂炽。「遵命。」
透明的水渍早已被室内的蒸气抹消痕迹,男人是根据皮肤上透出的香槟香气,温柔地一路啄吻,自锁骨、肩胛到平坦的胸前。
「啊……哈啊……」
英治仰头主动把身子抬高点,方便男人的舔吻。浸泡得又暖又热的樱红白肤,受到男人沁凉的唇抚慰,发出欢喜的战栗。
男人接着含住浮出水面的小巧殷珠,啧啧地吸吮着。
「嗯啊、啊……」
叹息着,英治咬住自己的拳头,理智发出微弱的警讯。
「够……了……」
于是,火热的唇舌骤然从他上方移开。
突然失去了那抹甜美热度,顿感空虚的身体,在水中哭诉着寂寞不舍。
英治不知该如何是好,凝望着默默站在身边的男人。夏寰什么话也没有说,依照诺言,一切的命令权都在英治手上,他只会按照英治的「意愿」行动。但,换句话说,英治想要夏寰做什么……只要下令就行了。
掬起一把热水,泼洒在脸上,想消去那抹挥之不去的羞涩。
不够。
他把自己沉入到水中,憋气。
「进来。」
从水面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