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与两个男人的宿命纠葛:色蔷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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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在杉树丛后面映照着酡色的红光,傍晚的天空是如此的辽远开阔与瑰丽缤纷,西天渐行渐远,落霞一片片一层层的由玫瑰色渐次过渡到紫红色、朱砂色、绯红色、粉红色、浅黄色、淡蓝色、月白色、鸽灰色……远处都市的高楼大厦的魅影变得梦幻似的模糊与海市蜃楼,隐隐约约的都市的喧嚣声亦变成了一种梦魇似的喃呢,鸟儿们三三两两的在空中不慌不忙地飞向归巢,一畦畦绿油油的菜地与天空中的落霞上下辉映着,一种充满着宁静与和谐与世无争的田园牧歌式的气氛笼罩在天地之间,也笼罩在她2的心头,她2的灵魂不由地亦跟着那些自由暮归的鸟儿朝着远方飞去,泥土的气息混着树叶、野草、蔬菜的气息(一股声势浩大的清新纯洁的气息)一蓬蓬地四面袭过来,她2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忽然又生出一丝振作: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久的将来,她即可以到巴黎去——到法国去——到欧洲去——她的未来在更远的远方与别处!
暮色一点点地深浓起来,蝙蝠开始一只一只的(原来蝙蝠与鹰一样的形只影单)在菜地与杉树丛之间悠然自得地上下翩飞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2很喜欢很喜欢看蝙蝠(像鹰一样)独来独往盘旋飞舞的姿态。
有一次,柳踏着暮色来接她2回公寓,她2孩子气地指给他看那些半空中飞舞的蝙蝠,柳却郑重其事地告诫她2:“知道吗?传说蝙蝠是幽灵变的,所以总是天暗了才出来,所以,以后太阳一落山,你最好就回家,这种荒僻的田沟沟鬼气肯定重得很。”
她2当时听了没响,心里却不无自嘲地想:就算蝙蝠是幽灵变的,又有什么可怖的呢?难道她自己不也似一个徘徊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的幽灵吗?幽灵的栖息地是坟墓,她2的栖息地——与菜地隔了一条僻阔的马路的那些整齐森严的豪华公寓,难道不就似一片城郊结合地新崛起的豪华坟墓区么?
究其实,现在的她2每天不就似行走在坟墓与田园之间吗?
好吧,天色一点点地黑透了,她2应该收拾画具以及被田园牧歌涤荡得半透明的灵魂,迈着漠然(不得不漠然)的脚步,回到她的豪华奢侈的坟墓(淫乱的巢穴)里去了。
现在,关于她2的坟墓或巢穴生活(属于夜晚的那部分),除了对《金瓶梅》某些片段的诵读,似乎还有必要再补充一点其他的细节。
先说说关于身体的某些细节吧——
总是在夜晚,在光线朦胧的背景下,柳与她1与她2才进入某种特定的游戏境界,不需要诵读《金瓶梅》的时候,她2喜欢自己的眼睛被纱巾蒙起来(就像第一次被诱奸的那样),没有视觉,只有知觉,唯此,身体才更容易进入到某种寡鲜廉耻的燃烧状态中去。
有时候,她2的手脚一起被绑起来(有时候是在红丝绒的秋千架上,有时候是在红丝缎的榻榻米上),但是绑得并不疼,而且那种被绑起来的感觉说不出的微妙复杂,似乎更无辜与脆弱与委屈,从而更期待某种温柔(复杂)的抚摸与吸吮与进入。
有时候,她2赤裸地坐在秋千架上诵读《金瓶梅》,她1与柳则在不远处的榻榻米上,柳在她1的上面,一边动作着,一边用纱巾(她2蒙眼睛的那条)勒她1的脖子或用两只手掐她1的脖子,有时候她1也勒(或掐)柳,他们仇恨似地互相勒(或掐)对方,直至彼此面色紫胀皆抵达了高潮才松手。
有一次,柳以半诱惑半鼓励的语气与被蒙着眼睛的她2说:“勒或掐的时候,那个与那个会得自动收缩与跳动……里面会觉得美不可言,你要不要试一试?”她2不置是否地表示了默许,于是,柳开始用手指像掐她1那样地掐她2,可是,掐到一半,她2就不争气地差点昏死了过去,此后,柳再也没有要求掐或(勒过)她2。
可见,她2的身体虽然能接受类似捆绑(相对温柔)的暴力,但是却不能接受完全虐变(暴烈)的暴力,这种先天性的排斥力似悬崖边的一根稻草,将她2画地为牢地地与榻榻米上的柳与她1隔开了一道微妙的距离,仿佛这一桩处心积虑的3P阴谋游戏里面,她2的身体自始至终都带着一丝附加性玩具的意味,所以,深究起来,其实自始至终她2并没有完全融入到柳与她1的身体(一对疯狂变态的雌雄连体)中间去,这一点不自觉的微妙的距离,是她她2后恢复(正常平庸的)平民生活后聊以自慰的最后一丝精神底线。
因为总是在夜晚、在光线朦胧的背景下才进入某种特定的游戏境界,因为她2总是被蒙着眼睛的,所以,她2一直没有真正看清楚过她1的身体与容颜(只知道她酷似柳的三十岁左右的前妻李爰爰),虽然,她2自始至终都没有眼睁睁地直面过她1,但是她2却熟悉与记得她1的气息(带着栀子花香气的气息)、肌肤(丝般柔滑)、手指(清凉温柔)、唇舌(芬芳柔软)、乳(大小适中略松垂)、呻吟声(含蓄痛苦),可是,除了这些,她1对于她2始终只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对于柳,她2并不陌生,纵然被蒙上眼睛,她2亦能看得见他:中年男人轮廓松弛的身体、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动作、疯狂陶醉的表情,一个不折不扣的淫棍。
是的,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淫棍。
是的,她2心底是恨柳的,恨他的淫荡、他的身体、他的(无以伦比的)技巧。
每每,当致命的快感像烟花一样正在爆发的时候、当她2的身体被潮水迅速地席卷淹没的时候,她2的灵魂总是会自动撕扯着逃离到上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白嫩赤裸)的肉身在朦胧迷离的水晶灯光下挣扎地扭动着(像一条正在被活活钉死的疼痛的蛇),那肉身的上面(或后面),柳一边一丝不苟地动作着,一边“啊啊呀呀”地叫唤着(像一个兴奋的忘乎所以的蛇夫),而另一具荧白赤裸的女体(蛇夫的同谋者)则像一条不动声色的白蛇(白蛇精)正俯伏或纠缠在她2的身上沉醉而贪婪地蠕动着、吸吮着……
她2的灵魂(被田园牧歌涤荡过的灵魂)默默地注视着这醉生梦死荒诞无耻的一幕,不待落幕,总是深深地叹一口气,又叹一口气,遂悲哀地将面孔别转开去。
第十八章 采薇菜薇(1)new
明媚的田园牧歌与巢穴的夜晚连接成了一条奇特的半明半暗的隧道,如果慢慢地穿越隧道,假以时日,或许她2真的可以抵达巴黎,抵达法国,抵达欧洲,抵达远方与别处,抵达光明与未来。
可是,她2怀孕了。
这似一个突如其来的休止符,忽然之间将这条通向未来的隧道虚线拦腰截断了。
有一个礼拜,他们都没有来,闲极生闲愁,(一半稀里糊涂,一半没有经验的)她2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两个月的例假都没有来了,她2于是发短信告诉了柳,当夜,柳与她1即过来了。
先享用过了一场一如往昔的肉宴之后,柳才去帮她2做检测(他带了两盒早早孕验孕棒,一盒进口的,一盒国产的),尿样检测的结果,两根棒条皆是阳性(十)。
从卫浴间出来,柳拿着两根细细的验孕棒递给在榻榻米上的她1过目(每每肉宴之后,柳与她1习惯性地要在榻榻米上休息一会儿,喝一点红葡萄酒或者白参汤,这是柳与她1的养生之道,之后,有时他们一起离开,有时柳留下来过夜至翌日早晨才离开,她1从未留下来过,所以她2从未在白天遇见过她1,柳的卧室在二楼,她2的卧室在一楼,所以她2与柳从未曾同床共梦过),她1松散地披着一件白色的丝睡袍斜腿坐在榻榻米上,丝袍的带子闲闲地搭散在脚边,看过验孕棒,她1若有所思地啜了一口葡萄酒,柳点燃了一枝香烟若有所思地吸着,她2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丝睡裙心思不定地坐在不远处的秋千架上(秋千是她2在书房习惯性的位置),光线萎靡,书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隔了好久,柳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地开了口:“明天我陪她去医院,现在去还算早的,吃药就可以流掉的。”
她1闻言似一怔,随即轻声地问:“你要带她去医院?”语气听上去有些错愕与挑战。
她2恁地一愣,这是她2第一次听见她1开口说话,她1的声音听上去细细沙沙的,有点像下雪。
柳浓浓地吐了一口蓝色的烟圈,反挑战似地朝她1看了看,反问:“孩子会令一个年轻女人的乳房变成一对奶袋子,会令她的腰身发了酵似的变粗,会令她的腹部松垂布满妊娠斑,到时候你还有兴趣吗?”
她1不响,沉默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葡萄酒杯子。
她2则怔了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目前为止,(除了月经的缺席与乳房似乎开始微微胀大)她的身体尚未出现明显的妊娠反应,验孕棒的阳性结果,只是令她抽象地觉得自己的身体深处开出了一枝隐秘的花朵——欲望的花朵、堕落的花朵,如果听之任之,那么这枝花朵即会慢慢地演变为一个欲望的果实、堕落的铁证,至于这枚果实的成熟与蒂落对她自身将意味着什么,缺乏经验的她2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现在听柳这么危言耸听地一预言,她2的心里难免有些惊慌与不知所措起来,她本能地捂住腹部,惶恐地抬起头来,求助地看向榻榻米(花朵的可能性诞生地之一)的方向。
榻榻米上的两个人(花朵的另外两个缔造者)似乎正在沉默地对峙着。
过了一会,她1手中捏着酒杯,轻声而渴望地说:“可是,我们会有一个小孩子,一个可爱的粉嫩的小孩——”
“哼,一个可爱的粉嫩的孩子,”柳冷笑地截住她1,“你以为小孩子是玩具吗?男孩子一长到五六岁,除了调皮捣蛋到处打架闯祸,还有什么好玩的?”
“或许是一个女孩子呢——”
“哼,女孩子更亏,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她养大,养到她如花似玉的年华,再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一个或几个男人的怀抱?”柳不耐烦地再次截断她1。
她1不响,沉默了一会,嘲弄地冷笑道:“我知道你讨厌孩子,因为李爰爰就是生孩子才得的妇科癌,所以你对孩子怀有变态的敌意。”
柳怔了一怔,愠怒地问:“这跟李爰爰有什么关系?”
她1继续冷笑,“跟她没关系吗?她不是已经都烧成灰埋进坟墓了还在影响着你的生活吗?我们这些人不都是沾了她的光才被你收留的吗?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既然是这么的爱她,当初为什么不对她忠诚一点?如果你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偷鸡摸狗,她为什么要离开你?如果你们不离婚,她也不会再嫁,然后拖到四十岁才生孩子,然后得子宫颈癌,然后这么早死,你这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其实就是半个杀人凶手——”
“住嘴!”柳暴喝,已经怒不可遏了似的。
“你间接杀死了你自己的前妻,你还杀死过我跟你的孩子,你现在又要杀死自己另外一个孩子,你这个变态的杀人如麻的凶手——”
“住嘴,疯女人!”柳一边气急败坏地打断她1,一边扬起手朝着她1的面孔抽了下去。
第十八章 采薇菜薇(2)new
她1被掌掴得一怔,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冷笑笑,“打得好……”一边放下手里的水晶酒杯,自榻榻米上站起来,趋步至书橱边,自书橱最中间的一格书籍中间摸出一只黄色的文件夹来,朝空中扬了扬,“这些年来你着了魔似的到处找李爰爰的替身,先是处心积虑地把我拉下水,拽着我到处玩,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够,现在又拉进来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这个变态的老淫棍——”她1一边冷笑,一边掏出文件夹里大大小小的海报照片,朝着柳的面孔纷纷扬扬地砸过去,“瞧瞧你收藏的这些道具,弄得像真的一样,其实说穿了,你不过是举着一面李爰爰的旗帜努力地将自己扮成一个伪情圣,心安理得地藏在后面恣意堕落,李爰爰若在地下有知,她不会安息的,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自欺欺人的龌龊伪善的变态佬!”
柳气得面孔扭曲起来,香烟换到左手,踩着地板上纷沓的海报(他前妻一张张微笑的面孔),一个箭步扑上去,掐住她1的脖子抵住书橱,气急败坏地喝道:“够了,疯女人!”
她1在他的手掌里轻蔑地冷笑,“好吧,柳果庆,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柳不响,瞪着她1瞪了一会,终于泄气地松开了手,颓丧地转身靠住书橱,复又狠狠地吸起烟来,吸了一两口,忽然想起来什么,将香烟含在嘴里,转身回到榻榻米边,一只腿跪下去,从缎枕底下摸出一盒杜蕾斯(他惯用的避孕套牌子),取出白色包装的一片,对着灯光(光线朦胧)看了看,然后撕开包装,将那铜钱大的透明的乳胶圈片捏在手中抖了抖、眯着眼盯着避孕套的储精囊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将避孕套套在右手食指上抹平撑开了送到嘴边吹起来,那柔软的乳胶套子贴住他的嘴唇迅速地鼓胀成了一只淡白透明的气球,那气球起先恁的硕大饱满,但是眨眼的工夫即又瘪泄了下去。
柳倏地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愠怒重新爬上了他的面孔,他将那片杜蕾斯的残骸挑衅地送到她1的面孔前晃了晃,“是你使的伎俩,是不是?”
她1不响。
柳再次将那避孕套的残骸在她1的鼻子前晃了晃,气急败坏地冷笑,“不是你戳的还会是谁戳的!”
她1仍不响,将面孔别到一边去,固执地沉默着。
柳继续冷笑,“哼,我堕落龌龊伪善?你自己又能纯洁高尚到哪儿去?自己生不了,就鬼鬼祟祟地在背后动手脚想叫别人生,好坐享其成做现成的母亲——”
“别忘了是你柳果庆害得我不能生的!”她1冷冷地打断他。
柳闻言,怔了怔,迟疑了一下,将那避孕套的残骸远远地丢进角落里的垃圾桶,然后负气地恨恨地说:“你再捣鬼也没有用,反正我现在不想要孩子!”
“因为SARS已经控制住了,你又可以放心地去CLUB、KTV,上MSN、QQ去找女人了,瘟疫一过去,你又可以回到你随心所欲的淫荡生涯去了——”
“扯淡!”柳怒气冲冲地打断她1。
她1把脸象征性地转向着她2(中间隔着怒气冲冲的柳与一段空白的距离)冷笑笑,“你以为他真的会送你去法国留学?他之所以处心积虑地把你拉进来,不过是因为前阵子SARS死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怕了,不敢出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