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涟漪-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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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田小姐的私生活……”菡瑾无奈,“不感兴趣。”
“你敢说,我跟松井交往不是你告诉我爷爷的吗?”真田透瞪大了眼睛指责她。
菡瑾望天,吐出一口气,慢悠悠地说:“我敢说,不是我。”
这绝对不是她,她只告诉了田中叔叔,让他顺带跟爷爷提一下,在路上看见真田家小姐和松井家少爷同进同出的事情。上次千叶表姐失踪,真田爷爷帮着他们家满世界的找人,这份人情欠着一直没还,这次刚好,给真田爷爷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两清了。
她只是在中间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透露”什么的,她已经有好久没见过真田爷爷了,没这个机会。
小聪明谁都会耍,跟着侑士哥哥这个花花公子久了,她可是学了不少本事的。
“你……”真田透愣住了。
基本上,在她眼里,柳菡瑾是属于那种特别自傲的人。这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决定了她的性格,不屑与人争辩,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不否认,很多次,她都利用了柳菡瑾这种心态,得寸进尺这种事,也要挨打的那一方同意的。谁也别说谁卑鄙,谁也别说谁高贵。
她今天冲过来找柳菡瑾兴师问罪,是做好了功课的。找柳菡瑾这件事,跑到冰帝不合适,且不说迹部不会放过她,光是冰帝那些学生,哪个不是人精,虽然她在真田家的地位不高,但是也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柳菡瑾和小岛纯子平日里喜欢到这家店坐坐,今天是周三,冰帝下午没课,按照惯例,她们肯定会来,所以她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柳菡瑾,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真田透咬着嘴唇,不敢置信地说,“做了不承认,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我知道我们关系不好,但是你也不需要跑到我爷爷面前去告状啊!我妈妈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在家里本来就很难过了,你还落井下石,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在很多时候,菡瑾都不知道如何去评价真田透这个人,就像她此时此刻哭诉的那些话一样。半真半假,如果不是她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还真会被她蒙混过去。
真田透的母亲精神不正常这件事,也算是一桩丑闻了,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看来,真田透很可怜,本来在家里地位就不高,还碰上了这么一个母亲,事实却恰恰相反。真田爷爷一直在自责,认为是自己冷落了孙女,才会让她小小年纪便遭遇被母亲毒打的惨事,自从知道真相之后,对孙女更是疼爱有加。她今天说什么在家难做人,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结论。
菡瑾听不惯她的哭腔,这种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她看着有些不舒服,心里头刚冒出来的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了。
纯子没见过这阵仗,她虽然和菡瑾在一起时间长,平时两个人也是无话不谈,不过,她鲜少过问菡瑾家里的事情。
去冰帝上学的学生,家里底子都不错,很多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有一个词形容得好,良莠不齐。在冰帝,有迹部忍足那样家世好人又齐整的,自然少不了不学无术的,女生男生,也是一抓一大把的。好在她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坏心,别人让她帮忙,她也不会推辞,加上她性子爽朗,也不会有人刁难她。人可以笨,但是不能不会明哲保身。她和菡瑾在一起待久了,该知道的一样不会少,不该知道的她也不会去问。
真田透跟她们过招的次数很多,像现在这样直接飙泪的,她却没见过。她坐在咖啡店里,面前摆着一杯果汁,旁边站着个女生朝着她哭,总觉得有些太戏剧化了,就像电视小说上的情节一样。
她紧张得不知道应该把手摆在哪里,用眼睛偷瞄菡瑾,发现她正若无其事地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脸上丝毫没有尴尬的表情。
什么叫定力?这就是啊!纯子一咬牙,坐直了身子,也开始有样学样了。不过,她还做不到菡瑾那样面不改色,她的手握不稳饮料杯,一不小心翻掉那就出洋相了。可是,这手也不能就这么放在腿上,什么也不干,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听训。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最终没忍住,伸手拿过了那一叠花花绿绿的照片,嘴里咕哝了一声:“这是啥?”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真田透,男的不认识,那个彩虹头让她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随便瞄了几眼,照片虽然算不上伤风败俗、影响市容,但也涉及了不少限制级的场面,比如说,两个人接吻啥的。
纯子看了几眼脸就红了起来,电视上看见的跟真人版到底是有差距的,至少,她现在见到真田透,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咳……真田同学……”纯子假意咳了两声,指着桌上的照片说道,“我们菡瑾还没这么无聊……没事跟踪你,拍这些……照片……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会有什么误会?”真田透抽噎着,很不服气,不由得拔高了嗓子,回头再看纯子红着个脸,手上举着几张照片,恨不得全部扔掉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接着说道,“小岛纯子,你不用岔开话题,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些照片是柳菡瑾跟踪我拍的。”
纯子翻了个白眼,原本还觉得她哭得惨兮兮的,有些可怜她,现在她是彻底无语了:“那你冲过来朝着菡瑾撒什么照片?电视剧看多了吧?”
“这些照片是爷爷的人拍的……”真田透顿了顿,和松井家的事情是母亲的意思,她和幸村老不定下来,她心里没底,爷爷也不出声暗示幸村家,再加上现在幸村精市得了病,她只觉得希望渺茫,心思也就活络起来,没想到,爷爷这次会发这么大火,“柳菡瑾,我知道是你告的秘,爷爷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没必要否认,其实,你就算承认,我也不会怪你的……”
“照片既然是你爷爷拍的,跟菡瑾就更没有关系了,我说,小姐,”纯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完全没心情在听下去了,前言不搭后语的,根本就是不知所云,真田透今天出现的目的,在她看来,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找茬”,纯粹是来找她们的不痛快的,“你说话从来不考虑逻辑性吗?或者我应该这么问,我听了这么久,怎么听不明白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迹部最近的查勤电话拨得颇为勤快,已经到了让闻者笑话的程度。侑士哥哥和纯子没少笑话过他们,迹部那种性格,把讪笑的人直接划归到了羡慕嫉妒的行列,每次碰上周围的人打哈哈,他就抬高了下巴,一副“本大爷的华丽无人能及”的样子,害得菡瑾私下里被其他人嘲笑了不知道多少次。几次下来,菡瑾连接电话都搞得跟做贼似的,神秘得不得了。
今天,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菡瑾和纯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们怕事,实在是真田小姐今天太反常了。她是喜欢挑衅她们,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没理由地跑出来胡搅过。真田小姐的智商不低,年纪渐长,没道理比小时候还不如。这其中估计有猫腻。
菡瑾一拿起手机,就悄悄给纯子使了个眼色,让她见机行事。
迹部的说话方式一如既往地直接,三段式问候,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才会挂电话。
第一个问题:“你在哪里?”
第二个问题:“和谁在一起?”
第三个问题:“什么时候回学校?”
菡瑾压低声音,随意地敷衍了两声,迹部立刻听出了不对劲,沉吟片刻,道:“本大爷让司机来接你。”
以前,菡瑾一直觉得,默契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当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超越了语言限制的时候,才让人真正体会到造物主的神奇。缘分,有时候,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
菡瑾笑着答应了,那一瞬间,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就连真田透,她也忘记了她的存在。
时间,会过滤掉一切尘埃。
噩梦,终有一天会醒来。
纯子一看菡瑾遮遮掩掩的样子,就知道是迹部打电话过来了,她接到菡瑾递过来的眼神,立刻咋咋呼呼起来:“坏啦,菡瑾,我们居然忘记了,今天下午网球社有聚餐诶!我们再不去可是要迟到了!”
这话说得有些假,也就诓诓真田透这种外校人了,冰帝网球社最近已经被所有人套上了“魔鬼训练营”的帽子,还聚餐呢,连说句话都跟探监似的,要不迹部学长也不会急得直跳脚,只能打电话了。
纯子说完话,就一脸期待地看着真田透,大有“你很碍事很不识相”的意思。
真田透今天是打定主意舔着脸来的,现在看见小岛纯子这样,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心里头恨得是牙痒痒的。她虽然在家里不受宠,但是好歹是真田家的小姐,在外头,多的是有地位的人,对着她毕恭毕敬,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纯子奚落。
她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有些不确定,游移不定地站在那里,手放在口袋里,直到手机振动起来,手指上传来阵阵麻意,她才放下心来。
柳菡瑾,你既然有胆子来破坏我的好事,那么,你就要付出代价。
她装出很勉强的样子,笑了笑,说:“既然柳同学下午有急事,那我就先告辞了……泄密的事,可能真是我搞错了吧……不好意思了……”
就像是来时那般突然,真田小姐走得时候,也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纯子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抽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嘴巴里的吸管没咬住,“啪”地一声掉了下来,落尽了她的饮料杯里。
菡瑾看着她傻兮兮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纯子使劲挠头,接着,一把抓住了菡瑾的手:“菡瑾,你掐我一把……我怎么觉得今天晕晕乎乎的?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菡瑾做了个摊手的姿势,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被这么打扰了一通之后,她们逛街的心思也收敛了不少。
刚好,迹部家的司机到了。
菡瑾拉着叽叽喳喳地纯子上了车,纯子心情很烦躁,话题几乎不离真田透。
纯子把真田小姐从上到下数落了一遍,最后,气鼓鼓地下了一个结论:“真田小姐,是把一身的好,都长在她那张脸蛋上了……”
菡瑾支着下巴,看着纯子上蹿下跳,忍不住出手阻止:“好啦好啦,你再叫她也听不到,不要气了。”
“我还是那句话,她今天到底出来干什么?”纯子翻了个白眼,“随便扯了一堆自己的照片,就冲上门来找人算账,她是不是脑子烧糊掉了?”
菡瑾垂下眼睑:“她今天找上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和松井交往的事,确实是我透露给真田爷爷的。”
“啊?”
“算是报复吧!”菡瑾耸肩,“我被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点子折腾烦了,也想趁机回敬她一下。真田小姐,她的心可不止七窍……最近好像又对拆散我和景吾有兴趣了……呜,想脚踩好多只船……好歹景吾现在也是我男朋友,勾引他,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忌我呢……”
纯子抖了抖,迹部学长家的车子,果然是太高级了,连空调都冷得要命,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以说,”纯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柳菡瑾,你吃醋了!”
“哎?”
“电话给我!”纯子开始调号码,“我要给迹部学长打电话,说不定还能拿到个网球社训练观摩入场券。”
这个夏天,注定是令人期待又难忘的。
有些事情,在悄悄结束,也有些事情,在悄悄开始。
第二天,是立海大和青学的网球比赛。
迹部一大早就来了电话,说要和她一块去看球赛。
当时菡瑾正和爷爷、哥哥在吃早饭,接起电话,刚说了一句“景吾”,另外两个人就竖起了耳朵,直到听见菡瑾拒绝了迹部,他们才放下心来。
吃过早饭,柳莲二收拾好了东西,跟爷爷道别,然后准备出发。
柳爷爷今天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答应了一声,临别时,还不忘嘱托孙子几句话,譬如“好好表现”、“爷爷看好你”、“好好照顾妹妹”之类的。
柳莲二很认真地点着头,听着自家爷爷在那里唠叨,到后来,听到“照顾妹妹”这一段时,头“刷”地一下抬了起来:“我比赛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柳爷爷继续着他的弥勒佛扮相,乐呵呵地说:“这个啊,昨天晚上迹部家那个小子就打电话过来了。我答应你妹妹了,让她去比赛,但是得和你一起去。怎么着,咱也不能便宜了迹部家那个臭小子,是吧?”
答案尚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碰巧他也看不惯迹部景吾那家伙。
柳莲二点了点头,接下了爷爷委托的重任。
等他到停车场的时候,菡瑾已经坐在车子里面了。
旁边放了一个背包,不是她平时背得那种,而是一个大的登山包。
他很不自在,相当不自在。
这个包他很眼熟,昨天晚上,早川奶奶和妹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把成堆的吃的往里面装,那画面,让他晚上发了一夜噩梦。他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么一个普通的登山包,居然可以放下如此海量的食物。
他当时以为,是谁要出远门了。这个倒霉的人,他首当其冲地想到了迹部,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看好戏的成分。没想到,戏没看成,他倒是成了那个演戏取悦大家的人了。
偏偏,他还不能说一个“不”字。看着菡瑾期待又兴奋的脸,他愣是说出了一句违心又恶心的话:“谢谢小瑾,我很喜欢。”
这样一闹,他原本紧张不已的心情一下子松解下来。
因为今天,也是幸村动手术的日子。
菡瑾先把莲二送到了立海大,让他跟队友集合,然后直接去网球场。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她可没那个闲情逸致,跟在哥哥后面做尾巴。
她跟哥哥打了个招呼,哥哥现在满心都是接下来的比赛,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再来管她的。
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了立海大的人群里,她才让司机开车,前往今天立海大和青学的比赛场地。
像今天这种日子,如果不早点去占位,估计待会儿就只剩下看人家后脑勺的份儿了。如果她跟着哥哥,到时候肯定是不用愁的,但是她不好意思靠哥哥的关系去打扰其他立海大成员,因为情况不明,到底不是自己学校的同学。要是出点什么岔子,比如说和真田小姐闹点别扭什么的,哥哥的处境就尴尬了。
车子到了公园,田中叔叔瞅了瞅那个足够把她压趴下的背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菡瑾使了好几次力,包塞得太鼓了,只能提在手上,根本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