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仙林四部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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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杨凡的数学一直不好，这次期中考试估计是躲不了了。
这些天他被谢尚颖监视着，关在图书馆复习。
图书馆每层都有沙发或者椅子桌子，给学生们学习提供了方便，条件很好，就是来来去去的人吵点。
一到考试前几天，有无数人想进图书馆抢位置复习，于是出现了奇景。图书馆早上八点钟开门，门口六点钟开始就开始有人在排队等候，等到开门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恨不得把玻璃门给挤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边又有什么“一元促销”呢，就是有点奇怪本来经常放在市区商场的活动今天怎么搬到了学校里？不知道红极一时的“N城零距离”有没有来采访过，不过那光头主持叫孟什么的，是确实来过N城师大的图书馆的，小新还特地去瞻仰了一下偶像的风采。他回宿舍以后激动万分，兴奋得半夜没有睡着，先是唱歌，后是写日记。
图书馆开门以后，人们像潮水一样涌进去，各自像疯狗一样抢好位置，把书包或者从书架上搬一些书放在占的位子桌上，恨不得立个小牌牌：此处有主，闲人莫抢。有时候来排队抢位子的人还肩负着使命，要帮几个人占位子，于是图书馆的书在早上是最畅销的，从书架上被请到桌上，充当了看门狗的作用。把位子占好以后，人群又开始像潮水一样汇集到出口，涌出去，分散到学校的各个地方。
于是就苦了一些来得稍微晚一点，却是真正想坐下来看会书的同学们，看见那张桌子上没人，就满怀欣喜地走过去，却看见有一本书躺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着你，怎么样，老子已经把这里占了，滚！于是就灰溜溜地走了。这样颇有点上古时候画地为牢的淳朴民风，只是好象有点变质。但也有不吊（此处念去声）那本书的，比如杨凡，每次谢尚颖叫他早上早点去占位子，他总不着急。等到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在食堂买了早饭，嘴里啃着油条或者包子，一般在快走到图书馆的时候才算吃完，谢尚颖就有点怪他：“你看，来晚了吧，座位都被别人占去了。”
杨凡满不在乎，走到一张桌子前，自然是没人坐的，只有一堆书在看家，恶狠狠地盯着两人，仿佛只要他们坐下来那书就会自动跳起来咬住不放。谢尚颖拉拉杨凡，有点担心地说：“杨凡别坐了，这里是有人的。”杨凡把那堆要咬人的书捧起来，放到一边的书架上，然后就拉着谢尚颖坐下来。那堆书毕竟不是狗，只能看着吓人不会咬人。
谢尚颖胆子小：“不会有事吧？”
“没事儿！这里肯定没人。”杨凡安心地坐下来，翻出一本《青铜时代》看起来。
刚拿起来没多久，就被谢尚颖一把拽过去，杨凡刚要发作，她眉毛一竖：“还要不要复习考试了？”杨凡无奈地掏出英语书，心里还想着宿舍里的游戏。
周围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人，个人感觉在图书馆学习不怎么学得进去，除非戴耳机。图书馆来来回回地走动的人特别多，迎来送往的，声音挺嘈乱，要是自己又没有在闹市里读书的控制力，每走过一位都要抬头看看，这学习就全泡汤了。在图书馆看书，图的是一个舒服，教室里的椅子硬邦邦的，不过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就是为了睡觉或者是来看MM的，图书馆出现的MM特别多，正印证了那句话：“真正的美是知性美。”
杨凡坐在谢尚颖身边，自然是不能抬头看MM，但是看书看累了睡觉总可以的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人给捅醒了。
抬头一看，有一男一女站在面前。
谢尚颖在他耳边轻轻说：“一准儿是占座的人。”
那男的咳嗽了一下：“同学，这两个座位是我们的，能不能让一下？”
杨凡一看，就感觉看那男的不顺眼，眉头一皱：“我们来的时候这座位没人呀。”
那女的比较厉害，嘴巴一张就叽里呱啦起来：“怎么没人啦？不是有书放这里的么，书呢？”
“什么书啊？我们没看见啊。再说了，我坐这里一个上午了，怎么没看见你们？”杨凡没工夫搭理她。
那女的还想发作，被男的拉走了，灰溜溜地走了。谢尚颖偷偷地笑，杨凡说：“对这种占了茅坑不拉屎的人，就应该这样。”
她推推他：“拜托下次说话好听点。”
杨凡伸伸舌头，微微一笑，继续埋头苦睡。
谢尚颖摇摇头，照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办法，期中考试快来了。
后来图书馆也发现了占座的现象，而且经常有学生为了占座而大打出手，最后出台了规定不允许占座，超过十五分钟的无主座位就要被清理干净，占座的学生自己到服务台去领自己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杨凡被人打了，准确地说是他和别人干了一架。
那天刚刚数学考试结束，他心情很不好。
考试刚结束就知道自己不及格，这种心情估计大家也都清楚。
那天大家都去食堂三楼“学士缘”那里狂欢了，杨凡一个是因为心情不好，没心情吃，第二是因为口袋里没有钱了，有些享受是需要要钱买的。尽管大家并没有说要他出钱，可是他找了个借口回宿舍，打游戏的心情也没有了，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
不久有人来敲门，一开始杨凡并没有开，可是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持续不断地敲门，大概知道杨凡就在里头。
他终于忍不住跳下来开了门，进来了一群人。
这群家伙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是来找碴的，最后那个人杨凡认识，他叫顾小白，是戚姗姗的男朋友。
又是戚姗姗，他的心痛起来。
“杨凡？”顾小白推推眼镜，走到面前。
杨凡知道他是来报上次被刘晓义暴揍的那个仇恨了，他心里涌起了一团怒火。他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顾小白得意地笑笑：“没什么，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而已，戚姗姗，她不是你这种男人配得上的。她爱的人是我，而你，只能是一条从农村里跑出来的一条狗，永远卑贱地活着。”
戚姗姗成熟而性感的影子在杨凡眼前一晃而过，似乎在嘲笑他的卑微与贫贱。他现在根本不想与顾小白一战，即使赢了他，也赢不到她。杨凡把头转过去，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走吧。”
“走？”顾小白的脸忽然涨得通红，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你这个卑贱的野种，你叫我走就走？上次的帐还没有算，你以为我就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你？”
杨凡心灰意冷，说：“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自己跪下来，说三声我是野种，配不上她！以后我们就不计较了。”
杨凡的人格被极端侮辱，眼中恨得要冒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他妈才是野种！”
顾小白气势汹汹，仗着人多，挥手想摔杨凡一个耳光，却被杨凡抓住手臂，给了一个标准漂亮的过肩摔，看来军训也不全是没有好处。
两人动起手来，其他的人怎么能看着无动于衷？于是一起上来，动手动脚。
杨凡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好汉双拳不敌四手，何况他面对的是五六个一流打手？
十分钟以后，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胸膛不停地起伏，嘴角流着血，身上到处都疼。宿舍里一片狼籍，仿佛遭洗劫一样，到处是东倒西歪的椅子。
最让杨凡难受的是顾小白临走时说的一句话：“戚姗姗这种高贵的女孩子是看不上你这种野狗的。”虽然杨凡最终躺在地上，可他也肯定那帮人没有全身而退，至少有四个人挂了彩。
他心上受的伤比身上受的伤更重。
等老钱波波他们回来，他还躺在地上，他已经痛得爬不起来了。
杨凡被扶到床上的时候还在说对不起，把宿舍搞成这样。
有人义愤填膺地问是谁干的，要找他们算帐，这应该是王安之，他舍不得被摔坏的那个台灯。
杨凡并没有说，他不想再去约集几个人找小白报仇，他能找到的人肯定不少。他想忘记这些，忘记曾经给他快乐的那个美梦，那个心中的完美形象渐渐崩塌。
第二天谢尚颖约杨凡上自习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告诉她他病了。她满着急，一定要看看他，可是庭院深深，男女有别，她进不来的，最终杨凡并没有去见她。
其实他是不想去见她，顾小白的话深深地打击了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那些女人，比如戚姗姗，比如谢尚颖，他怀疑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他们。
还有自己的出身，他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的家庭有多卑微，虽然贫穷，可也有很多简单的快乐。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那个一脸憨厚的农民，可是现在，他却感受到一种贫穷带来的耻辱，由于贫穷，就可以放弃自己追求爱情的幸福？
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起来，开学两个月了，他做了些什么？那种兴奋的新鲜劲应该早就已经过去，可是一直有种东西在刺激着他，让他一直保持着亢奋，他怎么了？从前那个冷静、理智的杨凡不见了，只有一个贪欲的杨凡在支配着自己。
那些曾经的梦想，随着现实在沦落，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却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他有些不敢去面对谢尚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他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他很贫穷，甚至有时候还需要她来请他吃饭，这在城市里的孩子看来是很为难甚至是丢人的事情。
杨凡就这样躺在床上好长时间，不吃不喝，心中无限地酸楚难受，肉体上的痛苦远远不能掩盖他心灵的悲哀。
游走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抉择，贫穷与光彩的诱惑，两相矛盾，他该何去何从？
很久以后，也许他要感谢那个曾经给他带来痛苦的顾小白。
他正在改变，一种痛苦的蜕变。
第三十二章
杨凡一个人悲伤着自己的悲伤，别人却在快乐着自己的快乐。
在大学里就是这样，人情淡漠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谁也顾不上谁，只有自己管自己。
就在杨凡独自忧伤得成了诗人的时候，影视中文系的男生们却正在酝酿着一场电子足球比赛。
期中考试顺利地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当然数学和英语两门大户困扰了不少人，不过也不要担心，毕竟还有期末考试，只要考得好一点，基本就没有问题了。于是大家便继续自己欺骗自己，继续着自己的蹉跎岁月。
仙林的月色是很美丽的，因为离城很远，不像市区，晚上看不见星星。
杨凡一个人来到操场上，那时候塑胶跑道，人工草皮等都没有建好，只是光秃秃的水泥地。外面刚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水渍的潮湿，月光却异常的明媚。
今天晚上的情侣格外地少，仿佛就杨凡一个在操场上孤独地看着天空，只有星星做伴。
外面有些冷，杨凡却只穿了一件背心，如果他有眼泪的话，估计已经凝成了霜。他有些苦闷，朝北望去，那是宿舍区，灯光明媚，有人影在篮球场上晃动，可以隐约听见一些欢声笑语。杨凡的心情越发郁闷，就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伤心角色，他在梦想和现实之间徘徊不定。他点了一支烟，燃着的烟头映红了他的脸。闻到烟味，他的眼前浮现出父亲苍老的面容，拿烟的手忍不住发抖。“娃，你长大了，来抽一口。”父亲的声音犹在耳边。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战，有人从背后把他抱住了，清香入鼻。
谢尚颖抽泣着：“杨凡，这几天你怎么了？”她的手弯到他胸前，紧紧搂住，生怕一不小心他会化成青烟飞走。几天没有杨凡的消息，她心急如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女孩子的心理很复杂，整天忧愁满面，失去了往日快乐的神采。失去了杨凡，她的生活就没有了欢乐，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不怎么觉得，等到分开的时候，对往日的追忆格外地痛。
“我打电话到你们宿舍，知道你出来了，直觉告诉我你会在这里停留，就试着找来了，没有想到你真的在这里。”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欣喜无限。
杨凡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灰迅速蔓延到烟头的位置，被风吹散了。他狠狠地把烟头砸在地上，吹落到水坑里，发出“兹”的轻响，结束了它的使命。
他转过头去，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女孩子，心里充满了怜惜的感情，她的长头发随着风飞舞。他用手穿过她的长发，触手一片冰凉，也许是她脸上委屈的泪水？
谢尚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颤：“杨凡，是我哪里做错了么？这几天你一直不理我，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告诉我，但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头上的发夹忽然绷断了，“咔”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杨凡一直沉默着，他对她是有些愧疚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对她说，也许，农村和城市的差异就在这些细微的地方表现出来。他弯腰捡起了发夹，想起两人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下水帮她捞头花的情景，眼睛有些湿润。他也是个有感情的人，知道谢尚颖是对自己好，可是，可是他正在考虑他配不配得上她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我的气？”谢尚颖一脸的委屈惶急。
风吹来，她的衣着也很单薄，想必是听到杨凡的消息急着出门，现在她有些冷了。
杨凡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软，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的眼泪迅速蔓延开来，洇湿了杨凡单薄的背心，胸膛满是潮湿。杨凡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谢尚颖，她平时总是个乐观开朗懂事向上的孩子，莫名地受了这些天的委屈，无处发泄，总是默默地承受。她蜷缩在杨凡怀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无声地哭泣。
杨凡心中一热，受了她的影响，几天来所有的想法全部抛开，低头安慰她：“小傻瓜，不要哭了，我又没有死。等我死了以后你再哭不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