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难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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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不是,说到了太敏感的地方?”李冰嘻嘻一笑,接着说:“算啦,就当我没说吧。”
林大伟放松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不是不想说,只是,那还不能算是女朋友。”
“噢,我明白啦。你真是太伟大,太感动我啦!”
林大伟羞涩地看着李冰,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张华拍一下李冰的肩膀,说:“别这么夸张好不好,还没整明白什么事呢,就只顾乱叫。”
李冰对张华说:“你当然不明白啦。”又转过头,温柔地问林大伟:“多久啦?”
“大概有五年吧。”
“一直没跟她说?”
“没有。”
“简直太让我感动啦,我一直以为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只有小说里才有,没想到今天碰到了真人真事。”
林大伟疑惑地看看李冰,又看看张华,小心地说:“不会吧,你和张华……”
“我们没你那么浪漫。进入大学后,在一个同学会上认识,觉得挺谈得来的,后来就经常在一起谈谈,就发展成这样了。”李冰转向张华,继续说:“你那时是不是有意的,好像没认识之前根本没见过你,认识之后就经常碰见你。”
张华嘿嘿一笑,说:“这是男人的秘密。”
李冰不理张华那一壶,继续问林大伟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广州。”
“你是奔她而去?”
“不全是吧。”
李冰嘻嘻一笑,说:“真是太感人了,你这是爱她千万里,可敬可佩。”
“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我要是她,我一定会被感动的。”
“谢谢,你这样一说,我就多了一点信心。”
“别怕,把你这么多年来的想法照直说给她听,一定行的。我预祝你马到成功!”李冰伸出小手,与林大伟轻轻一握。
张华也伸手与林大伟相握,说:“我算是听明白了,衷心祝你,心想事成!”
林大伟非常感动,觉得与李冰、张华特别投缘,认识虽然只有十几个小时,但是,好像一下子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好像认识已经有好多年。林大伟想,所谓一见如故,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林大伟索性把自己与岳少华高中时代相识,自己当班长,越少华当团支部书记、学习委员,高考时自己不幸得了急性阑尾炎,之后当兵,准备考军校,岳少华读外语学院,由于岳老师突然病倒,岳少华被迫辍学南下广州打工,自己得知后毅然退伍,等等,七七八八的事情都大概讲了一遍。一口气,说出埋藏在心中多年,从来没有跟别人谈过的心事,林大伟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踏实、轻松,仿佛窗外秋收之后的田野,坦荡荡地接受着秋风、秋雨,以及秋天的阳光的检阅。
“太感人啦,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一定把它写出来,让大家好好学学。”
林大伟大吃一惊,慌忙说:“你可千万不要啊,这是我的隐私,这么多年一直埋藏在心里,今天第一次说出来的。”
“你放心,我会改头换面、来一点提炼加工的。”
“还是不要写!”林大伟真的急了,好像李冰已经写好,正拿在手里,只要一撒手,记录着他的隐私的文字就会随风而去,广布人间。
看着林大伟脸红脖子粗的急迫样,李冰噗哧一笑,说:“看把你吓的,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林大伟平静了一下心情,接着很认真地对李冰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开玩笑。”
“好,好。我对天发誓,这件事情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我李冰绝对不会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接着,李冰又拍一下身边的张华,说:“你也发个誓。”
“我对天发誓,这件事情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张华如果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就让他不得好死。”张华学着李冰的样子,只是举手过顶,好像少先队员敬队礼的样子实在滑稽,惹得林大伟和李冰都禁不住,喷发出难以遏制的笑声。连旁边的旅客都给逗笑了。
笑了一气,李冰勉强收住笑,一手揉肚子,一手遮掩着嘴说:“张华是谁呀?”
“废话,当然是我了。”
“那我怎么听你的誓言,好像张华是另外一个人?”
“是吗?那可能是嘴误,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林大伟看着李冰和张华打嘴仗,觉得很开心。刚刚由于李冰要写他和岳少华的事而引起的一点烦恼和懊悔,已经完全烟消云散。想想,也不用那么紧张。全国各地,叫林大伟和岳少华的人可能成千上万,即使真写出来,谁又能肯定主人公就是他呢。
“你是说,你的誓言不是你的本意?”
“唉,林大哥,你就不要趁火打劫了吧。”张华一脸夸张的似乎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转向李冰接着说:“冰冰,我们俩谁是谁呀,你可千万不要胳膊肘朝外拐啊。”
李冰嘻嘻一笑,说:“这不是拐不拐的问题,主要是你没有说清楚。”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重新发个誓吧?”
林大伟哈哈一笑,说:“算了算了,我既然告诉了你们,就不怕你们讲出去,你们随便好了。”
第四十六章 书读得太少
46
打了一天牌,又天南地北地谈了半夜话,在整车人都已昏昏然,在各自动荡的梦中出入了许久之后,李冰终于撑不住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说:“受不了啦,睡一会儿吧。”
李冰率先爬在茶几上睡了。张华受到感染,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拍拍李冰的脊背,似乎确认她已经睡着了,才向林大伟展开一疲乏极了的笑,说:“睡会儿吧。”然后,取下眼镜,插进胸前的口袋里,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他那大而失神的眼睛。
林大伟试着朝茶几上一爬,头差一点碰到了李冰的头,赶紧坐起来,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会儿眼睛,仅有的一点睡意在大脑中一闪而过,飘向了窗外的夜空。林大伟坐车长途旅行,一直都很少睡觉,尤其是在夜里,睡意就更加稀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在车上(火车、汽车都一样),只要一闭眼睛,整个宇宙都会在他的头脑中转动,无穷无尽的夜空一样的宇宙,亮闪闪的星星像雪花一样向他飞来,有的缓慢,有的飞速,间或有过去的往事,过去的人的面容,似有若无地穿插其间,组成一个令人心潮澎湃的全新的宇宙,这个宇宙的中心,就是林大伟的心思意念……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如果没有别人打扰,所有时间几乎都会在这中无限的遐想中度过。这次是碰巧遇到李冰和张华,大家一见如故,所以才把全部时间都花在了谈笑和打牌上面,直到此时,他们都进入了梦中,林大伟才有时间体会一下自己内心的感受。
林大伟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一片冰润的凉意穿透皮肤,渗进肌肉的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好像夏天最热的时候,一口气灌下一瓶冰镇啤酒,实在是非一个爽字了得。窗外是黑洞洞的原野,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好像是在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之中穿行。林大伟索性闭上眼睛,让内心的世界释放开来,于是,那满天的雪花一样的明亮星辰再次争先恐后地向他涌来。林大伟想,这个内心世界的起源,也许与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阿托木》有关。往事不断地从星辰之间的黑暗中浮现出来,最清晰、最令此刻的林大伟感动的,当然是岳少华。高中时的教学楼,长长的走廊,下课了,男生们率先在走廊上排成两排,表面上在谈笑、打跳,内心里其实,林大伟现在非常明白,就是用尽各自的的方法,千方百计的引起女生们的注意。女生们三五成群,手拉手,慌里忙张地从两排男生之间穿过,接受他们的“检阅”。岳少华总是排在第一个,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人,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双手轻摆,步伐从容,那份临危不惧、那份矜持、那份淡淡的超然物外的神态,最令林大伟心动,三年多时间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林大伟回想最多,感动最多,最百思不尽其味的就是这个镜头,这已成为一个符号,成为岳少华的缩影,深刻在林大伟的心里。林大伟深信,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自己的一生,什么都可能淡漠、忘记,但是,唯有这个镜头会日久弥新,就像刻在石碑上的字,永远都是那么清晰。
一抹淡淡的惆怅,抑或哀伤爬上林大伟的心头。“少华,你现在在哪里?还在美国拉斯维佳斯吗?你过得好吗?”林大伟自言自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岳少华,可是,可是,放眼车窗外的黑暗和内心飘乎的世界,岳少华在哪里?没有人能告诉他。此时此刻,似乎整个世界都睡了,只有林大伟一个人醒着,但是醒着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感受自身的渺小、孤独、无奈之外,林大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就像祈祷一样默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似祝福远去的爱人,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虚弱的心。
如此反复,思前想后,直到晨曦划破夜空,光明重回大地。
时间很快过了六点,旅客们已经纷纷从艰难的梦中醒来,开始梳洗打扮。林大伟抢先去洗脸涮牙,收拾停当,回到座位,清晨的阳光正从山丛中洒下来,照在车窗上,映一片七彩的霞光,随着飞奔的火车不停地移动,一会而消失,一会儿又突然跳出来,仿佛一群天真活泼的小精灵,在山丛中飘闪戏耍,和身心疲惫的旅客们捉着迷藏。碧绿的山野,气雾腾升,显示出旺盛的生机,这是南方的山野,与秦岭北麓,林大伟家乡,此刻正是万紫千红的山野自是完全不同。林大伟仔细想想,觉得一个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另一个是……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出既可以描绘车窗外郁郁葱葱的山野,又可以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对丈的诗句。
“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李冰的一句话,打破僵局,将林大伟从苦思抿想又毫无所得的困境中解救了出来。
林大伟笑笑,问李冰:“睡醒啦?”
“醒来很久了,一直看着你在发呆,不忍心打搅。”
“是吗?”
“你是不是就这样发了一晚上的呆呀?”
“怎么会呢,我只是看着外面碧绿的山野,跟家乡的不同,很想找一句古诗把它表达出来,想了半天,诗句没想出来,却把自己的毛病想出来了。”
李冰很惊奇,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想东西想出了自己的毛病,而且自己还非常清楚,这本身是否就是一个问题呢。李冰想,林大伟该不是想暗恋的对象,想了一夜,神经出问题了吧。再说啦,现在这个年头,还有几个年轻人,会对着车窗外的山野,搜肠刮肚,默默发呆,只为找一句恰当的古诗句,来表达双眼所见。
“你有什么毛病?”
“很大的毛病。”
“倒底是怎么回事?”张华受到惊吓,睡眼朦胧地问林大伟。
“就是,”林大伟看看李冰,又看看张华,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华真的急了,双手抓住林大伟的双肩,准备用力摇一摇,被李冰及时制止了。李冰左手拉住林大伟的右手,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林大伟的手背,尽力安慰着林大伟说:“别着急,大伟,慢慢说,倒底出了什么事?”
“就是,就是,书读得太少啦。”
张华突然间收不住,眼镜笑得跌到了地上,一边蹲下去找眼镜,一边嘴里骂道:“好小子,你也太损了吧。”
李冰甩掉林大伟的手,跌回座位里,一边拼命地抑制迸发的笑声,一边用脚使劲踩放在茶几下面的,林大伟的腿。
林大伟有点莫名其妙,不能适应眼前这突然的变化,说:“你们尽管嘲笑我吧,我只读了个高中,书读得确实太少。”
又一轮的笑骂之后,李冰和张华终于平静下来。
“你真的太损啦,搞得我觉都睡不成,绕了半天,却是这么一回事。”张华余恨未了地数落道。
“本来就是嘛。要不然,也不会被一句古诗难倒了。”林大伟似乎也有点委屈。
李冰说:“好啦好啦,最主要的是知道你没事就好,刚才真的把人吓坏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林大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都怪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也许是我们问得太急,话赶话,越赶绕的圈子越大。”
林大伟又一次为李冰的善解人意而感动。觉得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子倒底不一样。又想,岳少华也上了差不多三年大学,也许会像李冰一样。回想高中时代的交往,岳少华本来就是一个懂事、善解人意、又有主见的女子,加上三年大学生活的陶冶,比起李冰,恐怕唯有过之而无不及。怕只怕,自己书读得太少,配不上她。
第四十六章 书读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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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天牌,又天南地北地谈了半夜话,在整车人都已昏昏然,在各自动荡的梦中出入了许久之后,李冰终于撑不住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说:“受不了啦,睡一会儿吧。”
李冰率先爬在茶几上睡了。张华受到感染,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拍拍李冰的脊背,似乎确认她已经睡着了,才向林大伟展开一疲乏极了的笑,说:“睡会儿吧。”然后,取下眼镜,插进胸前的口袋里,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他那大而失神的眼睛。
林大伟试着朝茶几上一爬,头差一点碰到了李冰的头,赶紧坐起来,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会儿眼睛,仅有的一点睡意在大脑中一闪而过,飘向了窗外的夜空。林大伟坐车长途旅行,一直都很少睡觉,尤其是在夜里,睡意就更加稀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在车上(火车、汽车都一样),只要一闭眼睛,整个宇宙都会在他的头脑中转动,无穷无尽的夜空一样的宇宙,亮闪闪的星星像雪花一样向他飞来,有的缓慢,有的飞速,间或有过去的往事,过去的人的面容,似有若无地穿插其间,组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