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难分-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似有若无地穿插其间,组成一个令人心潮澎湃的全新的宇宙,这个宇宙的中心,就是林大伟的心思意念……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如果没有别人打扰,所有时间几乎都会在这中无限的遐想中度过。这次是碰巧遇到李冰和张华,大家一见如故,所以才把全部时间都花在了谈笑和打牌上面,直到此时,他们都进入了梦中,林大伟才有时间体会一下自己内心的感受。
林大伟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一片冰润的凉意穿透皮肤,渗进肌肉的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好像夏天最热的时候,一口气灌下一瓶冰镇啤酒,实在是非一个爽字了得。窗外是黑洞洞的原野,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好像是在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之中穿行。林大伟索性闭上眼睛,让内心的世界释放开来,于是,那满天的雪花一样的明亮星辰再次争先恐后地向他涌来。林大伟想,这个内心世界的起源,也许与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阿托木》有关。往事不断地从星辰之间的黑暗中浮现出来,最清晰、最令此刻的林大伟感动的,当然是岳少华。高中时的教学楼,长长的走廊,下课了,男生们率先在走廊上排成两排,表面上在谈笑、打跳,内心里其实,林大伟现在非常明白,就是用尽各自的的方法,千方百计的引起女生们的注意。女生们三五成群,手拉手,慌里忙张地从两排男生之间穿过,接受他们的“检阅”。岳少华总是排在第一个,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人,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双手轻摆,步伐从容,那份临危不惧、那份矜持、那份淡淡的超然物外的神态,最令林大伟心动,三年多时间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林大伟回想最多,感动最多,最百思不尽其味的就是这个镜头,这已成为一个符号,成为岳少华的缩影,深刻在林大伟的心里。林大伟深信,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自己的一生,什么都可能淡漠、忘记,但是,唯有这个镜头会日久弥新,就像刻在石碑上的字,永远都是那么清晰。
一抹淡淡的惆怅,抑或哀伤爬上林大伟的心头。“少华,你现在在哪里?还在美国拉斯维佳斯吗?你过得好吗?”林大伟自言自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岳少华,可是,可是,放眼车窗外的黑暗和内心飘乎的世界,岳少华在哪里?没有人能告诉他。此时此刻,似乎整个世界都睡了,只有林大伟一个人醒着,但是醒着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感受自身的渺小、孤独、无奈之外,林大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就像祈祷一样默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似祝福远去的爱人,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虚弱的心。
如此反复,思前想后,直到晨曦划破夜空,光明重回大地。
时间很快过了六点,旅客们已经纷纷从艰难的梦中醒来,开始梳洗打扮。林大伟抢先去洗脸涮牙,收拾停当,回到座位,清晨的阳光正从山丛中洒下来,照在车窗上,映一片七彩的霞光,随着飞奔的火车不停地移动,一会而消失,一会儿又突然跳出来,仿佛一群天真活泼的小精灵,在山丛中飘闪戏耍,和身心疲惫的旅客们捉着迷藏。碧绿的山野,气雾腾升,显示出旺盛的生机,这是南方的山野,与秦岭北麓,林大伟家乡,此刻正是万紫千红的山野自是完全不同。林大伟仔细想想,觉得一个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另一个是……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出既可以描绘车窗外郁郁葱葱的山野,又可以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对丈的诗句。
“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李冰的一句话,打破僵局,将林大伟从苦思抿想又毫无所得的困境中解救了出来。
林大伟笑笑,问李冰:“睡醒啦?”
“醒来很久了,一直看着你在发呆,不忍心打搅。”
“是吗?”
“你是不是就这样发了一晚上的呆呀?”
“怎么会呢,我只是看着外面碧绿的山野,跟家乡的不同,很想找一句古诗把它表达出来,想了半天,诗句没想出来,却把自己的毛病想出来了。”
李冰很惊奇,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想东西想出了自己的毛病,而且自己还非常清楚,这本身是否就是一个问题呢。李冰想,林大伟该不是想暗恋的对象,想了一夜,神经出问题了吧。再说啦,现在这个年头,还有几个年轻人,会对着车窗外的山野,搜肠刮肚,默默发呆,只为找一句恰当的古诗句,来表达双眼所见。
“你有什么毛病?”
“很大的毛病。”
“倒底是怎么回事?”张华受到惊吓,睡眼朦胧地问林大伟。
“就是,”林大伟看看李冰,又看看张华,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华真的急了,双手抓住林大伟的双肩,准备用力摇一摇,被李冰及时制止了。李冰左手拉住林大伟的右手,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林大伟的手背,尽力安慰着林大伟说:“别着急,大伟,慢慢说,倒底出了什么事?”
“就是,就是,书读得太少啦。”
张华突然间收不住,眼镜笑得跌到了地上,一边蹲下去找眼镜,一边嘴里骂道:“好小子,你也太损了吧。”
李冰甩掉林大伟的手,跌回座位里,一边拼命地抑制迸发的笑声,一边用脚使劲踩放在茶几下面的,林大伟的腿。
林大伟有点莫名其妙,不能适应眼前这突然的变化,说:“你们尽管嘲笑我吧,我只读了个高中,书读得确实太少。”
又一轮的笑骂之后,李冰和张华终于平静下来。
“你真的太损啦,搞得我觉都睡不成,绕了半天,却是这么一回事。”张华余恨未了地数落道。
“本来就是嘛。要不然,也不会被一句古诗难倒了。”林大伟似乎也有点委屈。
李冰说:“好啦好啦,最主要的是知道你没事就好,刚才真的把人吓坏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林大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都怪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也许是我们问得太急,话赶话,越赶绕的圈子越大。”
林大伟又一次为李冰的善解人意而感动。觉得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子倒底不一样。又想,岳少华也上了差不多三年大学,也许会像李冰一样。回想高中时代的交往,岳少华本来就是一个懂事、善解人意、又有主见的女子,加上三年大学生活的陶冶,比起李冰,恐怕唯有过之而无不及。怕只怕,自己书读得太少,配不上她。
第四十七章 广州,我来啦1
47
火车过了韶关,在粤北山区中穿行。阳光明媚,照在树叶、房舍、庄稼上面,亮闪闪的,有些晃眼。偶然闪过的田野中的农人,或者村镇上的流民,男男女女,大都是短袖、短裤、或者裙装,上了年纪的人还戴着斗笠,一派夏季装束。林大伟已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南国阳光的热力,心想,幸亏坐的是空调车,否则,满车的旅客,说不定会全变成蒸笼里的包子。
“看外面的样子,跟陕西的夏天差不多。”
“是呀,你没注意天气预报吗?”李冰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对林大伟说:“我们来之前注意过广州的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晴天,气温大概在22℃到33℃之间。”
林大伟惊奇地收回目光,看着李冰,不敢相信似的说:“这么热,那真的跟夏天一样。”
张华说:“有什么奇怪,你没听说过吗,一条牛仔库,一件体恤衫,外加一张凉席,一条床单,就可以一年四季在广州闯荡。”
“是吗?”林大伟觉得张华的话不好相信。
“没有张华说的那么夸张,但是至少有一半是对的。”李冰接着说:“北方有春夏秋冬四季,每季有各自的天气和服饰,而广州,至多只有春夏两季,而且春季特别短,大概是一月到三月这段时间,其余,就是漫长的夏季。所以人们的着装就比较简单,一年到头,年轻人基本上是单衣单裤就可以对付。”
“你们好像对广州特别了解,以前有来过吗?”
“没有,只不过来之前看了一些广东的资料,包括地理、历史等。”
“了不起,没想到单单来个广州,你们就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哪像我这样的粗人,只是稀里糊涂地瞎撞。”
张华嘿嘿一笑,说:“你老哥也别太谦虚。其实,这些事,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是一样的?”
“一样的都无法改变广州的一草一木。”
林大伟恍然,说:“这倒没错。”
火车经过长途跋涉,似乎有点大功即将告成的样子,轮子转得越来越轻快,透出一股胜利的喜悦。车上的旅客也一样,大部分人都在精力充沛的注意着窗外的情景,有的人干脆不能安于座位,来回不停地走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疏解心中的激动之情,又似乎是要在到达广州之前,活动好手脚,以便一到广州,就大展拳脚,全力出击,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林大伟强按住心里激动的情潮,继续坐在窗边,感受着满窗热烘烘的阳光。西装早已脱去,挂在衣钩上,衬衣的袖子也已绾起来,但是,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燥热。对面的李冰也已脱掉了外套,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体恤,呈现出她白嫩的肌肤,和纤瘦但不失玲珑的身材。由于一天多来的相对、谈笑,都是有外套包裹着的,此刻,除去包装,彼此露出内里的实体,陡然间竟感到有些陌生和尴尬。张华,也许因为座位不挨窗,也许因为太激动,或者别的什么,有一点烦躁,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林大伟有心与张华换座位,让他坐在李冰对面,以便两人方便观景、谈话,但是又觉得那样的话,自己挨着李冰坐恐怕会更尴尬,或者令张华不安,于是,只好安于现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大伟突然特别特别想给吴小娟打一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他觉得李冰的身材与吴小娟相近,差别只是吴小娟的胸部要丰满一些。气质上来说,吴小娟活泼单纯,李冰也活泼,但是也许是书读得多的缘故,更多地透出一股书卷气,给人的感觉是有主见、比较固执的那种。林大伟奇怪地感到,张华很怕李冰,有点言听计从、妇唱夫随的味道。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所在。如果你爱多一点,你就要多失去一点,以成就你的爱人,成就你的爱。
“到广州,有人接吗?”
李冰把目光从窗外收回,靠在椅背上,看着林大伟说:“有,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工作也联系好了吧?”
“没有,这全靠去人才市场自我推销,推销得好,就会获得一个不错的工作,否则,就只能先干一个差一点的工作,解决生计问题,然后有机会再去自我推销,调整工作。”李冰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这不是跟赶集卖东西差不多。”林大伟惊奇地说。
“是呀,完全一样。赶集是逢年过节,或者,有的地方是逢七、逢九,而人才市场是逢周末,或者月底。卖东西,不但要东西好,还要卖得好,人也一样。”
林大伟想象得出人才市场的景象,觉得挺好玩的。暗下决心,到广州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实地考察一番。又想,所谓人才市场,交流的的是人才,自己算什么,怎么好意思去那种地方,传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但是,倒底什么样的人才是人才呢,林大伟请教李冰。
张华抢着说:“所谓人才,就是泛指有专长的人。在人才市场,基本上是以文凭来认定。文凭就像产品的品牌,当然也有鱼目混珠,甚至假冒的情况发生,所以有文凭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人才,反过来说,没有文凭的,也许还真的是个人才。一切取决于供需双方的勾通,是否能够达到一种默契。”
林大伟一笑,说:“谢谢你的鼓励,不过,我确实毫无专长可言。”
张华接着说:“你有复员军人证,也可以相当一张大专文凭。”
“你别逗我了。我来广州,主要是看看我妹,如果有一般的合适我的工作,就干一段时间,不然的话,转一圈就立马回去。”
李冰嘻嘻一笑,说:“你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林大伟老脸一红,说:“哎呀,又给你逮住了。”
李冰得意地一笑,说:“人家只是好心提醒你。”
“是是是,谢谢谢谢。”
李冰又说:“听了张华的话,你也别想东想西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的中国,尤其是广东地区,大都是有文凭的给没文凭的打工。所以说,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我和张华还要给你打工哩。到时候,林大老板可是要无论如何看在今日同行的份上,收留我们啊。”
李冰一席话,说得林大伟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明显感觉到李冰和张华是一家人,2:1,自己势单力薄,无论如何是斗他们不过,再者,人家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在鼓励自己,给自己信心,摆明是一片好心,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鸡肠小肚,不识好呆,跟人家翻脸生气吧,所以,只好认输。说:“说到可能性,当然什么都是可能发生的。”
第四十七章 广州,我来啦1
47
火车过了韶关,在粤北山区中穿行。阳光明媚,照在树叶、房舍、庄稼上面,亮闪闪的,有些晃眼。偶然闪过的田野中的农人,或者村镇上的流民,男男女女,大都是短袖、短裤、或者裙装,上了年纪的人还戴着斗笠,一派夏季装束。林大伟已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南国阳光的热力,心想,幸亏坐的是空调车,否则,满车的旅客,说不定会全变成蒸笼里的包子。
“看外面的样子,跟陕西的夏天差不多。”
“是呀,你没注意天气预报吗?”李冰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对林大伟说:“我们来之前注意过广州的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晴天,气温大概在22℃到33℃之间。”
林大伟惊奇地收回目光,看着李冰,不敢相信似的说:“这么热,那真的跟夏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