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初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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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垂柳的系条点着水面。倒映在湖中的晚霞和那少女的歌声给园中的游人增添了无限的情趣。
一个青年站在草地上,靠着一棵柏树,目不转睛地,带着赞美的神色,看着离他不远歌唱的少女多时了,这时他情不自禁地对那少女说:
“你唱得很好!”
这赞许之声打断了少女的歌声,她抬头循声望去,对那青年微微浅笑,然后又旁若无人地对着湖水,望着远去的风帆又唱起来了。
晚霞色彩渐渐地黯淡下去,已经是黄昏了,那少女收敛了歌声,转身欲走。
“你的歌声美妙动听,有这样一付好歌喉真使人赞叹”这青年边说边向这少女走来。
“我是随便唱着玩了。”少女微笑着说“我唱的不好。”
“你是一个有歌唱天赋的人。”这青年人说。
“多谢你的夸奖,”少女望着青年笑笑,“天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唱,唱得好坏没关系,这是唱给我自己听,自我欣赏。”
“你这种想法,真是浪漫高雅,”青年人讲。
女听了这青年人如此说开怀地笑起来,“你坐在湖边,望着山光水色,白云蓝天和那远游的白帆,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子,真是诗情画意”。青年人说。
“你把这里的景色说得这样美妙喜人,这更增加了我唱歌的乐趣了,”少女高兴得说完笑起来。
他们两人又谈了片刻,这少女对青年端详一会,好像有所发现似的:
“你是演话剧的方明,”
“是我,”
“我看过你演的话剧《三千金》和《秋海棠》”。
“你喜欢我的戏吗?”那青年问。
“我不但喜欢你的戏,更喜欢你的男声独唱”。那少女高兴地说“你的歌真是动人心弦”。
“得到你的赞许我很是高兴,”方明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你的歌子也唱得很好,希望你能参加我们剧团,这样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和发挥。”
“我不愿参加你们剧团,”少女微笑着又说,“我愿意这样自由地无拘无束地唱。”
这少女的话使方明大笑起来,“你真是浪漫潇洒派。”
“不,你说得不对,我还是一个专心致志念书的学生”。
“在什么学校?”方明问。
“在女子高等学院”少女答。
“那是一个日本学校”。
“是的,全校只有我一个中国学生”。
“你的日文一定好”。
“还可以应付各门日语课程”。
他们又谈了片刻后,方明说:
“我们合唱一首歌子好吗”。
少女思索后说:“我们俩人唱电影《浮云掩月》中插曲《莫忘今宵》吧”。他们合唱后,少女叫方明唱了《夜半歌声》。
“你的歌声宽厚圆韵,很是优美,”少女然后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再见”。
“我送你回去好吗?”方明说。少女微笑点头。两人离开湖边,经过绿茵茵的草地,在石铺的小路上向前走去,方明说:
“你叫什么名子?”
“徐倩。”
“徐小姐有时间到我们剧团去玩玩。”
徐倩一听这“小姐”两字忙说:
“我是学生,不能叫我小姐”。
“噢,”方明望着徐倩“是我说错了。”
两人出了公园,经过车马喧闹的马路,他们两慢慢地行走,来到了七马路口,走进一条避静的胡同,在一个黑漆门楼前,徐倩推开傍边虚掩的便门,两人走进去,静静的院落,只有一个老人在修剪树枝,几株芍药在假山傍开放,绚丽鲜艳,假山后几株翠竹随风微动,他两踏着青石甬道,在一排冬青树边向上房走去,这上房是五间青砖瓦房,方明随着徐倩向前走着,又看看四周说:
“这院落幽雅宜人。”
“我父亲喜爱金石盆景花卉,这院落都是他精心培植的花草树木。”
“小鹿,”方明意外地发现了一只小梅花鹿在吃食。
“那是我父亲托人在热河买来的”。
“这小鹿很解人语,一唤就高兴地走来,它以为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给它。”
徐倩带领方明走进屋来,见红木桌椅雕刻精细,都镶有银灰色大理石,屋中央桌上的绿色磁瓶青翠欲滴,闪闪发亮,落地的时钟旁挂有一幅名家的山水画。
方明见雕刻精细的条桌上放有一把二胡,便问道:
“你喜欢拉二胡”。
“那是我父亲的心爱之物”。徐倩看看那把二胡又道:“我父亲不但喜欢花卉山石,也喜欢拉二胡,当夜晚明月如水,他喜欢坐在山石傍,拉二胡,声音优美动人”。
“你也会拉?”方明问,
“不会,”徐倩看看案上的二胡,“我父亲常年在外,我把二胡放在那里,想念父亲时就看看二胡,就如同见了父亲,听到了父亲拉二胡的声音。”
“这也是见物如见人,”方明说。
这时徐倩的母亲正在里屋,观赏一幅墨竹画,听到外屋谈话声,知道是徐倩回来了,便走出来,她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头髻卷在脑后,面色消瘦,穿一件紫色缎子上衣,外罩一黑色坎肩,亲切和蔼地走出,徐倩上前喊声妈,然后向方明作了介绍。
方明坐了片刻,听到钟声打了六点,因还有晚场演出,便起身向老妇人告辞了。
临别时方明对徐倩说:
“伯母年纪大了,家中人口少,有事我愿来帮助”。
方明告辞了徐倩急步来到了剧场,舞台监督走过来说:“时间不早了,快化妆。”
方明笑了笑,用手搔搔了头说:
“有事来晚了一会。”说完挤到演员中间开始化妆去了。
独唱和伴奏声不断地传到后台,开演已有半个小时了。这时从后台便门走进一身穿黑色衣裤,三十多岁的男人,风尘仆仆,好像从远道赶来,站在门口向里张望,这时方明独唱完了,将从边幕向后台走来,他见这人正是同哥哥一块做木工活的刘海勇,急忙迎上前去。
“刘大哥”,方明喊叫。
方明那浓厚的化妆和那灰垢满面的来人,在灯光照耀下,照得格外分明不调和。
“你是方明吧。”那人手指方明。
“正是我”。方明见那人神色焦急,他蓦地精神紧张起来,好似有什么不祥之兆,急忙问:
“刘大哥,有什么事?”
“你哥他……他,”急促得有些口吃。
“他怎么了?”
“他,他死了。”
方明吃惊地“啊”地一声,顿时精神紧张,急得不知所措,“我哥哥他是怎么死的。”
“我和你哥哥一块被日本关东军抓到北安当劳工,每天抗着木料走过一个浮桥,一天下雨,你哥哥一个趔趄跌到浮桥下的急流中淹死了”。刘大海说到里擦擦脸上的汗珠又说“我是前天偷偷地越过关东军的岗哨逃出来的,特地来告诉你这件事”。
方明听到这个不幸消息,悲痛不已,从口袋中用颤抖的手取出烟来,给刘大哥点燃后说:
“刘大哥这里说话不方便,等我演出后,到我家中详细告诉我哥的死因”。方明握着刘大哥手恳切地说:
“这件事情我应该如何处理,还需要多给我出主意”。方明吸口烟,意志坚定,“决不能让我哥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为我出这口气”。
“一切事情到你家再谈”。刘大哥说完从后便门走了。
方明内心悲痛,他马上又要上场了,走到镜前,整理一下装束,便到边幕旁等候上场去了。
方明上场后在麦克风前唱到:“春风悠悠,野草低头,夕霞片片,我不能忘记你……”这歌子曲调悠扬激昂,加上方明怀着悲痛心绪上场,唱得一泻千里,激昂奔放。当他唱完谢幕时,他忧心忡忡,心中只想着哥哥不幸的死,并没有听到台下的鼓掌声,急急忙忙往后台走去。
晚扬剧散场后,方明回到家已是午夜十二点钟,这时刘大哥正在那里等他呢,方明将买回的熟肉和一瓶酒放在桌上。
“刘大哥你久等了,咱们喝着谈”。方明说完给他斟上酒。
方明和刘大哥喝着酒谈论到半夜三点多钟,刘大哥还要乘早六点钟火车回到四平老家去,几乎一夜没睡,吃完早饭方明便送他去火车站了。
过了半个月正置方明的剧团演出结束,他趁放假休息的机会,便一人乘火车到北安找包工头子王东阁处理他哥哥伤亡事故去了,方明的父亲不同意他去北安找王东阁,因为王东阁是替日本关东军效力的,有关东军为他掌腰,无处讲理,还会惹火烧身,自找灾祸。
方明对哥哥的死,激起了无限的仇恨和气愤,使他难以克制,内心的怒火好似决了口的堤坝之水,无法控制了。一定要找王东阁,给以报复。
方明坐了二十多小时的火车,来到了北安市,这是“伪满洲国”成立后扩建的新兴城市,除几处有新建的政府楼房和一些商店外,道路两傍杂草从生,不时看到几处无人居住的农家坍塌的房屋,这是日本人不允许城郊有村落和庄稼,以防青纱账起,抗日联军出没,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一派萧条景象,方明走到老区中国人居住的街道,这里商店都是厚厚的茅草盖的,方明到了这里找到了一个客栈住下。
哥哥死前做工的地方是日本军事保密场所,有关东军岗哨,无法进去,只好等王东阁到老区妓院和赌场时找到他。
方明来到北安在客栈住了五天了,也没有找到王东阁的踪影,他由街上回来坐在客栈中眉头紧蹙,只好以吸烟打发时光,想起哥哥他为人憨厚老实,凭那粗壮身躯到处奔波,干木工活养活父母妻儿,这次却被关东军抓劳工到北安,没想到他却死在了这里了,想起哥哥的不幸之死,内心伤痛,方明又想起哥哥死后留下的妻子和儿子,不禁内心一阵酸楚,皱皱眉头,点燃一只香烟狠狠地吸着。
今天方明晚饭后,走出客栈,又到街上寻找王东阁去了,走过几条热闹街道,前面这条胡同有几家妓院,来到挂有《春香书院》牌子的妓院一瞧正是刘大哥讲的,王东阁经常来这里寻欢宿夜的地方,方明推门走进去,一个短衣打扮的男人,分头抹得通亮,迈着轻快地碎步,带笑地迎上来,这人卑躬屈膝油滑老练,对方明说:
“先生,您是会朋友还是见客,”
现在时间还早,妓院还没有上客,方明对那人不屑地笑笑没有回答便走出去了。这时天色渐渐黑了,路灯照耀着来往行人,他走到一个评剧院大门前站住了,方明对评剧(当时还称洛子)有着浓厚的偏爱,那激昂婉转地大口洛子方明唱起来抑扬顿挫很是动听,他曾几次串演评剧,差一点儿下海。剧院前海报写着今晚的戏是《桃花女》,这时因为要找王东阁,没有心绪流连这剧院前的影像,便又转身往《春香书院》的方向走去,在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子暗影处站住,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精神贯注地在黑暗处注视着《春香书院》门前他来往行人,等待着王东阁的到来,不多时,约有二十多分钟,一个人手挟香烟,身穿皮夹克的男人,他的油亮头发从中间分开,微笑自得地走过来,很像刘大哥讲的那个王东阁模样,方明把烟蒂扔掉向他走去,互相对视着,越走越近。
“你可是王东阁先生吗?”方明走向这个人面前,逼视着问。
“你是谁?”王东阁吃惊地停步问:
“我是方聪的弟弟方明”。
王东阁对方明的到来很感意外,对方明上下打量一番问:“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茶馆去谈”。
“我没有时间”,王东阁躲躲闪闪,两眼瞪着方明。
“我从长春来到这里,没有事也不来找你”,方明两眼逼视着王东阁,“你用没有时间来推托搪塞,不行,一定要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谈的”,王东阁说完就要走。
方明上前拦住了他,“跟我到茶馆儿去,有要事问你”,拉着王东阁就走,王东阁摆脱不掉被方明攥住的手腕,方明练过武术,有气功,王东阁瘦弱不堪,他那能抵得过方明的力量,只得随着方明向茶馆走去。
两人来到茶馆,找了一个清静位置坐下,王东阁见方明理直气壮,神色坚定,他心中渐渐有些惴惴不安,自作镇静地冷笑着,坐在那里望着窗外抽起香烟来。
方明望着自作镇静,心怀鬼胎的王东阁,心中又气又恼,就这样坚持了片刻,方明问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你哥哥违反操作规程,不按施工程序操作造成的死亡事故”,王东阁说。“不能狡辩,我哥是在危险的环境中,强迫劳动造成的死亡,”方明说到这里更加气愤了。你说的不对,王东阁气怒地把眼睛瞪圆。
“你要将我哥哥的死亡经过如实的告诉我”,方明这时冷静而沉着。
“那是日本关东军保密工程,不能外露”。
“我不让你讲那工程任务,只讲我哥哥的死,难道我哥哥的死也是日本关东军的保密工程吗?”方明说。
王东阁用狡黠的目光看看方明,点燃一支香烟不理睬地将目光移开。
“你这是抵赖,我一定要你讲是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方明攥住王东阁的手腕,像铁夹子似地,让他无法摆脱,只得低头不语,心想对策。方明的武功,几个人不能近身,他现在体力充沛,精神旺盛,王东阁见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利,虽然有日本关东军为自己撑腰不怕方明,但这时是孤军作战,没有援兵,难以应付,他抬头看看怒不可竭的方明,只得将语气放缓和些对方明说:
“你哥哥的死亡经过,一时记不清楚,我回去查看档案,明天在这里详细地告诉你”。
“不行,现在就告诉我,”方明怒视着他。
王东阁见来势凶猛,又摆脱不掉被方明攥住的手腕,正在这无可奈何之际,王东阁猛一转身,在方明不注意的一刹那间,王东阁抽出他那被攥住的手腕,转知就往外跑,方明一个箭步,从桌子上面越过去,在茶馆门口拦住了王东阁的去路。
“你想逃脱”,一把将王东阁擒住,拉回到原处按住在椅子上说:
“你不讲清楚我哥哥的死亡实情不会让你走的。”“我说的都是实情”,王东阁有些胆怯了,“我今天回去查一下施工伤亡报告底案材料,我明天详细地告诉你,明天我带来三百元钱,作为死者的埋葬费”。
方明对着王东阁冷笑道“你这狡滑奸诈的人,你这话是缓兵之计,想要溜走”,怒视着王东阁“你明天能来吗”?
“一定能来,决不失言”。
“你这是骗局,想溜走”。
王东阁的衣领被方明紧紧地抓住,勒得呼吸急促,前额渗出汗珠,扬着脸对方明说:
“明天一定来,钱也带来”。
“你明天带来的不是钱,而是打手,那时你用另一种嘴脸,把我抓走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