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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极乐鸟物语(爱我,不容拒绝)-第16部分

小说: 极乐鸟物语(爱我,不容拒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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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下车察看,掠过曲叔叔的车,我看到一辆熟得不能再熟的银灰色宝马是曲凌风的车!大门已经打开,宝马的尾灯闪烁着,似乎刚要进入。尾灯熄了,曲凌风从车里出来。他穿了一件略显宽大的薄呢大衣,敞开的衣襟内露出铁灰色的西装,打着正式的领结和胸花,头发梳得整齐服帖,消瘦憔悴的脸上也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看不到一个胡茬。他的样子就像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
看到我们也一身盛装打扮,他愣住了,目光在陆续下车的几个人身上梭巡,最后落在我身上,再也不肯移开。他从车里取出一束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紧紧握住,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无法抑制地浑身颤抖,文举靠近我,默默地搂紧我的肩,给予我无声的支持。
曲凌风盯着我们亲密的动作,眉心聚拢,脚步停顿。我跟文举今天穿的是情侣装,他一身纯白西装,我一身纯白礼服,外罩白色貂皮大衣,与隆冬的雪景交相辉映。这么明显的事实,他看不出来吗?
母亲突然上前一步,拉住曲凌风的手臂,勉强笑道:“凌风,你回来得正好,今天天籁和文举订婚,我刚还跟你爸爸说叫你过来一块庆祝呢!”
曲叔叔沉声喝道:“阿梅。”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曲叔叔用这么重的口气叫妈妈。母亲尴尬地放开手,回头求助地看一眼曲叔叔,曲叔叔上前拉回她。同是天下父母心,母亲想要保护我,但曲凌风毕竟是曲叔叔的儿子,哪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失败或痛苦?
曲凌风的身躯晃了晃,香水百合掉在地上,花瓣上的露珠顷刻结成冰珠,仿佛奔腾的热血结成寒冰,那干净整洁的面孔霎时变得比我的貂皮大衣还白。我看着他震惊、狐疑、苦涩、心痛、绝望交织的眼神,居然无法移开视线。
胡伯母走上前,疑惑地问:“文举,这位是”
曲叔叔忙道:“这是我儿子,是我前妻留下的孩子。”
曲凌风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我却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伤痛还是木然。他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唇边的肌肉抽动了下,似笑又似哭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今天是这么特别的日子,这是两张今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入场券,希望做你们的贺礼不会显得太寒酸。”
天!
几个人同时发出惊叹,爱好音乐的人都知道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入场券有多么珍贵,而我毕生不多的愿望之一就是亲耳聆听一场音乐会,他居然知道?而且做到了!
“谢谢!”胡文举客气地点头,伸手去接。曲凌风避开他,手臂直接伸向我。
我抬眼看一下文举,他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到那两张纸,也碰到曲凌风冰冷的手指。他突然握紧我的手,也握住了那枚闪亮璀璨的戒指,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单膝跪地,抬头仰望我,用平生最诚恳的语调,最真挚的眼神,最卑微的姿态,颤抖地道:“天籁,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胡伯母尖声喊道:“文举,这是怎么回事?”
胡文举依然镇定地搂着我的肩头,深切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我等你的选择。”我茫然地环顾一周,看到母亲焦虑的眼神,天娇鼓励的目光,曲叔叔热切的期待,凌云困惑地搔头,胡伯父和胡伯母迷惑又担忧的神色,最后,视线落在曲凌风身上。他的眼中甚至没有期待,有的只是真诚的强烈的爱恋,仿佛耶稣被缚在十字架上,心甘情愿地等待世人的宣判。
我眨了眨眼,任凭一滴泪滑下脸庞,缓慢地机械地抽出手指,低低哑哑地道:“对不起。”
今日,如果文举不在身边,如果我没有跟他订婚,如果他不是用那么信任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会不会答应曲凌风。但毕竟,这所有如果都真真切切地存在,让我理所当然地拒绝他。与其说我的良心让我无法背叛文举,不如说我的自私让我害怕接受曲凌风。曲凌风的爱是暴风雨,文举的爱是和风细雨,在和风细雨中接受滋润总比在暴风雨中挣扎生存要容易得多。
爱人与被爱,我选择了被爱,因为,我决定爱我自己。
曲凌风变成了一具石膏像,久久不曾移动,眼睛也不看我,只是木然地盯着抽空的手掌,仿佛还在体味我留下的余温。我听到几声舒气和几声叹息,谁高兴谁失望我已无暇在意,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担心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慢慢摊开掌心,我看到一枚闪亮的东西躺在他手掌里,居然是我的戒指,在我抽出手指的时候,竟没感觉到戒指脱落于他掌心。
文举的脸色变了,搂着我肩头的手臂也在颤抖。
曲凌风摇晃着站起身,将戒指放到文举手中,沉声道:“好好爱她。”
他没再多看我一眼,径直转身走向他的车,开车门,关车门,发动引擎,倒车,掉头,摇上车窗。我看着茶色玻璃逐渐淹没他的侧影,心中突然猛地一跳,直觉叫道:“曲凌风。”银光一闪,快如闪电,他急打方向盘,但是车速太快,根本来不及躲过停在转弯处的胡伯父的车。在我的声音冲出喉咙之际,一声轰然巨响随之响起。宝马擦过胡伯父的车身,撞飞了一扇车门,在弯道上失去平衡,连翻三次,最后翻仰着滑出两百多米。
“不”在我的尖叫声中,曲叔叔和文举已经冲过去。
几个男人合力掰开完全变形的车门,将一具血淋淋的人体拖了出来,抬着他刚跑两步,又是一声轰然巨响,车子爆炸了。曲叔叔嘶哑地朝几个吓傻了的女人大喊:“还不快叫救护车!”
我紧紧地揪着前襟,片刻间停止了呼吸,当意识稍稍觉醒的时候,便发了疯地冲向他。胡文举严厉地喝道:“找剪刀,绷带,毛毯,快,帮我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我手忙脚乱地要帮忙,文举粗鲁地拨开我的手,命令:“你抱着他的头,跟他说话,不能让他昏过去。”
“哦。”我抽泣地应着,颤巍巍地将他血迹斑驳的头搂在怀里,他的血染红了我的礼服,染红了晶莹的雪地,我根本看不出他受了多少处伤,就觉得血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地往外流。
“曲凌风,曲凌风。”我不停地呼唤,温热的泪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我颤抖着手拨开他额头上粘湿的头发,一遍一遍地轻吻,“曲凌风,撑住,撑住,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撑住!”
他咳了一声,呕出一口血,虚弱地撑着眼皮,费力地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轻轻地擦拭我的眼泪,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疼的苦笑,断断续续地道:“别哭……这样也好……我死了……你就真的自由了……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哪一天……又会去……打扰你。”他猛地喘了口气,继续道:“我死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到我墓前……唱歌……唱歌给我听?咳!”他又呕出一口血。
这情景何其熟悉?难道那个梦就是预示今日的结局吗?
“不,我不会,你要听我唱歌,就要活着。我不许你死,我还要你来打扰我,还要你蛮横不讲理地霸占我,你不是说你生日的时候要我陪你去夏威夷?只要你活着,我就陪你去,去夏威夷,去日本,去维也纳,去任何地方,天涯海角,你到哪儿我都陪你。曲凌风,曲凌风?不准闭上眼睛,你看我,你看我,我叫你看我你听到没有?曲凌风”火光映红了整个天地,映红了周遭的每一个人,却映不红他越来越白的脸色。
※ ※ ※
同一间急救室,同一扇门,同一盏灯,不同的是,这次他在门内,我在门外。
文举出来,牵着我的手领我到消毒间换衣服。我机械地任他摆布,机械地听他说话:“他身上多处骨折,断了三根肋骨,最棘手的是一根肋骨刺穿了肺叶,导致严重的内出血,胸腔内几乎全是血块,看不清器官和脉络,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眼前一黑,抓紧他的胳膊稳住身体,不停地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身体最好,从来都没生过病,连感冒都没得过。”
“天籁,”文举撑着我,“别这样,你自己都撑不住,怎么能在精神上支持他?这个时候,病人的生命力和生存意志很重要,甚至比医生还重要,明白吗?”
我点头。
“好了,我带你进去,你跟他说话,他会听到的。”
我坐在曲凌风旁边,握着他没受伤的右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他的神态那么平静,似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这一刻,我完全能够体会曲凌风誓言放手的心境,为什么人总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才将自己的心和情看得最真?我对他的爱,已经嵌进骨髓,融进血肉,深刻到无从选择,无法放弃。只要他能平安,我愿以生命来换。
我完全听不到仪器运作的声音和其他人的谈话,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他,跟他说话:“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眉宇之间就已经充满桀骜不驯,我那时根本没想到,我跟你还会有交集。
“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将我从记者手中救出来,我觉得你像一位浪迹天涯的侠客,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了你的本来面目,一个地地道道的强盗。你这个强盗,强占了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思绪,我的心,我的灵魂和我的爱之后,想就这样抛下我走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叫你放我自由,你就真的放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那么我现在叫你活下去,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你不是喜欢听我唱歌?我现在就唱给你听,就唱你第一次听到的那首,我知道你听了之后一定舍不得走。”
我在他灰白的唇上轻触一下,缓缓唱道: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前方却依然长路漫漫,大千世界缤纷绚烂,为何我感到黑白一片。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停泊却依然不能靠岸,红尘俗事爱恨痴缠,为何我觉得毫不眷恋。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回头却看到狼藉不堪,害怕寂寞害怕孤单,为何我还要苟延残喘。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呼吸却不能停止震颤,想要开心走上一程,为何我找不到人相伴。
如果生活只是茫然无措,如果生命只是浪费时间,何不让我挥一挥手,就此走上生命终点。
如果爱情没有确切定义,如果幸福难以真正实现,何不让我轻轻微笑,从此走上生命终点。
爱也罢,恨也罢,恩也罢,怨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拾起它;来也罢,去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珍惜它。”
我呢喃问道:“曲凌风,你可愿意为我拾起它?你可愿意为我珍惜它?”他仍然紧紧地合着双眼。我微笑道:“你一定是走得太远了,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再唱一遍给你听。”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
唱完,我还问:“曲凌风,你可愿意为我拾起它?你可愿意为我珍惜它?”
他不语。
我再唱,再问,唱完了还问,问完了还唱,唱完了还问,问完了还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唱了多少遍,问了多少遍,我隐约听到文举的声音:“天籁,别唱了,你的嗓子都哑了。”
我的歌声在急救室内回荡,一遍高过一遍,一声哀过一声,我觉得喉咙火辣辣的,有些腥涩甜腻,但是我不能停,我停了,他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爱也罢,恨也罢,恩也罢,怨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拾起它;来也罢,去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珍惜它。”
“天籁!天籁!”
“如果生活只是茫然无措,如果生命只是浪费时间,何不让我挥一挥手,就此走上生命终点。如果爱情没有确切定义,如果幸福难以真正实现,何不让我轻轻微笑,从此走上生命终点。”
文举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整个提起来,用力摇晃:“别唱了,别唱了,手术成功了,他不会死了,你听到没有?不要唱了!”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泪水迅速冲进眼眶,哽咽地重复:“他不会死了?”
“对,他不会死了,你的歌声把他唤回来了。”
我缓缓吐气,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尾声

八月的夏威夷,阳光明媚,海水碧蓝,吸引世界各地的游人到这里度假。我站在旅馆的阳台上,微笑着看楼下的天然海水泳池,一个矫健的身影迅速游动,鲨鱼一般的优美姿态吸引了很多游人驻足观看,古铜色的肌肤与碧蓝的海水形成强烈的对比,刺激人的视觉,尤其胸口和大腿上明显的疤痕,为他平添一分致命的性感。有时候,我觉得有这样出色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响了,我走进室内。
“喂?您好……文举?哦……对,这里很美,有休假的时候建议你来……呵呵,他在游泳……我?当然在休息……是的是的,大医生,谨遵吩咐……嗯……嗯……真的?哈哈,哈哈,你真够活宝的,笑死我了……嗯?好,我知道……”
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湿漉漉的胸膛贴上我的脊背,迅速浸透了薄薄的衣料,滴水的头发骚着我脸颊。我在应答间抽空问了一句:“怎么不游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你不看我,没意思。”
我的注意力还给话筒,“嗯?哦,他上来了,没关系,你说。”
大手不规矩地乱动,探进我的衣领,我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别闹,我在讲电话。”
他委屈地抱怨:“我不喜欢你跟他讲电话。”
我安抚地刮一下他的脸颊。
“嗯?没事,我想到了,你可以问问天娇,她男朋友不是搞建筑的?”
手指灵活地解开我的纽扣,我倒吸一口气,忙捂住话筒,急喘道:“凌风?我要生气了。”
他在我耳畔吹气,赖皮地笑道:“别理我,讲你的电话。”
我来不及反驳他,又急忙应付话筒道:“我在听,你接着说。”
火热的唇含住我的耳垂,双手像两小簇火焰,在我身上制造奇迹,我努力抑制声音中的颤抖,虚软地道。“文举,我等一下再打给你,好不好?”
话筒掉在地上,我的斥责被牢牢吻住,溢出口的是不由自主的呻吟。
“喔凌风?”我挣扎吟哦,“小心孩子。”
“放心,”他温柔地将我放倒,小心地贴近我的身躯,“我有分寸。”
暴风雨,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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