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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杀禅-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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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骑也放慢了战马,徐徐踱了过来。于承业急促地呼吸,瞧着他的索命使者渐渐变大的身影。
  ——我不要!不要死在这种臭地方!我是于承业!将来的“大树堂”堂主!
  黑骑士停在他跟前。那口凶锐的长刀却没有举起。
  “等……等!”于承业忍耐着足上的痛楚,举起一只手掌。“不要杀……我!抓我回去!我……我不是个普通军官!我是‘大树堂’的人!你听过‘大树堂’吧?我是里面很重要的人物……我保证,用我这条命,可以给你们换许多军饷!”
  骑士的脸仍隐藏在那张冰冷的铁皮面具底下,于承业无法分辨对方听不听得见。
  他忽然想起来:在后方好像听说过,匪军确实有一个这样戴面具的猛将,好像叫什么“玄王”的……
  于承业的眼睛朝着那面具,露出哀求的眼神。
  骑士这时才伸出左手,把铁面具拉了下来,垂挂在胸前。
  “不认得我了吗?阿狗。”
  于承业那双惊愕的眼睛涌出泪水。
  ——怎么会……是他?他?那个黑子?那个许多年来给我踏在脚下的家伙?现在成了匪军里的“王”?……
  “你?……怎么……为什么……你在这儿……是你?”
  “娘,还有义父,他们身子可好?”黑子的声音很平和,似乎没有杀意。
  “好得很!很好!”于承业不敢告诉黑子,自己三年都没有回家。从刚才黑子的语声中,他听出一丝希望。
  黑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鞍上俯视着他。虽然黑子的脸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多大改变,但于承业仍是无法把眼前这个散发着威严的将军,和从前那个只会默默听命的小子联想起来。
  过了一阵子,于承业实在无法再忍耐,他试探着问:“黑子……你不会杀我吧?我们……说什么也一起长大……我知道,从前待你不好……”
  黑子冷笑了一声。
  于承业突然曲起双膝跪在地上,重重叩了一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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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错了!我认输了……我承认是你比我强!我的好兄弟……放我一马好吗?”
  “你记得一个叫花雀五的男人吗?”黑子忽然微笑着问。
  “……我记得那个花面叔叔……”于承业感到奇怪。“你那时候还小,大概不记得了……小时候他有跟我们玩过……”
  “我都是后来听义父说的。”黑子说着,心里怀念起狄斌来。“他跟我说过很多往事……你知道关于花雀五的事情吗?”
  “我知道……都是听‘大树堂’里的叔叔说的……”
  “你很像他呢。”黑子冷冷看着于承业,收起了笑容。“于阿狗,你以为自己将会成为第二个于润生,其实你只是另一个花雀五罢了。”
  若是在平时,于承业听见这样的话,脸色早就变了。现在他却只有陪笑。
  ——我要回去……回到“大树堂”……总有一天让你好看……
  “你滚吧。”黑子说着拉起缰绳。“你不值得我杀。而且我是看在娘的面上。”
  于承业笑得灿烂,再次流下泪水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庆幸了。上一次,是孩提时,被于润生从饥民之间抱上了“大树堂”的马车……
  “谢谢……谢谢……”他再叩了一个响头,然后勉力用单足站起来,双手高举过顶不停向黑子拱手。
  ——我果然是注定要当“大树堂”堂主!这样子都死不了……黑子,你会后悔的!走着瞧……
  黑子正要拉缰回马,突然脸上的肌肉收紧了。
  眼瞳中有一股肃杀的寒气。
  他从马上单手挥出长刀,准确砍在于承业的左臂肘弯上!
  热血喷洒,断手飞出落在地上。
  原本浴在狂喜中的于承业,直至瞧见左臂的断口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骨般软软崩倒,右掌按在那断口上,鲜血从掌缝间继续流泻。
  他感觉这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黑子飞跃下马,捡起那只断手,然后一步步走到于承业跟前,把断手的腕部伸到他眼底下。
  “为……什么……”黑子的声音因震怒而颤抖。“为什么……你会戴着这个?”
  于承业已迷糊的眼睛,瞧着那铜手镯上刻铸的飞鸟。
  “当然是……她……给我的……”断臂的痛楚这时才开始阵阵传来,反而令于承业清醒了一点。
  ——我快要死了……
  黑子再把那断手伸到于承业的脸颊上。“你用这手……碰过她?……”
  于承业竟然在这时候笑起来。
  ——快要死了……哈哈……就是这样吗?……
  “回答我!”黑子的怒叫在荒野中回响。
  “什么碰过?……”于承业的声音很微弱,却每个字都像擂在黑子心中的铁锤。“她全身……每一寸……我都摸过……她早就是……我的……女人……”
  黑子抛下刀子,伸手把那铜手镯从断手上扯下来。他把断手抛去,双手不住痛惜地抚摸那只手镯。
  “哈哈……你……妒忌……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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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一腿把于承业踢翻,然后像只疯兽般爬到他身上,双掌紧掐着他的颈项。
  黑子失去了一切理智,他本来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柔儿现在怎么了?为什么已经嫁入王府的她会……可是这一切他都无法思考。
  他只知道:自己许多年来朝思暮想却无法触摸得到的东西,竟然让阿狗这样的家伙得到了……
  黑子手里还挟着那只手镯,铜铸的镂纹深深陷进于承业的颈项皮肤下。
  因此到了最后,于阿狗不是因为断臂失血而死,而是给黑子的双手扼死。
  因为脑部缺血,于阿狗在死前做了一个短促的梦。
  在梦里,阿狗回到还只有十岁的时候……
  是那个遥远的夏天,娘亲带着他们这群孩子,回去漂城郊外的娘家住了一个月。
  某个下午,黑子偷偷带着柔儿到漂河边一个沙滨,说要教她游泳。不会游泳的阿狗偷听到了,悄悄地跟踪他们。
  躲在后面远处的树木旁,阿狗看着他们站在及膝的水中。柔儿看见脱得精光的哥哥,也把衣服脱了下来。
  在灿烂的阳光底下,她那还没有发育的身体像一条光滑的小蝾螈,麦色的皮肤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美丽光华……
  ——其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狄斌这一天,并不是因为喜欢才穿着白衣。
  傍晚时分站在“大树总堂”的正门前,他仰头瞧着那个巨大的牌匾。“大树堂”那三个金漆字,每个都比马车的轮子还要大,书写的字体,跟二十七年前漂城第一家“大树堂”药店上的招牌一模一样。是狄斌专诚找来三个临摹的好手写成的。
  牌匾两旁各悬挂着白色的巨大灯笼,映照出狄斌那头有如长年沾了雪片的斑发。他的身体仍然结实,可是这天失去了往日那笔挺生风的步姿。微微弓着背的身躯,一下子像老了十年。
  他默默进入大门里,随来的部下都没有跟着进内。这是狄六爷早就命令的。
  步过放满巍峨奇石的前院,狄斌轻轻推开“养根厅”的正门。守在厅门前的护卫都朝他点头,他却浑然没有看见。
  宽广的大厅比平日阴暗了许多,许多灯都没有点上。
  正对大门的尽头处,堂主的虎皮座椅空着。
  而那具棺柩就安放在厅心。
  棺木坚实而泛着光泽,手工都是最上等的,接口紧密得不露一点缝隙。八个角都包镶着镂刻的纯银片,棺盖顶放着一个仍透出香气的新鲜花环。
  可是,棺柩始终是棺柩。
  待在棺旁的只有三个人。崔丁默默地站着,垂头看着两名部下不断把纸钱投向火盆,直至发现狄斌进来才抬起头。
  两人伸手相握了一下。狄斌这些年来在“大树堂”里比较谈得来的,偏偏就是这个投降的前“联昌水陆”少主。他欣赏崔丁在生意上的才能和那低调实干的作风;这种尊敬也马上得到崔丁的感激——身为降将,四面都是从前的敌人,却又担任吃重的职位,那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他由衷地感谢狄斌的赏识,也明白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怎么能够当上“大树堂”的第二号人物。
  “堂主……他回房间休息了。”崔丁瞧了瞧于润生的空椅说。
  狄斌伸出手掌,抚摸那棺柩光滑的表面。
  于阿狗的棺柩,几乎跟官军在真阳大败的消息一同到达首都。崔丁是第一个收到死讯的人,他马上打点部下把阿狗的遗体领回,雇最好的殡葬师把尸体修补好,买最好的棺柩安放,再用最快的马车送回来……
  接着,崔丁办了一件他加盟“大树堂”二十一年来最难办的事情:告诉于堂主,他唯一的儿子死了。
  狄斌也是收到崔丁的通知,才从外地赶回来。他很庆幸有崔丁在这儿办理一切,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要由自己来告诉老大和嫂嫂会有多难受。
  他的手停在棺盖上。他承认自己一向并不太喜欢阿狗,尤其跟健康又纯真的黑子比起来,阿狗就更显得不惹人喜爱。他毕竟不是于润生亲生的,不能期望他承袭老大那种魅力,但作为“大树堂”的最有力的次代继承人,却真的有点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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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从老大给阿狗改名为“承业”之后,狄斌就决定了:只要自己活得够久,必定全力扶助这小子当下一任的堂主。狄斌告诉自己:阿狗还年轻,还有机会成长起来。当知道阿狗将要被送进“武备塾”时,他觉得有些高兴——军队对男人来说是最好的磨练场……
  “老大……他怎么了?”狄斌终于开口。
  “刚才看来,还好……”崔丁想了想之后回答,实在很难找一个形容词。于堂主刚才坐在厅里瞧着棺柩时,根本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
  狄斌想起当年老大的亲生儿子胎死腹中时的情形。那时候,老大也没有对任何人(也许除了嫂嫂吧?)显出过一丝哀伤……
  “嫂嫂呢?”
  “夫人她……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狄斌瞧着棺盖。“不能打开看看吗?”
  崔丁脸上露出难色。“还是不好……他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在野外曝晒了一天。我已找了最好的师傅……可是脸还是没办法完全补好……”
  狄斌点点头。他蹲了下来,从部下手上抓过一把纸钱,亲手撒进火盆里。
  在火星翻飞中,狄斌站了起来。瞧着崔丁的眼神有如两把利刃。
  “干两件事。一是派人查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那里?确定有没有人出卖他。有的话,先别动手,告诉我。我亲手来。”
  “第二是替我约宁王爷,我要亲自见他。”
  主责盐货专卖的崔丁,与宁王府有较紧密的接触。但宁王本人,他也只见过两次——这么高层的交涉,过去都是由于润生亲自处理的。不过崔丁想,以狄六爷的名义约见,应该没有问题。
  “六爷……”崔丁有点愕然地问:“你要跟王爷谈什么?……”
  “这场已经不止是朝廷的战争了。过去任何一个牺牲的‘大树堂’兄弟,没有一个我们不能为他报仇。”
  狄斌的脸容在火光中显得更白,脸上每条肌肉都绷得紧紧。
  这是久未出现的“猛虎”狄斌。
  他再次垂头瞧着那副沉重的棺柩。
  “何况,他是姓于的。”
  狄斌敲了三次门,里面也没有答应。他鼓起勇气把门推开来。
  第一眼看见李兰,狄斌有点意外。本来以为嫂嫂必然哭得断肠,可是此刻她却是如此沉静,满布皱纹的眼角没有一滴泪水。
  “嫂嫂,是我……”狄斌轻声说着进了房间。这才发现中央的小桌子上,铺放着几件小孩的旧衣服。
  除了失踪的黑子和独守空帏的柔儿,镰首的另外五个儿女也都在外面成家了,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有一个最小的儿子早病死了。他们,还有于阿狗,曾经好一段日子填满了李兰那空虚的心灵。这些孩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她至今都保存完好。
  桌上这一套,是第一天进首都时,李兰给于阿狗买的。现在她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们。
  “嫂嫂……”
  “阿狗这孩子,不大讨人喜欢……”李兰拿起一件衣服,放近眼前细看。两年前开始,她的眼睛就不大好。“可是他不是个坏人,只是他太害怕失去罢了。你也知道,那样的出身……而且他一直都念着,自己不是我们亲生的……”
  “不,你们都待他很好……”
  “傻孩子。也好,好歹他也已经活了近三十年。比我那个儿子要幸福……”
  “嫂嫂!”狄斌走到李兰跟前,挽起她一只手掌。“别这样,你是怪责老大把阿狗送进军队吗?他也没料到会这样,没有人料得到,别恨老大啊。我知道,老大现在也一样心痛……”
  李兰凝视着狄斌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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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叔叔……你跟着润生有多少年了?”
  “……三十一年。”
  “可是你……”李兰苦笑着说:“你一点也不了解你的老大。”
  李兰这句话令狄斌的脸色变了。
  “不……”李兰继续说:“你不是想不到。只是从来不敢去想……六叔叔总是心肠最好的一个……”
  狄斌握紧李兰的手掌。“嫂嫂……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阿狗死了,润生会伤心吗?不会,最多他也只是有点气恼,自己的安排出了差错……”
  “嫂嫂怎么说这话?”狄斌有点恼怒。“阿狗好歹是老大的儿子啊,老大怎会……”
  “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不能再生孩子。”李兰这话令狄斌的怒意消失了。嫂嫂说出这话来,确实很清醒。“可是这么多年,润生也没有另外找个女人,替他留点血脉,就只有阿狗这个养子。你没有觉得奇怪吗?”
  狄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尤其于阿狗根本不是未来堂主的材料。
  “也许只是因为老大疼你……”
  李兰摇摇头。“他要纳妾,我有反对的余地吗?他可是‘老大’啊。何况在大夫断定我不能再生育后,我也曾经叫他找个女人替他生,他没有理会我。他一手打下了这么大的基业,却没有留给自己儿子的打算吗?”
  狄斌哑口无言。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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