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之黑色人鱼-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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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说着说着,子信曲膝顶开了压在他身上的我,翻身拾起枪抵着我不再疯涌出血的心脏处。
就算他两只手一起握着枪,也颤抖不止。
我别扭的姿势侧躺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子信挣扎的眼眸,粗喘着呼气,说道:“子信,为什么不相信呢?记得……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的我十岁,刚到墨家不久,对一切都新奇、对一切都恐惧、也对一切都小心翼翼,就怕冲撞了墨家的哪一个人,哪怕只是仆人,也会让我紧张不已,害怕被送走。”
“然后有一天,把我带回墨家的大哥不在,我偷偷地去偏楼旁边的花园玩,却不小心把大哥不久前在丽夫人事故中去世的母亲最爱的一盆兰花摔破了,吓得躲在花丛后面小声哭泣,害怕大哥骂我,要把我送回去。然后,跟你父亲一起来本家的你扒开花丛,老气横秋地拧着眉问我为什么哭,又问我是谁,可是当时我看到你脸上贴着两块OK绷,一个没有忍住,反倒是笑了……”
“然后,还吹出一个鼻涕泡泡。”子信接过我的话说,握着手枪的手一分一分地垂了下去。
“然后我们成了好朋友,我总是要为你处理那些秘密的伤口!子信,到了今天了,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些伤是谁弄出来的吗?我不想再自欺欺人地相信你是在社团里受到的伤。”
手枪“啪啦”一声从子信的手上掉落,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侧。
子信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连椅子一起绑在我身上的铁链的钥匙,一边低头,轻飘飘地说:“你不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吗?没错,我身上的伤都是我母亲弄出来的。”
“啊?不是你父亲吗?”
“什么呀,原来你不知道啊!”子信黑线地说。
“刚才我看你的父亲好像有些怕你,所以,我猜是他在你小时候虐待你,然后几年之后,你终于学有所成,懂得反击你父亲了。”
“子玉,你的脑袋怎么还是这么笨,尽想一些莫明其妙的东西!你以为是报仇雪恨的故事吗?不过,却是豪门恩怨的狗血故事,不说也罢。”
在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子信停顿了,眼睛里再次闪过一丝怀疑,问:“如果你是子玉,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我表明身份!?为什么中枪的你不死?!是不是你是怪物,抢走了属于我和子玉的记忆?!”
子信的问,让我的心脏一滞,似乎让那颗子弹卡得更深。
许是我眼底不经意泄露的悲伤和恐惧让他看到,但是他的警觉让他重新把枪摸起握进手里,再次抵着我的心脏。
一直撑起的头脱力磕回地面,眼睛越过子信的膝盖弯,看向另一边倒地的爸爸,心情复杂如麻。
在自己做着[小玉]的时候,这个强大的男人,是我的天,我的父,我的一切!我说会死死地记住,不会恨他,不会不要他!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原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如此之难。
而被恐惧敬畏和爱恋的矛盾心情拉扯着心脏的我,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和其他的四个男人。也难怪每每有一点要记起的迹象出现时,脑袋就会疼,然后晕过去逃避。想来,潜意识也是不想记起那些事情的,因为那么多年那么多事,让我觉得美好的事情,少得可怜。
我想,如果从晕厥中醒过来的爸爸,知道我的记忆已经回来,爸爸他,是不是会非常的恐慌着我的态度呢?
“说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子玉]的事情的?”子信急切地道。
子信的声音里透着慌恐,怕我不是[子玉],又怕我是[子玉],他的心情,在矛盾着。
“因为我已经不是人类了。”说着,缠在我身上的铁链应声而断,我左手撑在血泊里,缓慢地坐了起来,轻轻地靠着侧倒的椅子。
子信吓得脸色一白,眼睛瞪得很大,握枪的手紧了紧,似在给自己打气。
“我在死后,重生在了另一个世界,变成了一条人鱼,一条禁忌的黑色人鱼!”我暴长的指甲划开胸前染血的衣服,那颗子弹打开的血洞还在隐隐地流出艳红的血,我像是不怕痛一样,指甲在血洞上划下一个“十”字,正想更深入挖出卡在心脏上的子弹时,我的手腕被抓住了。
“不要了,就算你不会死,也会大出血吧?!”
“子信?”我看着扔了枪,紧紧地抓住我手腕的子信。
“我相信了,子玉,我相信了,你就是子玉!求求你,不要再一边笑着一边挖开自己的胸!我相信你就是,你是子玉,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会紧张我、会啰哩叭嗦地念着我的子玉!你不要动,我去拿件衣服进来,我会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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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信,你觉得我能去医院吗?”
快到门边的子信僵住了,回头愣愣看着我,然后跑回来,想抱又不敢抱地把手虚放在我的身体上,问:“那怎么办?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是子玉!子玉,对不起!对不起,子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不让你那么痛?!”
我抬起手,用拇指轻轻地拭去子信眼角的眼泪,留下一道暗红,说:“你哭什么,我不是不会死吗?这点痛不算什么!几个月前,我从[温旭]变成现在的[小玉]更痛!子信,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擦干净脸,去宴会上好好地陪你的那些朋友就好。”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你这个样子,一定要快就医!”子信慌乱地摇头,不肯听我的话,放开我的手,站起来又往外走,“我去拿伯父的解药。子玉,你要等着,我很快就回来的!”
——
子信一离开,我就虚脱着倒回了地上,身体不仅仅是痛,还失血,怎么说身上都中不只一粒子弹,还好,除了心脏上的那颗子弹最重外,其它两颗倒是小意思。如果我不是一条被诅咒的人鱼,就算力量强大,子弹正中心脏,也难活命;而且,只有十岁的[小玉]总是忘记自己的能力,以至子弹射进身体前没有用能力阻挡住。
可现在让我觉得麻烦的不是身体的痛和失血,而是——在我的记忆回到脑子后,瞬间的冲击只让我脑袋快要爆炸,眼前阵阵发黑;然后,就是魔力居然比雪崩前更浓郁,所以,发现了一个让我极度无语的大问题——我该死的又怀孕了!
这也难怪被迷昏前吃东西恶心,还以为是吃得太饱,跑去卫生间吐完之后,喝了子信递来的清水,一下就倒下了。
只是此刻这种情形,我该如何向爸爸启齿,说我有了他的孩子!哦,天呐,光是想我就觉得脑袋里在噼呖啪啦地爆炸着!
“小玉?”
爸爸虚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爬坐起来,向爸爸的方向看去,他也正好望过来,我们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我又瞬间移开视线,实在是恐惧心理作怪。
眼角的余光看到爸爸似乎皱起了眉,然后他的眼神暗了暗,像是发觉了什么。
“小玉,你哪里中枪了?他们离开了吗?”爸爸装作不知,一边轻问,一边用躺着的姿势向我挪过来。
“不……不要过来!”我惊慌失措的话让爸爸更是明白了。
他不再动,用他如冰似魄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肯定地语气道:“小玉,你想起来了。恨我吗?”
说到[恨我吗]三个字时,爸爸的语气陡然一凛,眼睛更是不眼不眨地锁住我的眼神:“我爱你,就算你恨我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关系!而且,我不会让你恨我的!”
身体中似乎有两个人在争斗,一个是[十岁的小玉],一个是[被绑的温旭],只是不知怎么搞的,[十岁的小玉]以压倒性的胜利赢得话事权,我想,定是[十岁的小玉]心思简单,对爸爸的依恋太强。
而[被绑的温旭]也对爸爸有感觉,虽说痛恨他让自己在四个男人那里吃了些苦头,但是,另外的四个人质小鬼他们都没有受到伤害;如果说注射那些药让头疼痛不堪,但也让不知何年能恢复的魔力短期内提升,所以说,[被绑的温旭]其实根本就不恨爸爸!
但是,又恢复了记忆的我也影响了[十岁的小玉],所以,我孩子气地撇了撇嘴巴,咕嘟着说:“爸爸真霸道!害我吃了他们四个那么多苦,又弄得我那么痛还不准我‘恨’!真霸道!”
低低的、带着宠溺深情的笑声在我的耳畔响起;灼热的、带着些许血腥味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磁性的、好听的嗓音柔声说:“如果不霸道,怎么可能抓住小玉这条美丽的人鱼呢?”
“爸……爸爸。”见鬼的,他什么时候从躺着不能动的状态下过来把我拥进怀里的啊!?好像上一秒,我那夹杂着微小恐惧的眼神定住他了,然后下一秒,我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你不会一直都在装吧?!
——
子信拿了解药进来时,看到我被本来躺一边起不来的爸爸抱住,脚步微顿了半秒,还是迅速走过来,半蹲在我们面前,说:“伯父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中药后又四肢被挑断经脉都能动!我的父亲这辈子都追不上伯父了!”然后用牙齿咬开针筒上的套子,缓慢推着针头,待推出几滴细小的药水后,又说:“还是把解药打下去吧,也会省下一些中药后的后遗症。”
爸爸伸出左手,任子信把药推进他的身体,之后,子信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爸爸把我抱起。
爸爸转头对子信说:“还愣着做什么?再不把小玉身体中的子弹取出来,不死也会很痛,失血过多小玉会陷入沉睡的。”
子信心痛地扫过我的胸口,欲言又止,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转身打开了门,走在前面,说:“跟我来,我拿解药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车子!”他的话顿了几秒,接着说:“子玉,堂哥他没事!我说他有事其实是骗你的!如果你不是子玉,那么,在杀了伯父卖了你之后,堂兄就会有事了。”
我想,这些话,不会是子信刚才欲言又止时想说的吧?不过真好,哥哥没事!子信没有坏得彻底,还是从前的子信。
爸爸在子信说完,空出一只手,一掌劈在了子信的颈侧,看着软倒地上的子信,就要蹲下去扭断他的脖子,吓得我忙拦住爸爸的手:“不要!不要杀他!”
“他知道了小玉的事!”爸爸冷冷地说,“最主要的还是让小玉的身体痛了,不杀他难消我的怒气!”
“不要,他是子信,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对前世的小玉还是后世失忆的小玉来说,都算是唯一的朋友。爸爸,我们快回去,快点取出我身体中的子弹,不然,再这么失血下去,不单影响我的身体,更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爸爸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嘴巴张了几下,都没有声音泄露出来。
好半晌,爸爸激动又兴奋又慌张地抱着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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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软软地斜躺在躺椅上,五月的微风轻轻吹动帘子,如起伏不定的波浪在我的眼前晃动;窗外的阳光正浓,两只小鸟落在阳台的栏杆上,梳理着它们褐色的羽毛,交颈缠绵了一下,在小鬼和小宝宝扶着栏杆站起时,抖了抖翅膀,飞高远去。
我的思绪也随着小鸟的飞远而远去。
墨萧烈的生日那一天,离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肚子也明显了,只是那天的血色记忆还是很清晰,最少,在我疼痛加失血最终晕过去前,都记得。
我记得,爸爸一身是血抱着同样满身是血的我穿过热闹的宴会厅时,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惊叫了起来,好像一只狼蹿进了羊群那么乱;墨萧烈更是恐惧得快要把眼珠子瞪掉了;记得被绊住的哥哥在看到我和爸爸的样子时,吓得几乎语无伦次,然后爸爸让哥哥和跟在哥哥身后的墨林他们把整个宴会控制了起来……
后面的事是后来爸爸补充的,因为我顶不住失血带来的剧烈眩晕,昏迷过去了。
墨萧烈在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间里三天后自杀了;子信把他父亲的权力和其实是他在背后控制的势力全部交了出来,脱离了墨家,不知去向。要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也不是查不到,只是我没有让他们去查。
四个男人听到我受伤的消息,匆匆赶了回来,跟来的还有安德烈、凯瑟琳夫妇和许清远、爱莉丝夫妻,以及管家和阿壹这对修成了正果的夫夫。
那个时候,我努力地表现出不怕那四个男人的接触,但是我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对他们的恐惧,可在看着他们对我恐惧眼神难过时,我的心一样不好受!
还好,有四个狐狸长辈时不时的跳出来搅和,这也让我们五个有了缓冲的时间。最最无语的是,那四个,不,是六个男人,根本就无视我的眼刀子,总是会非常无赖地对我抱抱亲亲……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对他们就算有天大的火,也发不起来,而恐惧,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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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抚摸着微凸的小腹轻轻地笑出声来,让栏杆边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小鬼和小宝宝转过头看我,然后他们丢下了手中的积木,摇摇晃晃地起来,一边叫着我“父父”一边笑呵呵地向我走来。似乎转眼间,小宝宝都能摇晃着走企鹅步了。
“小鬼,小宝宝,趁着你们的几个父亲不在,我们翘家去大海找你们的小白叔叔玩吧!顺带让你们体验一下海里的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把懂得不压到我腹部的小鬼和小宝宝抱进怀里,亲了亲,说。
“好。”小鬼和小宝宝亮晶晶地看着我,齐声应道。
抱着他们起身,想着去房间里收拾一些东西放发之空间,哪知身后,排排站着六个男人。
吓得我倒退了三步,惊问:“你们不是都出去了吗?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低头看了看怀里心虚的小鬼和小宝宝,“你们两个,明明看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都不吱一声,这回好了,被抓包了吧!”
眼看我在低头教训两只“吃里扒外”的小鬼时,他们就要围了上来,我忙抬头叫道:“不要过来!我……我还没有原谅你们!”
被吼的六个男人顿住脚步,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