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为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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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闹你们的,我看我的。”她唇动轻喃,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
满园的花在摇曳着,有风拂过,花香浓郁。眼前的路在轻微的晃悠着,似是自己步行着欢快的节奏,而那漫天若雨的飞花,白雪般缤纷着,格外的美丽。
伸手想要摘下一朵,却够不到,只有看着旋舞的花媚儿落下伸手去接,当那柔软的身子躺进掌心,想要送到鼻下细闻的时候,耳中却传来了脚步声。
“娘说不能乱跑的。”担忧包围了自己,闪身到旁边的花丛中藏匿了去。
脚步声靠近却忽然没了声响,静静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人呢?走了吗?
蹑手蹑脚的小心站起想要偷看,可花丛太高遮挡了眼。拨开花丛刚要露头去看,却听到了轻轻地好听地声音,那声音如此的温柔……
“你是……谁……”
落花扑簌声在耳边,一个少年挺拔的身影就在眼前。
他在和谁说话?这里没有别人啊。难道是他发现我了吗?可他为何背对着我问话呢?
“哥哥,你是……”
“主子,该起来妆扮了!”
落花瞬间变的模糊,口中的话语哽咽再无法吐出,眼前那少年的背影也变的虚无……
“主子,该起了。”
“恩?”
蝉衣睁着惺忪的眼坐了起来,看着纱帐外的影子有些恍惚。
纱帘被悬挂了起来,露出了紫瞳的笑脸:“主子还没睡醒?”
蝉衣茫然的点点头:“也许吧。刚才我做了个梦,在一片飞花里……”话说了半句她不再说下去,脑海里似乎还有那个变成虚无的背影,年少的青涩,似乎曾真的碰触。
“飞花里?飞花里如何,是抚琴还是起舞?”紫瞳说着已经蹲下身子要给蝉衣穿鞋了。
“起舞。”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了这个答案,明明梦已经被打断,一切都变成了幻影,没有后续,虚无的只有丝缕了。
紫瞳笑着给蝉衣穿好了鞋说到:“主子定是想去赏花了,咱们这殿后就有片小园子的。那里种了些桃树正开着花呢,主子想看了一会打扮好了就可去走走,对了今天那姑姑不是还说了咱们这朝阳宫后面还有个大的园子叫韶蓉园的吗?回头了奴婢陪您过去转转。”
“再说吧。”蝉衣不在意的应着起了身,抬眼就看到迎面站着不少丫鬟,人人手里捧着一身衣裳。
“这是……”蝉衣看着分配给自己伺候自己的下人们这般捧着衣裳立在跟前,笑着斜了一眼紫瞳:“我也知道今天的晚宴是很重要,可也不必这般吧。”
“主子,您可是昭仪啊,今晚上你要和大王一起宴请众人,几乎可算是主人了,怎好怠慢?奴婢叫她们把内务处送来的衣裳全部都拿出来了,主子你挑两件合适的穿吧!”紫瞳说着就喊那些丫鬟们一个一个的上前让蝉衣挑。
蝉衣随意的指了一两身出来就打发她们下去,她目送着众丫头捧着衣裳退下,却无意间看见从眼前退去的末一个丫头手里捧着的衣裳显露出来的梅花,心中一动不由的喊到:“你等等。”
第二十一章 少人
第二十一章少人
丫头一愣转了身,蝉衣已经走到跟前,一把将托盘内的衣裳拿了起来打了开来。
那是一件白色的束胸内裙,在胸口与裙摆处绣有几朵梅花,芬芳吐蕊,甚为美丽。与此裙相配的罩衣则是一件绣着云罗雀纹的同色软烟罗,表现出身份的高贵又衬托了梅的傲骨。
蝉衣看着这身衣裳心中却有什么影子在飘忽,说不清道不明的。
“主子,您看上这件了?”紫瞳打量完衣裳说着:“这样的衣装的确是主子您平日里喜欢穿的,这衣裳配在一起美是美却并不华丽,若平日穿倒不错,可今晚上的宴会却不大合适了,您不是要别个都盛装的嘛,穿这身是不是普通了点。”
“我倒不是说要穿这身去,只是看着这衣裳有些喜欢罢了……嘶……”蝉衣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丢开了那件云罗雀纹的衣裳,将自己昨日才穿的红锦裙的罩衣拿了过来凑在一起说到:“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看?”
紫瞳点点头:“红色的配着白的是漂亮,再加上这红梅相应倒也好看,难道主子要这么穿?”
蝉衣摇摇头,轻声说着:“我以前是不是有这么一身衣裳?”
紫瞳一愣想了想点了头:“好象是有这么一身的。”
“难怪,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呢。”蝉衣听见紫瞳这么说也就将那束胸放回了托盘,留下了那云罗雀纹的软烟罗摆手打发了那丫头出去了。
“那主子晚上穿哪件?”
“就穿昨天那件选秀穿的吧!”蝉衣说着捞过了昨日穿的那件云锦繁花绣团的金丝滚边红裙,往身上套,然后却没套那件绣着金丝雀的白纱,倒是套上了留下的云罗雀纹的软烟罗。“哎,金丝雀啊,我现在可穿不得你啊!”蝉衣叹了口气,将衣裳丢给紫瞳示意她收起来。
紫瞳拿着衣裳去放心中嘀咕却着:这假主子倒是拿捏的真清楚,穿的好看贵气又不错了身份品级,也真难为她这般清楚规矩,也不知道侯爷到底是哪寻来的这么一位?原来看着夫人说话都那般亲昵带着小心,想着她本身就来自宫中,可她对宫廷却不熟悉,今日还给美人封了殿呢,若真是大王送来的,怎么会出这样的错。可见她不是大王安排的,但也不对啊,小姐不是说过她曾和大王见过吗?为何大王认不出?殿上看不不清,昨夜总该看的清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紫瞳,你在愣什么,过来帮我梳发啊!”蝉衣的声音打断了紫瞳的思虑,她连忙应着过去梳妆。
“想什么呢,看你立在那儿。”蝉衣摆弄着眼前的首饰抬眼从镜子里看着紫瞳问着。
“哦,主子你也知道,奴婢就喜欢女红,那衣裳绣的漂亮,奴婢看着就走了心,想着那针法去了。”紫瞳笑着为蝉衣盘起发来。
“哦,是嘛?我都记不得了。”蝉衣笑着去挑选要带的首饰了。
……
未央宫流音殿里,安德正在忙前忙后的嘱咐着,不时的问着几个掌管操持的大太监,免得有什么遗漏的。按说这事,他是可以缩在后面不出来的,可大王却嘱咐他过来操心点。
他想想也是:现在的蓉昭仪不过是半路买来的丫头,就算她真把自己当成金贵的郡主,打着失忆的幌子,这礼错了倒还好说,但这晚宴却不是闹着玩的,后宫的大小主子们全在,要是有个什么没照顾到的,她蓉昭仪丢面子事小,大王下不来台才叫难看,他不来操心怎么行呢?再说了,太后又那么喜欢蓉昭仪,大王就是顾及太后也不会希望宴会上有差错啊。
安德撇着嘴指挥着,心里念想着这丫头也算是好福气,阴差阳错的进宫就算了,竟稀里糊涂的躲了差事,安稳的去当个昭仪,且不说大王虽然要弃了她,但到底这里是王宫,日子总比民间的好。他正在感叹间,有太监说着蓉昭仪来了,他也只好上前见礼。
一甩扶尘,欠身行礼:“蓉昭仪,您来了。”
“安总管,您在啊?”蝉衣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却是更盛的笑容:“您这么忙还来帮本宫操持,这叫本宫怎么谢你啊?”
安德微笑着欠身说到:“蓉昭仪客气,老奴能帮上忙就是万幸。”
“那本宫谢谢安总管了,不过您过来帮忙,大王那边不用伺候吗?要是大王寻不到你,那本宫岂不是要挨罚?”蝉衣微笑着看着安德问着。
安德心中道声狡猾,面上更是笑着答到:“蓉昭仪宽心,奴才有心帮忙也要大王同意不是?老奴实则是奉大王之命来帮蓉昭仪操持的,大王担心蓉昭仪初来有所生疏,要老奴来帮着看看。”
“原来是大王挂心,蓉儿真是感激,安总管一会您请大王来时还请告诉大王,蓉儿谢大王挂心。”蝉衣大声地说着,满脸的笑意。
“是。”安德只好应着,才应了直了身子就看到她已经步入大殿四处打量,便只好走到跟前为她解说着今日的流程与安排。
蝉衣保持着微笑仔细的听着,将流程记在心里,忽然有个小太监急急地跑来与前方一个大太监说着什么,当即那大太监就给那小太监一个嘴巴子,然后指着他骂着:“没用的小子,这个时候才来告诉我,我到哪儿找人去?”
蝉衣一皱眉正要说话,安德已经靠上前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安总管,这小子来说,今日要表演的伎乐里有个笛手不见了。”那大太监一脸白色的答着。
“恩?什么时候的事,可找了没有?”安德问着,那大太监就看向了那小太监,那小太监立刻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回答到:“回大总管的话,半个时辰前宴会伎师们才从‘弦清院’随令使大人入的宫,将才宫门侍卫点过琴师四人,鼓师,缶师,磬师各一人,萧师,笛师各两人,可到了咱们后堂,奴才一点笛师只有一人,奴才问他们同行的,都说笛师只有一个,奴才就想着是不是侍卫数错,跑去查下了,却看到侍卫那里的记录还有手印,笛师是两个,奴才知道不对,跑回来再问再找都只有一个,问了半天他们却说笛师就一个,这,这……”小太监哭丧着脸,声音已经在哆嗦了。
第二十二章 淡定
第二十二章淡定
“你这奴才,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去,赶紧去侍卫统领那里,叫他加强加倍和巡查一定要把这没了的人找出来!”安总管脸色非常难看的对着那小太监吼着。
那小太监应着拔腿就跑,额头的汗水在落日的余辉中闪亮,闪进了蝉衣的眼。
“等等!”蝉衣忽然开了口,有些慢条斯理的到了那小太监跟前。
小太监蜡着脸色,颤抖着双腿哆嗦着向蝉衣行礼:“奴,奴才见过蓉昭仪。”
“怕什么?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蝉衣脸上的笑容消失,眉眼显出一抹厉色说到:“你听着,去侍卫统领那里的路上不要跑。你可以走的急,但不要表现出你的慌,到了侍卫统领那里也要保持镇定,单独讲于他,请他操心防备以免有什么事发生,另外请他去备几位侍卫做太监打扮混在今晚夜宴中或站乐席前,或在帝台围,以做防备。”蝉衣说着看向安德:“安总管,到时候安排的人,你也就操心一二给安排了吧。”
安德一听立刻点头称是,心中却诧异蝉衣的这份镇定,不由的多看了蝉衣两眼。
蝉衣此时已经回头看着那小太监说到:“你快去吧!此事不可声张。”
那小太监立刻急奔而走,这时蝉衣伸手对着那刚才打人的大太监勾了勾手,那大太监立刻凑了过来:“蓉昭仪有何吩咐?”
“这位公公何名?何职?”蝉衣脸上漾起丝微笑。
“回蓉昭仪的话,奴才名叫赵喜,唤做喜公公,司宴之事由奴才负责。”那大太监赶紧回答着。
“喜公公,本宫有个话想提醒你两句,这下面人不对出了错,要打要骂的你私下做去,莫在人前作态,别责没推掉倒惹人生厌。今日的事,你若刚才沉气一些,只怕这殿里没几个人知道这事,而今你一巴掌想撇干净,却令大家都已知晓,你这可是打草惊蛇!再说了,你还是司宴之人,你撇的干净吗?若是今日进来的就是不轨之人,你这一巴掌把大家都打的慌张,防备是防备了,只怕那贼子也是知道了,就不动手了。不动手看似无害,可人总藏着某处寻着机会……要知道,害人容易防人难啊,难道你就不能沉住气,让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然后好抓到那贼子?”蝉衣的话语,时而轻时而重,末了语气中似夹着冷笑,令那大太监不由的跪下说到:“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奴才……”
“起来吧,晚宴的事还要你操心呢,快去忙吧,本宫也不过提点两句,要是喜公公不乐意听就当本宫没说过,千万别与本宫置气啊!”蝉衣说着笑着伸手去扶了这位大太监。
昭仪伸手相扶,这是从没有的事,把那大太监惊了一身汗出来,立刻起身说着谢谢指点的话,心中哪敢责怪半分?
安德听着蝉衣这番话,又看到蝉衣此时的动作,只觉得这丫头竟如此镇定不说,还懂得围人显己,倒真有贵者的大气,不由的心里嘀咕起来,这个丫头的心思好象不一般啊……
“安总管!”蝉衣一转身唤了安德,安德立刻应着:“老奴在。”
“安总管,这伎师队伍里多人少人的,这晚上的奏乐……”蝉衣没在说下去,而是等着安德接话。
安德略顿了下说到:“蓉昭仪是担心他们里面有同党?”
“那倒不是,只是想问问安总管怎么想。”蝉衣伸手拢了下耳边的发,姿态悠然。
“伎师里面错了差错,他们到底有无纠葛却难知道,老奴的原本的意思是立刻把他们先圈禁起来,另外叫人在送伎师来,免得宴会上出错。”安德说着他的打算。
蝉衣听着点点头,轻声说到:“安总管,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就往外走了点,还用眼扫着周围忙活的人。
立刻周围的人都老老实实的低头干活,谁也不敢再看,只是耳朵都竖的长长,希望听到点什么。
安德应着跟在蝉衣身后往外走了点,然后听到蝉衣小声地说到:“安总管,本宫有的想法说于你听,你看看如何?”
“昭仪请讲。”
“伎师们有无牵扯还不清楚,但围查是应该的,不过我倒觉得不必是现在。您想想啊,若是他们有牵扯,咱们换了人,那贼子瞧见,只怕不会动手。若是还是他们的人,反倒会安定那人的心。而且假如贼子动手也可看出这些人里面是否有同伙。所以今晚宴会,不如还让他们去乐席,但是不让他们有机会奏乐就是,您看着如何?”蝉衣低声说着,脸上是平静的神色,宛如和他商量的好似晚上吃什么一般。
安德点点头却面有难色地说到:“蓉昭仪心细,老奴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今晚歌舞奏乐若还是用他们只怕危险,若按您的意思不用,那席间无舞无乐,只怕……”
“谁说会无舞无乐了?”蝉衣一笑:“安公公本宫说的是不用那些伎师却没说不让表演歌舞啊!”
“昭仪的意思是……”
“今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