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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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拉维尼就在街对面,隔着一条空荡荡的街,她可以看清楚男人宛若米开朗基罗笔下神祗的脸庞,但要看清楚眼神还是十分困难的。但在这一刻,艾薇儿-拉维尼却清晰地读懂了男人此时的意思,即使没有听到他说的台词。
艾薇儿-拉维尼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个男人用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肢体清晰地传达出了角色的精髓,这句话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演技。
上一次是音乐,这一次是演技,艾薇儿-拉维尼虽然依旧讨厌这个男人,她清楚记得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就拆穿了她的年龄,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神秘而无答案的事情,不能如此就算了,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有才华的,足以让人侧目让人惊叹的才华。
正当所有人都惊慌不知所措时,又一声低低的枪响,这一次注意到的人就十分多了,虽然经过消音的枪声并不是很明显,但大家都把焦点聚集了过来,还是敏感地发现了这次枪声。这一次,受伤的是电话亭里的男人。
“卡!”一声响亮的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周围的行人顿时稍微安静了一下。再发现跟随出来的剧务、化妆师、摄像机,大家都明白了过来,这是在拍摄电影。
有几名工作人员为了避免路人受到惊吓,也纷纷证实“这是在拍摄电影”,但对于电影内容却是一点都没有透露,让路人依旧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但正是这种情况,反而有不少人决定留下来围观,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艾薇儿-拉维尼在路边的咖啡屋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心里那句“打发时间”实在是站不住脚,她就是好奇了。所以,她干脆就点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
刚才一段戏一气呵成,顾洛北可是竭尽了全力,但看到乔-舒马赫的身影,顾洛北第一反应还是询问,“怎么样?”
乔-舒马赫一脸灿烂的笑容,“要不是因为枪响,担心造成市民混乱,我可以继续把这场戏拍下去。”这就说明了乔-舒马赫对刚才顾洛北演技的认可了,“当然,你的耳朵也需要上点血。”在停止拍摄之前的第二声枪响,是电话狙击手朝男主角斯图-谢泼德射击的,射中了他的耳朵,是为了惩罚斯图-谢泼德暗地里拨打911的行为。所以顾洛北也需要上妆才行。
“对了,刚才对讲机杂音太大了,重新给我调一下。”顾洛北指了指裤腰上的对讲机。为了拍摄方便,也为了拍摄出现场观众最真实的效果,导演他们全部都聚集在一个位置,其他地方都只是设置了摄像机而已,所以整个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搭配了对讲机,方便乔=舒马赫一起调动。身为男主角的顾洛北,身上自然也有。
立刻就有人把顾洛北的西装掀了起来,把对讲机拿下来进行调试。
“下面一场要拍摄警车开进来的场面,你先休息一下。”乔-舒马赫翻了翻剧本,“接下来就要进入三方对决时刻了,拍摄没有办法那么连贯。”乔-舒马赫开始为顾洛北解说起来,由于警方的加入,他需要分出一部分镜头拍摄警方的反应,所以拍摄就会相对复杂一些了。
待把情况说清楚之后,顾洛北指了指街边的观光客,“他们拿着摄像机在拍摄,没有关系吗?”有一些发行商、导演都不希望电影上映前有和情节相关的东西外流,避免对电影的上映造成影响。此时百老汇大道上走过来一些游客,手里居然拿着摄像机在对拍摄现场进行录影,这肯定就算是泄露情节了。
乔-舒马赫回头看了看,却是笑了起来,“没事。要的就是这种最真实的效果,我们这电影的群众演员绝对是真实现场直播的效果,算不算实况转播?”
顾洛北也笑了起来,“如果效果要逼真一点,你还可以在台词里加一段啊,说这些观光客希望警察直接把斯图击杀,这样他们就可以拍摄到最真实最快速的警察制服匪徒的画面了。”其实这对于顾洛北来说,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在未来有**的时代,人人都知道用手机拍摄下事故、事件现场,立刻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但在现在,这着实是一个十分新颖的想法。
乔-舒马赫立刻就拍手叫好起来,“贝尔,这个想法太棒了,太棒了!你是天才,你真的是天才。”乔-舒马赫立刻回头跑去,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五六十的老人,应该是回去找编剧商量台词如何添加了。
站在原地的顾洛北却是扯了扯嘴角,很多时候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其实现在都算是很新奇。比如他建立十一音乐博客,上传音频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吃饱没事干撑着的行为,或者是想当明星疯了的行为,虽然泰迪-贝尔和伊登-哈德逊也无法理解,毕竟博客、播客都尚未真正发展起来,要理解的确很困难,但他们还是对顾洛北无条件地支持,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伊登-哈德逊,顾洛北发现,虽然这座冰山和火山的结合体平时话并不多,即使聊天也都是在八卦,但他对自己的信任,却让自己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
很快,顾洛北就把思绪收了回来,他不能走神。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做到自如地入戏,所以必须保持状态。就算演技出色,要需要竭尽全力,全身心地投入,稍微有一些走神,估计发挥就会直线下降。从这一点,还是可以看出顾洛北的的确确是一个演技菜鸟,需要磨练很长一条路。
第八大道的方向上有四辆警车开了过来,还有一辆急救车也开过来待命,人们血液里的八卦因子终于被带动了起来,又有一小部分游客朝这里走了过来,似乎好奇街角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没有真实的事件发生,能够看到电影拍摄的场景,也依旧把不少游客的脚步挽留了下来。
“该死的。”艾薇儿-拉维尼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眼前越来越多游客出现,居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承认,刚才观看拍摄过程,观看那个男人的演技,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所以,她站了起来,拨开眼前的人群,朝电话亭方向又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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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感冒,俺爬去睡觉了。
071 精彩表现
二月份的纽约,寒风凛冽,就好像一把把刀子往脸上刮,这左一刀右一刀的,让人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躲进室内避避风头。
躲在电话亭里的顾洛北也算是勉强有一个避风的港口,但郁闷的是,电话亭正前方的玻璃被皮条客打碎了,左侧的玻璃也呈现龟裂状态,还有一个电话狙击手射击斯图-谢泼德耳朵时留下的枪眼,所以这个简陋的小亭子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任何遮挡效果,风刀子从四面八方地往里面灌。更杯具的是,顾洛北此时就穿了一件衬衫:西装外套根据剧情需要已经脱下来了。即使身上贴了几个暖宝宝,但顾洛北还是觉得自己在承受了极大的酷刑,心中猛然觉得满清十大酷刑之中可以加一个“风型”,效果绝对好,直接制作人形肉脯。
艾薇儿-拉维尼又出现在现场了,穿着一件风衣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看着电话亭里的男人不住地原地跳跃取暖,艾薇儿-拉维尼就不由地幸灾乐祸,似乎对方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一般。
这个男人叫做埃文-贝尔,在连续来到街头观看拍摄第六天之后,艾薇儿-拉维尼终于弄清楚了他的名字。但艾薇儿-拉维尼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有兴趣而过来的,自己仅仅是因为百无聊赖,才过来打发时间的。
在艾薇儿-拉维尼看来,这部电影还算有趣,男主角在电话亭里接到了威胁电话,随时有生命危险,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不仅是对心理的严峻考验,也是对人性的考验。这种惊悚刺激的电影,正是打发时间的好选择。当然,艾薇儿-拉维尼和所有街头的观众一样,也对凶手的真面目十分好奇。
除了为了拍摄到现场观众们的真实反应,乔-舒马赫公开拍摄电影的第二个目的跃然而出,这也是一种最基本最自然的宣传:利用人们的好奇心,对男主角下一步行动的好奇、对于凶手真相的好奇,做最直接的传播。
猛地,那个叫埃文-贝尔的停止了跳跃,和迎面而来的男人认真交谈了起来。艾薇儿-拉维尼知道走过去的是剧务,正在和埃文-贝尔说下一场戏的镜头走向和走位。看来就要开始拍摄了。每一次到这个时候,埃文-贝尔眼底的真挚和投入都清晰可见,艾薇儿-拉维尼知道,这是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也是他每场戏都可以获得大家赞赏的原因。
此时百老汇大道和五十二街的交汇口,已经被人群围堵地水泄不通,这是“狙击电话亭”在当街口进行拍摄的第十天,越来越多人知道这里有一部电影进行实地公开拍摄,所谓公开拍摄就是没有任何遮挡和阻拦,大家都可以路过观看。这件事甚至成为新闻进行了宣传,不仅在娱乐版面,还在社会版面露了一次面。二十世纪福克斯对乔-舒马赫这个想法的运用可谓是十分到位,电影还在拍摄,就让许多观众产生了兴趣。
此时街道口不仅有人群,有警车,还有电视台用车进行实地转播——这也是电影里的情节。顾洛北呆在电话亭里没有说话,周围人群的嘈杂声议论声虽然很大,但对他来说没有太多影响。多年百老汇的经验,包括外外百老汇、外百老汇的经历,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顾洛北轻而易举就集中了精神,全神投入。接下来这场戏,至关重要,也是让电影从普通的惊悚片在立意方面上升一个档次的场景。顾洛北希望,一次性就过。
对于演员来说,一次性不是硬性要求,但如果进入状态之后,一次行云流水的发挥,绝对是价值千金的。而对于经历过百老汇舞台千锤百炼的顾洛北来说,“一次性”算不上苛刻的要求,因为百老汇演员的每一次登台都必须是“一次到位”。
所以这场戏,顾洛北破天荒地要求了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他独自一个人在电话亭里冥想。顾洛北没有去想电影的内容,而是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斯图-谢泼德的一生,从出生到走进这个电话亭里。在接起电话狙击手来电的那一刻,斯图-谢泼德的人生进入了最惊险刺激的一个小时。
要开始了!艾薇儿-拉维尼顿时把思绪收了回来。
电话亭的那个男人眼神充满了绝望,他的视线从右往左扫视过去,艾薇儿-拉维尼有一秒甚至和他直接对视,眼底的挣扎和恐惧,让她不由往前走了小半步。
他咬住了那薄薄的下唇,可以看到唇瓣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殆尽,那蓝白分明的眼睛在不住闪动,他的视线在接触到他的妻子之后,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动了。这个男人从背靠着电话亭的墙壁走到了被皮条客敲碎的一侧,眼睛看向与他妻子站立的方位相反的方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为自己感到羞耻,不敢面对妻子。
他扬起了声音,喉咙里的声线在微微颤抖,“我从来不会为别人做事,除非我可以利用他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有些单薄,彷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我一直在玩弄一个孩子,我承诺我会付他薪水,我一直耍着他玩,因为他很崇拜我。”那从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悔恨、无助和羞愧,让他几乎无法和人对视,他的眼睛不断在飘忽,没有任何焦点,“亚当。如果你在看电视,别当公关,你可以有更好的成就。”
周围的人群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即使剧组工作人员没有做任何的规定,但所有人都被电话亭里那个男人的告解所吸引住了注意力。在全世界面前——电视台转播车此时正在直播电话亭里的现况,剖析自己的阴暗面,把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耻辱都赤果果地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愿意如此,这也是为什么隐私权如此受现代社会重视的原因。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正在如此做,这带给所有人的无疑是视觉、听觉和心灵上的三重冲击。
“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对我的朋友撒谎,我对报社和杂志撒谎,然后他们利用我的谎言去欺骗更多的人。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真他妈的该去竞选总统。”
这句冷笑话,没有人笑出来,周围不明所以的行人都被电话亭里男人的言语震惊到了。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自己的写照,都是每一个社会人的写照。艾薇儿-拉维尼抿了抿嘴唇,她忽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佩感,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超脱生死的大彻大悟,此时莲花酒吧那个晚上的对峙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我穿着一身意大利制西装,因为在心里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大草包。我想我需要这身衣服,还有这只手表。这只价值两千美元的手表,其实是假的,我也是。”电话亭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自我厌恶,当人正视自己的劣根性时,才会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这让男人的情绪直线下降,他似乎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我蔑视所有我该珍惜的事,我重视这些愚蠢的东西。”男人低头看了看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西装,人往往会对外表过于重视,而实际上内心却是粗鄙不堪,再华丽的衣衫也无法掩盖内心所决定的气质,“我拿掉结婚戒指打电话给潘,凯莉,她就是潘。”
男人对着自己不远处的妻子说到,然后指了指站在街对面的娇小女生。妻子和小三瞬间眼神对上了。“别怪她,我从来没跟她提过我已经结婚了,如果我真的告诉她了,她会让我滚回家的。”
“凯莉,现在看到你,我觉得自己很可耻。”男人的眼眶已经隐隐泛红,声音也哽咽了,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了,他又怎么能够奢求妻子的原谅呢?“我是说,我努力打造的这个形象,而事实上,斯图-谢泼德是个大混蛋。他完全不理会真实的自己,而去扮演一个大家所希望的角色。这也证明了,我就是注定无可救药的人。我一直装出很伟大的样子,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好害怕你不会喜欢真正的我,但这就是我,有血有肉有缺点的我……”说到这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