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味绣姐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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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她闯祸了吗?沐荑本来听他的反问是有些怕怕的,可再看到他玩世不恭的笑容,她的火气更上一层。“你……你胡乱轻薄人,不叫登徒子叫啥?你不知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邪笑道:“我更知道夫妻间的闺中乐。”糟!逗她逗上瘾了。
沐荑脸一红,轻咬了一口。“那也是夫妻之间!”她和他连朋友都称不上。只能算仇人,“我们只是……”
“未婚夫妻。”敏接过她的话。
“啊?”沐荑被他的话吓住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人!他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吗?否则怎么那么厚?那种厚度怕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
“你不知道吗?”他爱上逗著她玩的感觉。
好怪,京城里多得是柔媚若水的皇族郡主、官家千金,可他竟然莫名的对眼前这呛姑娘有兴趣,有她在的地方,他一双眼睛就离不开她身上。
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是没有理由、原因的。
“我宁可不知道。”未婚夫妻?!这男人想娶妻想疯了吗?
“事关你的幸福、我的责任,你不可以不知道。”他还是嘻皮笑脸。
只可惜他中意人家,人家还不屑看他一眼呢!想一想,还真是有些不公平,且这种感觉对他这个一向在女人堆中吃得开的人而言,的确真有些不习惯,敏有趣的想。
沐荑严肃的横了他一眼,他是想说在杭州客栈她喝醉酒,他为她更衣且和她和衣共眠那些事吗?“在客栈的那些事,你忘了吧,你不说出去,我也不要你负责,我们谁不欠谁。”她不想和他牵扯不清。
皇族和民女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还有这一点认知。
“我不是说那些事。”
“那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扯得上的关系。”
“不都跟你说过‘未婚夫妻’了吗?”他有趣的看著她。
这人疯了吗?她深吸了口气,“我没有未婚夫!”她有没有和人订过亲,自己会不知道吗?荒唐!
这臭登徒子,他以为骗亲可以这样骗的?
他晃了晃手中的荷包。“你不好奇你娘留给你的绣画,何以有一半在我手中,这不是件不寻常的事吗?”拿绣布骗姻缘,也亏他这情场浪子想得出来。
但他也不全然骗她啦!至少在他行事之前,好歹也颇具君子风度的知会了她的爹爹,而且是他默许后才进行的。
他和唐子威见面后,确定沐仪便是唐家二小姐沐荑,就是七年前为他所救的那小女娃后,他曾当著好友的面表示,他对她颇有好感的事。
好友则开玩笑的说,唐家的女儿个个不好招惹,有兴趣要追可凭本事,或骗、或抢,反正最后只要能使他家姑娘笑著上花轿就成了。
这也意味著,他这为人爹爹的可是半点也帮不上忙。女儿是他生的,可这不意味著他这为人父的有权主导女儿们的亲事。
唐家女人作主由来已久。
凭本事是吧?那好!于是他才决定玩玩刚开始的“骗亲记”。反正好友说的,或骗、或抢。
只要使她在上花轿时是开开心心的笑著出嫁,中间的过程没有任何的限制。
所以,他在追妻第一步的开始使了些“小骗术”,那是被允许的。更何况,说到“骗”字,沐荑不也曾女扮男装的耍得他团团转,一度让他以为自己得了断袖之癖,害他成天心神不盛了,深觉龌龊、下流,百般煎熬。
经由敏这么一提醒,沐荑才想到,对啊!绣画的另一半不是由爹爹收藏著吗?怎会落在小王爷手上?
想当初她在客栈初见时也吓了一跳,本来还记得回去时得问一问爹爹,可回家后忙碌的日子,使得她也忘了这件事。
“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东西?”也许乘机可以弄清楚。
“如果我说……”他注意到她紧张的神情。
“什么?”
“如果我说这是你爹爹为你订亲的信物,你信也不信?”
“当然不信!”她听了心都凉了。“你胡说!我爹爹又不识得你,怎会把我许给你?”她现在有股冲动想冲回家,问明她爹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丫头和他一样,把当年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否则他们该在重逢的第一面就认出彼此。但七年不算短,就凭当年的一面之雅,要在七年后认出对方,那的确不容易。
“他怎么会不识得我?我和他……还称得上好友。”他看著她。“不只是他,就连你也曾见过我。最重要的是……”他对著她一笑,“严格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她从小到大福大命大、无病无痛,哪来的救命恩人?除了……忽然,沐荑仿佛想通了什么,她猛然一抬头,莫非……“你……你是恭亲王府的小王爷?”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老天!那张脸……怪不得当她在客栈见到他时,就觉得仿佛在哪儿看过他!原来他就是七年前污染了她纯洁心灵的男人!
她真的没有想过他们还会再见面!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很好!你总算也记起来了。”
“那又如何?这和我们是未婚夫妻的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她和他原来是儿过了面又如何?爹爹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把她许人了吧?那对冲杀猪的,她和他不只见过一次面,他干啥不把她许给他?“我爹为什么把我许了你?”
“因为我救了你。”他胜券在握的笑得很开心。“那一天你若不是遇到了我,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我爹因为这样把我许了你?”看著他的笑脸,沐荑气得顿足,连腮帮子都鼓得老高。
不,她那时候还小,爹爹怎么可能如此做?“我那时才十岁,爹爹不可能在那时候就将我许了人。”
“有些人还在娘亲肚子里就许人了。”敏说得合情合理。“十岁怎称得上小。”
“我……”她的话被堵住了,可她仍十分不甘心的顿足低斥,“荒唐!”
她的终身就那样给订了?若不是她知道爹爹不贪财,也非喜欢高攀的人,她真会认为他是因为这种心态而把她许给了他。
看看这恭亲王府的小王爷,他真的是除了那张脸长得好外,其他行为举止只能说,烂得没话说!她得认命等著嫁他?
不要、她不要!“我才不要嫁你!”她脱口而出。
“那可不行。”像是早知道会被拒绝似的,敏表现得气定神闲。“我今生非卿不娶了。”他的笑容很坚定,她却笑都笑不出来。
“为什么?堂堂一个小王爷,想必皇族名媛、官家千金都任你挑选才是。”她看著他讲得极为中肯。“你虽然行为轻浮,可老实说,你长得十分好看,光是这点,相信你要什么样的姑娘不怕没有的。”
“不行啊,我对那些人没兴趣,更何况,她们对我也没责任。”
这是什么话?他也不过是顺手救了她,她就要对他的终身大事负责?哈!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沐荑咬牙切齿。
“请问,我对你有什么责任?”
“第一,你上一回喝醉了酒,对好心扶你回房的我上下其手,还抱著我猛吻猛亲,害得我差些没断气!”说断气是假的啦!她只是假借吻脸颊之名,行吻嘴唇之实而已。
而那被人一面热吻著唇,一面却说你的脸颊好柔软的感觉,真是有够令他难忘。
“啊?!”沐荑的脸热得几乎可以煎蛋。她……她真的有那样做吗?“你……你胡说!我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因为受害者是我!”
“我……不是故意的。”
“伤害已经造成,你说,你该不该对我负责?”他忍住笑看著她。
“我……”沐荑一向精明的头脑和伶俐的口舌今天忽然有些和她过不去的背叛出走,最重要的是她的一张脸已红成如同关公再世了。
看出她的犹豫,敏打铁趁热的说:“第二,早在七年前我的身子便被你看光,清白也算是被你毁了。说,综合以上,你敢说我的终身大事不用你负责?”
“这也算我一笔?”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狠角色!这样的事也算在她头上?通常遇到这等事,姑娘不都是比较吃亏的那一方,怎么今天情况相反?她有些气不过的反问:“那我幼小的心灵受到的创伤你怎么说?”
“我会负责,所以才打算娶你。”
“不必!”
“那是你自己不要的。”他就是赖定了她。其实要吃定她并不难,只要发挥到“没脸没皮”,无赖到最高点即可。
无赖,这角色对他来说可是驾轻就熟。
“我不要你,可不可求求你也不要我?”
“我要定你了,可不可以求求你也要我?”他学著她的语气说。
“你……你……”和这种人再对话下去,她会疯了。她狠狠的横了他一眼,重重一顿足,准备找个地方平静心情。
目送著她离去,敏终是忍无可忍的大笑起来。
有趣!真有趣!原以为此次江南行会很无聊,看来他错了,因为有了这唐沐夷,他想无聊都很难哩!
唉!他原以为普天之下凶女人最令人头疼,没想到,呛姑娘是这么令人感觉有趣。
有时候女人的呛对男人而言,也算是“甜蜜的包袱”!
他是不是中毒太深了?敏自嘲的笑了。
算了!中毒就中毒嘛,反正一生就中毒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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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三更天,杭州郊外的一处山神庙废墟。
两条人影以绝佳的轻功一前一后来到。
废墟中早有一紫袍者背对著门而立,高挑的身形自有一股威仪且带著傲然的气势。
“属下来迟,望小王爷恕罪。”两人齐声拜倒。
“汝等平身,何罪之有。”紫袍者旋过身来,月光拂扑在他俊俏的脸上,当真面若冠玉、貌胜潘安,有如此绝世容颜者,除了京城第一美少外,当无第二人。
敏淡淡的瞧了瞧站在王平身边的青衣老者。“许大人,好俊的轻功。”文官中有武功的人不多。
“年轻时随家父学了些,在王爷面前献丑了。”
敏浅浅一笑,“本王在数月前请求你调查的事可有任何进展?”许青云算是个清廉、颇有政声的县衙。当时密告刘运国的密函也算他一份。因此当他为此事下江南时,理所当然请他出力帮忙。
他下江南前就曾对此事感到怀疑。小小一个知府,何以敢把朝廷拨下的大笔灾银扣下,中饱其私囊?又他在江南鱼肉乡民的事迹,何以不见其上位者予以惩戒,反而要一些县衙等地方小官上书密告?
看来整件事牵扯到的,不单单只是刘知府的贪污而已,只怕还会牵扯出官官相护,甚至上下联手贪染民膏民脂的丑事。
江南曹氏由于当时追随大祖征讨有功,后曹氏女又入宫封妃,曹氏一族在江南跋扈事迹更是时有所闻。
可终究因为曹氏权势过大,擅于掩饰而不曾耳闻有人上报,或在殿前参他一笔。
这刘知府的靠山不会就是曹氏一族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他早在下江南前便致书许县衙,要他暗中著手调查此事。
“禀小王爷,经属下这数月来的调查,刘知府的确和曹府有密切往来。”这就是恩公的亲儿吗?许青云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恭亲王。
他当年还是个穷书生时,曾于入京赶考途中没了盘缠,是巧遇出巡的恭亲王爷,他拿银两助他上京的。这份大恩,他至今铭感五内。
传闻恭亲王府出了个浪荡子,既是京城第一美少,也是有名的纨胯子。许青云对敏的第一印象来自传闻,因此,当他致书于他,那字里行间的用字遣词处处可看出他彬彬佳公子的气度,且关心民间,对于时事也都比常人看得清楚时,他十分讶异!
这样的人真是传闻中的五陵玩少?事情只怕不是表面所见。
第一次亲眼看见传闻中饮酒无度、流连于秦楼楚馆的敏,许青云觉得他举止是有些浮夸,可他眼中的睿智和精明绝不是沉浸于酒色的人所有的。
这小王爷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哦。”听许青云这般说,他果然没有怀疑错。
“根据属下衙里受理的案子中,有一桩是刘知府府内老妇所告,她欲告刘知府草菅人命,说她亲儿因为在刘知府和曹大人密商时,不小心听到一些谈话内容,因而惨遭杀害。”
敏敛起了浓眉。“有这等事?”他看了一眼许青云。“老妇可有说出是哪些内容?”
“她说,是关于什么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株连九族可不好玩。另外,她也提到密函的事。”
敏的浓眉锁得更紧。“密函?”
“嗯。她似乎也不是挺清楚,只说出那信函好像又牵涉到襄阳总兵杨大人,而那密函收在刘知府的书房里。”
“襄阳总兵……”敏沉吟了一下。“看来此事不单纯。”
忽地,远处传来的四更天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对许青云说:“许大人,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再以信鸽联络。”
待许青云走后,王平开口,“王爷,这事儿……未免有些怪!”
“文官武将通常往来不频繁,目刘知府和场总兵似乎也不曾听过有何交情,更何况有交情归有交情,两者间又怎有密函来往?”敏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王平,咱们这趟江南行,只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爷的意思是……”说真的,他是一介武夫,头脑动得不快,纵使他自小就是被选来当小王爷的贴身护卫,和他一块儿长大,可小王爷的精明思绪,他无从跟得上。
太平盛世过久了,许多享高官厚禄者渐不安于现状,钱权的欲望乃无底深渊,届时天下大乱可期。
圣祖时有三藩乱事,而今呢?
敏淡淡的开口,“这大好江山……只期望大伙儿能安守本份些,否则……”受苦的将是百姓。
他此次下江南,大概也只能替圣上了解一下若真动起干戈,牵连会有多大而已。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