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们太贪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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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给我记住了,这句话姑奶奶只说一次,”她的一只手离
开他的脸,拍着他的胸膛,“你!欧阳随!是个好男人!”
噼里啪啦的一通吼完,沈忱才发现被吼的那个人静的出奇。
定下了神,她终于发现了在她手下的那张俊美脸庞上,如若晨星
的眼眸中流转着怎样的火焰光亮。
猛然间,象被什么烫着一样,她的手迅速的离开他的脸,藏到了
身后,人也侧回身,坐在自己脚跟上,心跳不受控制,却要故作镇定
的保持僵笑。
“我都不知道,”凑过来的沙沙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玩味笑意,
却少了平日的轻佻,多了几分试探,“原来你对我评价这么高。”
“不是高。”明明感觉到了自己耳根的热度,沈忱还在装着若无
其事,“只是准确罢了。”
“我是好男人?”他靠近了一些,她的耳朵都能感觉到他气息的
温度。
“是啊。”真烦,要她重复几次?
“我不花心?”他再靠近一些,空气里的热度在不停的飙高。
“是。”沈忱转回头,非常非常非常正经的告诉他,“你一点都
不花心,你只是滥交。”
“哈哈哈哈。”欧阳随笑倒在她的膝上,太绝了。
原本有些炽热和暧昧的气氛也在这一笑中荡然无存。
在桌子前自娱自乐的小爬虫奇怪的抬头看了看他们,不知道他们
在笑什么,然后发现两个大人目光的焦点已经都聚到了他身上。
他保持着一手抓糖,一手往口袋里装的姿势,再度一本正经的以
稚嫩的口气说:“我现在咳嗽嗽不吃糖糖,好了就能吃糖糖了。”
小爬虫感冒了,沈忱担心他传染给年纪大了体质下降的沈父沈母,
所以当天晚上就让小爬虫就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清晨,沈忱是被身边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小爬虫闹醒的。
她半张开惺忪的眼,看见小爬虫正俯在他的小被子下,弓着身子,
小手努力的探进鸭绒枕头下,摸啊摸啊摸啊的。
他又打算做什么?
沈忱皱了皱眉,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睡意也被他闹没了,沈忱干脆一只手支起头,盯着看他到底打算
玩出什么花样来。
小爬虫这时发现沈忱已经醒了,转过头冲她傻笑,小手还是继续
在枕头下面摸着,几乎将半个小身子都埋进枕头下。
大概是摸到东西了,他笑得更开心了,边往外抽着手,边奶声奶
气对沈忱说:“变、变、变,变出一颗糖糖来!”翻开到她面前的小
掌心上,赫然平躺着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沈忱为之笑倒。
这个小爬虫是属仓鼠的吗?昨天晚上居然把糖藏到了枕头下面!
怕他大部分身体露在外面感冒更重,沈忱将他拉回了被子中,点
了点他的小鼻子:“坦白从宽,是不是虫虫昨天晚上把糖糖偷偷放在
枕头下的?”
“不是。”小爬虫笑得眼睛都没了,“是虫虫变出来的。”他现
在也开始叫自己虫虫了。
“坏虫虫。”沈忱决定要惩罚他的欺诈行为,将自己的半个身子
压到他小小软软的身上,又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不要压坏他,“哼,
把坏虫虫压成扁担。”
再压。
“把坏虫虫压成扁豆。”
小爬虫咯咯的笑着,双手双脚乱舞,仰起头对她很诚恳的要求道
:“把坏虫虫压成扁糖糖吧。”
沈忱当场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中午的时候想到了这一幕又一个
人笑了一阵,还是觉得不过瘾,便打了个电话给欧阳随,把早上的事
情说给他听。
欧阳随听了也在话筒那边乐不可支,笑了一阵后想到了什么:
“对了,干爹让我今天忙完一定要过去你家趟,我来接你下班吧。”
“好。”她很自然的允着,挂上电话后,心中却有些疑惑。有古
怪,欧阳随这阵几乎天天去她家,老爸今天怎么会特别关照他要到呢?
下班的时候,沈忱放了司机的假,独自一人在大楼的门口候着。
她将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无目的的看了看四周,转身间,就
瞥见了最近的那家画廊的店面。
门上挂着及地的稀疏竹帘,门的右方是块不规则的木板,上面刻
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之前她都不认识,现在端详起来,才看
出是个“卿”字。
以自己的名号命名画廊,严卿果然是自恋到家的人。
那日严卿去过她家之后,便收敛了原先来势汹涌的攻势,偶尔在
楼下遇见也只是云淡风轻的点头打个招呼,而且他总是一派清雅如玉
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自负的画商只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这样想着,沈忱低低笑了笑,正被掀开竹帘走出来的严卿撞个正
着。
“我的店面有娱乐到你?”严卿楞了下,转头看自己的门面有什
么疏漏。
“没有。”沈忱笑着摆摆手,“我只是在活动面部肌肉。”
“要不要进去坐坐?”严卿往旁让了让,空出进门的道来。
“不了,我在等人。”
严卿噙着浅笑带些探究的看她:“心情很好?”
“这都能看出来?”沈忱摸了摸鼻子。
“你心情如果不是很好的时候似乎不大会和人一问一答。”
“这么了解我?”沈忱用玩笑的口气说道。
严卿垂了垂眸,意有所指的轻声道:“沈忱,你信不信我比你想
象的要了解你的多?”
“哇,真是厉害。”沈忱不甚认真的接了句,目光投向车来人往
的道路。
严卿忽然笑出声,正想说什么,一辆在他们前面戛然停下的车子
打断了他。
“HI,严公子,又见面了。”车窗摇下,欧阳随双手在窗沿交
叠,探出头,俊美的脸上是玩世不恭和倦意浓浓。
沈忱摇了摇头,走上前拉开车门,就去拉他的胳膊。
“你想干吗?”欧阳随一边随她的动作起身,一边奇怪的问。
“换手。”沈忱坐进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我可不想死在某人
的疲劳驾驶下。”
欧阳随笑着走向副驾驶座,拉开车门,长腿跨进了一半,大概是
觉得走的这么正常不符合他的做风,便停了下来,单手靠在车顶,冲
严卿送了记飞吻,才心安理得的坐了进去。
沈忱朝车顶翻了个白眼,对严卿抱歉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别之后,
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车子启动之后,欧阳随一改方才的高调作风,闭上眼不言不语。
沈忱在等绿灯的时候,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累成这样?”
“恩,比赛的衣服出了点纰漏,昨天通宵和海外联系调货。”欧
阳随依然闭着眼,口气疲倦的答她。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沈忱以为他会这样闭眼休息一直到车程结束的时候,欧阳随
忽然开口:“他怎么在那里?”
“谁?”以为他是睡糊涂了,沈忱笑出了声。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睇了看着前方认真看车的她半晌,似在判
断她是否在装傻,最终又闭上了:“星期五要不要陪我去参加比赛?”
“装上冻死人的低胸装?戴上勒死人的腰带?穿上摔死人的高跟
鞋?”沈忱敬谢不敏,“谢啦,我还不想再被西藏的老拐关心一次,
而且不希望他在近期内回来参加我的葬礼。”
“随你。”他硬梆梆的抛下了句,不再言语。
他在气什么?
近来总有些感觉,虽然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相似的可怕,但是在
另一些方面,背道而驰,越来越远,无法触摸。就象现在,她就完全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沈忱瞥了他一眼,只能看见他紧闭的眼和紧绷的下巴,眼里不觉
闪过些无奈,唇抿紧了些。
*** *** 所谓错过,就是他看她的时候,她总是看着别处,她看
他的时候,他又浑然不觉。
*** *** “回来了呀。”沈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报纸中抬起
头,朝进门的沈忱和欧阳随点了点头。沈父是个学者气息很浓的人,
非常沉稳的样子。
沈忱边收着钥匙边四处看了看道:“娘呢?”这个时间怎么会不
在?
“在楼上。”沈父简短的答着,摘下老花眼镜,指了指旁边的位
置,“来,坐下,有点事和你们俩商量下。”
有事要商量?
沈忱一楞,下意识的看了欧阳随一眼。
欧阳随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现他也不知。
视线交错只是这短短一秒,两人便同时移动脚步绕过桌几,在主
沙发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沈忱坐在沙发上,斜靠向左边的扶手,让出右边的扶手位置给欧
阳随率性的倚坐。
这两个人的默契,实在是……
沈父将他们的交流看在眼中,一时间,心里百感交杂。
他不会象他的妻子那样总是催着女儿的婚事,但是其实也是希望
她能早日有个好的归宿的。而小随这孩子,等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虽然爱玩,也不是无缘无故会做出过分的事的人,那年会发生那样的
事,该还有些他们这些大人不知道的原因吧。
唉,虽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看这两个孩子这样,总觉得他
们不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惜了……
“爸,什么事啊?”
沈忱的声音打断了沈父的冥想,他捏了捏眉心,看向他们:“今
天社会福利机构的人来过了。”
“福利机构?”沈忱皱起眉,有些不祥的感觉。
“是啊。”沈父喟叹口气,“他们说小星这么长时间没有亲人认
领,而且附近城市的丢失儿童信息里也没有相关的,按规定不能再寄
住在我们这了。”
沈忱心一震,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发烫,抬头看了眼楼上。老妈现
在该是躲在楼上搂着小爬虫大哭吧。
欧阳随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样啊……”沈忱轮流绞着自己的手指,稳着自己的语调,刻
意若无其事的,“不能住在这那是要住哪里?”
“由社会福利机构接管。”
欧阳随一手轻按在沈忱的微微颤动的肩上,沉声问道:“干爹,
你找我们商量,是有什么能让小星不走的方法?”
“走是一定要走的。”沈父难过亦然。虽然小星来的日子不是太
长,可他也是把小星当自己的亲孙子疼的,只是实在是没办法留他下
来。唉,谁让自己的女儿还没嫁出去呢,“来的工作人员说,由他们
接管是为了能及时有正常的家庭把被遗弃的小孩子领养。所以把你们
找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朋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样怎么说也离咱
们比较近,方面看望。”
“领养要什么条件?”沈忱的语调依然不紧不慢,内里却添了些
难抑的激动。
“年满三十。”
她符合。沈忱心一动,认真的等着她父亲的下文。
“没有子女。”
他满足条件。欧阳随缓缓坐直,看着沈父的眼更专注了些。
“已婚。”
都不合格!
重磅炸弹一下在他与她的头里炸开,起先是失望、难过,慢慢的,
炸弹的烟雾散去后,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渐渐形成。
他慢慢低下头,急切的找寻着她的眼。
她缓缓抬起头,直直迎上他的眸。
总是擦身而过的视线在这一刻终于交缠在了一起。
就象哈利波特的魔杖对上伏地魔的,纠缠的魔光里闪现的是十几
年的岁月。
“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欧阳随先开的口。
“Maybe。”沈忱耸了耸肩。
他黑色的眸子闪着跳动的光芒:“这件事很疯狂。”
“再疯狂我们也做过了啊。”
沈父茫然的看着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你们……”
“爸。”沈忱转回头,对着沈父灿然笑开,“我和随决定了,近
期内就结婚。”
*** *** 巷子里很冷清。空气很冰。没有起风。
“结婚要准备些什么?”欧阳随仰躺在车的前盖上,头枕在自己
的手上,懒洋洋的开口道。
“我又没结过,我怎么知道?”沈忱坐在他身旁,双手支在臀侧,
仰头看着天空,漫不经心的答。透过头顶光秃的枝桠望过去,天空被
分割成一块一块。她顿了顿,回过头去看他,“我都没想过会我和你
会被连在结婚这件事上。”
“小姐,难道我就会想过吗?”欧阳随怪叫起来。
沈忱低低笑了笑。
那时候的提议只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现在连自己都有种不确定
的感觉。
都是真的吗?
自己真的决定要和这个人结婚?
怎么绕了一圈,最后的那个人还是他呢。
“别得意,还有仗要打呢。你没看刚才我老爸震惊成什么样子。”
向来不暴粗口的儒雅父亲都气到骂出“混球,胡闹”了。
“你也知道。我最喜欢挑战了。”欧阳随冲她抛了个媚眼。
“不要恶心我。”沈忱一掌把他的脑袋拍向另一边。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沈忱,”欧阳随沉声笑了笑,蓦然想起,“我们好象有很多年
没这样聊过天了?”
上海回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不少,闷头读起书来,也因为这样,
才轻易的就上了大学吧。
大学分隔两地,假期里他又爱全国跑,遇见的机会也少。
工作之后,大家都很忙,除了偶尔吃饭,也没多少交谈的时间。
最近虽然接触频繁,但大部分时间里,都有小爬虫在,光逗他就
已经很忙了。
现在想起来,好象很久没空出一段时间好好说过话一样。
“我们有这样聊过天吗?”沈忱表示怀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
“即使以前,两个人在一起也是打架居多吧?”
“哈哈哈。”他朗声笑起来。冲动的少年时期呀……
“其实我还是满奇怪后来你怎么跑去当造型师了。”当年几乎所
有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