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婚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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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娜挽着那个矮了她半个头的胡刚正站在心蕊的面前,眼睛却在四处搜索着,脸上的表情又是讽刺又是幸灾乐祸的,似乎她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怎么没见到陆总啊?”高娜又问,“难道是害羞躲起来了吗?”
心蕊的心正在结着冰,但还是注意到了高娜和胡刚那一副很有把握的神情。立刻,她就明白了过来,必定是他们在来的路上曾经看到过云峰,就存了看好戏的心。
“有些事情出去了。“心蕊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淡淡地说。
“结婚纪念日还出去?“高娜提高了声音,”不是太夸张了吗?“
果然,她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每个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方心蕊,带着疑问的神气。还有人已经开始交换了眼色,并窃窃私语起来。
心蕊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她暗暗地深呼吸了几下,就不露声色地微笑着了,同时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他总是又在偷偷地准备什么意外礼物去了!”
“是偷情吧!”高娜压低声音说:“而且是一个男人,够意外的了!”
“你真会开玩笑啊!”心蕊努力装出一副好笑的样子。
胡刚放肆地紧盯着她直看,“你比一年前可老练多了,也更╠╠╠漂亮了!”
“漂亮是漂亮,可得小心某种病毒呵。”高娜阴阴地笑着。
心蕊仍淡淡地笑,但握酒杯的手指关节处已经发白了。
“胡总,你好啊!”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林志邦。
胡刚忙撇开心蕊,专心应酬林志邦去了。进入东南亚市场是他最渴望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了林志邦这块“跳板”了。
高娜也跟了过去,临走忍不住对心蕊佩服地说:“你还有这张牌,难怪会救他女儿了。运气不错嘛!”
心蕊笑笑,没说什么。她救小欣时莫说不知道她父亲是什么牌,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高娜是不会懂得的。说她幸运倒是真的。林志邦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自从说明了丈夫侯选人后,她和他反而都没什么压力了,相处得比以前更愉快了。“他作自己的丈夫也很不错的!”她有时也不免这样想了。但现在他的体贴反而令心蕊加倍地难受了,这更反衬出陆云峰的无情。
还有更多的客人不停地到来。心蕊不得不像个走穴的演员一样向他们打着招呼,神态尽量地保持着轻松,说话尽量地幽默,并且以一个幸福妻子的身份向他们幸福地解释着男主人不在场的原因。
“他啊,总想搞点惊喜什么的。”她一副无以言喻的幸福状,“任性得像个小孩子。”
李放也在旁边帮着打圆场。“这个陆云峰真是孩子气!总是想玩点什么新花样,说不定这个时候就跑到荷兰买郁金香去啦!”
天真的黎华信以为真了,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看不出姐夫还是这么浪漫的人啊!”
心蕊附和地含笑、点头,一颗心却在滴着血!浪漫?!这是多么巨大的嘲讽啊!
她还没有喘过气来,玲姨又出现了。“心蕊啊!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小继承人呢?”
这个话题正合了那些太太们的口味,于是乎,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地向心蕊建议的建议,打趣地打趣,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可这样一个话题对于心蕊来说,真是不合适宜到了顶点!孩子!这正是她在一年前这个时候含着羞带着怯许下过千万遍的愿望,可是,事实无情地告诉了她: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至少,和陆云峰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平时只要是一想到“孩子”两个字,她都会心痛得一阵收缩了,更别说要以戏谑的口气来谈论了。
偏偏那些女人们就是纠缠着这个“课题”不放,心蕊打岔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没有办法躲得掉,只好强忍着心头的剧痛,用尽了所有的坚强微笑着,附和着,说着相应的对白,周旋在人群中,竭力扮演着一个尽职的女主人。
她不知道对于男主人失踪这一不正常的情形大家会作何感想,会不会相信她编的那些理由。但她也实在没有别的更好一点的说辞了,亦没有精力去绞尽脑汁再说什么谎话了,就这么含含糊糊地敷衍着了事。她本来就觉得这种种有违自己个性的虚伪社交是件劳神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时候陆云峰的不告而别,扔下她而不顾地行为更是让她伤心到了极至!若不是经受过陈旋那种严格的训练的话,她是绝对没有办法把这一出独角戏演得下去的。
心蕊一向都不是一个爱哭、爱闹的人,可她此刻却真想大哭一场了。但是,她还是不敢、也不能失声痛哭,她只能、也必须强迫着自己去谈笑风生。云峰再怎么不应该,再怎么过份,她也不愿意看到他成为众人的笑柄啊!
陆云峰的缺席虽然是很有点耐人寻味,但因为心蕊自然轻松的表现使客人们也没有太多的惊奇了。他们拿这事取笑了下陆云峰对太太也太罗曼谛克了一些,便各自己去忙碌了。这样的晚会最主要的功能并不是玩乐的,人们到这里来也并非是真想恭贺谁,而是出于各自的目的来联系感情的,寻觅一些生意的契机。这是一个达成交易的重要场所、一个高级的猎场。所以,有没有男主人又怎么样呢?客人们自己就是主人了,也一样是非常尽兴的。
心蕊看得出高娜有多么地失望,然而,她的这种心情和自己锥心刺骨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没有男主人的结婚周年庆终于结束了,居然也很成功。
第三十七章 峰回路转
送走客人,心蕊一下子瘫坐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了。她的力气和勇气都已经用完了,人累,心更累。
“你不舒服吗?我陪你。”林志邦还没走,在那里关切地望着她。
心蕊疲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离开。这毕竟是她的结婚纪念日,留个不是丈夫的男人陪她算什么?而且,她也吃不准自己在这种注视下会不会崩溃,又一次地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呢?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心蕊并不想这样。
“他也太不像话了!”他骂了一句,只好无奈地离去了。
“心蕊,真对不起。早知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李放抱歉地说。
心蕊再度摇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声痛哭起来。
“他也太不像话了!”李放骂了一句和林志邦同样的话。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实在是很生陆云峰的气了。做为知情人的他,在这个酒会上比其他的人更为清楚地看到了方心蕊是多么艰难地独自应付着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又是怎样地强颜欢笑着把痛楚隐藏在那优美高雅的面具后面,以超乎常人的勇气维持着平静,终于顾全了陆云峰。这种自我克制、自我牺牲的态度深深地感动着他,也使他内疚起来,有些觉得难以面对方心蕊的痛苦了,也不知道等到陆云峰该做何表现,就唯有躲开了事。
时间绶慢而沉重地流逝着。很慢地、又是很快地就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我的结婚纪念日已经完了,这段婚姻也该完结了吧!”心蕊对自己说,泪水涌出了眼眶。
心蕊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天,她作了陆云峰的新娘,她有些不安,但更多是美好的憧憬。而今天,别说是什么向往了,就是绝望她也似乎没有了,有的只有麻木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心蕊听见云峰开门的声音,以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你还没有休息?”他吃惊地站住了。
她打量着自己的“丈夫”,不过才分开了大半个晚上,他的改变就是那样的显著,平素的好风度荡然无存不说,那一身更是凌乱不堪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皱巴巴地,还撕破了几处,就连领带也不知弄到哪里去了,活像是从哪个战场上逃回来的幸存者。
“大约丢在麦可那里了。”心蕊反常地、平静地猜想。
“你不要说对不起,那有什么意义?”她阻止了想开口听云峰,径直上楼。
那一身大红色的晚礼服将她映衬得出奇的苍白,独自高高地站在楼梯上,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憔悴的郊果。
“你什么时侯都可以去见那个麦可。”她慢慢地说:“我不会去问,但今晚,你真不应该。”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麦可,也是第一次流露出不满,更是第一次这样强硬地责问他。
在陆云峰的印象中,心蕊一直就是那种“从来就不生气的人”,此时居然说出这样怨怼的话来了,很明显地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而且,她的语气虽然是那么的平淡,却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这真让他感到慌乱了,紧张了。
“你知道,我今晚是怎么过的吗?”心蕊再一次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伤痛。
其实不用多作设想,陆云峰也能够料得到那是怎样一个难堪的场面了。一个没有男主角的结婚纪念酒会,女主角该如何应付呢?那心情又是多么地尴尬呵?对此,陆云峰心里有着无限的歉意,他也不愿意这样,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谁知道麦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但是,请你陆总放心,我并没有砸了你的场子。”心蕊冷冷地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酒会非常、非常地成功。”
“见鬼!”陆云峰诅咒地,也不知道是针对自己呢,还是麦可。
“没有人会对你有不良的看法。”心蕊的话中含着讥讽的味道。“他们都以为你是个模范丈夫呢!”
“谁会在乎他们想什么了!”陆云峰烦躁地一甩头,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呢?你———生气了?”
“我?”心蕊飘忽地笑笑。“我一个雇员有什么资格生气啊!”
“你听我解释———”
她摆摆手。“用不着!你是老板,想怎么就怎么吧!”
陆云峰急了,终于冲口说了出来:“今晚,麦可他自杀!”
他没有编谎话,麦可的确是在几小时以前闹自杀。就在陆云峰正准备和心蕊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时候,麦可的电话就来了。他告诉他自己已经打开了煤气,要和陆云峰来世再相见了。开始陆云峰还不太相信,以为这不过是他在威胁自己,就挂断了电话。可他转念一想,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这几次见到麦可时都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不仅不再闹着要他离婚了,还平平淡淡地说什么“一切随缘”,就在听到陆云峰要举办结婚周年酒会的消息时,他也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我会让你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好日子的!”
陆云峰当时只是觉得他的语调很诡异,再一想,就开始品出几分决绝的味道来了。他忙给麦可打电话,可拨了十几次也老是占线!他这才真的相信是出问题了,决定亲自过去看个究竟。但他又怎么好意思对心蕊说是去麦可那里呢?只好匆匆忙忙地向李放交代了一声就跑了。到了麦可的公寓,陆云峰先是用钥匙开门,可门怎么也打不开,显然是麦可从里面反锁住的,这使他更加感到了事情的严重,不得已,只好报了110。撬开了门,就是一股呛人的煤气味迎面扑了过来,麦可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把麦可送到医院,陆云峰本来是想打个电话给心蕊的,可一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二来又有许多办手续之类的琐事。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耽搁了下来。再接下来,就是麦可被抢救醒了,但情绪很不稳定,陆云峰不得不留下来陪伴他,又好言好语地劝慰了大半天,直至他见解地睡了过去,他这才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但还是来不及了。
等到陆云峰期期艾艾地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心蕊,她吃惊不小了,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麦可,竟然是这样一个爱得痴狂的人!她也在爱着,也体味过嫉妒的痛苦,就能了解麦可这个人了,亦对这个人生出些敬意来了。一个敢用整个生命来爱的人,应该不是一个低劣的人吧!她又怎么能去责怪他破坏了酒会呢?也不能再去怪云峰什么了,人命关天啊!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爱人呢。他是怎么着也该去的,一个应酬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云峰那一脸的疲惫,就可见他这一晚上够辛苦的了,心蕊的恨意一点一点地被怜惜所取代了。原先想说的那些尖锐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事了吧?”她只这么问了一句。
“还好。”他简短地。“你呢?”
被他这么随随便便地一问,今夜的种种尴尬的情形和那种难堪的心情又重新回到了心蕊的心头。她这一夜又很好过吗?即便是麦可自杀,他陆云峰也该知会她一声呀,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把她当什么人了?有想过她的处境了吗?
心蕊刚有点软下来的心又冷了、硬了。她继续朝楼上走,绷着脸一言不发。
“哎哟,哎哟!”陆云峰突然叫了起来。
心蕊连忙站住了,她看见云峰捂住右手腕,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呻呤着。
“怎么了?怎么了?”她急忙奔到他身边,一迭声地问。“是不是又骨折了?”
他一味低哼着,不回答她的话。
“是不是撞到哪里了?”她已经快哭出来了,双手的在他的右手腕上轻轻按摩着,“你说话呀,不要吓我啊!”
“你不再生气了吗?”他笑了,轻轻地问。
她看到他狡黠的笑,立刻明白了这不过是他在玩花招。他倒是很会找她的弱点。
“你这个人╠╠╠”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不过总算是放心了。
“原谅我,好不好?”他抓住她的手,不放她走开。
心蕊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去挣扎。事实上她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了,从云峰的手上传过来的一股热情,已经使她心跳得整个人都软化掉了。天啊!她是如此、如此地爱着这个男人啊!
这一次,尽管心蕊心理上不无阴影,她是有自己的自尊,但她还是又原谅了陆云峰,这并不是像陈旋所说的“没骨气”,而是,她对自己感情根本的就毫无办法。谁叫那个人不是别人,偏偏是———陆云峰啊!
但是,在一星期以后,她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离开了陆云峰。
事情完全出于偶然。那天晚上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