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还新鲜赶紧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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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青青披头散发应声而出。见我就问:“你不进来坐?”又笑道:“看你……,想着去拍电影?”
我把我认为最合时款的西服穿来了,所以今夜的我只差一匹白马就可拯救白雪公主。我蛮有学问的道:“穿整齐些是对自己和别人的尊重。”
“好啊,不觉冻你便在外面呆着吧。”青青大方的笑着。
她关上门,再出现时头发已梳理整齐。我已站累了左脚站累了右脚然后把两脚一齐站累,脸上的笑容也是被冻僵了再捂热的。但青青也把我的心给捂热了,她加穿件淡红外套,腰间一条淡绿腰带衬托得如红花绿叶。我暗自得意:女为悦己者容也。
“去哪儿?”下楼时我问。
“就天涯吧。”
“天涯……?”我益发心猿意马。
天涯近在咫尺。天涯就在校门前,上天涯喝糖水的多是无处可去的校内情侣。在校中众人看来,一男一女上天涯喝糖水其实和到伊甸园吃苹果毫无差别。
在天涯坐定后我觉察到自己十分紧张,反象做了件亏心事。忙拿起压塑了的餐单细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角余光只是感觉到身畔说着悄悄话和干着悄悄事的情侣,耳中听到的也只是不知何处传出的销魂蚀骨的靡靡音乐。我给自己做个鬼脸:好象只有我们不是相拥而坐的。
拿定主意后,我指着冰糖雪梨问青青道:“这款可好?”还怕不合青青的心意。青青放下挡着视线的另一张餐单道:“好的。”神色腼腆。
我笑了,青青能比我好么?我松弛下来,记起了一会儿要和青青说的话。
就在我构思着怎样和青青说爱是极漫长的事情时,冰糖雪梨给送了上来。青青拿小汤匙轻轻搅动,片片雪白的梨子在晶莹的糖水中荡漾,汤匙碰在杯上“叮当”作响。我视线被吸引,看她修长莹白的手指。
青青看我,视线相碰,又急急的低下头。
我心中一荡,顿觉柔情无限,轻问:“青青,有事要和我说?”
“有的。”青青抬头,在往常的精灵中略带慌乱,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着:“我们谈个主题好不?但不准东拉西扯的。”
“谈什么?”我条件反射,立刻绷紧神经,作好驳斥的准备。
“就……谈爱吧。”青青道。
我脱口而出:“咱们不是在谈着恋爱?”
“不是的,不是的。”青青连连说又低下头去:“我的意思是说……,是说……,你不要和我胡扯嘛。”
我察觉到自己的猛浪,却见青青没责怪的意思,心里一下高兴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青青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谈一下爱是怎么回事。”
“爱……?”我倒少考虑这问题,这也有答案吗?男女相见因相悦而互爱,是否就这回事?我答她:“爱挺伟大吧,这玩意儿不错。”
“玩意儿?”青青皱眉,望着我。
我立刻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当然不是玩意儿,只是这东西很害人。”
青青道:“是了,芳姐她们是这样说,有过一定经历的人都这样说。”
“她说些啥?”我听到芳姐二字便生气。
“芳姐说男人都是人面兽心的家伙,男人是不能太接近的,否则便是飞蛾扑火。”青青倒不瞒我。
果不愧是中文系的,一句话已骂了天底下一半的人,莫非刘雯芳这世不嫁人了?我没好气的:“那你还接近我?还要我请你喝糖水?我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你别生气嘛,她又不是针对你。”
我气得要笑:“我不是男人?”心知青青在扮好人。
“请我喝糖水怎么啦?”青青倒板起脸来:“要不咱们来AA制。”
“和你说不清。”我吃雪梨,女人不是太爱听人言就是太偏激。
“其实我也不这样认为的。你看他们……。”青青随意指身边一对情侣,不料那两东西正吻得旁若无人。青青忙收回视线道:“他们挺幸福的是不?”
我见青青不好意思的模样笑得险些把雪梨吞进了气管。我放下汤匙道:“好吧,你要说啥就说吧,我在这专心听着。”
青青的眼珠又乱转了:“我认为爱情……应该是很长远的事情,必须是两人在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途后的相知,尤其是无论在疾病痛苦或灾难时都相互扶持的一种感受。……我说的对么?”
“对极了,你哪次说的话不是全对的?”这话听来耳熟能详,每部有结婚镜头的片子里主礼人都说一遍。我稍稍琢磨便明白了青青的意思,好个青青!我点头道:“完全接受,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朋友。”
青青的表情应是松了口气。我暗自沮丧。这番话本应由我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的,我甚而设想过青青欲语不能我再安慰她然后她明白了,再增添对我的信任的样子。可现在,这青青!
“孺子可教也。”青青也点头。十分轻松。
假道学,我心里甜甜的说,拿汤匙和雪梨干架。
青青却以为我生气了,心神不宁的道:“我们谈完了恋爱……。”
我“卟”的笑出声来,险些喷满桌雪梨。
“都是你不好。不准笑。”青青满脸通红,恨恨的说:“还笑?心术不正的家伙。”
“不笑就不笑。”我强忍住。我的笑已引来许多目光,隔边那男的更因被打断,恶狠狠的盯向我,大有吃完红唇后把我吃进肚里的意思。
“我们谈完爱情这问题后你心中有没有少许的悔疚?”青青一本正经的问。
“没有。”我挺老实的。“这怎么能联系上?”
“真的没有?”青青仍满怀希望。
“一点也没有。”我是真的没有,又笑。
“没良心的家伙。”青青咬着下唇,“枉我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医院里陪你,居然连给我一点补偿的意思也没有。”
“我这不是请你喝糖水了?你又不准我以身相许。”我终于原形毕露,开始无三不四。
“呸,”青青道:“谁要你以身相许?”
“好了,有事你快说吧。”平素我帮人帮多了,也没见过如她这般耐心地转弯抹角的。
“也没啥大事的,只不过这周的星期天就是文理两院辩论大赛了,你若还有点良心……。”
我笑着打断她:“别和我说良心,我的良心已给狗吃了。理院的栋梁之材岂能叛变?……我就这模样了,要报答便以身相许。”我的模样是钱没有命倒一条。
“你……,胡说!不干就算。”青青下不了台:“不吃了。”掏出钱包来。
“说好我请的。”我赶紧付钱。
我们不再去其他地方了,青青显得很不开心。回校的路上我说今天晚上的星星好明亮啊,青青说是了知道了;我又说其实今晚的星星并不如何明亮,青青道不错确不怎么明亮;我再奇道满天漆黑难道你见着星星了?青青说是啊哪里有星星呢。
看她锁好自行车上宿舍,我心道:这便是你接近小女孩应有的下场。
泰来和文龙对我的早归颇感惊奇。泰来道:“你和林翊都是纳粹的闪电战,和女孩约会从不超过两小时。”文龙道:“那玩‘拱猪’吧,我已答应泰来说明晚起陪他回主楼学习,这学期再玩的机会不多了。”
我除了西服扔在椅上道:“怎玩?就三个人。”
“林翊在床上听radio呢。”文龙说罢转撩起蒙住林翊头的被子道:“林翊,喝杯冻水暖暖身体如何?”
林翊不愿,最终却被文龙又哄又求的赶下床来。文龙埋怨道:“这时分收音机里全是恋爱热线,关你屁事!你去教那些DJ就差不多。”
军阀重开战。上苍有眼,每人均喝了几盅不等,我犹觉口唇打颤而心里充满火样仇恨。我问:“文龙,离大考还有两个来月,你发哪门子邪赶着回主楼复习?性情大变?”
“就两原因。”文龙道:“首先不忍每期都是泰来提前孤身奋战,作为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其次我也想拿个好名次。”
我一语道破:“为你的政治资本捞学习资本吧?”文龙道你果是明眼人瞒不了你,顺手出牌害死了泰来。
我觉冻,穿回西服。
泰来喝着冷水,想想便叫起来:“文龙你这臭鸭蛋,骗我的花生吃?”文龙笑道:“周瑜打黄盖,怪得谁来?”
泰来要我评理,说文龙刚吃了他的一包咸干花生,而这包花生是换文龙陪他回教室的代价。早知文龙比他还急着学习,这花生该是文龙请他才对,又嚷道人证有林翊,物证是花生壳,文龙你赖不了的。
我有点惊奇:“翊,你就整晚躺在床上听广播?”
林翊笑笑不语,甩甩头发便发牌。泰来已知上当了,委屈的道:“为何总是老实人吃亏呢?小人当令了!”文龙便笑:“一包花生才三块半,值不值得给我扣顶大帽子?这年代变化快,谁叫你头脑不灵光?”
一直不言语的林翊突然插进一句来:“对极了,什么都在变,谁叫你不识时务?”
文龙“哎呀”的叫一声道:“泰来,你看到没有?大情人现身说法开你窍呢,谁能比他善变了?今天爱这明天是那。……啊,还有些事情是没变的,这星期又有好戏看了,文理两院辩论大赛星期天晚上在大礼堂举行,今晚回主楼的时候听到同学们都在议论这件事了。阿凡,你猜文理两院分别有谁参加?”
“还是老虫任主辩吧。”林翊淡淡的接话道:“又是一届了。”手中发牌不见丝毫呆滞。
我心猛的一跳。文龙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的青也参加呢,瞧你今次帮友还是帮妻?”又对林翊道:“看开点啊。老虫最风光的日子来了。可怜,自此一遭,又不知是哪个女生心灵破碎了。”
我心更慌,骂文龙:“真臭口,好端端的挑拨什么?”却一下就让文龙害死了,我扔牌道:“不玩了。”心里衡算着,喝了一盅冻水。
四人上床睡觉。林翊却道:“昨的多起蚊子来了?”便听得“啪”的一响。泰来高兴得无与伦比:“蚊啊蚊,大情人的血才是真正好味道啊,快去,去也!”将床板蹬得乱响。
林翊打蚊打了好久。我入梦前还老觉象有人啪啪地在打我的耳光。
这夜我却梦到了青青。
第十五章 卖院求爱
一切如回复往常了。天蒙亮时我甜美的醒转。对床的文龙拍着泰来的头:“快起来,要迟到了。怎么老要人叫?”
“让我再睡两分钟。”泰来翻个身,口齿不清。
文龙到柜架处寻课本。我也穿好衣服下了床。林翊早已站于镜前梳理着头发。他熟悉的道:“早。”
“早。”我也说声,却也知时候不早了,问林翊:“早上有啥课?”
“C语言,还有操作系统。”
“什么?是糟老头的课?你们怎不早说?”泰来大叫一声跳下床来。“我的鞋子呢?”他赤身露体的冻得直哆嗦。
我找到了课本,泰来也从床底深处找到了皮鞋。文龙咬着面包含糊的对泰来说不等你了便走出。林翊对泰来道:“记住锁门。”也是匆匆而去。
我抹把脸后见泰来还在系皮带也先走了,糟老头能不惹他就最好不过。
甫入教室,我便听到一阵热烈的掌声。已有几个星期没见同学们了,我笑着走上讲台用力挥手道:“同志们辛苦了!”讲台下众人大哗道:“陈凡同志辛苦了!”接着尖叫之声擂台之响大作。那情形活象我站于天安门城楼检阅三军。
我满意地在掌声中走下讲台。一女生问:“许久不见,又发哪路横财?”
“啊,这个……入世唯艰,不敢痴想,不过近日我稍沾贵恙。”我笑着。
那女生掩口娇笑连连:“寡人有疾?”众人一听,又是拼命鼓掌。
这雌性动物我在女生区碰过面,她定是把我和青青的事传了开去。我神色木然,行至那女生面前深情无限的道:“别多心,一直以来……我最爱的仍是你啊。”全班又是哄笑。那女生绯红着脸向我弹出撩阴腿。我急忙跳开,逃回林翊身旁说大情人你快快办妥这异性。那女生要追杀,站起时却见糟老头皱着眉进来了,忙重新坐下,在座位上表现出女性特有的安静柔媚。全班刹时肃静。
“上课。”糟老头双目如电般闪过我们脸上,我们接通电源般弹起坐下。
“报告……。”泰来叫着冲至门处。
“迟到一分钟。”糟老头看着表严肃的道:“你明天交份一千字的检讨书到教务处。”
“是。”泰来霜打秧苗似的坐回位上。
糟老头教的是比糟老头更糟的C语言。四年级的师兄曾有一半载在这糟老头手中,弄得要补考。幸好,我和林翊早已花了许多时间在这门课上,因而上课对我来说只能算是复习。
“他确是研究计算机的,上课时间分秒不差,竟已到人机合一之境。”林翊为泰来伸张正义,和我窃笑窃语。
他应该没事了,我心道。我身心俱已恢复,林翊也应知什么是生活了吧。我轻道:“这不能怪他,他是教务长。教务处手握校内众人的生杀大权,他不能不正经点。”
“他看着咱们呢,先别说了。”
“怕他作甚?他还怕着咱们呢。”我再小声的说句,却还是安静了下来,我不能打扰其他要听课的同学。
想起往事我便觉得意。在开学之初,糟老头或许想表现他教务长的尊严,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在第一节课上首先说了一大通他过去的辉煌,再强调他那独特的教学方法,说他与普通的老师完全不同,是出了名的严格的,上一届的同学有过半要补考,所以我们一定要认真听课,不懂就问,他改考卷可是铁面无私的等等。林翊一听,便道师兄们都说这教务长最讨厌不过,现在看来果是如此,就看他不顺眼!于是接连不停的拿问题向他请教。那些都是我们在为海威公司设计程序时遇上的最难的问题,当时我们也不知熬了多少个长夜才解决,结果糟老头答出来后接连几天上课没精打采老想睡觉的样子。
我发起了白日梦,思绪飞远便再也难收,心里想起昨夜末能作出的决定,发觉更是难下决心了。我猛的一惊:我也有婆妈之时?人说懂得回忆即是成熟,难下决定则已是老了。难道我已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