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还新鲜赶紧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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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算是女人?我们看问题一定要透过现象察其本质。”我知她上当了,双目环扫全场,老虫当日对江英的评论一句句在我口里重复着:“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天底下万事万物都是矛盾对立的统一,作为动物之一的人也不能例外。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人就分为男女两种,因而有了阴阳的对立和统一,阳傍阴以滋生,阴赖阳以成长,独阳不生孤阴不长,无阴不以成阳,无阳也不以成阴,阴阳互补各显特点。”
“女人是什么?女人归根到底也是个人,但女人既称之为女人自有与男人相异的地方。你有哪点与男人不同了?你不是有个外号叫‘男人婆’么?从此名称上就可知你一贯言行风格必是粗犷无比,这算女人么?上下五千年间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与评价是什么?温柔贤慧娴静尔雅八字罢了。请大家注意,我说的不是三从四德这类腐朽学说,我只是说女人应有天生的一股风流,一种令男人甘心为之赴汤蹈火百死不悔的温柔。这你有么?你连一个老虫也留不住!或许你想你做着的是新时期女性的所作所为吧。你错了!新时期的女性并不是要求男女同一的,这世界若真是男女同一了会失去多少乐趣?夫妻如兄弟,结婚即结拜,天哪!我不敢想象!新时代的女性应是这样的,她事业与家庭兼顾,坚强与温柔同在,待人接物小心谨慎,她更从不以女强人自居!”
“其实任何一个真正的强人都是不以强人自居的。一个强人到了强人的地步,他已懂得该如何争取他所处环境的最大支持。女强人尤其这样,因为真正的女强人知道,在五千年父系社会的影响下,女人只是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男女在先天上有着本质的差别,在逻辑推断、体力劳动等等方面男人仍有不可抗拒的优势。这种女人才是真正的女强人!你算什么了?你只不过是个对强人有着一知半解的假小子罢了。你呀,真正的本事学不到,却沾染了一身所谓新时期女性的嚣张气焰!”
“其实又何需这番大道理?随便想想已知你不是女人了,女人是水造的,是如花似玉的,是细心洁净的,你是么?看你的皮肤,夏季出暗疮冬季定爆裂,这是正常女性荷尔蒙分泌会出现的么?女人是能生孩子的一种人,你生过孩子了么?你怎能算是女人了?把你组织独立女性大联盟的精力放在自爱顾及上去吧,怀春也是女性特有的一种美!”
这串话我一气说完不容江英插口,本还有很多东西充分论述的,老虫说话也就是诗人说话总是首先然后再次还有。我还准备往下说,虽则江英的脸色已随着这番话由红转青再而发白。
江英一把抓起我放在桌上的书向我掷来,我眼疾身快的往旁边一跳闪开。江英捂着脸低头冲出会议厅,人末出厅门已嚎啕大哭。
我木立一旁。青青狠狠的瞪我一眼道:“你乱说些什么!”站起来便要追江英。
我退后几步,站在门处双手张开道:“不要管她。”
“你……!”青青面如寒霜,冷冷的道:“你让不让开?”
“我说不用管她的,我包管十分钟后她就会回来!”
“你到底让不让?”青青一字一顿的说。
我只好把手放下且闪过一旁。青青立刻冲出,大声叫道:“英姐……,英姐。”
我弯下腰拾被江英扔掉的书,还好,书并没损坏,我直起腰来抚平封面,见其余几女带着敌意看我,知道自己无援与孤立。我笑笑道:“其实哪用追?江英很快就会回来的。”
却没人理我。
我只好象很随意的坐回原位,再道:“青青是白担心了。”
“你有把握?”刘雯芳缓缓的问。
真高兴有人搭腔,我发现刘雯芳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道:“过一会就知道了。”
于是等,李苏二女和刘雯芳互打眼色。我装模作样的看书。
青青回来了,只一人。刘雯芳急问:“怎么?不见英姐?”
“找不到。”青青气急的盯着我。
“会不会是回宿舍了?……她会不会做傻事?”苏丹丹着了急。
我趁机避开青青的目光向苏丹丹道:“放心吧,江英不是想不开的人,她更不会哭着回舍的!”
“你怎知?就你行了。”青青说道。
我道:“青青,咱们就坐着等吧。你信我一这次好不?”觉得有点烦躁,我不是早和她说晚上会有事发生么?
“若英姐过会仍不回来呢?”
“那我去找她,她若出事了我偿命!”我斩钉截铁的说。青青,你何需操心?
“你……。”青青无话可说,气呼呼的坐下。
江英怎会不回来呢?和江英交手多次,我深知她的性格,从老虫的说话里我也能知道我的判断是对的。要击败老虫,就着落在江英身上,就着落在这番话当中!
我从末知十分钟可变得如此漫长,其实心里也不是全无担忧,但我只能微笑着注视厅门。卧龙先生呢?卧龙先生初过江东是否便如我此刻的心情?
可江英终于出现了!
江英站在厅门处随便的道:“陈凡,你给我出来。”就象从没有事发生过般。
我暗吁口气,这江英,果有常人不及的地方!
第二十章 排骨李与猪肉荣的相骂
“出来就出来,还怕了你不成?”我大声说着走出厅去,不理会身后众人的想法,同时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准备应付江英可能炮轰来的种种诘难。
但江英微微一闪身,躲进了门背,向我怯怯的问:“陈凡,我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么?”
我一愣,随即失笑,抬眼望去,这哪还是往日如刀如剑的江英啊,她在风中瑟缩着,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
我想想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我们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我总算看清了江英,她双目红肿,显是刚刚哭完。昏暗的光线下她更显得纤巧羸弱。我竟觉不忍,是否伤她太深了?
“你还没答我呢。”江英低声说。
“Iamsorry。”我借英语委婉地表达歉意。
“这些话都是老虫说的?”她语带哽咽。
“大部分是。”我道:“但最后最难听的那些是我自行添补,作不得准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的样貌。”
我倒替她着急了:“你甭管我胡说八道。你虽不算十分漂亮,但绝对不是难看,我……我有时说话和放屁是差不多的。”我说的是实话,江英现在看来可怜楚楚,别有一番妩媚动人之处。当日老虫不顾我们劝阻一头陷入情网也有他的道理。
江英浅露笑意,然后一下瞪着我问:“那你为何当着众人面前这样说我?”
“这个嘛——。”我心软口快,忘了女人的名字就是善变,被问得不知作答。
她步步紧逼:“陈凡,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我这才知入了圈套,但此刻我已气焰全消,心念急转后我肃立着,认真地鞠一个躬且诚恳的道:“我道歉!”然后等着江英。
江英脸上寒霜慢慢化去,却渐换上一种说不得的凄凉。
“我不及你。”江英隔好一会才道:“老虫说得不错,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你为何要这样?你不必向我道歉的。你不是个习惯低头的人……,难道是为了青青?”
“不全是。我给你说个故事,但你听后切勿激动。”我向江英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包括了林翊和我说的伤心恨事。江英脸色刷白,问道:“你为何不上报到教务处去?”
“三个理由。”我道:“第一、我不想把事情搞大,这对林翊毫无补益,第二、我想过了,老虫掩饰得非常好,学校绝对不相信一个表面上品学兼优的老虫能干出这种事来,第三、你也应该知道的,我和教务长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我不想和他打交道。但不教训老虫,我这口气又实在咽不下去。”
“那怎么办?”
“我们只能一步一步地来,我更是不能让老虫赢这场赛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江英却忽的冷静,想很久才缓缓道:“但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你更不大可能出卖理院。”
“阳刚已不是我的朋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这很难。”我苦笑道:“这几年我发现身边许多人都带着个面具生活。甚而包括我在内。不瞒你说,最近连我也不大相信我自己了。”
“你们男的都这样。”江英怨恨的说:“相互有利时就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但一有利益冲突立刻反目成仇。表面上一套,暗地里却又一套。”又象看穿我的心事般道:“你说到底是男的善变还是女的善变?”
我让她骂得无力作答,小声道:“或是生存需要吧。”
“你还嘴硬?”江英道:“以前我和老虫……。”说到此却闭了口。
我静默许久,自叹道:“为何这些事总和我有关?”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江英深吸口气道:“青青既是叫了你来,我不相信你也不行。可你有何办法能令文院赢?”
“我希望你可以真心实意地配合我。”我直截了当的道:“青青虽是新任的学习部长,但文院那班女生还是以你为首。”
“青青是个好女孩,我们都十分爱护她。”江英盯着我道:“你可不能辜负她,否则文院一定放不过你……你应知我有这能耐的。”
我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是个不懂珍惜的人。”
我和江英重回厅里,这时的江英已抹尽泪痕。看见我们并肩进来,她们停止议论。
江英道:“青青,陈凡果是来帮我们的。”又向李诗华和苏丹丹道:“咱们且听听陈凡有何话说。”这话一出,众人诧异。我看着青青大惑不解的神色,心中满是得意。青青,我早说我有办法的嘛。
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我重新发言:“我们是为了什么坐在这儿的?我想这问题大家十分清楚。我们是为一场辩论赛事做着准备,而这场赛事准胜不准败!但胜利说来轻易做来难,请各位谈谈有何办法确保胜利?”
李诗华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能确保胜利?”
我笑而不答,江英道:“诗华,别打岔。陈凡有话说。”
我满足的一笑,向着江英道:“英姐,她说得对,拿破仑纵横世界亦不免有滑铁卢之败,确是没人能保持不败的。”
江英看看我,她是头一次听到我叫她英姐,她笑道:“凡哥,你别买关子。”
我十分高兴,江英一声凡哥说明我的计划已成功一半。我开始口若悬河:“不错,成事在天,但谋事仍在人。我们首先要搞清的问题是:这场辩论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辩论赛就是辩论赛嘛,还能是什么东西?”李诗华又插口。
“对,辩论赛是南北,不是东西。”我说话被打断,满腹的不痛快。
“李诗华,叫你不要说话的。”江英喝道。
李诗华挺委屈的看江英一眼。我这才道:“辩论赛在外人听来很了不起,十分的高雅神圣。其实不然,说穿了它不过是吵架的一种。可它和街市上排骨李与猪肉荣的相骂确有所不同,它不准说粗言秽语。”我边说边留心看青青,看她是否为我的惊人之言动以颜色,只见青青不在意地抿起嘴,一幅不见得的样子,反是江英凝视着我全神贯注地听。我顿感失望。李诗华被江英抢白后也不作声了。
我主动出击,问李诗华:“你说辩论的目的是什么?”
“你问我?”李诗华犹豫着,望了眼江英见没反对才道:“辩论是为了找出一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啊。”
“大家的看法都是这样,对不?你们错了。”我看青青象有点兴趣了,我表演的兴趣便更大:“什么是一个问题的正确答案?能有正确答案的何需辩论?真理也有永恒真理和局部真理之分呢,在时间面前这世上能有什么问题的答案是绝对正确?辩论赛辩论问题的答案更模棱两可,永无正确可言!”
“照你的说法,那辩论赛要来干吗?”李诗华不服气的道:“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正确的。从前赵嵩指鹿为马、公孙龙说白马非马,难道鹿就是马、白马就非马了?”
“这问题提得好。我承认鹿是鹿而马是马,白马非马更为荒谬。但我问你,鹿是不是马和你有何重大关联?”
“鹿不是马就不是马,白马是马就是马,这和我有无重大关联不重要吧?”
我心里说句:书呆子,接道:“你看书末算明白,当日孔穿从鲁国到赵国来与公孙龙辩论,公孙龙说奴婢有三只耳,且其论证貌合逻辑,孔穿难以言辞相驳,孔穿虽不信服,但这场辩论从结果而言终究是公孙龙赢了。这就是赢了!而奴婢是否真有三只耳有何关系?”
“可公孙龙用的是诡辩术!公孙龙的白马非马是谬论!”李诗华道:“辩论的主旨应在于使人们增长见识,绝不是使人如坠雾中更加迷茫。只有这样,辩而胜者才可以坚持他的正确意见,辩而败者亦能从中得到他所追求的道理,这样的辩论才算值得。若只用繁杂的语句混淆视听,华丽的辞藻掩饰谬误,将人的思维引入歧途,这样的辩论有何意义?”
“说得好!”我鼓掌为李诗华的思辩叫好。这几人是文院的精英,水平果真不错,可惜尚欠历练。青青看着我,象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道:“你的头脑不够灵活。你不想想,世上正确的道理如此之多,辩论赛会选用显而易见地正确的辩题吗?只会讨论如白马是不是马这种话题的!学校能提供的辩论赛题往往无关痛痒,但即使是关系国家大事、国计民生或性命攸关的辩题,又岂是我们几个大学生坐在一起讨论一下就会有个定论?那为何我们不自由发挥,随心所欲、胡说八道呢?我们就应该用繁杂的语句混淆视听,用华丽的辞藻掩饰谬误,将大家的思维引入我们的思维!总之只有赢了的辩论才是有意义的辩论!”
“那岂非说完等于白说?”江英道。
“对极了,嘴在我处,自然任由我说。”我得意洋洋的。
“这样是不负责任吧。”说话的是青青。
“既说是辩论赛那就只管辩论,我们是无需负责任的。”若换别人我早已笨蛋什么的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