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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木玉成约(好事近系列三)-第14部分

小说: 木玉成约(好事近系列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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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急声道:“倒是什么?”

欧飞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在了他的身上,沉吟道:“你是无双公子?”

公子怔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分明是,却不是,他不是,但也是。六年前萃玉替他选择生死时,恐怕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需要面对这样的难题。

欧飞道:“我需要一道药方,这道药方其他的药材也就罢了,惟独药引,恐怕不好弄到。”

钱宝儿扬眉道:“师父但请说一声,无论是天山雪莲还是千年老参,宝儿一定想办法给弄来。”

欧飞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道:“我要三滴血。”

“什么?”钱宝儿睁大了眼睛。叶慕疯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是曾有听说孝子割肉熬药救母的,但有用血当药引的么?

“是的,三滴血。”欧飞转向公子,缓缓道,“一滴她最爱之人的血;一滴她最恨之人的血;一滴她又爱又恨之人的血。”

钱宝儿当即道:“最爱之人是他。”她伸手一指公子。“又爱又恨的,肯定是奶奶了。但是最恨之人……会是谁?二姐虽然生性偏激,易走极端,但真要说恨谁的,只怕不会……”

在她说话间公子的脸色已反复变了三次,低声道:“她最恨老天……”

钱宝儿翻了个白眼:“你总不会想要老天的血来给我二姐当药引吧?”

公子摇头,朝窗口走了几步:“我知道是谁了。”

钱宝儿连忙追问道:“是谁?”

公子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幕,显得说不出的悲哀和凄凉,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她那一剑是我刺的,这三滴血也应该由我亲自去取……请问欧前辈,她能拖得几天?容我去取药引。”

欧飞道:“以我的能力,可保她七日,但七日之后,你若拿不到这三滴血,那就很难说了。”

“好,你等我七日!”公子说罢人影一闪,竟是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待钱宝儿追到窗口时,早已不见其人影。

又一记霹雳闪过,夜幕更浓,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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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达的皇宫里,当今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灯光映上他的脸,已年近不获。

想他年轻时,也曾是一位风流皇帝,为了青砚台的圣女水容容,搞得要放弃皇位,后来皇族权衡再三做了让步,允水氏入宫为妃,这才罢休。可惜那位绝世美人命薄,入宫未多久便疯了,后来更是病死。

外面的更鼓声清脆响起,已近子时。皇帝微微揉眉,一阵疲乏席卷而至,连奏折上的字都看得不太真切了。

这时一阵风过,书房里的所有灯都同时暗了一暗。

就在那一暗之间,一个人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他面前。皇帝吓了一跳,正待喊人,却见帐幕旁的那些宫女竟一个个的倒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很好闻的甜香,却是一闻之下,就全身软绵绵的,几欲睡去。

皇帝心中大骇,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却见那黑衣人静静的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面纱下的容颜,文秀苍白。

他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正思索时,那人道:“你不用怕,我不是刺客。”

皇帝拧起眉毛,毕竟是一朝天子,虽然情形诡异,但还算镇定。

那人又道:“我今日来,只是想问皇上……”说这两个字时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苦涩,“要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皇帝艰难出声,空中的香味虽然没有令他也如宫女一样倒下,但却令他的身体变得麻木,不但不能动弹,连大声说话也做不到了。

“我想要皇上的一滴血,只要一滴。”

皇帝顿时色变,眼睁睁的看他走近,想叫救命,却只是发出类似喘息的嘶嘶声。

那人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左手小指,皇帝只觉自己指上一凉,像被什么冰片划过一样,一滴血珠已落入那人准备好的瓶中。那人塞好瓶盖放入怀中,另取出一只瓶子,打开来,原来是药膏。

他开始帮他上药,非常非常的仔细,也非常非常的认真。

皇帝看着他,越看心中越奇怪,也越看越觉得熟悉,脑中似有灵光一现,顿时惊了起来:“你……你长的……”

那人替他上好药,退了开去,却又不走,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皇帝道:“你……你是……”

那人转身道:“皇上好自珍重。”说罢举步要走。

皇帝心中一急,身体前倾,顿时坐不稳,从椅子上一头栽了下来。他只道自己要摔地上了,一双手忽得扶住他,又将他送回椅上,再抬头时,依旧是那张文秀俊美的脸,流淌着复杂之极的表情,有在意有不甘有恼恨也有沧桑。

皇帝觉得自己的呼吸紧了一紧。

那人垂下眼睛,低低叹了口气,再度转身时,皇帝用尽所有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

“殷……兰……”皇帝微颤着说出这个字来,便见那人的肩膀猛得一抖,转回身来。那人挑起眉道:“你记得?”

“你真的是……”皇帝越说越激动,无奈身受药物所控,声音还是发不高,听起来像是哽咽,“翼琉?是你吗?”

那人静静的望着他,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皇帝急声道:“不,我知道你是!你和殷妃长得太像了!殷妃……殷妃……”

“皇上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殷妃。”说着话时,那人的声音是平静,但唇角却起了一丝冷笑。

“告诉我,你是不是翼琉?是不是?”

“如果我是,皇上是不是就准备喊侍卫进来杀了我?”

皇帝整个人一震。

那人又笑了:“皇上,你既不是个好皇上,也不是个好父亲。所以,无论我是不是翼琉,都没有意义。我走了,你多保重。”

“等等!”皇帝再度从椅上栽下,果不其然,那人还是不忍心他摔到地上,又回来扶住了他。这一次,他抓住了那人的手,紧紧的抓住,颤声道:“翼琉……翼琉……我是父皇啊,你可是怨我,所以不肯认我?”

那人摇了摇头:“不,我不怨你。”

皇帝一急,刚想说话,那人又道:“我曾经很恨你,我恨你误信谗臣的话,抄了殷氏一家;我恨你逼得我娘自尽,让我一出生就没有母亲;我恨你派人赶尽杀绝,为了追究我的下落又血洗了上百条人命……”

皇帝打断他道:“不,我没有逼殷妃,等我赶到时,她已自尽了!我怎么会逼你娘死,她是我当初最宠爱的妃子,即使要追究满门,我也舍不得她啊,更何况她还有了我的骨肉!我也没有派人杀你,我是派人去找你,我怎能让龙血流落民间,下落不明?”

那人怔立半响,忽又一笑道:“是么?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曾经的恩怨是非,无论是我的误解,还是你的残忍,都过去了,我不恨你了……经历过那样生离死别,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我。否则,今天站在这面对你的,绝对会是一把剑。”

原来真的不是殷桑了。

在身为殷桑时,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一旦有一天,当他站在父皇面前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他无数次想着那样的场景,想着用自己的剑刺死他,为母亲,为自己,为殷氏满门讨回公道,然后放声哈哈大笑。

但他现在已不能了。七年前的殷桑,碰到了钱萃玉,难负美人情重,他放弃报仇。但在当时,只是放弃了而已,心中,还是有恨的。结果谁知上天安排他失去记忆,安排他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几乎完美的人。

当了六年那样完美的人后,改变了的何止是下不下棋,吃不吃辣?还有对人生的洞悉,对世情的豁达。

老师,其实你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只是,我不能继续当水无痕。

公子再望皇帝一眼,不再留恋,纵身飞出了宫门。身后依稀传来皇帝的呼叫,隔着风声听起来,缥缈无边。




他曾经最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最恨父亲,所以爱他至深的萃玉也恨皇帝。

钱萃玉曾经摸着他的脸道:“我恨你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为什么死都不肯放过自己的儿子……难道皇族真是如此冷血,为了权势为了颜面,连骨肉亲情都可以不顾?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你不会孤独,他对不起你,他不配当你的父亲!”

所以,钱萃玉最恨的人,是当今天子。







第十章






“天下财一石,钱家独得八斗。”

这句被篡改了的谚语恰恰是对天下首富钱家最形象的比喻。

一整条长街,皆是钱家的地盘,两旁林立的店铺货摊,也全是钱家的附属,而长街尽头,丈高的朱漆大门,门前的白玉石狮,和一整块沉香木雕出的匾额,即使在夜色中,灯光依旧将那两个纯金嵌字映的闪闪发亮。

殷桑走到此处,停住了脚步。

这是她的家。

生她养她十七年的地方。

换了世间其他人,谁能舍得下这样的富贵荣华?

可那个有着天下第一才女金冠的女子,却轻易间将之抛却。

在没有见到钱萃玉之前,虽久闻其名,但心里认定那只不过又是个吹捧出的无知少女,除了会点诗画音律风花雪月外,毫无情趣。谁想见到后才知道,竟是错的那么离谱。

她虽然也未经尘世,却知人间疾苦;虽性高傲,却不娇纵,学东西很快,一教就会;谋生不易,她却懂得如何最轻松的赚到钱,并非只会纸上谈兵的千金小姐……然而,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竟能有那样坚毅的性格,能以那样执着不悔的深情。那深情如海浪,席卷而来不容逃脱,无可抵挡。

商贾之家,竟培养出了三个性格迥异各具特色的女儿,它的当家主母,又会是个怎样的人物?

殷桑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走上前,守门的家丁躬身行礼,处处显露出训练有素。

“在下想求见钱老夫人。”

“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殷桑沉默,半响,道:“殷桑。”

家丁一听,双目顿时瞪大。他在钱家为仆已有十余年,自然知晓那位不被钱家承认的二女婿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过,只听说他是个落魄书生,没想到竟是此人。再看他,眉如远山,目似流星,气质高华,竟是这么一副好模样!

当下又瞄了他几眼,才转身去禀告了。

殷桑在门足足站了有盏茶功夫,那家丁才去而复返,脸色古怪的道:“老夫人说她不想见你,请公子回吧。”

殷桑微一沉吟,道:“我有要事求见,关乎萃玉生死,请老夫人抛却前嫌,务必要见我一面。”

家丁见他说的恳切,心中不忍,便再度回禀,这次却是很快就回来了,摇头道:“老夫人说二……说钱萃玉已与钱家脱离关系,是生是死与她无关。她不会见你的,让你死心。”

殷桑蹙眉道:“真的没的商量吗?”

“老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她说不见就不见,你走吧!”家丁说真正要挥手赶人,谁知眼前人影一晃,殷桑竟直闯进去。

“哎呀,有人硬闯!”家丁连忙叫唤,里面顿时出现了许多护卫。钱家豪富已久,为防有人觊觎眼红,做出对它不利的事情,特地训练了一对精英守护,各个武功不凡。家丁这一叫,顿把他们都叫了出来。

只见殷桑不慌不忙,如闲庭信步般走了进去,手指轻点,衣袖轻挥间,那些人纷纷被点中穴道,呆立当场。然后他就轻松松了走入了花厅。

一青衣少女甩帘而出道:“好狂的男子,岂容你在钱家如此放肆?”说着手中已多了根长鞭,一鞭向他头顶击落,分明已击中对方了,但不知怎的,鞭上忽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她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的朝那边栽了过去。

一只手轻轻扶住她,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多有得罪了。”说着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手里拿的可不就是她的鞭子?她的鞭子是什么时候到对方手中的?

青衣少女立刻明白自己的武功与其相差太远,当下羞红了脸退后几步道:“你莫得意,等七哥回来,有你好瞧的!”

这时内堂传出一威严的声音道:“四儿,退下。”

青衣少女跺了跺脚,虽仍不甘,但不敢违抗,连忙退了回去。如此整个花厅里只剩下殷桑一人。

内堂那声音又道:“我说过我不想见你,你却硬闯。莫非你真不将钱家放在眼里?”

殷桑将手中的鞭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恭声道:“不敢,情非得已,请老夫人恕罪。”

“恕罪?”钱老夫人冷笑,“老身怎敢治黄金眼的龙头大哥的罪。”

殷桑面色顿变,低声道:“晚辈已不是黄金眼大哥许久了。”

内堂沉默了片刻,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萃玉生命垂危,欧前辈为她诊治后,开出的药方里需要三样东西,其中一样就是老夫人的一滴血。”

钱老夫人听后又是一声冷笑:“他倒是好心,救了这个救那个,真把自己当薛胜了。”

殷桑双眉微微扬起,对钱老夫人如此冷血的反应,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浓。她是萃玉的亲奶奶,就算萃玉当初不听她的劝导离家出走,导致整个钱家蒙羞,但还有什么比血亲更重要?为何她能在听闻孙女这样的噩耗时依旧冷嘲热讽,漫不经心?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初识萃玉时的情形,她对他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的确一样,一样孤独,一样不为人所爱,一样倔强,一样浑身是刺……

萃玉……殷桑在心中暗唤一声,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已是一片清澄。他朗声道:“老夫人,请您念在萃玉毕竟是钱家骨肉的份上,救她一命。曾经种种,都是我的错,萃玉无辜,请您救她一命!”说罢,轻轻掀起衣袍下摆,缓缓跪下。

他这一跪,内堂里顿时发出惊呼声,几个女子掩住了唇,面面相觑。而一锦衣老妇也是一怔,万万没料到他会这样做。

她站起身,以龙头杖慢慢掀起帷帘,走到殷桑面前,望着他,一言不发。

殷桑没有抬头,只是直直的跪着。

钱老夫人挑眉道:“殷桑,这是你平生第几次对人下跪?”

“第一次。”

“你不觉得羞辱么?”

“替妻子求药,何辱之说?”殷桑苦涩而笑,“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钱老夫人盯住他:“即使是用你的自尊,或是生命来抵偿?”

殷桑终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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