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养成计划-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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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灯鸹袄垂慈嘶甑奈阔d啊!建康城的粉丝集体出动,把卫阶围了个水泄不通。卫玠就在那里不断地给大家挥挥手,讲两句。场景酷似现在偶像举办的演唱会,大家都知道,一场演唱会下来,歌星的体力消耗很大,所以在举办演唱会之前,歌星往往要提前好几礼拜做体能训练,怕到时候吃不消。如今卫玠这个女林黛玉平日就病歪歪的,连谈天都得扣着,不敢敞开了谈,又如何架得住这众多粉丝的围堵追捧?想当即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当时人都说卫玠是被粉丝们活活看死的,芳龄只有二十八岁。
晋朝人的审美观在我们看来可能有些太过文弱萎靡。但是如果我们反观自己的时代,会发现在现代,审美的中性化也无处不存。美国粗犷的“牛仔”形象,在中国一向不大吃香。有人说这是中国“尚文轻武”的结果。也许是这样。但这种审美的中性化并非一无足取。如果我们不断强调男子的强壮有力,女子的温柔娇美,本身就是对男女的一种僵化的社会定位,不但对人自由天性是一种束缚,而且容易将女性置于一种从属的地位。
《第二性》里有一句名言:女性是被创造出来的。传统男女形象的定位创造出了被置于从属地位的女性。从这一点看,对晋朝人的审美倾向,不能一棍子打死。但是晋朝的审美情调也许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就是将审美的中性化向极端推进,由中性化变成女性化,又进一步变成了病态化。一个带有几分感性的男人也许是动人的,一个刚强果断的女人也许是动人的,但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弱不胜衣都是病态的,毫无动人可言。我想医生也都会赞同我的看法。
如此审美趋向很容易让我们联想起一种性取向:同性恋。晋朝确实是一个同性恋盛行的时代。
五还有不少同性恋
公元370年,符坚的前秦一举摧毁了慕容家族的前燕帝国,前燕的疆土和财富尽数落入符坚的掌握之中。庞大的战利品中,有一对皇族姐弟:十四岁的清河公主和十二岁的慕容冲。慕容家族是鲜卑人,皮肤非常白皙,被敌人称为“白奴”,鲜卑女人在当时是非常抢手的美人,贵族家里多半都有鲜卑族的姬妾。鲜卑族的男子的相貌也自不差。金庸在《天龙八部》里把慕容复写成一个非常俊美的男子,这是很有历史依据的。
清河公主和慕容冲姐弟长的非常秀美,符坚自己长的相当丑陋,上身长下身短,还有一个硕大的脑袋,但他很会欣赏美丽。这一男一女,他照单全收,全弄到自己的床上。从这里看,符坚是个典型的双姓恋。放到现在,应该治他个“**幼童”之罪,但作为前秦皇帝,霸占两个孩子算的了什么呢?他从俘虏里吸收自己的性伴侣,也不是头一次了。比方他对前燕的将军慕容垂非常照顾,大加重用,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把慕容垂的夫人叫到后宫“宠幸”,慕容垂对此不敢有丝毫怨言,没有在家门口挂匾庆祝,只能说明慕容垂比较谦虚。
符坚对这小姐弟非常宠爱,当时长安城中有歌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但是这一雌一雄是否愿意充当符坚的性童呢?
慕容冲小字叫凤凰,想来这个小名也和他的秀丽有关。但无论慕容冲如何俊美,他都并非同性恋者。史书上没有记载过他主动追求过任何男人。慕容冲出身皇族,养尊处优,如今一下子变成了符坚的孪童,不得已地和符坚发生性关系,其愤懑之情可想而知。更让人屈辱的是,他要和姐姐同时被一个男人占有。从其后的事态判断,对这个丑陋的男子,慕容冲没有任何爱情,有的只是仇恨。
报复的机会终于到来,13年之后,符坚兵败淝水。各族人借此机会纷纷反叛前秦帝国。慕容冲此时25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他身为前燕皇族,很容易地纠集了一支强大军队,进攻符坚。慕容冲的军队包围住了长安城。如今这个白皙秀丽的青年要为那段屈辱的生涯算个总帐了。符坚在城上大骂慕容冲:“你们这些奴才只配放牛牧羊,怎么敢来送死?”慕容冲回答说:“我受够了做奴才的痛苦,如今再也不愿做了。我要取代你。”符坚派人送给他一袭锦袍,也许是他们以前共同用过的,希望慕容冲能记住那段“恋情”。慕容冲的回答是:“你投降,我可以不杀你。”这些对答是对那段经历的总结。符坚依旧自以为是地以为他们之间的是一场恋情。而慕容冲记得的只是痛苦。
符坚穷急无聊,最后弃城逃亡。慕容冲攻入长安城后,命手下大肆杀掠,血洗长安。慕容冲郁集了十几年的仇恨之火终于有了机会爆发,但是他的光辉岁月只维持了很短的一个时期。他在阿旁登上帝位,但不久就死于军事政变。多年的屈辱,一旦的爆发,然后就是永久的毁灭。慕容冲就是这样一个悲剧性人物。
慕容冲被卷入了他本不该卷入的同性爱之中,但象他这样的娈童在当时绝非少数。晋朝是个男风炽盛的时代。
考察晋朝的同性恋问题的时候,我们应该了解一下关于同性恋的基本理论。
同性恋在总人口中的比例,有各种不同的说法,美国近年来的一个数据是百分之十左右的男性是同性恋或者双姓恋。一般说的数字没那么高,比较接近中值的是4%,女性稍微低一些。这个数字也很可观了。这意味着差不多每二十个男的里面就有一个。
这些同性恋是怎么产生的呢?有人说是先天的,有人说是后天的。先天理论里提出了好多证据,最有说服力的一个证据是有人发现,同性恋者脑子里有个地方跟大家不大一样。人脑子里有一块地方跟人的性取向相关,叫INAH3。同性恋者的那个地方特别发达,比一般人大了一两倍。不过也有人反对,说大的确是大了,但到底是因为大了所以同性恋呢,还是因为同性恋所以大了呢?在科学里,要证明两个事件是因果比证明他们有关难多了,所以这个事情也没有定论。
后天说多主张同性恋跟人的社会环境、心理因素、后天性格等等有关。就是说一个人成为同性恋,是跟他后天境遇有关的,而不是先天注定的。这个说法有很多流派,但所有的流派都坚决认为:一个人之所以是同性恋,并不是因为他/她脑子里有个东西比别人大了一号。
同性恋者有许多种类型。其中有偶然同性恋,就是有过同性恋经历,但却没有成为其性生活的一个永久成分。这种人的比例相当高。还有境遇同性恋,比如在某些特定环境里,因为没有异性,所以才用同性恋来填补。或者在一个推崇同性恋的社会里,也有人为追逐时尚来搞一搞,就象有人故意敲掉牙镶个金疙瘩,并不是贪图咬东西方便,而是为了在人前的灿然一笑。
再有就是人格化同性恋。对这种人来说,同性恋已经成了他牢不可破的生活方式。如果一个社会不能容纳他,他就会成为秘密的同性恋者。这些人,是同性恋社会的骨干分子。
晋朝上流社会大规模流行同性恋,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当时审美观为什么会出现强烈的女性化。那些腮若桃红,肤如凝脂的帅哥很可能就是男风盛行的一个副产物。把卫玠活活“看杀”的粉丝群里,不知道有多少以他为性偶像的男人呢。
按照《晋书》的说法,当时男色大盛,比美女更受男人欢迎。士大夫无不追逐这个风尚,男色风靡天下,因此不少女人闹离婚,或者在家里受活寡。即便西方在同性恋最鼎盛的时期,也很难弄成这么大一摊子。
这些士大夫里,同性恋者的比例应该大大超过4%这个正常数字,你要说这些人脑子里的INAH3比正常人都大了一号,我想总有些勉强,对此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些人大多是境遇性双性恋。
有不少同性恋本身需要一个被唤起的过程,他可能有这种潜在的性取向而不自知。他的同性恋取向一旦被刺激出来,就有可能成为一个持久的境遇性或人格化的同性恋者。
比如明朝的《万历野获编》里记载过这么一个故事:当时有个叫周用斋的士人,年轻的时候相当纯厚,“幼无二色”,从不沾花惹草。此人文章写的甚是来的,当时也算是才子。这个才子曾到湖州一个姓董,别号龙山的一个人家里教书。教了一阵子,忽然不想干了,编了些理由,非要回家。主人知道他说的理由都站不住脚,真正的理由是他一人独处,甚是寂寞,熬不住。但主人又不敢勉强留他,就跟他暗示说找个娈童可不赖,能解决大问题。周用斋听以后,勃然变色,做大义凛然状,说同性恋是禽兽所为!主人被他高大形象所震撼,一时哑口无言。但这个叫龙山的人很狡猾,他晚上安排了一个孪童摸到了周用斋的卧室里。“乘醉纳其茎”,周用斋迷迷糊糊地惊醒,觉得这确实不赖,确实能解决大问题,不象自己想的那样糟糕,就顺坡下驴。同性恋的世界一下子向他洞开。他脑子里有信息爆炸之感,一时无所适从,就在床上就地高呼:“龙山是圣人!龙山是圣人!龙山是……”高呼十几声之多。后来他一发不可收拾,全身心地投入到同性恋事业中去,表现出了极大的博爱精神,不论小帅哥,还是老糟头,“必求通体”。
这个事情说明同性恋现象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的多。社会潮流、和外界引导都会使同性恋人群出现扩大。晋朝同性恋的流行,似乎可以由此来得到解释,而不必追寻他们脑子里的INAH3。
可以肯定的是,晋朝的同性恋者中,大多数都是双姓恋者。比方符坚。符坚究竟是一个境遇性的还是人格化的双姓恋者,已经很难查考。但是象符坚这样身为帝王的双姓恋者,在全球史上确实上不乏其人。比如说罗马的恺撒,就是一个男女通吃的性活动爱好者,一生勤于猎艳勇于播种。有人这么评价这位罗马人的领袖:“恺撒是一切男人的女人和一切女人的男人。”而西方的另一个着名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在拥有无数妻妾的同时,也有自己挚爱的男情人。
这些搞同性恋的帝王基本都是双姓恋者。东晋的一个皇帝海西公(他后来被桓温废掉,给了个海西公的头衔)却是个异数。据说他是一个坚定的单性恋者。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到了阳痿的程度。但是他有男相好,还不至一个,在这一点上,他远不如汉哀帝用情专一。海西公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就让这些男情人和后宫里的女人睡觉,睡出来的孩子算自己的。桓温废帝的时候,就以此为口实。但宫闱深密,这种说法出于诬枉,也未可知。
同性恋之间可以产生持久强烈的爱情。这种爱情可以象异性之爱那样美好。晋朝的阮藉有一首《咏怀诗》,里面深情的赞颂了同性之间的爱情。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着名誓,永世不相忘。
这确实是美好的感情。
这种同性之间的爱情是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发生的。但晋朝的同性恋并非都是如此,成千上万娈童未必都愿意和自己主人发生关系。他们不是同性恋者,他们只是*隶。比如说,王恺与石崇斗富的时候,也经常用娈童或者姬妾做赌注,据说赌注甚至高达上百人。这时再说任何“同性爱”都是荒唐的。爱情不会产生在强迫与奴役之中,不管是在异性之间,还是在同性之间。
权力和暴力不仅玷污了男女欢爱,它同样也玷污了同性爱。慕容冲的形象在那段同性恋史上占据一个醒目的位置,他用自己的怒火宣告了一个事实:被权力污染的性爱,带给人们只有屈辱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