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的探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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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走动,吃过晚饭大家就上街散步,南街上还有一家买豆豆面的馆子,陈一凡每次去就要把自己弄得饱死了才离开,现在路过那里已经找不到当年那家豆豆面馆,全是卡拉OK,各色腔调演绎的种种爱情的声音在大街上混为一体……南街那家面馆的豆豆面是不是放了罂粟壳?要不然为什么直叫人想得心尖尖发痒发痛呢?城边上的蹇山现在怎么简直就媚俗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时侯蹇山满山的梧桐树,梧桐叶把蹇山裹得严严实实,空气那样湿润,这让蹇山显得有些羞涩,蹇山的轻灵俊秀让人走路时候都会轻轻地,生怕把那山特有的韵律打乱,这种韵律是陈一凡一直在追逐的。现在梧桐没有了,这里怎么也是一棵梧桐都没有剩下,山上的林间小路铺上了水泥,半山还修了一坐大型的娱乐场,娱乐场门口放了一尊令人望而生畏的女人雕塑,造型就象一个裤子都还没有穿上刚完事的酒吧女,没有梧桐的蹇山怪怪的,空气中有一股酸臭的味道,这味道让人嗓子发炎,陈一凡跌跌撞撞从蹇山回到酒店,那股酸臭的味道跟随着她,她发现连自己的呼吸都是酸臭的了。
梧桐树下的探戈 (187)
187
陈一凡想起去拜见一下龚誉望。龚誉望是鹿堤的名人,他的书是所有鹿堤人都读过的,龚誉望本来是京城人,当年他冒犯了领导被发配到鹿堤,龚誉望很有才气,嗜酒如命,有一大堆酒朋友,屠夫就是龚誉望最知己的酒友,有一天酒至三旬,屠夫一激动就把自己漂亮的媳妇让给龚誉望了,那女人是鹿堤有名的长腿西施,长得貌若天仙,龚誉望欢喜得那几天酒都忘了喝。龚誉望一喝醉了酒就要写诗,他的诗词多半是唐诗宋词改编的,不管怎样,龚誉望还是把西江月,念奴娇,采桑子五言七律等等都一一在心中深刻地过了一遍,所以基本可以出口成诗,搞得鹿堤人很崇拜他的智慧,再加上他地道的京腔,更是让鹿堤人崇拜得不行,因为鹿堤人的说话发音始终没有翘舌,所以能翘着舌头说话的龚誉望就是鹿堤人的偶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人们自然以他为中心,谈话的内容都是他在决定,大家就觉得他是知天通地的圣人,没有人他不知道的东西。岁月和时光是对神话最好的终结手段,龚誉望就在鹿堤人民的爱戴中生活了22年,22年后的一天,长腿西施还没有下班就提前回家,发现龚誉望和他的女学生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长腿西施疯了一样跑到大街上扯着喉咙嘶喊,于是龚誉望在鹿堤人心中的神话气体一样迅速地消散得无影无踪。鹿堤人心目中的神后来就一直活在人们鄙视的目光中,这让龚誉望一夜之间头发白了,牙也缺了,背佝偻着,老得是那样厉害,老得那样的脆弱,他的眼睛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自信,像一个孩子,见了人总是怕怕的,怯怯的,当他看见陈一凡时眼神也是惶惶恐恐地。这事情发生后长腿西施也一夜时间老去,美丽的长腿西施老得像缩了水的罗卜干,她表情十分怪异,眼睛里面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风情和温柔,她盯着龚誉望的眼光凶狠毒辣,好似恨不能琢住龚誉望喉管,让龚誉望立即死去,然后她就幸福地在龚誉望的伤口上吮血,把龚誉望的身体撕得体无完肤。在他们家的那顿饭吃得陈一凡心惊胆战,那哪里是吃饭,就是一场古罗马的角斗士的战斗,那女人把盘子里的那条鱼当着了可以任她鱼肉的龚誉望,又是割头又是挖眼睛的,到最后她夹起鱼肚反复在眼前仔细观看,那鱼肚在她的手中就变成了龚誉望的被她挖出来的心子,正滴着鲜血。陈一凡怀疑那碗土豆烧肉都可能是人肉,她想呕吐,她看见龚誉望整个人早已经空洞无主,没有了精神和灵魂。陈一凡赶紧从龚誉望家里逃了出来。
在楼道里她被一个人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没有等陈一凡看清楚是谁,这人就拽住陈一凡的肩膀进了龚誉望家隔壁的房间,这女人是龚誉望的隔壁邻居,她很诡秘的告诉陈一凡她看见过龚誉望和那个女学生在楼道里亲吻,是她告诉了长腿西施后她才抓到了他们,她的眼睛布满红丝,惨白的嘴唇不停地翻动,每一个字母和音节在她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都是那么阴毒,她的神色像一个喜好茹毛饮血的巫师。陈一凡使劲挣脱这女人的手从她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她担心自己会被她立即变成一只癞蛤蟆或者老鼠,她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因为她已经把龚誉望和长腿西施变成了死尸和恶魔。
梧桐树下的探戈(188)
188
艾萨萨又有了新的男朋友L,L是博士导师,他有个大四岁的妻子。艾萨萨姨妈从国外给她带回一些女人用的性药,每次性生活前把药涂抹在###,据说可以刺激人的脑垂体分泌性液,艾萨萨前段时间一直苦恼,她告诉陈一凡她开始干燥,没有什么分泌物,这药效果很好,艾萨萨又活象一头发情的母狮,连走路都是屁股撅得老高老高。博导那位身体不太好的妻子对他们的关系很隐忍,这让艾萨萨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博导也还是很有分寸的,礼拜天怎么也是陪着自己的发妻在家里绝不出门。博导的头发基本已经没有了,只是右边耳后还有一小撮顽固不化地在生长,博导总是企图用这一小撮头发来遮住他的全部秃顶。车子刚停,他就很绅士地为艾萨萨开车门,风把他的右边耳后的头发吹立了起来,那一小撮头发很滑稽地在他光溜溜的头上右边的耳际后轻轻地飘扬。
梧桐树下的探戈 (189)
189
这条街区都翻修了不知有多少次了?弄不明白这路怎么拆了又修修了又拆。车子堵得厉害,前面三轮摩托蹦蹦车坐着两个进城打工的男女,那男人抱着女人使劲在啃,唾沫弄得女人满脸都是,女人一边擦着脸上的唾沫,一边推开男人,男人口角上还拖着一条唾沫线,转过头来对着陈一凡车伸出中指做了一个流氓指,然后继续伸手搂住女的把女人头往下按,三轮车的后窗玻璃能够看见两个时起时浮的脑袋。一辆货车超到陈一凡前面,车上坐了一群流浪艺人,一个萨克斯手坐在货车厢后把双腿吊在车外,那萨克斯手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很长,束了个马尾在脑后,他眼神游移,仿佛这个塞车的繁华城市与他很遥远,他正捧着萨克斯在吹奏,他那样的沉醉,他的萨克斯声马上被城市的喧嚣声揉碎,只是几只音符飘落在空气里,但是陈一凡听得清清楚楚,那是萨克斯名曲“回家”,这音乐声显得那样的疲惫,心的疲惫和和无赖,期盼和等待的疲惫和无赖,那只萨克斯在汽车的鸣笛声中嘶哑和无助地吼叫,陈一凡的心里一阵苍凉,她感到口渴,异常的口渴,她觉得自己在沙漠里寻找回家的路,四周全是黄沙,她找不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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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190)
190
车这样堵塞,开会又得迟到了,每次一开新闻发布会陈一凡就头痛。艾萨萨说我要是像你这样讨厌开会的话就在开会的时候心里想操他们吧。停车场没有了车位,陈一凡把车停放在路边。这天到会的人真多,把她们吓了一跳,台下黑压压一片的人,艾萨萨很沮丧,她说来这么多人看来谁也没有本事操他们。单彤说你就是有本事操这么多人,我看你看见他们你也没有胃口啊。一张张男人的脸像是从来没有洗过,黄褐色的,胡子上都刮得出来很多的油渣,女人的脸上长满黄褐斑,一头枯黄的头发。每天开会吃油腻的食物,人人长一脸的横肉,每天都在外面吃喝玩乐到深夜,睡眠严重不足,还泡各种质量的温泉,使开会的男人和女人的血液中各种金属的矿物的和油脂的东西严重超标,于是他们的脸是黄褐色头发是黄褐色胡子也是黄褐色,这一切都身体含矿物质过高的表现。艾萨萨说单彤还你是有眼光的,这些人就是让人没有胃口,看见他们我就觉得脏。艾萨萨的男友L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但是脸上绝对没有这种黄褐色的病态颜色,这让艾萨萨很宽慰。
陈一凡想吐。从会场出来,她停在路边的车被交通警察扣住了,罚款200元,前面500米处就是交罚款的地方。五月的太阳有着温柔的阴毒,没有梧桐粗壮的枝桠和树叶张扬的遮天避日,这条很熟悉的林荫道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浪漫和宁静。
梧桐树下的探戈 (191)
191
会议终于完了,陈一凡到了窒息的地步,陈一凡不能再开会了,那样她会死去的。温泉酒店在C城生意好得不得了,都是会议,开会的人就是到这里来泡泉水的,艾萨萨抱怨说这里的温泉简直就是泥水凼,她怀疑温泉的矿物质含量,管理人员说那是因为温泉水含大量铁导致的。单彤睡在白色躺椅上说难怪来这里开会的人脸上都是黄|色褐色的斑块,就是这温泉的效果,艾萨萨迅速地从泥水凼起身换衣服去了,她是很怕温泉里的铁把她还原成本来面貌的。这里有几十个如同日本澡盆那样的温泉池子,一个人泡一个池子,陈一凡孤单地一个人蜷缩在池子里泡着含有大量铁的温泉,她望着天上,天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云彩,没有飞鸟,兰色的天安静得一块蓝布一样,陈一凡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她宁可永远躺在这样的水中也不愿意回家了,她的生活里没有了梧桐树,没有了睡眠,没有了梦,没有了飘忽,……什么都没有了,她还回家做什么呢。她发现她的生活就像是这泥水凼小得只能扑腾水,让人难受,她没有办法像真正的鱼那样游起来了,这样的生活让她失去了鱼的自由和思维,而变成了一只只会扑水的鸭子。
梧桐树下的探戈 (192)
192
单彤把空调开得很冷,这才让热烈的艾萨萨彻底安静了。车里的交通广播电台一直在播放治疗前列腺的咨询信息,人们在广播里恃无忌惮地对主持人讲述着自己的前列腺的故事,那些争先恐后打进电话的男人声音都有些猥亵的味道。电台那个主持人仿佛对于前列腺很有研究,他轻言细语的把各种前列腺们都安慰得皆大欢喜,听了这些电话会让所有的女人都感到恐惧,艾萨萨说难怪C城的男人们习惯于临阵脱逃,原来是前列腺的问题,这可恶的前列腺。主持人欢快的声音伴着音乐让前列腺的细胞在空气中一个接一个的从车子里的扬声器中鱼跃而出,陈一凡的车子里布满了的前列腺胞,它们聚成一团,铺天盖地,陈一凡觉得气紧,她呼吸开始急促,方向盘也开始摇晃,单彤赶紧把收音切换成了DV,前列腺细胞作鸟兽散,一个男人嘶哑的歌声从扬声器里慢慢地游出来,他反复地叙述一个关于葡萄的爱情故事,声音抒情又显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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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193)
193
张毅力还是没有来电话了,他的手机老是处于关机状态。张毅力的模样在陈一凡的脑子里越来越模糊,她一想到张毅力脑子就出现巩北刚的样子,北刚那张灿烂而忧伤的脸,寂寞中特立独行的模样老是在陈一凡眼前晃荡,他那智慧男人的愚笨和怒而不张的隐忍所透出的男人魅力让陈一凡觉得自己轻盈得开始向上飘升,张毅力长什么模样陈一凡开始记不清楚了,张毅力的笑容和他手的形状在陈一凡的记忆里逐渐地混沌,陈一凡开始努力回忆他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真的忘了。她想这大约是因为梦没有了的原因,没有睡眠,没有梦境,张毅力在陈一凡生活中就如同一屡青烟飘逝得无影无踪。陈一凡记不清楚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睡眠了。她把新闻发布会和广告文案全部交给秘书处理,她要去琴音湖,也许在那里她会找回她失去的睡眠。
梧桐树下的探戈(194)
194
单彤背着背包在安坡的森林里行走了三个礼拜了,她每天睡在帐篷里,她只有在帐篷里才可以睡的很香。如果在C城呆上一个月,她就会把帐篷搭在露台上睡觉,不然她会很烦躁。那天她把帐篷搭在在安坡一个护林人的山洞前面,护林人老夏在洞里正熬粥,他用的是一口很大的铁锅,没有炉灶,就是三块大石头支着那口大铁锅,然后把在林子里拾的枯枝桠点燃往里面塞,火苗就熊熊地往上串,锅里的粥扑腾扑腾地,天黑风大,火苗使得山洞很温暖。一阵风把洞口的竹帘卷开,进来一位老者,他朝单彤看了一眼,对老夏点了点头,单彤仔细打量那老者,见他鹤发童颜,面色褐红,双眼有神,声如宏钟,他取下背在身后的一根很长的烟竿,从口袋里取出叶子土烟卷好后点燃,他开始静静地坐在洞里抽烟,一支土烟抽完后,他又对老夏点了点头就一阵风似走出山洞,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老者却在山林里箭步如飞,眨眼工夫就消失在林子里,看得单彤傻眼了,她问老夏这人是谁?老夏说他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从那里来的,只是知道他到处用山里的药材给人看病,什么草和树在他手里都成了药。单彤说看他年龄也有六、七十 了,在漆黑的夜里走山路还这么快。老夏说什么六 七十,我父亲小时侯就是他给医好的蛇咬伤,我父亲90过世,他少说也有100多了,这里的人都叫他山神,这森林里的一草一木都听他的,连野兽动物都听他的,他能用声音唤出很多的动物来,他住哪里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见他借宿过,都说他一年四季都露宿在林子里。单彤知道自己碰上了传说中的真人,她激动得有些颤抖。那天晚上老夏的洞里也是异常奇怪,锅里的粥没有人动就只剩一半了,吃过饭后没有人去洗碗,碗就干干净净的,缸里的泉水怎么用总是满满的,老夏好象早就习惯了这些奇怪的现象,他说是老者吃了粥还洗了碗挑了水,单彤说但是我看见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没有在这里吃饭啊?老夏神秘地冲单彤笑笑,说你懂个啥?人家是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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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195)
195
陈一凡靠在琴音湖别墅露台的栏杆上,琴音湖面是那样安静,远处有几只白鹭在湖面上掠过,它们飞起来的时候两腿并在一起,往后伸展,姿势优雅舒展,白鹭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