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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梧桐树下的探戈-第6部分

小说: 梧桐树下的探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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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⑹囊÷材茉贑城来工作,小蔓蔓就是老蝈蝈的命,她母亲去世后老蝈蝈一人把小蔓蔓养大,老蝈蝈就是想小蔓蔓过C城女人那样的生活,他想小蔓蔓是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的,她是那样的漂亮,漂亮女人都应该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的,C城的女人就是过的公主一样的生活,老蝈蝈是这样想的。没有双腿的老蝈蝈天天笑眯眯的在寨子里编斗笠,他是富翁,大家都羡慕他的日子,谁也弄不明白怎么去城里找钱自己受了伤还要发大财。小蔓蔓带着坝上的阳光来了C城,她带来老蝈蝈亲自制的绿茶,今年气候好,小蔓蔓说,茶叶味鲜得好。小蔓蔓从房间走到露台,她青涩得到处都没有长开,走路那么不自然,眼睛也不敢看任何地方,李光明说这是老蝈蝈的女儿吗?很漂亮嘛,单彤望着李光明说人的眼光有两种光源;一种是散光一种是聚光;眼神是散光的人内心充满了欲望邪念和贪,眼光是聚光的人内心却充满了宁静理解和宽容。李光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北刚的眼睛就是那样深邃宁静,盯着他的眼睛有了一种在白云间飘浮的感觉,陈一凡想,北刚的眼光是聚光,他能把人带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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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20)
20

  余梦的丈夫深夜才轻脚轻手潜入家里,她听见他放洗澡水的同时浑身上下就开始起鸡皮疙瘩,然后透过蒙胧的床灯她看见丈夫穿着他的枪牌内衣三角内裤在房间里很滑稽地扭动身体走来走去,不时地把手抬得老高去拢头上几根所剩无几的头发,枪牌内衣内裤把筋瘦的丈夫紧紧地裹住,像马戏团里走场的喜剧演员,尤其是出浴后的丈夫热气腾腾,如同一只被开水烫后拔了毛的鸡公,他们早分居了,余梦和女儿睡在一起,她丈夫不愿意回别墅住,他说他是公众人物,不想听人议论他的婚姻,于是他坚持每天深夜回到公寓,在客房里搭了张床。洗完澡丈夫倒头就睡,并把一串夹着酒气的呼噜铺天盖地的喷了出来,这让余梦感到烦乱,她从床上滑下地,坐在地板上打开电视凝神呆望,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烦乱,烦乱现在的婚姻和她现在所有的一切,她或许在期待什么,但是她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她的丈夫是属于典型的公子哥儿,虽然自己有一家广告公司,其实都是做市长的父亲在掌控,他回到家里就是对他父母撒撒娇就行了,结婚后他开始把撒娇的地方扩大到余梦的面前,这都还可以忍受,关键是他最近一年忽然变得更女性化了,他说中性是人类审美潮流,男人应该有一些女性的柔媚,他每天除了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洒香水,走路也越来越猫步,没事总是用两个无名指去勾他前额的几根头发,做任何事情都总是把身体端着,Zuo爱的时候都在摆一些pose好像他随时对准摄影镜头,这让余梦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女人Zuo爱,感到想吐。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Zuo爱了,余梦身体的潜流奔腾汹涌,而他却滋润得青黄瓜一般模样。电视里一个惊恐的女人在黑夜里不停的在边跑边喊,女儿在翻身,余梦不禁打了个哆嗦,她重新钻进被窝里,拿起遥控板把电视画面上那惊恐的女人和逐渐向自己袭来的寒冷一并锁定,然后一头钻进漆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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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21)
21

  艾萨萨一大早就把陈一凡从床上吵醒,她说她昨晚上看见了余梦的枪牌丈夫一个烫离子烫的女子手挽手从海岸咖啡吧出来开车往别墅去了。陈一凡觉得无聊透了。她蜷缩着身体在床上看着艾萨萨胸脯高耸耸地站在屋中间,她刚做了隆胸手术,所以她把老Ding凉在一边,她说陈一凡的房子阴气太重,需要人气聚聚。艾萨萨开始在痛骂男人的泌尿器官,陈一凡拉开窗帘,一线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这样的天气让陈一凡心情好极了!阳光让空气中到处充满了生命,陈一凡能看见许多许多小细胞在空气中裂变、重组,新的细胞在诞生,旧的细胞在迅速地破裂。陈一凡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冻鸡,那鸡的两条腿横叉叉地别在一块儿,颈子硬歪歪地别在一只翅膀下面,那种抽搐的模样和滑稽,陈一凡把它丢进了煲汤的罐里,放了几粒大枣。艾萨萨问余梦的枪牌老公鼻子不算大啊,怎么那个家伙这么厉害,余梦这样的女人还不够他受用还要和别的女人?艾萨萨称男人的器官为那个家伙,她认为男人的鼻子大小是衡量男人那个家伙大小的标准,鼻子大的那个家伙肯定大,艾萨萨边笑边用一只手做成扇型把嘴和鼻子遮住,另一只手在空中使劲舞动,她的笑声十分勉强和沙哑

   
梧桐树下的探戈 (22)
22

  秋天又了,天气又开始阴雨绵绵,嘎江边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远处一抹夕阳,晚风中,芦花轻扬。

  晚上回到家里,陈一凡取出两只精致的紫色水晶高脚酒杯,倒上两杯红酒,她把房间的灯开得很暗,然后点燃蜡烛,她读着北刚留给她的字条,看见北刚眼前在夕阳西下时候站在芦苇中独立萧声殷殷的景象,芦苇花四处飞扬,她的心就开始抽搐,她被一种巨大的孤独感震憾,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样酣畅的流泪让她有一种生理上的快意和满足,她开始大声抽泣,尽情地抽泣,那一刻她发现孤独的感觉其实很美很美,这样的无拘无束,这样的恣意妄为,可以任意的胡思乱想,把对一个人的情感距离拉到很近,无限的近,近得可以深入到你的每一个毛孔,血管,细胞,经脉,甚至你自己的气体里。总之,无处不在,而且拥有得那样完全和彻底,时间和空间在孤独的范围里显得那样的渺小和没有约束能力。芦苇花轻轻地在她的房间里飘扬,她的房间里顿时就成了一个芦花编织的童话世界,芦花把这个夜晚装扮得那样的浪漫和温馨。

  
梧桐树下的探戈(23)
23

  车子堵得厉害,前面在拆迁,一整条街拆得乱七八糟成了一个废墟,所有的车都必须绕道而行。

  陈一凡家以前住的院子也在这条拆得乱糟糟的街上。院子里楼梯间住了有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少年,老头儿很少说话,他把院子打扫得很干净,每家人给他5元钱,老头儿在晚上就在楼梯间拉胡琴哼唱,母亲说他的唱腔很有范,或许他以前是个戏子,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那少年总是拉着哥哥那帮男孩子到他的楼梯间听老头儿说戏,都是一些历史故事演义和外传,他们听得那样投入,这让老头儿很得意。这老头儿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陈一凡看到他就感到恐慌。文革开始到处都在反封资修的文化,老头儿成天躲在楼梯间不敢出门,就在哥哥和父亲走了的那个冬天,陈一凡到院子里看见老头儿一个人站在腊梅坊那儿一动不动,那天他突然穿了一件崭新的长衫,那个冬天好大的雪,C城是难得下雪的,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雪地,抬头看着腊梅,他的脸显得那样的枯槁,眼神发直,这让陈一凡害怕极了,她叫着跑回家里,母亲正在厨房,陈一凡跑到母亲怀里就开始发抖,她止不住的抖动,母亲给她喂了些糖水,把她抱到火炉边上,但是陈一凡还是发抖,她指着门外,脸色煞白,她告诉母亲老头儿变成鬼了,母亲到院子里看,老头儿已经没有在那里了,院子里非常的安静,雪白,到处飘散着腊梅的馨香。这天,陈一凡开始发烧,脸烧得通红,母亲不停地用湿帕子放在陈一凡的额头退烧,迷迷糊糊中陈一凡看见老头穿着长衫在空中翻飞,他的长衫怎么就变成了白色,袖子那样的长,就像是在演戏一样,他的头发也那么长,他随着风在舞动,周围到处是梧桐叶纷纷落下,地上的梧桐叶积得厚厚的,一片黄|色……后来陈一凡的醒了,外面闹轰轰的。她起身走出屋来到院子里,她看见好多的人都在院子,楼梯间很多人围着,老头儿不行了,陈一凡听见老头儿使劲在呼喊一个什么人的名字,那名字听上去像个女人的名字,他双手就在空中拼命乱抓,后来老头儿没有气力再喊,他开始安静下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他要回家了,他要回家了,那天夜里,雪停了,天是那样的冷,老头儿去世了,他走的时候都没有脱下他那件新的长衫。老头儿走后,那少年就独自一人开始扫院子,仍然住在那个楼梯间里。

  
梧桐树下的探戈 (24)
24

  陈一凡的毛主席语录本里不知道谁夹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了裴多菲的诗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前排座位那个住楼梯间的瘦瘦的少年显得十分慌张,他的眼睛黑得发亮,夜幕中像两只精灵在闪烁。晚上学校的操场正在文艺演出,一群女生端着斗笠掂着脚尖从舞台中间飘过,小提琴声音柔柔地绕过操场,音乐勾起陈一凡心中一丝淡淡的说不清楚的情愫。那少年上舞台了,他穿着红军的衣服在独舞,那样的刚健有力,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陈一凡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动,心脏也在使劲的跳,她喜欢他的舞蹈,看见他跳舞她有些羞涩和安静。操场上到处都是红色,红袖章,红旗,红领章,红头绳,哥哥和父亲走后,这血一样的红色就让陈一凡感到恐慌和紧张,她看见红色就不知所措,她渴望安静的颜色,红色让她气都透不过来。每天都有游行,每个人都带上红袖章手拿红色的语录本挥动高喊口号在大街上行走,一天集合的时候陈一凡发现自己的红色语录被人偷走了,她吓得要命,少年把他的红色语录悄悄放在陈一凡手中,手里没有红色语录的少年在人群中挥着纤细的手臂。没过几天工人宣传队的师傅在上课的时候把班主任叫了出去,班主任回来后脸色铁青,他对少年说你明天不能来上学了,班上没有人说话,死一样的沉寂,然后班主任对他说没有关系我每天晚上都可以给你辅导学习,哎,你怎么能够游行的时候忘记带语录本呢?这可是一个大大的错误啊!少年把书包放在他的颈项上,书包带子就垂吊在他胸前晃荡,他若无其事的径自走出教室。陈一凡站在操场上看着他走出校门,书包在他细细的颈项上显得特别沉重。起风了,操场上的沙子被扬得四处旋转,风吹得沙子使劲往陈一凡眼睛里钻,这让陈一凡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一天早上,少年顶着一头雾雨来找陈一凡,他说他报名去边疆种橡胶了,马上就要出发,他的手被冻得通红,他只穿了几件单衣,母亲给他端来一碗酸汤小面,他埋头专心的吃,没有说话。陈一凡送给他一本文革前的旧台历,那上面有苏联俄罗斯芭蕾舞团天鹅湖王子和天鹅的剧照,美极了,他是那么喜欢芭蕾舞。他接过了礼物,他告诉陈一凡母亲他把爷爷的骨灰埋在院子的后花园了,然后没有抬头就走出陈一凡家门,直到他消失在雾雨中他都没有回头。他走以后,陈一凡就从母亲的柜子里取出一团咖啡色的毛线,开始织毛线,她幻想自己能织成一件漂亮的毛衣穿在他身上,因为他实在是穿得太单薄了,她每天都在织,拆了织,织了拆,总是没有织好。他走以后就从来没有了他的消息。好多年后的一天,边疆橡胶园回来的知青给陈一凡送来一个布口袋,打开一看是陈一凡送给他的台历,台历上有一块污红的血迹,来人告诉陈一凡他死了,他想跑到国外去,被边防兵开枪打死了。听见这消息后陈一凡眼睛直直地,她看见沙发上那团咖啡色毛线像是一团污血,沙发上的污血团让她想呕,她什么都不想吃,母亲用米汤喂陈一凡,他于是进到陈一凡的胃里,陈一凡的胃到处是沼泽沟壑,他翻越沟壑在沼泽地里使劲的跑啊跑,陈一凡的胃是那样的寒冷,他依然穿着单衣,他的手臂上带了红色的袖章,右手举着一本红彤彤的语录,他越跑越快把沼泽地翻动起一溜白色的水花,这使得陈一凡的胃开始痉挛,陈一凡开始呕吐,她吐得昏天黑地,母亲把沙发上的那团咖啡色的毛线和沾有他血迹的天鹅湖台历都从家里拿走,母亲把这些东西都埋在院子后花园的土里。交通警察在疏导堵车,好容易车子又开始启动了,陈一凡想叫车停下来,她得去把少年和他爷爷都叫出来,她知道他们就在院子后花园里,她不想他们在被推土机弄得鲜血四溅,她怕血,但是她叫不出声音,她发现自己的喉头梗阻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梧桐树下的探戈 (25)
25



  李光明官复原职了,他在陈一凡家的楼下使劲摁喇叭,他的车是一辆二手的奥迪。陈一凡走到露台看见他正锁车门往花园走了过来,那鸭步走得屁颠屁颠的,陈一凡说我下来吧,她们俩呢?李光明说在回忆RM吧等你呢,李光明现在的职务比原来的更有权,逐渐红光满面,改变了发型,头发一边倒,耳朵旁的头发全部往后背,这样的发型使得他的耳朵从前面看上去就像是贴在脑后,陈一凡最讨厌耳朵贴在脑后的人,这样像一只狗,她天生怕狗。艾萨萨和老D 分手了,老D现在成了老D的了,艾萨萨正沉迷于一场新的爱情,她的Eing 是报社记者,艾萨萨说是C城的名记,单彤说她在木屋咖啡屋见过Eing,鼻子很大。Eing的这个鼻子让艾萨萨很有感觉,她的眼睛开始潮润多情,眼神也流光溢彩,脸色也开始桃红。Eing总是约艾萨萨在木房子咖啡屋见面,那里一走进去就黑古隆冬,气氛非常暧昧,老Eing在漆黑中握着艾萨萨的手眼睛就开始发亮,咖啡屋的萨克斯把艾萨萨的情绪调节得如同少女,她用了很多心思但是Eing总是不愿把她带回家,于是艾萨萨动了要嫁Eing 的想法。回忆RM吧在离C城不远的西岳山半山腰,建筑形同半只镶嵌在崖壁上倒立的酒杯,背后靠山,前面观景,共有四层全透明玻璃墙面的观景楼,上面的酒杯杯底就是一个大的平台露天音乐茶座,艾萨萨和单彤正在音乐茶座聊天。艾萨萨穿一件OLEE的黑色裸背低胸的窄摆长裙,头发高高的束了一个结,白皙的脖子上带了一条细长的浅绿色丝带,眼影画得很重,看上去那么哀怨,单彤的FIVE STREET牛仔短裤短到了腿的根部,两条修长的腿交叉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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