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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非常岁月扭曲情欲中的成长嘶叫无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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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兵更像个司令了。
不过,该例外的还是例外。不可一世的红兵司令,到了姐姐肖红军跟前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依旧是温驯乖巧。
其实自从目睹了妹妹摔下烟囱的那一幕后,肖红军心里一直觉得挺别扭。尽管她不认为自己在这场意外中有什么过失,可毕竟眼瞅着妹妹经历了一场生死突变,这让她多少感到有些后怕。她隐隐觉得似乎该对妹妹好一点,起码像个做姐姐的样儿。于是每逢班里有谁胆敢拿肖红兵的事儿说笑,她就跟谁瞪眼拉脸子。霍强对此也是心领神会,每每叉腰站在她身后助威。班里的人本来对不苟言笑的肖红军就有点犯怵,再加上个脑瓜顶长着仨旋儿的霍强,更没人敢随意趟这趟浑水,对肖红兵的事儿全都避而不谈。

嘶叫无声 三(3)

本来肖红军在班里有个对头,叫赵泉,他爸是附中的校长。赵泉心思活跃,大家公认他脑子和嘴一样伶俐好使,平时逮谁损谁,就连生性冷峻的肖红军也不放过,一有机会就拖着长腔挖苦她几句。可这会儿见她眼神里那种少见的凶光,又有个不善言辞却出手很重的霍强,他便也留了个心眼儿,绝口不提肖红兵的事儿。那些天,教室里忽然没了乐子,大伙儿都觉得挺闷。好在没过多久,身边更新鲜刺激的话题多起来,不仅没人再念叨肖红兵,恐怕就连这件轰动一时的神奇事件,也得留待十几、二十年后才有闲心去回忆了。
那年的秋天很短,天忽然一下就冷了,可自打夏天开始就热闹起来的学院却显得更加热闹。
起初,肖红军只看见大家来去匆匆、交头接耳,后来就成群结队、吵吵闹闹,跟着又不断有坏人被抓出来,绑到操场或礼堂让大家批判斗争。干这些事儿的多是学院和附中高年级的学生,也有教师和校工。让人觉得蹊跷的是,他们不知从哪儿猛地变出那么多军装来,虽然新旧成色不一,但戴上帽子系上皮带,还都挺像回事,起码也跟当年井冈山上的红军差不多,看着就知道是支队伍。
肖红军对这些大孩子服装上的突然变化并不知晓内情,后来看见他们胳膊上都戴了袖章,才知道这支队伍叫“红卫兵”。至于袖章上那些不同的编制,某某司、某某兵团什么的,按她的理解,大致就像当年一方面军与四方面军的区别。
到了冬天,院子里的队伍更多了,各种新奇、好听的名字冒出来,尾巴上都挂着“战斗队”仨字。其中声势最大的要数“风雷”和“红缨枪”了。和夏天的时候比,这些队伍有了变化,不再是清一色的学生兵,很多青年教工成了主力,而且也不仅是整天打嘴仗了,动不动就要刺刀见红。其实这两拨队伍的目的也很简单明了,“风雷”是学院现任革委会主任扶持起来的嫡系,任务就是击溃一切针对其权位的阴谋,捍卫革命阵地。而“红缨枪”认定学院现任领导班子是顽固坚持修正主义教育路线、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必须彻底砸烂。“风雷”和“红缨枪”旗鼓相当,针锋相对,摆开一付你死我活的架势,很快就打红了眼,真刀真枪地往上招呼。结果“风雷”受伤了俩,“红缨枪”弄躺下仨。双方为此分头召开动员誓师大会,会上群情激昂,喊声震天,都发誓要为战友报仇雪恨。那情形很像是在悼念王成。这两次大会肖红军都混进去了,还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可会后又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哪拨儿是志愿军,哪拨儿是美李匪帮啊?看着全不像,听着也全有理,都说为保卫毛主席,捍卫无产阶级司令部。无奈之下只好回家问父亲。不想,肖学方一听之下眼珠差点儿蹦出来,抬手就给她一嘴巴,不要命啦?再敢去,我扯断你腿!
父亲的态度完全出乎肖红军意料,在她记忆里,这是第一次挨他打,还挨得不明不白。
接下来有一天,肖红军刚跑出家门,就跟一红卫兵撞了个满怀。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霍强他爸。
霍光德在棉袄外边套了身军装,扎着宽大的武装带,头上还扣了顶军帽。肖红军知道他当过兵,对他这身打扮倒也不觉吃惊。可不知是衣服缩水还是他长胖了,被武装带一系,直露出罩在里面的工装棉袄。裤角也吊着,粗线袜上的补丁一览无余。军帽顶在头上,只遮住天灵盖上一圈,粗硬的头发沿着帽圈儿朝外支棱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露馅儿的粽子。
“干吗去呀?猴儿急猴儿急的?”霍光德问。
“上学晚了。”
“还上个球呀?傻闺女。昨儿夜里‘风雷’那帮人把你们校长带老师全都关起来了,学校哪儿还有人呐?”
“关啦?干吗呀?”
“什么干吗?批斗呗。这帮兔崽子,手脚还真麻利,抢到我们头里了。”霍光德边往下拽自己的衣襟边愤愤地念叨。
肖红军莫衷一是地点点头。

嘶叫无声 三(4)

霍光德挺直腰板刚要走,霍强从屋里追出来。
霍强看见肖红军显得很兴奋,“红军,我爸他们‘红缨枪’要去揪斗附中那姓赵的,咱一块儿瞧瞧去?”
肖红军一愣,“附中的?是赵泉他爸吗?”
“没错儿,带劲吧?瞧这小子以后还狂不狂了?”
肖红军正犹豫,霍强拽起她的胳膊,跟在霍光德身后就走。
赵泉家住在宿舍区西北角上的一栋楼里,紧挨着教职工浴室。此时的浴室已经成了“红缨枪”的指挥部,为防止遭受攻击,窗子都用木板钉死了,门前摆满了沙包、桌椅,有几个拎铁锹举木棒的人守着,连房顶上也布置了岗哨。
按说像赵泉他爸这样的,本来根本熬不到这会儿,早就该挂牌子上街了。就是因为“红缨枪”的指挥部设在了他们家门口,在人家眼里,他早已是瓮中之鳖,而“风雷”那伙人又不敢轻易到这儿来伸手,用霍光德的话说,是“牙缝儿里的渣子,掉不到别人嘴里”。
肖红军跟着霍光德父子赶到的时候,“渣子”已经被人绑成个笤帚疙瘩,从楼上拖下来,胸前挂着片硬纸壳,上面用墨汁颠三倒四地写着他的名字。
霍光德用他的大嗓门召集好队伍,几个学生模样的红卫兵把瑟瑟发抖的“渣子”架到一辆三轮车上,然后有人领着喊口号,队伍徐徐移动,朝附中操场开拔。
附中的操场是块不大规整的空地,正中间有个水泥砌的台子,台上竖着旗杆,远远看去就像个法场。
此时操场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靠近旗杆的大多是附中的学生,看热闹的都围在外圈。大家眼见三轮车上的“渣子”缓缓移过来,便七嘴八舌地高声叫喊,场内顿时乱了。
只见霍光德一个箭步跳上台子,高举起双手,神色严峻地扫视着四周。场内慢慢静下来,有人递给他一个用洋铁皮做成的喇叭。霍光德提高嗓门,拉长了声喊着。也许是那个喇叭的缘故,霍光德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句子连成了一串,站在台下的肖红军没听清他喊了什么。
随着喊声,几个红卫兵把“渣子”举到台上。立刻,场内的口号声炸开了,震得肖红军耳骨里“嗡嗡”作响,头皮发紧,只觉得身上的血一下涌到天灵盖上。
在这之前,肖红军曾悄悄跑出去看过几次批斗会,可都是躲在远处,瞄个大概齐。这回不一样,她就站在台下,被四周激愤的人群裹挟着,既兴奋又紧张,还隐隐感到有些害怕。
霍强在一旁见她脸色发白,便拽起她的手,示意她跟着喊。肖红军略一犹豫,张嘴喊了句什么,可那声音微弱得连她自己也听不清,脑子里全是一片“嗡嗡”的嘈杂。
这时,她从眼前不停高举的手臂间意外地瞥见赵泉不知何时到了台上。这个发现让她大吃一惊,又觉得不可思议。
赵泉脚步犹疑地从台口走到父亲侧后方,人虽停下来,可双脚仍在原地交替动着,眼睛四下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跟前的父亲。
霍光德猛地举起双手,威严地止住了场内的喊声,然后把铁皮喇叭塞到赵泉手里,又往前边推了他一把。
赵泉脚下一个趔趄,到了父亲身边,紧张地咽了几口唾沫,把喇叭凑到嘴上,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台下马上响起不满的喊声,人群里有几处骚动起来。肖红军觉得身后的人在往前挤,脚底下快站不住了。她下意识地抓住霍强的胳膊,努力伸长脖子,想让自己变得高一点。她看见人群的头顶上摇晃着皮带和棍子,操场上的浮土从人缝里扬起来,涩涩地沾到舌头上。
霍光德神情紧张地想了想,上前一把抢过赵泉手里的喇叭,又弯腰从人群的头上拽过一根木棍,塞到赵泉手上,在他耳边大声喊了句什么。
赵泉一惊,两眼惶恐地看看台下骚动的人群。
霍光德转到“渣子”身后,伸手揪住他的头发,一脚踹在他腿弯上。笤帚疙瘩立刻弯了,双膝跪到台上。霍光德一边按住他,一边转头盯着赵泉。

嘶叫无声 三(5)

赵泉急促喘着气,移到父亲身后,慢慢举起棍子。
场内忽然静下来,人们都屏息盯着台上。肖红军不自觉地狠狠攥住霍强的胳膊,踮起脚尖看着赵泉。
台上的霍光德殷切地望着赵泉,朝他使劲点点头,那神情就像一个伸手等在滑梯下边的父亲。
赵泉手里的棍子终于在空中划了个难看的弧线,软塌塌地砸在父亲背上。
那一刻,肖红军想象着棍子砸到身上该是什么样的声音,可她没听见,只听见人群里“轰”的一声。
霍光德放开“渣子”,双手举过头顶使劲鼓掌。场内随即掌声雷动。
而此时,赵泉呆愣地看着父亲的头从霍光德松开的手里缓缓坠向地面,脚下的台子“砰”的一震。他昏过去了。
这之后,赵泉的父亲又被揪斗过几次,赵泉没再出现,平时在院里也看不见他了。后来肖红军听说,他妈送他去了山西舅舅家,从此再没回来。
“渣子”在病床上熬到第二年夏天,悄悄死了。
那天的批斗会一直开到中午。人都散了,学院的其他角落又热闹起来。肖红军和霍强没走,坐在台子上,两脚搭在台边晃荡着。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操场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走吧,有点儿饿了。”霍强说。
肖红军没吭声,回头看看台上某处,那大概就是“渣子”倒下去的地方。她还在想着赵泉高举棍子的模样,总想和他平时脸上那种尖酸的坏笑联系起来。可她脑子里越想越乱,后来竟连赵泉的长相都模糊了。她跳下台子,掸了掸鞋上的尘土,默不作声地往家走。
霍强跟在一旁,拿不准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路上什么都没敢说。


《嘶叫无声》第二部分

嘶叫无声 四(1)

过了没多久,来了寒流。干燥的冷风在学院里窜来窜去,大字报在墙上待不住了,满院子飞。
学院、附中、附小和幼儿园早都停了课,印刷厂也停工了。林仪本打算趁机在家和女儿多呆些日子,可“风雷”在印刷厂成立了一个以工人为骨干的前敌司令部,厂办的小乔连奉承带威胁,总算把林仪拽进了队伍。肖学方为此跟她翻了脸。林仪质问肖学方干吗不准我去?人家都参加了,我不去?你没听说吗?不革命的那就是反革命,我可不想落这么一帽子戴着。肖学方眨巴着眼,想不出反驳她的理由,翻来覆去就拿肖红兵说事儿,你去搞那个,孩子谁管?林仪说他对运动的这种态度有问题。肖学方直翻白眼儿,说有没有问题他自己知道。吵来吵去没个结果,最后肖红兵就交到了肖红军手里,由她负责看管。肖红兵对此安排很是不满,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每天老实巴交地跟在姐姐屁股后边。
林仪参加了运动,顾不上做饭,全家人一天三顿都得到教工食堂去吃。
这天中午,肖红军姐妹俩各自缩在棉猴里,一溜小跑地进了食堂。肖红军把饭盆举到打饭的窗口,冻得嘴里直哆嗦,“一块酱豆腐,一个白菜,再来俩馒头。”
卖饭的是个精瘦的小个子,他瞥了眼肖红军和她身后的红兵,手里举着的菜勺子停在半路,回头招呼着,“哎,胖子,过来。你瞅是她们吗?”
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把脸凑到窗口一看,乐了,“没错儿,就她们。”
肖红军不明所以,略显警惕地盯着他俩。
小个子这才把菜盛到她的饭盒里,意味深长地笑着。
肖红军不喜欢他们那种窃笑的样子,转头找了张桌子坐下,催着肖红兵赶紧吃饭。
正吃着,肖红军发现周围几张桌子上的人都看着她俩交头接耳,边说还边做出各种奇怪的表情。她越来越觉得不自在,胡乱往嘴里扒拉了几口,也不等肖红兵吃完,拽起她钻出了食堂。
肖红兵嘴里嚼着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馒头,踉跄地跟在姐姐身边。冷风迎面灌进嘴里,噎得她不住打嗝。可她瞥见姐姐难看的脸色,没敢吭声,拽着姐姐棉猴的下摆,连跑带颠地回了家。
一进家门,肖红军就问:“红兵,你刚才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肖红兵摇摇头。
“好像骂咱们呢。”
肖红兵似乎没听懂,嚼烂的馒头抵在舌尖,怔怔地看着她。
“跟你说了也不懂。”肖红军把她的手从棉猴上甩开。
实际上,肖红军并没听见那些人说了什么,只是那阵子她总看见人们互相骂来骂去的,尤其是几个人聚在一起低声嘀咕,大多不是什么好话。至于卖饭师傅的那种笑,她以前常在赵泉脸上见到,而那几乎不可能是善意的。它叫你觉得自己挨了骂、受了嘲讽,可还弄不清究竟因为什么,也无法追究。上去问清楚了是自己找骂,更何况人家既然这么笑了,就根本没打算告诉你缘由,你只好暗地里自省,把自己多往坏处想想,直到心里豁然,明白自己是该骂的。
肖红军脱去棉猴,郁闷地坐到桌前。馒头和菜早都凉了,可肖红兵吧唧着小嘴吃得有滋有味儿,惹得姐姐狠狠瞪了她一眼。
肖红兵吃饭吧唧嘴的毛病由来已久,不论吃什么都出那声,好像世上就没有她不爱吃的东西。那声音在肖红军听来,跟赵泉脸上的笑一样可气,尤其是在她没胃口没心情的时候,就像是成心和她作对似的。
肖红兵虽说平时十分顾忌姐姐对她的态度,可在吃东西的时候是个例外。或许是她过于专注,除了嘴里的食物以外一概熟视无睹。总之,她在姐姐严厉的目光下,仍然大声品味着嘴里的乳汁馒头烩白菜。
就在肖红军不耐烦地盯着妹妹吃饭的时候,父亲肖学方在去食堂的路上被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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