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不斯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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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走。我就知道你的走是跟我有关的，所以后来在文学协会的一次开会时，我听说你已经到了北京，我便想到了马钊，我知道马钊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离开的时候肯定会跟他说些什么的，所以我就问马钊。马钊刚开始还不肯说，直到后来才告诉我，你是在北京朝阳区的一个文学院里上学。可是，他也不知道确切地址，更没有你的电话，这也就是说除了知道你在北京朝阳区外，其他有关你的消息就一点也不知道了。
后来我就了解到了你离开仪征的真正原因，到家里后我便跟爸爸妈妈大吵了一架。
“你们太过分了！”我对爸爸妈妈吼道。
“棠棠，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妈妈还在狡辩。
“你们把我喜欢的人赶走了还说是为我好！”
“他是自愿离开仪征的，并不是我们赶走他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我根本就不信。你们做过什么我都打听清楚了，是你们逼仁哥离开的。”
“棠棠，不许这么跟父母讲话。”
“我就是要这样！你们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性质？这个我就不计较了，你们还赶走了我的仁哥，你们这算什么？”
“棠棠，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我们想想，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你好。”
“你们要真是为我好，就应该让我高兴，可是你们什么时候让我高兴过？你们不让我跟仁哥来往，不就因为仁哥是工人吗？你们也太势利了！”
“棠棠，不要忘了，你爸爸在公司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不能给你爸爸脸上抹黑。”
“什么？我给爸爸脸上抹黑了？我跟仁哥交往就是给爸爸脸上抹黑了？”
“我们并不反对你们交往，可是你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交往的程度，你们压根儿就是在谈恋爱。”
“谈恋爱怎么了？我已经是成人，我有选择自己对象的权利！”
“棠棠！”
“就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章仁已经离开了仪征，如果他是真的爱你，怎么会离开的呢？所以棠棠，你要想一想，章仁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你想过没有？”
“我早就想过了，仁哥就是不愿意结婚，那是他的自由。”
“可是他为什么又缠住你不放呢？还不是因为你爸爸是处长吗？”
“仁哥根本就不知道爸爸是处长，你们不要污辱他。”
“棠棠，你太天真了，所以才会上当。”
“你们不用说了，我相信仁哥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的人。”
就为这，我一个多星期都不理他们。
后来是爸爸跟我谈心，当然又说了一些关心我的理由。这些也就罢了，我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就是跟爸爸妈妈这么闹下去也无济于事，所以我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在那时，我除了一直想得到你的一些消息外，其它的什么都不想。我希望在某一天突然会收到你的信，或者突然接到你的一个电话，我连做梦都想听到你的声音。
可是仁哥，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呢？
不过我不怪你，仁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因为你已经被逼得离开了仪征，你肯定已经答应了我爸爸妈妈什么了，我知道你是重诺守信的男人，所以我不怪你。
只是，在上个月，当爸爸妈妈把一个大男孩领进家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了了。那是我们公司一位副经理的儿子，居说是在美国留学，利用假期回来探亲的，所以我的爸爸妈妈抓住时机，想让我跟他谈恋爱。在爸爸妈妈眼里，这位副经理的儿子跟我是十分般配的，比我只大三岁，家庭跟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算起来我们家还有点儿高攀的意思。我的爸爸妈妈对那个大男孩都非常满意，他们自然也希望我答应这门他们为我“钦定”的亲事。
可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惯那个大男孩满身所透露出来的习气，刚去美国一年便沾染得满身洋气儿，说起话来简直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中国人，三句话不离“在咱美国”怎样怎样，他甚至还跟我谈起美国女孩子如何如何的开放，简直令我作呕。
但是我表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对他的讨厌来，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变得那么聪明的，我的态度极好，好得令我的爸爸妈妈都认为我是“开了窍”了。
我对那个副经理公子说：“你要想跟我谈恋爱，当然还包括将来结婚，这都不成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等你成了一个真正的美国人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建议在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之前，我们不要联系，一是为了考验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感情，二是为了不耽误你的学业。如果你能答应，那么就这么办，如果你不能答应，那只好现在就拜拜。”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所以当时在场的爸爸妈妈和那个大男孩都没有领会我话里的真正含义，更没有想到我完全是在讽刺那个副经理公子。他们还以为我说的是真心话呢，于是妈妈便笑着对副经理公子说：“听到没有，这可是棠棠对你考验，你可得经得住这个考验哟，别让棠棠失望了。”
副经理公子一听，更是得意，他大言不惭地说：“这没问题，最多再过三年，我肯定能把美国绿卡拿到手，到那时，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就可以把棠棠带到美国去，入美国籍。那时候，何叔叔跟阿姨就可以到美国去探亲了。”
爸爸和妈妈听了，好像真的就能到美国去探亲了似的，满脸兴奋地笑着，连连点头，对那个大男孩大加赞赏。
可是我的心里却在为自己的爸爸妈妈感到羞愧，我真的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就那么向往美国，难道他们就忘了美国炸了中国大使馆时，他们也曾义愤填膺的么？难道他们就忘了当时在看着新闻的时候，连连说“美国真不是个东西”这句话了么？
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到北京来找你了。我知道到北京来找你等于是大海捞针，能找到你的机会几乎是没有。但是，如果不来试一试，我就永远不会安心，干什么事都不会安心，我不相信我们就会这样分离了，我根本就不相信我们之间的缘份就这么一点。
我对这次来北京是作了一些准备的，我先是在爸爸妈妈面前故意地拿着西方版纳的旅游介绍研究，还问去过西双版纳的爸爸问了许多有关西双版纳的事情，让他们相信我是真的想去西双版纳，更相信我现在是真的去了西双版纳。
我没有告诉爸爸妈妈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我骗他们说我是跟几个同学一起出来旅游的，我甚至没有让他们送我，因为他们一送我我的谎话就穿帮了。
本来我是计划好了，到了北京，我就按照我自己的设想找你，如果十天之内找不到你，那么就说明我们之间真的无缘，那么我也就只好认命了。但是，我决不会嫁给那个副经理公子，因为讨厌他那样的人格。当然，我也不想再跟任何人谈恋爱，我觉得我有一次恋爱就够了，有一首歌不是唱了吗？“真心真意爱一回”，我觉得我就是真心真意爱了一回的，即使再有别的男孩来到我的身边，我也不可能再对他们动我的真情，我的真情已经送出去了，那就是送给了你，仁哥！
可是老天爷对我还是非常照顾的，仁哥，你不知道，那天我在朝阳门一见到你的时候，我简直就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一样。仁哥，你知道我当时想干什么吗？我真想扑上去咬你一口，咬下你的一大块肉来……
第十六章
　　　　我吻了棠棠。
如果在此之前我不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么此时，听了棠棠的这一番讲述之后，我的头脑里已经是空空的了。不对，我的头脑里不应该是空的，应该充满了对棠棠的爱。我知道自己在此之前虽然也同样深深地爱着棠棠，但是，说实话，这份爱中仍然掺杂着一些忧虑。这忧虑现在看来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了，但是在此之前，这些忧虑却确确实实地控制着我的心理。这忧虑的出发点，完全都是在为棠棠考虑，因为，棠棠毕竟才只有二十二岁，她的未来应该是很美好的。我曾经对她的爱作过一些分析，她对我的爱里存在着一分崇拜，一分钦服，一分喜欢，一分爱恋，一分……总之我认为她对我的爱应该是多成份的。正因为这个多成份，我相信在长久的分离之后，棠棠会渐渐地减弱她心里对我的那份思念，这也是她爸爸妈妈所希望的。
可是我错了。
我现在知道，而且肯定，不管棠棠这次来北京是否能够找得到我，那么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将永远都不会改变，她对我的爱也都永远不会改变。我现在更明白，我原来所设想的那些她对我的爱的成份，都是那么的毫无价值，棠棠对我的爱只有一分，就像我对她的爱一样，除了爱，就只有爱，绝没有掺杂进任何其它的成份。
我为自己的忧虑感到羞愧。
“真心真意爱一回！”
是的，我跟棠棠现在就是在真心真意地爱着，所以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把我们分开。即使是分开了我们的躯体，可是我们的心里的那种对对方的爱、对对方的思念，都永远不会改变。我相信，真诚的相爱是会感动天地的，这次棠棠居然能够在这么大的北京城里找到我，不正是上帝在帮助我们吗？不正说明了我们的爱已经感动了天地了吗？那么，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拆散我们呢？
“棠棠，这次回去发后，如果你爸爸妈妈还不同意你跟我来往，那么你会怎么办？”
“好办，我会告诉他们，我非你不嫁。”
“可是，这对你有些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
“你才二十二岁，完全有理由得到更美好的未来。”
“真诚相爱就是最美好的，其它没有理由。”
“棠棠，毕竟，我比你大十一岁。”
“年龄与爱情没有关系，爱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除非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仁哥。”
“那我就克隆一个出来。”
“那也是假的，假冒伪劣。”
“要是真能克隆一个我出来，你能分辨得清吗？”
“当然能，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有安全感。”
“你爸爸妈妈说我勾引了你，就不怕我会骗你吗？”
“你勾引我是没错的，不过你要是骗我就不会离开仪征了。”
“你说是我勾引了你？”
“那当然罗，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这么爱你。”
“可是，我又是被谁勾引的呢？”
“谁知道呢。”
于是我们一起轻声地笑了起来。
“棠棠，回去以后对爸爸妈妈说话的态度一定要好，知道吗？”
“放心吧，他们要是再把我关起来，我就说他们侵犯了我的自由权，要告他们。”
“你这叫好态度呀。”
“跟你逗着玩的。”
“说真的，棠棠，一下子让你爸爸妈妈接受我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慢慢来。”
“那就看你的了。”
“是呀，看我的，如果哪一天我成了大名人，也许你爸爸妈妈会接受我的。”
“那你能不能成为大名人呢？”
“够呛，如果我是演员，说不定也能像‘小燕子’赵薇那样一夜红遍大江南北，可惜的是我现在只是靠写作谋生的。你知道罗，现在最不景气的就是文学，靠一本书家喻户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所以靠写作出大名是很难的。”
“那出个小名总可以吧。”
“出个小名是可以，那就得看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对文学感兴趣了。”
“这我可不好说，我从来就没见他们喜欢过文学。”
“那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喜欢文学。”
“也许吧。”
“难怪。”
“什么？”
“我想，如果他们要是喜欢文学的话，就不会那么强硬地反对你跟我来往了。”
“别美了吧，我老爸老妈思想可僵着呢。”
“这也是有情可愿的。”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怕那个‘假美国’将来是个麻烦。”
“你指的是什么？”
“我爸爸妈妈都已经认定了他做女婿了，如果那个‘假美国’的老爸再火上加油，那事情就复杂了。”
“对了，如果他们让你出国，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美国欢迎我，我还不欢迎美国呢。”
“可是美国毕竟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呀。”
“再发达那也不是咱们的东西，再说了，我还不会英语呢，去美国？嘁，到时候人美国满街的英语都认识我这个中国人，可是我却瞪着眼睛不认识它们，那叫什么事儿！”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
“对了，仁哥，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去美国，你去吗？”
“那得看是什么机会了，如果是让我去当美国总统，那我就无条件答应。”
棠棠吃吃地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不仅会写文章，还不知天高地厚。”
“那当然，咱中国国家主席是当不了，还当不了美国总统嘛。”
“只怕你哪一个都没机会罗。”
“那倒是，‘龙生龙，凤生凤’，谁叫我父母都是普通人的呢，我也只好做个普通人了。”
“幸亏你是普通人，要不然，不引发世界大战才怪。”
“你也太小看我了，世界大战算什么，宇宙大战那才叫过瘾呢。”
“得了吧你，说你胖你就喘了。”
“这叫人心不足嘛。”
“你这样还真不能让你出名呢。”
“说说理由。”
“你要是出了名，还不定把我抛哪儿了呢。”
“那得看我出多大的名了。”
“让你当国家主席。”
“让我当国家主席那可就是天下万民之幸了，因为我有一个温柔、善良又充满爱心的主席夫人。”
“美的你，谁说过要嫁你啦。”
“对呀，你没说过要嫁我，不过说过非我不嫁。”
“坏蛋！”
棠棠把头伏在了我的胸前，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抚摸着棠棠的头发，也在轻轻地笑着。
“听着，棠棠，这辈子，我可是非你不娶的。”
“你现在在北京，如果遇一位让你动心的女孩子，你会不会爱上她？”
“那得看你是不是把我的心释放出来了。我的心已经被你俘虏了，你不放它出来，它还怎么去爱别的女孩子呢？”
“甜言蜜语。”
“是呀，‘苦言蜂语’我想不起来说。”
“你对别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知道，我还没有跟别的女孩子接触过。”
“哈哈！”棠棠突然抬起头来，“让我抓着你撒谎了吧，你真的就没有跟别的女孩子接触过？”
我道：“是呀，跟你接触之后，我真的跟别的女孩子没有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