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陷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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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叫。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唯一的出路。“想出来了!”我脱口而出,“要制造惊慌,要提高辐射程度,引起辐射,让警报系统在这儿制造混乱。借此惊慌失措之机我们才能够逃出去。”“你准备怎么办?”古特莫名其妙地问。我哈哈大笑。路太顺利了。主意不知从何而来,可这不是它吗,有了!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要船靠岸并开始卸货,我们就弄坏钢壳上的锁子,将集装箱径直滚到放射监视仪下。然后打开内壳的铅盖,警报器马上就会响起来。”我像个疯子似的哈哈大笑,“我们便立即逃命,管他三七二十一,与所有余下的人一齐逃命。我们还要搞到一套防护服和一些工具。我们先将集装箱准备好,把它拖到这儿!”我们心里充满了紧张,似乎马上就要靠岸。我们向库房走去。我的脑海里充满了问题,怎样弄开钢壳上的锁子?怎样打开铅盖?我们自己要受到多大的辐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想想一下,辐射!我们或许会遭到数十倍于X射线的辐射。即使能够熬出这一航程,也将经受辐射的痛苦。
银色陷阱第三章(之一)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是汗。一片黑暗。连气也喘不过来。有点不大对劲,不大正常,肯定发生了什么。我在黑暗中张开双臂,碰到古特的肩膀。“听到什么了?”我小声对他说。古特动了一下。我们屏住呼吸侧耳谛听。寂静。令人难以置信的、古怪的寂静。发生了什么事?古特猛地坐起来。“发动机停了!”他脱口而出。现在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令人警觉、恐惧和下定决心的寂静。时辰到了!是的!我们靠岸了……“汉斯,我们靠岸了!!”我们俩无力动弹一下,毫无反应。就如我们常体验到的这一瞬那样!而每一次都是另一种样子,每一次都令我们心悸。我们靠岸了!是行动的时候了!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我们睡了很长时间吗?也许,已经开始卸货了……我和古特几乎同时扑向舷梯。得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赶快冲出这个深渊!通风井盖打开了。我们爬上贮水槽顶,立即就被可怕的闷热包围。船内的气味弥漫在空中。我和古特爬下来,悄悄地奔向库房。根本就没有人声和起重机的轰鸣。货舱上的甲板被封锁了。“他们要等到天亮。现在还是黑夜,”古特低声说,“我们不能睡,得准备一下,搞一件防护服。”我们重新回到贮水槽里。古特收拾那个死者的衣服,我收拾工具。而后我们背靠着被绝缘材料覆盖的槽壁坐下来。“我很害怕,不想走出去。”古特对我说,尽管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决。也许,这就是俯首听命?我们俩明白我们无事可干,我们什么也不能改变。无论我们害怕与否决心是已经定了。“古特,”像是某个人借我之口嘶哑地说道,“这不是起重机吗?”远处传来了低沉的轰鸣。我们机械地站起来,就像士兵在准备冲锋。船上的起重机开始工作了。古特费力地穿上连衫服。我在前面往上爬,尽管锤子和铁棍碍手碍脚,但我却像离弦之箭。我们跑向通往顶层甲板的舷梯。现在最重要的是搞到第二件连衫裤,随便抓一个什么人,只有此后才能到船中心去。那里的甲板已经打开,起重机已开始从舱底往上吊集装厢。放射安全监视仪旁一个哨兵也没有。我们屏住呼吸往上跑,穿着白衣的古特稍稍牙开一点门,从门缝观察通向机械舱的走廊。首先该在那儿碰碰运气。我们一动不动地站着倾听了片刻。“等一下!”古特小声对我说,“我先走,等我到了里面,你再跟上来!”我紧张地等待着,脑子里估量着古特从门走到控制台或轮机有多长距离。这里很可能是他们活动的地方,冷汗顺着鬓角淌下来。可别被打死!我们不能死!我听到一声惊叫,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个身着绿色连衫工作服的人用一种多泡的溶液清洗轮机表面,古特几乎就站在他身旁。那人对他丝毫没有注意,问了句什么,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就在此刻,古特扑上去,将他扑倒在地。我关上门冲过去帮忙。可别被打死!那人躺着,甚至没有试图反抗。他翘起头惊惧地望着我们。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孩子。他吓得连一个字出说不出来。“只要你老实呆着,别出声!”我用英语对俘虏说道,“没你什么事!否则要你的命!”这时我已用电缆将他的手捆到了背后。古特焦急地推了我一把:“衣服,快!”背后的墙上镶着一个放工作服的柜子。开柜子的时候,我的手哆嗦得厉害,我们俩的连衫防护服挂在原地,我从挂钩上摘下一件匆匆穿上。“走!”古特命令。我们将吓晕了的俘虏扶起来拖在后面。他根本就没试图反抗。穿过走廊回到舷梯,沿着陡峭的梯子下去,经过剂量室,走进漆黑的迷宫。直到完全被黑暗隐没,我们才停下脚步。“他在这儿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谁也听不见。”古特边对我说,边用电缆将俘虏紧紧缠住,捆到铁船肋上。捆得不是很紧………电缆太光,绳结打不牢,但大概一小时之内他不会有什么危害。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来得及制造混乱并从船上逃走。
银色陷阱第三章(之二)
白昼的亮光从打开的甲板上照射到船舱深处,就连这里也投下了它苍白的影子。一伙身穿白衣的男人将集装箱搬到木质平板上,吊车小心翼翼地将它吊起来,就像吊着一件玻璃器皿。“醒一醒!”古特推得我生疼。我们已经站到了集装箱上。我将尖铁棍放到上面砸下去。铁棍滑开了,只擦掉一点油漆。我恐惧极了,真想扔掉工具赶快逃掉,随便到什么地方,哪怕再回到我们的钢铁深渊,只要不干下去。“把铁棍放到这儿。只要我们俩一起撑住……”古特低声说。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警报装置。“这儿!往这儿!”古特生气了,“快点,这儿有缝……”尖铁棍插到了缝里。我们用尽了全身力气。就在这一瞬间警报哀号起来,警报仪响啦……我甚至没来得及看见盖子飞到了哪里。辐射!我扔掉铁棍拼命奔跑。古特紧跟在我身后。警报声震耳欲聋。梯子被脚踏得直颤。我们顺着舱道向上飞奔心简直要从噪子眼飞出来了。还有一道梯子……通向甲板的门……我们背后有人边喊叫边奔跑。船上的扬声器传来了一声命令。我眯着的眼发现了船舷下面的货运列车。放着有黑黄条纹集装箱的平板在起重机的吊臂下晃动着。它们被直接装上列车。前边的栏杆旁犹豫不决地挤着几个人。通向防波堤的舷梯!“辐射!辐射!”我用英语大喊。所有人顿时陷入一片惊慌。我和古特与其他人一起往下跑。下面的货列也开始运动,显然,那些人也不清楚该怎么办。装着集装箱的平板仍然悬在空中。“车厢!”古特对我大喊。我明白过来,跳上了从我身旁经过的第一节车厢的踏板。这时我才转过身。警报仍然响着,“希尔杰贝格”的船舷在防波堤上方高耸着。舷梯被奔跑的人们踏得直颤。但这是什么呢?要知道这已不是“希尔杰贝格”,不是我们那银白色的鸽子!防波堤旁停泊着另一艘船。绿色的船上舷上画着黄色的条纹,船头上写着火红的几个字“托雷斯韦涅苏埃垃将军”。我们在美洲!在南美洲!港口的货列加快速度,往前急驰。在对面我看到许多列车和铁道。这是一个铁路编组站。古特从另一节车厢上向我喊了句什么,可我无法听清。他突然一弯腰跳到地面,跑了几步之后失去平衡,滚到了两列停着的列车中间。我也跳了下去。大概是速度太快了,在掉下去的时候我重重地摔了一跤,滚到坚实的地上,我感到防护服被擦破,闻到一股强烈的橡胶味。古特在距我不远之处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我们从几节货列下爬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来。“快把这身破布扔掉!”古特从身上脱下防护服,“不能让任何人再在这儿看见我们!!”我们四肢着地,爬到一节车厢下,将衣服塞到车厢底部与轴承间之。从车底钻出来,相互一看,就像被惊雷震过,呆若木鸡。我们的变化不亚于“希尔杰贝格!”脸和手,连衫裤以至全身,都是黑的!头发又脏又乱。皮肤的毛孔沾满了舱底的灰尘。我和古特为自己的样子发窘,默默地向前运动。下一步怎么办?我们不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不能引起任何怀疑。口袋里一文不名,我们该怎么整理一下自己呢?铁轨开始向各个方向分叉。出现了一座仓库。破旧的建筑和铁栅栏。在通过一个很长的红砖建的库房时,我们听到警笛声,他们很快接近我们,从我旁边经过,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那儿可能是一个码头。我与古特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来了!还是在那个很长的建筑的大门旁,我看到一块油漆脱落的牌子:“专供欧洲人”,另一侧也是这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供有色人”。古特停下来,默默地看着牌子。“怎么了?”我问。“你什么也没看出来?”
银色陷阱第三章(之三)
我否定地摇摇头:“根本就没什么。”“那么你是个地道的傻瓜。”他叹了口气,我们继续匆匆往前。前面出现了一座漂亮的白色大楼。这里的街上挤满了各种肤色的人,小印度教徒或者体格匀称的黑人拖着的堆满鱼的平板拖车和小车。我们到了一个充满光怪陆离色彩和形形色色气味的国家。港口的右侧看样子是为外国的私人船只提供停泊的。我们停下来看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色建筑的正面闪烁着几个金色大字。不,我们到的地方不是南美。伊丽莎白港南非共和国“真是糟糕透顶!”古特忧郁地脱口而出。“你知道这里的法律是什么样的吗?我们这个样子不能在市里露面。一碰到警察就会被抓起来带走。白人在这里是主人,而我们会受到白人的欺侮。这里……”他只是挥了一下手,“离开这儿,在这里没什么好逗留的,这样很危险,我们会被人发现。”我们走进一个拐弯抹角的小巷。太阳在头顶燃烧,世界很美丽。古特的话我并没有太在意。一个身穿草绿色制服的小胡子站在一个橱窗的玻璃后,从一张大招贴画旁向我们友善地微笑。他叉着腿,冲锋枪漫不经心地挎在肩上。那里有几行醒目的大字:“马克斯·霍夫曼在召唤你们!”“请到我们这里来!”“在这里你同样是为欧洲而战斗!”旁边的门上挂着一个牌子,表明这里就是霍夫曼组织在伊丽莎白的招募中心。我们盯着小胡子那张友善的脸看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见到欧洲人。当然,这种招贴我们十分熟悉,汉堡、不来梅和阿姆斯特丹都有。很近的地方响起了警车的啸叫。我们急忙拐进旁边的小巷。这里是一群挂着运输公司招牌的破旧建筑。警笛声响得超越来越凶。我们跑不了啦!我们跑到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竭力逃离港口中心。在一个转运场看到一些煤堆。这就是我们的藏身之地!那里不会引起注意。我们一言不发地向那里奔去。坐在起重机旁的水泥地上,我们看着如何装船。不远处有一队黑人正在卸车。太阳无情地烘烤着我们的脊梁。非洲!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在颤抖,但我无法控制。最近几天所有的紧张、攥在拳头里的所有意志突然一下子松弛了。虚脱……我们已经无处可逃了……“我们唯一的希望是,”我说,“想方设法到达德国大使馆。那里会关照我们的。”古特吃力地睁开眼。胡须丛生、漆黑、消瘦不堪的脸上光显了一双眼睛。“你总是这么蠢!你知道不,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是在伊丽莎白港!大使馆在什么地方?在比勒陀利亚,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古特把头扎到手掌里,“得在这里坚持到天黑,”他接着说,这几句话里蕴藏了所有残存的意志,“然后随便找个人抢他一家伙。去他*道德吧!我们需要衣服和钱。但首先该洗一洗。”“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呻吟着,泪水从眼里涌出来。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不想去抢,更不想杀人!”“我也不想。”古特低声说,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而凶恶,“但我也受够了你的号啕和哭诉。现在,我们从那里逃了出来,我不会允许自己去抢。但是要是你脑袋发昏,要去投降,那么我会把你干掉的。明白吗?”围墙之间的公路远处出现了一辆汽车,在静止不动的热气中开过来,缓缓地、无声地向卸煤地方运动。“警察!”古特惊叫,“他们要证件。这里每个人都得有证件。谁没有证件被抓住,就要被送去强制劳动!”我们像被风吹一样。赶快离开这里!消失到煤栈和胡同里。但司机锐利的眼光已经发现了动静。警笛号叫起来,车顶上的紫色警灯开始转动。我们狂奔着,想甩掉警察。在这些偏僻小巷里汽车运动很困难。可我们已被发现,他们已盯上了猎物。
银色陷阱第三章(之四)
我们匆匆地穿过煤栈和其它地方,凭听觉猜测着警笛是远了还是近了。在这不休的拐弯摸角兜圈之中,我突然明白,一眼就可以看出,所有这些散乱的建筑有一个精密的都市主义计划和明确的思维。小巷向市中心汇聚。如果突击组的汽车封锁了港口中的每一条小巷并进行搜捕,谁也溜不掉:不论是从左还是从右。我们背后的汽车正在将我们照直赶往陷阱。这是控制论的游戏。老鼠难免要走到捕鼠器里,是因为能得到它所需要的东西。我们需要完全相反地干,躲开他们,返回去。返回到出发点。一切便将重新开始。理智提醒我,快跑!警笛已在我们背后响了起来。古特突然停下来慌乱地抓住我的肩。可爱的小胡子肩挎冲锋枪,正在橱窗里向我们友好地微笑。“请到我们这里来!”招贴上在召唤,“在这里你同样是为欧洲而战斗!”“只有他能救我们!”古特无奈地叹息。“决定吧!”理智在提醒,“不寻常的决定,它将使警察的控制论破灭。”那一瞬我们看看招贴,看看对方。警笛在十分危险的近距号叫。如果他们把我们抓住就完了!十分钟之后就会弄清楚我们是什么人。推开装着玻璃的门,我们走了进去。在长长的、耀眼的、可以作一个体面的旅游办公室的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