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晨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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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有一个先开了口,沈清弦奇怪的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太太们在客厅等着你过去呢。”另一个接下去说,看沈清弦的眼光有点奇怪。
“等我?”沈清弦开始疑惑了,为什么要等她呢?而且还是太太们?发生了什么事了呢?
“快走吧。”后说话的丫头伸出手来拽了沈清弦一把,她的力气有点大,沈清弦差点被她带了一个跟头。
太太们果然都在客厅里等着她。
只见三太太和芸太太都坐在客厅上首的沙发上,脸上都挂着盛气凌人却又正义凛然的神色。楚嫣然坐在芸太太旁边,神色鄙夷的看着走进客厅的沈清弦。紫琼站在那个沙发后面。楚锦然则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沈清弦,你胆子不小啊。”还没等沈清弦打招呼,芸太太便先发夺人的斥责道。
“芸太太,您说什么?”沈清弦一头雾水。
“到底是个穷酸的下人,倒是会装傻!”楚嫣然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做了什么?”沈清弦更加的莫名其妙了,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弄这么一屋子人,怎么倒像是兴师问罪似的?
“做了什么?”芸太太转头对楚嫣然说,“紫琼,你告诉告诉她她都做了什么。”
“今儿中午,我陪小姐刚领了月钱,正巧刘花匠的小徒弟送些花过来,小姐蛮喜欢,就留下了一束,跟我在客厅里插花。月钱也就放在了桌上。”紫琼然盯着沈清弦,一字一句的道,“这时候沈清弦来了。我不下心把花瓶的水洒在小姐的身上,我一急,便随着小姐上楼去换衣服,回来的时候,发现桌上的月钱已经没有了。”
“嫣然,是这样吗?”芸太太又去问嫣然,眼睛却一直瞟着沈清弦。
楚嫣然点了点头,“没错。”
沈清弦哭笑不得,“嫣然小姐,我当时根本没有看到客厅里有什么月钱,紫琼把水洒在你的衣服上不假,但是你们上楼,我也就离开了啊。”
“住口!”芸太太怒气冲冲的喝斥沈清弦,“你偷了东西,还敢狡辩!楚家还由不得你猖狂!”
沈清弦被这女人吓了一跳,却见芸太太圆睁着双眼,柳眉倒竖,伸手指着自己喊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让她自己看!”
话音未落,张管家已经带着几个有头有脸的大管事走了进来,沈清弦顺着这一干人看下去,后面居然还跟着与自己同寝的其他三个人,当然,其中也包括小翠。
沈清弦看到小翠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清弦,”张管家拉耸着眼皮子,拖着长音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旁边早有一个管事捧上来一个包袱,淡蓝色的布打的包裹,正是沈清弦平常用来包衣服的。
“是我的。”沈清弦的心里起了疑,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了她的心头。
张管家冷哼一声,伸手将包袱打开,包袱里赫然放着一个钱袋。张管家抓过钱袋,抖出里面的大洋,托在手上数了数,朗声道:“整整三十个大洋,正好是嫣然小姐的月钱数目!”
芸太太挑起了眉,问沈清弦:“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清弦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悲愤之情,她看了一眼楚嫣然,发现楚嫣然的脸上已经很显然的漾上了一层得意。
沈清弦又看了看屋子里的这些人,有面色正义凛然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悲伤惋惜的,有事不关己的,也有不屑鄙夷的。沈清弦感觉到从鼻子到眼睛都攸的一酸,嘴角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有话说。”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里透着冰含着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
众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过去,却见楚星朔正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的走了下来。
一时之间,芸太太和楚嫣然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了。
“谁规定清弦包袱里的钱就一定是你的?”楚星朔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走到一楼楼梯的一半儿的时候就站在那儿了。她披着一件上衣,牢牢的抓住楼梯的扶手,此时的楚星朔虽然看上去瘦弱无力,但是却依然有着那么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神气,嘴角边戏谑的微笑,目光如炬的看着楚嫣然,眼神里有一种看穿一切的凛冽,弄得楚嫣然不自觉的心惊肉跳,不敢用眼神去接她的目光。
屋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张管家眨巴着一双小眼睛溜来溜去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星朔,你病还没好,还是去休息吧。”半晌,芸太太才打了个圆场,挤出了一丝微笑,道,“这种小事,我们处理了就完了。”
“小事?”楚星朔冷笑道,“我房里的丫头都被人三堂会审了,也叫小事?”
芸太太脸上的那丝笑容还没有收回就被楚星朔呛白了一顿,一时之间脸上有些尴尬。
“星朔,实在是因为嫣然丢了月钱,又恰好在那个丫头的包袱里发现了……”三太太见状,便笑着解释。
“三娘,”楚星朔慢条斯里的打断了三太太的话,看得出,她对三太太已经算是比较客气了,“清弦包袱里的钱就一定是她楚嫣然的吗?”
见三太太梗在那里没有说话,楚星朔又转头冷冷的看着楚嫣然,问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楚府的钱,都是你楚嫣然一个人的吧?”
楚星朔的音量并不大,分量却极重,惊得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微微的变了颜色。
楚嫣然满脸通红的咬了咬牙,她显然已经被楚星朔噎得连气息都不均匀了,只见她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掂量着该说些什么,却终于咬了咬牙,一扬头,问道:“那她口袋里的钱是怎么来的?凭她一个丫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钱!”
“那钱是我给清弦的,”楚星朔微微的一笑,转向众人道,“清弦最近为了我的病实在是尽心尽力,做主子的赏她一点钱,是无可厚非的吧?”
“你!”楚嫣然的脸立刻变得惨白,她圆睁着眼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于是她连忙将求助的眼神投给自己的母亲,发现芸太太也报以同样的眼神给她,不由得怒道:“那我的钱又怎么会丢的?”
楚星朔被她这一句逗得笑了出来:“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哪里知道去?”说着,身形竟微微的晃了晃,她轻轻的闭了下眼睛,向沈清弦道,“清弦,我累了,你扶我回房去吧。”
第三十三章 成长的开始
沈清弦这会子还愣在那儿,仿佛对这一变化还没有太接受得过来,她的表情原本是委屈而悲愤的,但楚星朔刚才的出现和她刚才所说的话让她未免有些惊讶,所以一时之间,那张小脸儿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听到楚星朔叫自己,沈清弦便像是一个接到了指令的木偶,一下子便奔了过去,尽管她的脑子现在还蒙蒙的,但是楚星朔的声音就就像是直接向自己的身体下达了命令一样,不用经过自己的大脑便直接指挥着身子动了。
一接触到楚星朔的手,沈清弦就彻底的清醒过来了。此刻楚星朔的手冰凉到了极点,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她的脚步很轻,微微的有些晃动,沈清弦明显的看到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儿。
沈清弦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明明是还没有好病的柔弱身子,却勉强撑着走了这么长一段楼梯,又说了那么多的话,这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住?
但话又说回来,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沈清弦的心里又酸又疼,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楚星朔抓着自己的手突然用了力,“不要哭,上楼去。”楚星朔调整着呼吸,轻声的对沈清弦说。沈清弦立刻止了眼泪,扶住楚星朔,主仆二人,就这么着相互支撑着上了楼。
刚上到二楼,便见楚龙韬站在走廊上咧着大嘴乐得开怀,像是看了一场好戏一般,黑亮的眼睛从楚星朔的身上溜到沈清弦的身上。
“就知道鬼笑,还不快扶我一把!”楚星朔虚弱的喝斥了一句,楚龙韬便急忙上来扶住了她。
楚星朔被楚龙韬和沈清弦两个人这么搀扶着,躺在了床上。沈清弦心疼而又愧疚的看着楚星朔,此刻的楚星朔轻轻的闭着双眼,呼吸有点急促,微微张着那花瓣一样的唇,轻轻的喘息着。
“二小姐,对不起……”沈清弦的眼泪又下来了,她哽咽着对楚星朔说,“但是那钱真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那钱是怎么回事。”
楚星朔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沈清弦,道:“傻丫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要理会她们。”
“可是……”沈清弦扁着嘴抽泣。
“我相信你。”楚星朔依然笑着,她面色疲惫,嘴唇苍白,声音微弱,但是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坚定,每一个字都从沈清弦的耳朵里钻进去,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上。
沈清弦彻彻底底的愣住了,她泪眼婆娑的盯住楚星朔,一股浓烈的情感从胸中汹涌而来,海浪一样呼啦啦翻滚着将自己包围,她双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龙韬则抱着肩膀,*在窗边,静静的看着这主仆二人。
楚星朔微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沈清弦的头,道:“你只管好好的做你的事,其他的不用管。知道吗?”
沈清弦点头,再点头。
回到管事房寝室的时候,灯已经熄了。
沈清弦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虽然在黑暗中,但她却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睡,睡在外侧的那两个大丫头轻轻的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盯着沈清弦。
沈清弦脱下衣服,钻进了被窝。
那两个人似乎是相互使了个眼色,动了动,重新躺好了。
小翠,则偷偷的凑过来,碰了碰沈清弦,然后泥鳅一样钻进沈清弦的被窝,把被子蒙在两个人头上,轻声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都吓死我了!”
“嘘!”沈清弦捂住了小翠的嘴,也轻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乱乱的。明天再说,你快睡吧!”
这一夜,沈清弦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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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哥走进来的时候,魏爷正半躺在一个红木摇椅里,茶杯放在桌边手能够得着的地方。旁边还放着一个落地的唱片机,唱片机上“滋滋”的转着,整间屋子都被一个婉转的青衣唱腔围绕着,魏爷闭着眼睛*在摇椅上,似是陶醉在这段唱腔里,脑袋轻轻的左右摇摆,手也在跟随着鼓点打着拍子。
诚哥的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走到魏爷的身边,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唤了一声。
“嗯。”魏爷脑袋停止了摇摆,手也停止了拍子,却依然闭着眼睛,只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那小子还不错?”魏爷像是还没有从之段优美凄婉的唱腔里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
“托了魏爷的福,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诚哥答道。
“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儿就是结实。”魏爷的手重新打起了拍子,脑袋也随之晃动了起来。
“您老打算怎样安排他呢?”诚哥依然弯着腰,轻声问魏爷,像是怕打断了魏爷的好兴致。
魏爷,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摇椅便向前倾去,诚哥急忙走过去扶住了魏爷,
这时,便有下人走过来,将唱片机停了下来。
魏爷端着茶杯,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笑,漫不经心的掀开茶盖,闻了闻茶香,道:“人活在这世上,都逃不过一个‘图’字。有的人图财,有的人图名,有的人图利,有的人图权,还有的人图女色。就连那些自称为明人志士和清官烈士们,也无非是图个千古流芳的美名,图的是成全一身的正气。”
诚哥点头称是。
“这个‘图’啊,是人的动力,也是人的缺点。”魏老爷子抬眼看了看诚哥,依然笑道:“人人都有所图,所以人人都有缺点。抓住了一个人的缺点,就等于抓住了一个人。”
诚哥谦和的看着魏爷没有说话。
“阿诚啊,”魏爷语重心长的对诚哥说,“你的缺点就是太重义气、太重情谊了。”
诚哥笑了笑,点头道:“魏爷说的是。”
“这是你的缺点,也是你的优点,更是我信任你的原因。”魏爷低头饮了一口茶,道,“一个人有缺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有缺点。”
说完又抬起头,嘴上含着笑,看着诚哥,“那小子跟阿全不一样。阿全是你带出来的,身世家境都明白。我不怕他贪,贪得恰到好处是学问,贪得无厌却是杀身之祸了。但阿来这小子虽然讨我喜欢,却像是个猜不透的迷,得让我这匹老狼好好的琢磨琢磨。”
诚哥又点头,“还是魏爷想得周到。”
“嗯。”魏爷又哼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杯盖,含笑道,“还得再给他点考验,能成龙还是能龙虫,就要看他自己了。”
第三十四章 任务?
胳膊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完全好了,阿来转了转胳膊,虽然还略有点酸,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碍。
阿德似乎成了他的专属小弟,每天都跑前跑后,跟前跟后的,倒让阿来的日子过得不算太无聊。
他猛的向后一*,呈“大”字型*在这个老式的沙发上,打量着眼前干净、朴素的小屋子。
――这是诚哥以前的小房子,老式的沙发老式的床,桌子、椅子都是木头的,却结实得很,坐上去躺上去都很舒服,墙面雪白,家具简洁。诚哥把钥匙给了阿来,告诉他可以暂时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
家吗?
阿来用脚在地上打着拍子,曾几何时他都不再去想他暗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家了?流浪了这么多年,他阿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一丝自嘲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阿来把头*在沙发的*背上,仰视着天花板,就算这是个他暂时可以落脚的地点也不算太坏,毕竟这个屋子让他心里还蛮舒服。
敲门声响了三下,阿来猛的坐起身,喊了声进来。
诚哥温厚的笑脸就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