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剑(十五)暴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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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杜明却是看向了他。匆匆一瞥,快得连玄慈都未能看清,然而,玄慈根本不以为意。
“公子觉得,这杜明如何?”此时,玄慈身边的一个卫士问着。
“是难得的才俊没错。”玄慈承认。
“比起杜文亮公子如何?”那卫士低声问着。
闻言,玄慈只是笑笑。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如何能比。”
“何者为天?”
“自是杜文亮。”
“……是吗?公子可要再仔细瞧瞧?”
像是不相信的样子,那卫士只是低声催促。
“他都走进去了,怎么还能瞧。”玄慈不以为意。
会场外是用白幕围起的,那杜明根本也是一晃眼就走进去的。
“会后有个筵席,若是公子愿意……”
“不用了吧。”玄慈有些不耐烦地说着。“我对杜明没有兴趣。”
闻言,那卫士也就不再说话了。
杜明就像是个漂亮的娃娃,可杜文亮却会哭会笑,身上的光华灿烂得让人无法逼视。
当他把他拥在怀里的时候,才真正有着拥有天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即使是他坐上了龙椅,也未曾如此深刻体会过。
……可是,他又爱又恨的杜文亮却要他等上一年!
……好,他就等他一年!看他那时候还能有什么话说!
一年之后,西湖畔。
依旧风光明媚,然而玄慈却是心乱难当。
这十二月里,他度日如度年,好不容易熬到春天,才不顾众人反对硬要下江南来。
亲政过后,是有不少事得做,可这杜文亮,比起那些大臣的苦苦哀求,可更重要的多了。
……可是,玄慈在西湖畔上等了好几天,却压根儿没有杜文亮的影子。
就在他又急又气的时候,却是有个人从湖上的画舫上喊着他。
杜明!
怎么会是杜明,这人不在西域,又回来江南做什么?
玄慈疑惑地看着他,那双脚却动也不动。
而杜明看他没有理会,却也不生气,只是吩咐着船夫将船摇了过去,轻轻一跃上了岸,才朝玄慈走了去。
“皇上?”一个卫士低声问着。
玄慈朝那卫士摇了摇手。
于是,那卫士就走了上前,拦住了杜明。
“等等。”
“……怎么了?”杜明没有恼怒,反而只是微微笑着。“我……”
“杜公子,我们家公子不愿相见。”那卫士客气地说着。
闻言,杜明看向了玄慈,却也不生气。
“在下杜明求见,麻烦小哥为我通报一声?”
“抱歉了,杜公子。我们家公子说一是一,莫要让在下为难了。”
“……就说我有杜文亮的消息要告诉他。”杜明的嘴边,有着一股淘气的笑意。“看他见我不见?”
闻言,那卫士果然变了脸色,一个抱拳,他连忙跑回了玄慈身边。
果然,玄慈脸上一个变色,立刻自己跑了过来。
“你说,你有文亮的消息?”
玄慈气喘嘘嘘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杜明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此时的玄慈,依旧锦缎华衣,身上的佩玉虽说古朴,却是价值连城。
不是高官之后,便是钜富之流,这点他一向不会看错。
“……不懂得礼貌吗?我还不认得你呢,你至少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杜明只是转过头,假装高傲地说着。
“……不瞒杜公子,在下玄慈。”
果然,杜明整个人都像是僵了一样。
皇帝亲临,本就非同小可,这点玄慈也晓得。此时,见杜明脸色苍白,也不为难,只是慢慢等他回复了情绪。
这杜明果然来历不小,听得了圣帝亲临,没多久却也就回复了激烈震荡的心神。
虽然脸色跟唇色还没有回复血色,然而,缓缓转过身来的杜明,已经可以开口了。
“在下杜明。”
“……朕自然晓得。杜公子,不晓得文亮他……”
沉默了一会儿,杜明才慢慢开了口。然而,在画舫上那欣喜的神情,却已经不晓得消失到哪儿去了。
“杜文亮他……死了。”
“……死了……”这下子,换玄慈变了脸色。他的一张脸,登时也褪了血色。“骗我……你骗我!”玄慈怒声喝着。
“……若是不信,大可让人去探听,反正你是皇帝,江湖里还少得了耳目?”杜明冷冷说着。
“……他……怎么死的……”玄慈苍白着唇说着。
“……病死的,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什么病?什么时候?为什么你知道?”
一把揪过杜明胸口的衣服,玄慈哀痛至极。
“……他是我亲弟弟,我自然知道。”杜明只是慢慢说着,也许,也因为感受到玄慈的哀痛,几滴眼泪就这样落到了玄慈的手上。
闻言,玄慈茫然地放了手。
“他要我带话给你。”杜明哽咽地说着。“此生无缘……望君……自重……”
玄慈痛哭、嘶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然而,杜明只是无神地慢慢走回画舫,坐了下,让船夫将自己带离了玄慈。
画舫在湖上一驶而过,而玄慈还跪坐在西湖畔痛哭失声。
杜明的心,也好像被撕扯着,不断淌着鲜血。
玄慈……玄慈……那人竟是玄慈……原来,一见到他,那种连心都温暖起来的感觉,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亲情……
杜明无声淌着泪,却始终没有回过头去。
错了……都错了……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老天爷怎么会这么作弄于他?
他第一个真心爱上的人,竟然是玄慈,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天哪……天哪……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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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
听得卫士相告,玄文皱起了眉头。“他去西湖,见到的人却是他?”
玄慈坚持再度南下,他也多少听说是为了一个男人。这事虽说不妥,然而,见他真心喜欢,玄文也不再为难。
然而,玄慈高高兴兴地南下,却是失魂落魄地回来。整天把自己关在崇光殿里、茶饭不思。
轻叹一声,玄文走进了崇光殿。
他的侄儿,此时还是坐在了床上发着呆愣。玄文不忍心,走了过去,在来人为他搬来的软椅上,缓缓坐了下来。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皇伯父……”玄慈抬起了眼睛,双眼通红。“您告诉我,侄儿该怎么办。侄儿……侄儿的心好痛,疼得根本喘不过气了……”
“……你还年轻,会遇到其他喜欢的人……”玄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如此说了。
“……我也这样跟自己说着,我以后还会遇到更喜欢、更喜欢的人,但是……但是……我的心,却还是越来越痛、越来越痛,我喘不过气,我……我活不下去,伯父……伯父……救救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玄文看着他,显得有些迟疑。
“……这事……唉,伯父也不晓得该如何跟你说。就算你贵为一国天子,感情的事,也实是勉强不得。”
“……”玄慈抬起了头,呆呆看着玄文。
他的这个皇伯父,同时也是武林的影盟主。武林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瞒不过他的眼睛。
“……之前听他们说杜文亮,伯父就在替你注意了。然而,慈儿,你可晓得,杜文亮这个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西裕关,在江南大会之后就从江南城消失了,也再没出现过。伯父总觉得奇怪,让人去查了城里所有的客栈,可你晓得,在你跟他最后过夜的那个房间,小二等不到人出来,进去打扫房间时,里头却早就没人了。”
“……文亮他有事要做,自然不让人知道去处……”
可走出门不就好了?为了什么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可是,杜明……”
“……杜明怎么了?”
从玄文的语气里,似乎有些什么事情他知道,却不方便对自己说的。然而,既然察觉了丝毫的希望,玄慈就不放过了。“伯父!”
“……孩子,华原客栈是伯父准备给武林百杰住的地方。一个杜明迟迟没有入住,一个南方月夜不归宿,伯父都晓得的。”
“……伯父!”玄慈的眼腈都亮了。
“……杜明跟南方月,是忘年之交。南方月给人掀了老底,千辛万苦回来华原客栈的时候早就传得众人皆知。而杜明……却是一直到江南大会前才回华原客栈匆匆更衣。孩子,你悄悄塞在杜文亮怀里的玉如意,现在还躺在伯父宫里,你可要自己看看?”
“……文亮若真是杜明,怎么西湖畔不认我?”虽是如此,玄慈的人却是整个重新充满了生气。“他气我认不出他,还是气我瞒他自己是个皇帝?”
“……这点我就不晓得了。”玄文苦笑着。“不过我倒晓得,有些人,是不喜欢跟皇帝在一起。”
“……伯父,您该不是故意给孩儿一个虚幻的希望,让孩儿只能存着妄想?”玄慈说着,“文亮若真是杜明,看孩儿为他如此痛苦,怎会舍得?”
“……杜明这人,来得传奇,无论是鲁儿列王或是南方月,都不清楚他的底细。你若真是爱上了他,可要自己保重!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不见得不会变心。”
“……不会的,若他真是变心了,根本就不用去西湖等我。”玄慈说着。“慈儿想起来了,他在画舫上明明还这么高兴见到我,是一直到听到孩儿的名字才变了脸色。孩儿会去找他,亲口听他说原因,也会跟他解释清楚。若他真因我这皇帝的身份而有所迟疑……”
“……伯父,若您真爱过,就该晓得。慈儿这份心是真的,今既晓得他就是杜明,尽管他行踪难测,定会追寻到他。”
“……他每年的春天,都会从西裕关回来。”玄文还是说着。
“……又是一年吗?”玄慈苦笑着。“然而,既然如此,我再多等他一年,又有何妨?”
明年,明天春天的时候,就在西裕关,他要亲口对他说。
为什么不认我,你苦恼我是个皇帝,我就自此随你去。
文亮,杜明,你还没有带我去看珍珠湖,怎么可以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