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孔雀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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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接生婆，又找了郎中来看，一个个都摇头，说是横胎。
如果早就注意些，是可以调整的，可现在人已经折腾得没什么力气了，难办，只能靠运气了。
又过了一天，在产婆的帮助下，终于把孩子产了下来，可已经脐带缠脖而亡了。三少奶奶也因为流血不止而亡。
一时间家里愁云惨淡，那夭折了的，是个足月的男婴啊。
我也就没机会寻问焦仲卿的事。
*** *** ***
在程家，只教两个女孩子针线和箜篌，闲了就领她们在后花园玩玩，我的日子过得很轻闲。
白天好说，一到晚上，女孩子都走了，只我一个在房里，就不免有些寂寞。
脑子里，总想着和焦仲卿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没我的日子他是不是能适应……
这晚，实在睡不着，我起身走到窗前，看那明月高悬，流云暗转。不禁想到花园走走。
这个花园，白天我是常去的，路也走熟了，可晚上嘛，我还没去过。
我的小屋离花园不远，出了门，向右一转就到了。
漫步在花园，夜晚的空气更加清新，带着些花草的芬芳。
我沉浸在夜的美里，也沉浸在我对焦仲卿的思念里，这时候，要是有仲卿哥哥陪在身边多好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我被一个人抱住了，满身酒气，一张臭哄哄的嘴向我脸上直拱。
我张嘴欲喊，嘴已经被手捂住。
我努力挣扎，可被紧紧搂住。
我抬眼去看，并不认识，虽然在这个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可我每天只是陪伴两个小姑娘，并不认识这个家里的男人们。
挣扎中，我的上衣已被撕开，我的嘴已经被那张臭哄哄的嘴堵住。
他一只手搂紧我，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
一边摸，一边说，“小美人儿，你是哪来的小美人儿？你躲也没用，喊也没用，这儿没别人，你是我的了，小美人儿……”
我的身体几欲象草地上倒去，我挣扎不得，无人来救……
完了，完了……我的泪流了出来……
“二哥，你做什么呢？”
一个声音传来，我的精神一振，那个人的动作也停了……
“啊，是三弟啊，你怎么才回来呀？”
那人整整衣襟，道貌岸然地问。
是程玉才的二哥！
程玉才已经走近，我急忙整理衣服，却是越整理觉得越乱。
程玉才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刚才去岳父家看了看，才回来，二哥你也才回来吗？我们回屋说吧……”说着，他把二哥引走了。
虽有不舍，他二哥也随他悻悻而去……
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心还在怦怦直跳……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要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吗？
二少爷会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程玉才什么都看到了，他会怎么想？
纷乱中，我听到了敲门声。
心里一紧，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开门。
“兰芝妹妹，是我，你开开门，我有话和你说……”是程玉才。
我要给他开门吗？我拿不这主意。
“兰芝妹妹，你开门啊，你想不想知道焦仲卿的消息呀？”
他提到了我最关心的人，我不再犹豫，开了门。
程玉才站在门口，微笑着，并没有进门。
“我只说几句话。”
“玉才哥哥，你还是进来说吧……”我让开路。
要是让人看见我们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话，更不好。
“好吧。”程玉才进了屋，我关上门。
“这些天你还好吧？在这适应吗？那两个小姑娘难缠不？”他关心地问。
“还好。在这又不累，蝶儿和莲儿都很懂事。”我回答。
“那就好。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二哥他喝多了……”程玉才解释着。
“不过，以后你晚上还是少出去，万一遇到哪个醉鬼，就不好了……”
“知道了，玉才哥哥。仲卿哥哥，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我终于问出了，我关心已久的问题。
“他吗？唉，不太好……”玉才哥哥长叹了一声。
“怎么会不好呢？他没有娶秦罗敷吗？”
已经几个月了呀，我以为他早和秦罗敷成亲了呢。
“傻妹妹，你仲卿哥哥的心里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他会接你回去，他一直期待母亲回心转意，好同意去接你……”
我的泪流了下来……
多好的人啊，我却没有福气留在他的身边……
“要不，妹妹，你还是回到焦仲卿身边去吧，看你们这样，我都跟着痛苦……”
程玉才的眼睛里真的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是想到他刚刚死去的妻子和孩子了吧？
“玉才哥哥，我是不会再回到仲卿哥哥的身边的，如果可以回去，我也就不会出来了……”我流着泪重申着自己的立场。
“唉，那可怎么好？……”程玉才长叹一声。
“玉才哥哥，你帮我想个办法吧。让仲卿哥哥对我死了心，他应该有他更好的生活的，他应该有个自己的孩子的……”
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会理解我，眼前只有程玉才，我只好把心事告诉他，也许他能帮我想出办法来……
第二五章 瘦了，想你想的……
一边几天，我心里总是想着仲卿哥哥的事。
白天还好过，一到晚上，四周静寂，我越发思念起和仲卿哥哥在一起的时光来。
想去花园走走，又怕再遇到那天的事，百无聊赖之中，我想起来，我来的时候带了张仲卿哥哥的画像的，不由得燃起烛火，找出画像来看。
这画像还是和仲卿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央求他画的。
“仲卿哥哥，你怎么从来都不画你自己的像啊？”那天我奇怪地问他。
“我有什么好画的，白白浪费了画纸……”仲卿哥哥不以为然。
“不嘛，我想见到你的画像……”我向仲卿哥哥撒起娇来。
“好妹妹，哥哥天天陪在你身边呢，你还要我的画像做什么？”仲卿哥哥轻吻了我一下，笑着问。
“你有离开的时候啊，比如你去府衙的时候，我想你了，就可以拿出来看看……”
“我只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想我了……”仲卿哥哥很是高兴，把我揽在怀里。
“是啊，所以，人家想要一幅你的画像嘛……”
“好，好，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画一幅吧，只是今天我很累了呀……”我轻轻给他捶背。
“那谁来给我磨墨呢？”我便去磨墨。
画像画好了，我珍宝一样收起来。
可那时候，哪用得着画像啊，我的仲卿哥哥每天都陪在我的身边……
幸好我离开焦家的时候，把这幅画像带在了身边，要不我还怎么能见到他呢？
画像上，仲卿哥哥向我笑着，一脸幸福……
“多日不见，你是不是瘦了？”抚摸着仲卿哥哥的脸，我喃喃自语。
“小美人儿，多日不见，我可不是瘦了嘛，这都怪你，都是想你想的……”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双大手摸上了我的乳房……
怎么回事？
这不是仲卿哥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烛光已被来人一口吹灭……
慌乱中，我想起来，这是程玉才的二哥，家里的二少爷。
“二少爷，你想做什么？”我边挣扎边说。
“做什么？做男人最想做的事啊……那天要不是我三弟捣乱，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小美人儿，你来这儿多久了，我居然不知道家里多了你这么个美人儿，今天你得好好伺候伺候二爷我……”
说话间，我被他凌空抱起，扔在床上……
他怎么进来的，我的门为什么没有拴，恍惚中，想起来，刚才想出去走走，所以打开了门栓，可是又怕出去有事，就退了回来，没想到……
“二少爷，不可以这样，你放了我吧……”
我的衣裳已被褪下，几乎赤裸着身子了，我哪挣得过他……
他已经气喘如牛……
“放了你，行，一会儿我就放了你，让你快乐，让你欲仙欲死，哈哈哈……”
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吓得大喊：“救命啊……”
“哐”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内。
“哧”的一声，屋内的烛火被点燃。
二少爷停止了动作。
床前站着柳眉倒竖的二少奶奶。
我愣在那里，都忘了拿被来盖住自己的身体。
一声脆响，脸上一疼。
“贱人，好吃好喝供着你，却来勾引我的男人……”
是二少奶奶打了我一巴掌。
我张了张嘴，“不是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又挨了一下。
“好了，你吵什么吵，谁让你总也不让我碰你的，人家想你了嘛……你又不让碰，我只好找别的女人来代替你了，其实，还是我的老婆最好……是不是？咱回自己屋里说去……”
二少爷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连哄带骗，弄走了自己的老婆，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好半天，我才意识到，危险已经过去。
我拉过锦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让我遇到这样的事？仲卿哥哥，要是你还在我的身边该多好！我感受到了女人的无助……
一只手过来擦我的泪，一张唇吻上了我的额。
我一惊，便要坐起，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按下了……
我睁开泪眼，是程玉才坐在我身边！
“妹妹，让你受惊了……”
看到程玉才，我的心突然放松了，虽然不是仲卿哥哥，可这个程玉才也让我觉得安全，至少，他不会趁机来欺负我吧？
“刚才想来告诉你仲卿的事，却看到二哥进了你的屋子，你怎么没有关好门呢？”
是他找来了二嫂？
“我想出去走走的，怕再出事，就回来了，谁成想，忘了把门划上……”我的泪下来了，这个程玉才，他知道了我太多的事……
他又擦掉了我的泪。
“唉，我二哥就这样，你也别放在心上。不过，他最怕二嫂了，想来，不敢有下次了……”
“玉才哥哥，你说要告诉我仲卿哥哥什么事？”
我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我最关心的还是我的仲卿哥哥。
“这几天，我又找仲卿兄谈了几次，可他态度很坚决，他说，让他再娶，除非……”
程玉才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我着急地问。
“除非他知道你的确变了心，再嫁了人，否则，他说他是不会死心的。”
我的仲卿哥哥呀！天下居然有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的泪再次流下。
“唉，别哭了，你哭得让我心疼……”
擦泪的，变成了他的衣袖。
抬眼看去，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眼里满是疼爱。
我垂下眼，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有什么办法让仲卿哥哥对我死心呢？”我问出了声。
“你真的不想再回仲卿兄的身边了？”程玉才问。
我点点头。
“从离开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如果想回去，当初我就不会离开。”
虽然我对仲卿哥哥有万般不舍，我还是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离开他，让我痛苦，可回去了，我还是会痛苦，事实不会因为我回去而有所改变，我还是不能带给仲卿哥哥他最需要的孩子，我还回去做什么呢？
“如果你真的拿定主意，不再回去，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焦仲卿对你死心。”
程玉才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你有什么办法？”
我抬起头，惊讶地问。
第二六章 你嫁给我！
虽然希望程玉才能帮自己想出让焦仲卿对我彻底死心的办法，可当听他说真有这样的办法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
程玉才微微一笑，“办法是有的，前提是你真的不想再回到他的身边了。”他再次重复。
“玉才哥哥，我说了多次了，我不会再回到仲卿哥哥的身边，如果我想回去，当初我就不会离开……”
我只好再次重复我的观点。
“好，那就好，我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管用，那就是：你嫁给我。”
说完那几个字，程玉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我，生怕错过我的每个表情。
我愣住了，除了象傻子一样的愣住，我还能有什么表情？
没想到，程玉才会说出这样一个办法。
“怎么了？你不愿意？”
看了半天，我没有反应，程玉才沉不住气了，问我。
“我，我怎么可以嫁给你呢？……”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不可以？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成婚了，自然不能再娶你，机会让焦仲卿得到了……这也罢了……现在，你说的，不想再回到他的身边了……我的妻子前些天没了，原因你也知道……所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娶你？”
我的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嫁给程玉才？这个念头我还从没有想过。虽然我离开了焦仲卿，虽然程玉才也曾得到过我。
“你为什么要娶我呀？”听到他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娶你”我条件反射似的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呀，你不知道吗？从初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可惜……上次能在观音殿遇到你，我就很高兴，终于有机会得到你了……我以为，我只有那一次机会的……现在，你离开了焦仲卿，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回去，所以……”
见我一直不说话，程玉才停住，不说了。
“你不愿意嫁给我？”他仔细地看着我的脸。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
虽然接触不是很多，可我感觉到程玉才是个好人，至少对我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虽然他占有了我（那时候我能拒绝的，可我没有，以后他也一直没提过这件事，没有给我带来任何麻烦），虽然他在外面可能有过不只一个女人，但是他对我的好，我能感觉出来。
可是，自己要嫁给他吗？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有家室的。他的妻子已死这个事实，被我忽略了……
“这个问题你一定是没考虑过，我给你时间思考。不过，你要知道，这真是一个可以让焦仲卿对你死心的好办法。而且，他得到新的幸福的同时，你也会得到幸福。”
见我一直不回答，程玉才自己说道。
见我说不知道，而不是说不愿意，他已经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只想让焦仲卿对你死心，还有个比这简单点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一听还有个简单点的办法，我精神起来。
“就是我们联手骗骗他呀……”程玉才笑了。
“就算你不想让我娶你，也可以说愿意，只要焦仲卿相信，不就行了？他对你一死心，不就成亲去了？成了亲，也就不能反悔了，是不是？”
“是啊……”
还是这个办法好，只要能骗过焦仲卿，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么快就同意了？”
见我这么快就表态，程玉才有些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