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孔雀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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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还是这个办法好，只要能骗过焦仲卿，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么快就同意了？”
见我这么快就表态，程玉才有些不相信。
“玉才哥哥，先让仲卿哥哥对我死了心，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好不好？”
“好。其实，你没有拒绝我，说明我还有希望，我已经很开心了。毕竟你的仲卿哥哥在你的心里，有很重的分量的……让你这么快就接受我，也不容易……没关系，可以慢慢来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程玉才答应，找机会把我已经答应和他成亲的事，告诉焦仲卿，让他对我死心。
时间已经很晚了，在程玉才的安慰和劝说下，我的心渐渐平静。
见我已经困了，他帮我盖好被，又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关好门出去……
***　　　　　***　　　　　　　　***
　　第二天白天，我一直暗暗观察程家人，想知道昨晚上的事，是不是已经满家皆知了，可给我的感觉是，没人知道昨晚的事。
二少奶奶见了我，佯装未见，虽然有些横眉冷对，但是还没有咬牙切齿。我暗暗放了心，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禁佩服这二少奶奶的肚量。
除了陪两个女孩子刺绣，我心里一直在想着程玉才的提议：我嫁给他。
细细想来，我竟觉得嫁给程玉才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也许这是我最好的出路了。
我早就决定了不再回到焦仲卿的身边。
可是我做为一个女人，毫无疑问，还需要一个家庭。
古代女子虽然有“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嫁二夫”、“三从四德”等思想的束缚，但那是到了宋代才形成普遍影响的，到了明清形成高峰。（宋明理学对女子提出“三从四德“和”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念；更是把女子看作工具。中国古代自宋朝以后，整个国家弥漫着的道学理学精神，使人的正常情欲受到压抑；不仅女人被异化为生育和性欲工具，男人也被异化成虚伪的道学工具。）
我所处的东汉末期，虽然也是男尊女卑，但是“三从四德”还没成为普遍影响女子的正统思想，甚至到了唐代，女子离婚再嫁也是常事。
所以我依了七出之条，依了自己的良心，把自己赶出了焦家，却也还没有决定从此终身守节不嫁。
不是不嫁，是时候未到。现在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提出要娶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从本人来说，程玉才也是玉树临风、年轻有为，从家庭来说，县太爷的三公子，也算是名门之子了。
至于我不能生孩子，在这已经不成问题，程玉才妻子死前，已经生有一儿一女。他不用再为孩子的事发愁，我也不需再为无子的事担心。
还有，很重要的一条，是我觉得他对我真的很好。
从小时候的玩伴，到长大后的重逢，到观音殿里的相遇，到现在对我的关照，我挑不出他的一点毛病来。
实在要挑的话，那就是他好象没焦仲卿那么专一。
我是焦仲卿唯一的女人，可程玉才呢？他有过几个女人？
我不是他的第一个，我会是他的最后一个吗？
第二七章　你已经决定嫁给我了？
　　　　思来想去，程玉才竟是我可以再嫁的最佳人选。
我的心里有了这个决定，只盼着天快黑下来，我好把这个决定告诉程玉才。不单单是为了断绝焦仲卿对我的念头，更是因为有了嫁给他的决定之后，我想早些见到这个人了。
白天人多，他不会轻易在我面前出现的。可晚上不同，我的小屋很是僻静，他已经答应晚上来告诉我焦仲卿的消息。
天黑了，吃过晚饭，我关好门，坐在窗前静静地等。
焦仲卿、程玉才，两个人影交替出现在我的眼前。
老天对我真的不薄，能得到焦仲卿的爱，我已经够幸运的了。现在，离了他，竟然这么快又出现了一个爱我的人。而且，这个人，无论在人才上，还是家庭上，可以说都焦仲卿不相上下。
如果我的离开，能给焦仲卿带来幸福，也能给我带来新的幸福，那我离开的决定就做对了……
门环轻响，让我从迷离的状态中醒来。
我似乎在桌前睡了一觉。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
屋内的烛火已灭。
敲门声还在。
“妹妹，你睡着了吗？”
是程玉才的声音。
我打开房门，程玉才走了进来。
我要点燃烛火，被程玉才制止了。
“还是不要点火了，会惹人注意的。”我依言不再点火。
“下班后我又找焦仲卿闲聊。告诉他，你已经决定嫁给我了……”程玉才进来就说了这个消息。
“那他说什么了？”我不由得问道。
“他不相信。说我在骗他。他说，你是不会变心的，你答应了会等他的，是吗？”
虽然在黑暗中，我也感觉出来程玉才在看着我，用心地看着我。
“没有，我没有答应。我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我固执地重复着我的想法。
“可他不相信啊……”
“那，怎么才能让他相信呢？”我问程玉才。
“仲卿兄说，除非你亲口告诉他，他才会相信。”
“亲口告诉他？”
“是啊，这是能让他相信的唯一的办法了……”
我沉默了，我还会去见他吗？怎么见呢？
“你想去见他吗？”程玉才问我。
“怎么见呢？”
一阵沉默后，我反问。
“想见的话容易。明天你找个理由，走出门去，我在门外等着，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还是见他一面吧，都说清楚了也好。”我做了决定。
“说什么呢？不再回到他身边？”我点头。
“说你要嫁给我？”我又点头。
“真的？”程玉才不可置信的惊奇，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真的。怎么？不能是真的吗？”我轻声反问。
“能，当然能。只是，我一时还不能相信，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了……”我已经被紧紧搂住。
我轻轻挣开，“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娶我呢……”
“我当然愿意娶你，这还有假吗？”他再次揽过我。
“可是，我是一个被人休掉的女人……”
“不要说这个，如果你不主动出来，焦仲卿是不会休掉你的。他休了你，是他的不幸，是我的万幸……”
“可是……”
“你怎么有那么多的可是？”耳边好痒，是程玉才吻了上来。
“可是……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的，是不是？”虽然内心与声音都在发颤，我还是问了出来。
好一会儿，程玉才没有反应，没有动作。
忽然，他笑了，“小傻瓜，你想起来观音殿里的事了，是不是？”
我没有否认。
“我承认，在这点上，我是没有你的仲卿哥哥好。不过，以后我会尽力做到象你的仲卿哥哥一样好的。其实，你不了解男人，虽然男人有时候在外面疯，可是他的心里最关心的还是家，是家里的老婆。以后，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玩够了，也该收心了，以后，我会乖乖地做你的好老公的……”
他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暖，他的手，更让我浑身酥软……
我的意识渐渐消失，我就要融化在他的爱里……
可是，不行，我不能这样，如果这样做了，我算什么呢？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应该娶我的，应该娶了我，才能这样，如果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了他，他以后还会在意我吗？
意识渐渐恢复……我已经被他抱上了床，天哪，我推开了他……
他没想到我会这样，一下子愣在那儿……
“玉才哥哥，不可以这样……我不想这么随随便便的……”我有些愧疚，有些不忍，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我知道了，兰芝妹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这样我才喜欢。虽然现在得不到你，可我还是喜欢，天晚了，你好好休息吧……别忘了明天的事，我会在门外等你。这样也好，先和焦仲卿说清楚了，明天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还不晚……”
他给我盖好被，亲了亲我的额头，带上门出去了……
***　　　　***　　　***　
天亮了，一如既往，我陪两个小姑娘做了会儿针线。
吃过午饭，我借口要回娘家一趟，取些东西，走出程家大门。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架马车旁，程玉才含笑看着我。
“你的仲卿哥哥有些等不及见你呢……”他还有闲心调笑。
上了车，很快来到郊外。
从早晨起来，我的心就一直在悬着，毕竟几个月没见到仲卿哥哥了，虽然自己不能回去，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想见到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是不是瘦了……
现在他就在前面，一匹马上，端坐的，正是仲卿哥哥，他好象来了很久，马儿不停地原地打转，显出主人内心的不安……
听到车响，他注目观看。
没有下车，但我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他跳下马，快步走到车前。
程玉才已经跳下马车，大笑着说：“人我可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现在这车和人都是你的，你的马借我一用。一个时辰后，我回来，人我带走，一个时辰够用不？哈哈……”
爽朗的笑、爽朗的话，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打马而去……
第二八章　前途一片光明
　　　　几个月不见，仲卿哥哥消瘦了好多，他一定是想我想的，我的泪又下来了……
见程玉才已经离去，焦仲卿一步跨上马车，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我身子发抖，我没有挣扎。
好一会儿，焦仲卿才稍稍放开我，观察着我，研究着我……
“这几个月，你过得好不好？”好关切的眼神，好关切的语气。
“我还好，仲卿哥哥，你不要总想着我，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看你，都瘦了……”我抚摸着仲卿哥哥的脸，心疼地说。
“你还是关心我的，你还没有忘了我，是不是？玉才说你要嫁给他了，我不信。还是和我回家去吧，我需要你，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有多么想你……”仲卿哥哥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紧贴着，他的手发凉，在抖，他怕我就此跑掉。
我也想着你呀，仲卿哥哥，每天都想，可是，我不能回去。我不能放弃几个月的坚持。
“不，我不会再回去了，玉才哥哥对我很好，我真的要嫁给他了。仲卿哥哥，你不要想着我，你应该娶了秦罗敷的，我以为，你已经娶了秦罗敷了……”我说着早就想好的话。
“别提别的女人，别提什么秦罗敷。我不信，你真的不再想我了吗？你真的不再需要我的吗？真的要把我们以前的一切都忘掉吗？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是不是？”他关切又焦急的眼神希望我给他的是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我不会给的。
我摇摇头，“仲卿哥哥，我们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不可以再回头的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你和秦罗敷会过得很好的，我和玉才哥哥也会很好……”
注定了的事，不可以再改变，我是不会再回头的了。
看着仲卿哥哥错愕地看着我，我好心疼，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啊……
忽地，我被一把拥住，一阵眩晕，是仲卿哥哥的吻……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吻了，它让我沉醉、让我颤抖，一时间，我失掉了我的意识，不由自主地，我回应着……
“你还是想我的，是不是？和我回家，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我浑身无力，好象我的一切都不是我的了……
一阵马嘶，让我想起来我是在什么地方，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我的衣衫已经凌乱，仲卿哥哥好象发了疯，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的疯让我有些害怕。
我不能害怕，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不能让他继续动作。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仲卿哥哥，让他有自己新的生活，也让我自己有新的生活，那么就不应该沉浸在过去里。
意识恢复了，身体的力气也回来了。
我推开仲卿哥哥，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仲卿哥哥，我们不应该这样的……让玉才哥哥看到就不好了……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
焦仲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眼神痛苦而迷惘。
“是的，我不要你了。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可是，现在，以后，玉才哥哥会带给我更大的快乐的……你的快乐秦罗敷会带给你，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我轻声说着，焦仲卿一直愣愣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又要动摇了……
他的表情好痛苦，我的心也好痛……
时间凝固了，我已经不能再说什么……
一阵马嘶，程玉才回来了。他跳下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焦仲卿已经从车上一跃而下，骑上马，飞驰而去……
他走了，他终于可以放下我，对我死心了……我已经说出了让他绝情的话……
这回，他是连他的心一齐走的，他是不会再回来了，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了……
我的泪眼随他一齐飞驰而去……
“兰芝妹妹，你还好吗？”
程玉才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坐在了焦仲卿刚才坐的地方。
我擦擦眼泪，“我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他真的离你而去了？”
“是的，他走了，这回他可以对我死心了……”他死心了，为什么我的心会有些痛？
“唉，也好，要不然，你和他都难过。”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程玉才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改变主意，随焦仲卿回家呀，那我就没有机会了……”
程玉才笑了，很轻松地笑，看来，这个结局让他很开心。
很高兴他给了我和焦仲卿独处的空间，也很满意他精心的安排，他亲自架车而来，没人知道我们的事，看来他真的在意我的……
我的内心深处，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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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里，阳光灿烂。
蝶儿和莲儿弹了一会儿箜篌，累了，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坐在我的跟前。
桌上，盘中，躺着一颗颗晶莹的葡萄。
仔细地剥了皮，我把葡萄喂进小女孩的嘴里。
这个小女孩就是程玉才的女儿。
不远处，乳娘正跟在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身后奔走，男孩蹒跚地跑着，他，是程玉才的儿子。
这些天，我的心里充满幸福和淡淡的惆怅。
说幸福，是因为程玉才已经和乳娘说好，让他的儿女多多和我接触。看来，他是真的有心让我做孩子的继母了。
两个孩子都乖巧可爱，已经和我相处得很好。
说惆怅，是因为焦仲卿真的决定娶秦罗敷了。
因为家里早有这个打算，所以焦仲卿口风一吐，焦母马上去罗家提了亲。罗家没有反对。
双方都决定马上成亲，似乎有怕焦仲卿反悔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