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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别了讲坛-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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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陈浩波,还有一些传奇呢,据说他上师范一年级的时候,就敢单挑三年级学生,为此只上到二年级便做了师范学生中名副其实的老大。他曾经为表特别或者据说是要言什么志向,剃光了眉毛,得个美誉“无眉大侠”。回母校教三年初中数学,考到合肥市教院进修计算机,到校半年后又威镇教院。还曾为一女人一对一挑战情敌,被弄成单只熊猫眼。如此等等,足见此人之冲劲!
但令众人不解的是,他进修三年计算机,毕业时刚刚九九年,却没有出去闯荡一番。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怕“到外面没有饭吃”,但后来他有一个学生在海南做了电脑经销商,许诺给他月薪五千元让他去他也不去。大家不理解,问他他只是笑,大家都说他有毛病,他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当教师的哪个没有毛病?”
就这样,陈浩波等于去省城玩了三年,花掉三四万,若不是在上海看工地的父母资助,这会儿屁股后头还不知欠着多少债呢!现在,他早已又玩回来了,似乎也收心收性了。去年吴雁南认识梅思月的时候,他也和石河街上一个做生意的女子谈起了恋爱,现在也在谈婚论嫁了。吴雁南知道,这种婚姻是理智的农村教师最好的选择。至少会做生意的女人,总不会吃闲饭啊,中国有句话叫做“家有银钱千斗,不如日进分文”,这样的女人不娶你娶谁呀,看来陈浩波的生活之路是对的。
“雁南,你为什么不上精英中学兼课呢,也多一点收入啊,总比为千把块钱吊在西湖中学一棵树上强。”陈浩波果然变了,话说得特别务实。
“我也在想呢,但去年因为结婚,就把这事给耽搁了,今年一定得去,陈日的生活费我还给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呢。”
“怎么,你准备资助陈日生活费?”陈浩波惊讶地问。
“在这儿上学,生活费也要不了多少钱,艰苦一点的学生,一个月二百元足够了。我下半年要是能多带一些课,就替他先出着。秋收以后,你是不是可以去他家一趟,动员他父亲出外打工,做苦力也要供孩子上学的,人穷人不能再懒了。”
“好的,别人帮他一时,总不能帮他一辈子。”
“一辈子?只怕三年都供不到底呢。”吴雁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心里也没有底。
“会好起来的。”陈浩波说。
第二十章 初当重任
    一
和陈浩波谈过话后,吴雁南终于还是对自己在西湖中学的工作不放心,就在一个晚上给申建文打了个电话:“申老师,不知今年上头对我们有什么安排?”
“安排?”申建文一时没领会吴雁南用得不太准确的字眼,等明白了就说,“原来是说让你们都回原单位,但我们几个学校一起去争取过了,都回去了,课也开不起来了,简直开玩笑!”
“我是不是开学还可以在西湖中学上班?”
“当然了。”
有这句话也就得了,吴雁南才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呢,快到八月了,既然还留在西湖中学,下半年就是高三了。他决定先趁还未开学的这段时间,先把下学期要做的工作,比如文学社刊,比如网站建设都在头脑里梳理一下思路。
当然,暑假里也有一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传来。教育局下了三个文件到各个学校,很快教育界的人士都知道了。第一是从这学期开始,还在城关中学借调的老师,一律不发工资。第二是关于几个在计划生育方面超生的教师的处罚,都开除了公职,包括石河中学的刘望东。看来,吴雁南还给刘望东的那些钱没中到用打了水漂。另一件是说起来直叫人咬碎牙齿的事情,简直是丧尽天良,真不知道园丁中还有这样的败类。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信,后来都信了,原因很简单,那是教育局下的文啊。就是某初级中学的某年轻男教师,诱奸初一女生的事情,教育局也已对该教师处以开除一切公职的处罚了,当然他还得面对法律的审判。
“我认识他,乡里孩子,长得很丑,家里穷得要命。”议论的时候,曾有人这么说。
“看上去挺老实的,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挨千刀的!”又有认识那老师的人说。
“这叫心理变态,他不过是个比较特殊的代表。”也有人说。
不知为什么,吴雁南听了这些议论很是受不了,便见人只口不提今年夏天叶县这一特大新闻,听到有人议论也赶忙走开,仿佛那犯了强奸幼女罪的人就是他。因为他也是教师,也是乡里孩子,他也穷得要命,他长得也不好看,他有时,有时好像也有些心理变态。
好在七月快完了,三十号那天,梅思月从乡下回来了,他八月初要去B市函授。吴雁南去车站把妻子接进屋,抱在怀里狠亲了一会,直亲得手机响了老半天,才起身去接。
“吴雁南,你来学校一趟。”原来是申建文。
“什么事呀,申老师?”
“来后再说。”
吴雁南不敢再和梅思月亲热了,赶紧骑上自行车,到了申建文的办公室。令他惊讶的是,在他的老师的办公室里,竟然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穿制服的人。
“这就是吴雁南老师,这两位是市检查院的。”申建文介绍道。
吴雁南很是惶恐地站着,因为他从来没和公检法这方面的人打过交道,今天看这阵势,一定是专门“请”他来的了,什么事呢?
“吴老师,你先请坐。”男的说。
“坐吧。”女的也说,还拿出来一个笔记本。
要录口供了,吴雁南想。
“我们就是要通过你了解一下西湖中学高二(3)班的情况,我们相信你会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你的回答将会成为量刑的有力依据。”
“说什么呀?”战战兢兢的吴雁南终于说话了。
“是这样的,”申建文说,看了看两位检查官,见都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就又说,“韩小满老师的案子破了,是你们班,哦,是他们班两个学生干的,现在你就如实地跟他们两位回答一些问题就行了。”
“我明白了,需要我交待什么,你们请问吧。”
“不是交待,是回答。”女的笑着说。
“吴雁南,现在就别幽默了。”申建文给他下了个台阶。
“吴老师,韩小满是不是一个脾气古怪、性格暴戾的人?”男的问道,女的做好了记笔记的准备。
“是。”
“韩小满是不是缺乏与学生的良好沟通方法?”
“是。”
“能不能举几个例子?”
“他常常骂学生猪狗不如,脑袋里糊了大便,骂学生找死,我结婚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为了制止男女生谈恋爱,还说让学生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我劝说过他几回,但他不听。”
“犯罪嫌疑人你熟悉吗?”
“熟悉。”
“是不是高二(3)班品质最恶劣的学生?”
“不是,他们平时比较老实。”
“成绩怎么样?”
“高一时,都是前十名,高二成绩有所下滑,但语文一直很好,其中一个常在我们的校刊《新芽》杂志上发表文章,省青年报也用过他的两篇散文。”
“在案发之前,韩小满和两个学生有没有发生过直接冲突?”
“不知道。”
“好了,我们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吴老师,你还有没有想说的话?”
“有。”
“说吧。”
“我觉得不能把责任全怪罪到学生身上,这绝不仅仅是人性的问题,两个学生我了解,他们绝不是杀人犯,你们量刑的时候,是不是要多想想他们为什么那么做?是不是我们教育体制的问题,在我们叶县,好的老师弃置不用,专用这些外县的年轻教师,其实他们的心很少在我们县的教育上。而且他们来自富裕的地方,他们看不起我们的孩子,他们不仅侮辱我们的学生,对我们这些借调的老师也极为不尊重。”
“还有没有?”
“至少,如果我带了这个班的班主任,这两个学生绝不会砍我!”
“吴雁南——老师,就事论事。”申建文说。
“哦,对不起。”吴雁南说。
“没事,吴老师,你配合得很好,谢谢。”男人伸出手和吴雁南握了握,女的也极专业地重复了男人的动作。

吴雁南回到家里,好半天还明白不过来,自己究竟和两位检查官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么说。但有一点他清楚,说了,心里就舒坦多了。他吃过午饭,打了好大一盆水,和梅思月洗了个鸳鸯浴,缠缠绵绵了一中午,直到困困地睡去。
他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看一看号码,又是申建文办公室的。心想,韩小满啊韩小满,你出个坏事,可把我的好事都搅了啊。
但还得去,他走进申建文的办公室,这回没有穿制服的了,只申建文一个人,笑迷迷地望着他进来。
“上午你说得很好。”申建文说。
“我没见过这场面,真的不知怎么说。”
“他们要听的就是实话,你关于外地教师的说法,也给了我们一些启示,虽不能说绝对正确,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下午,校委会开了个临时会议,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我?”吴雁南受宠若惊地说。
“吴雁南,你想当班主任吗?”申建文直截了当地说。
“当班主任?想。”吴雁南诚实地说,因为他去年就写过申请了。
“你来接高二(3)班的班主任怎么样?”
“高二(3)班,不是有韩老师吗?”
“他不带了。”
“为什么啊?”
“案子破了,韩老师也不好意思再进班,物理课、班主任都不带了。”
“但是,我,行吗?”
“校委会讨论过了,觉得就你行,你不是说你要是班主任,学生就不会砍你吗?”申建文笑着说。
“其实刘正良老师满不错的。”
“刘老师从高一带班主任,今年出了这件事,影响很坏,好多本来要申请当班主任的老师,都放弃了。”
“江远明老师也不错。”
“他?”申建文含蓄地笑了笑,“不行,据教导处反应,他的课教得不行,已经研究过了,不让他带高三,还有何书章和胡后侠,都得再从高一带课。”
“啊,”吴雁南张了张嘴,努力地没有叫出声。什么教导处反应,就说是高正其的主意不就得了!
“吴雁南,你表个态呀?”申建文催促道。
“我就试试吧。”吴雁南不再跟他的恩师争论了,赶紧果断地说。 
“嗯,你答应了就好,”申建文语重心长地说,“不是试试,要带就要带好,这个班学生的性格比较古怪,成绩也差了点,但离明年高考还有一年时间,如果抓得好,还绝对来得及。”
“好,好。”
“还有,你因为带高三班主任,而且又是第一次带高三,所以,经研究,魏天寒班的语文你就不要带了。”
“什么?”
“给你再增加一个高一班。”
“哪班?”
“到时再说,如果没有大的变动,你就还带韩小满的班吧。”
“还带韩小满班啊?”吴雁南惊叫了起来。
“怎么?”申建文盯着他问。
“好呀。”吴雁南笑着改换了语气。
“我们是觉得只有你和韩老师配合得不错,你要服从并理解学校的安排啊,往年回来的语文教师,到了高三都只带一个班级,你算是特殊又特殊的了。”
吴雁南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许不满,心情复杂地体味着老师的嘱托,从申建文办公室里一路走出来,推着自行车向大门口走去。学校后天才开学,最早的学生也是明晚到校,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安静静地等着走马上任了。虽然高二(3)班,不,从后天开始,就要叫高三(3)班了,像个动乱的伊拉克,但,做总统的,也不能没有责任感和自豪感啊。
八月一号,补课开始了,吴雁南正式接任了高三(3)班的班主任。去教室的时候,吴雁南特意从语文教研组留意了一下,果然没看见何书章和胡后侠。他把课表一个一个送到带课老师手里,带课老师也对他当了班主任说了一些祝贺和鼓励的话。老师换了物理和数学两科,其他没变,比如英语还是许美红,化学还是刘正良。课还是两节连堂,集中安排。唯一变化了的就是,吴雁南所带班级高三(3)班在四楼,为了方便,吴雁南把办公用品搬到四楼体育组的办公室里,再跟新任体育教研组长薛大勇配把钥匙,长驻沙家浜了。
吴雁南敢于脱离大本营,到四楼体育组筑起狡兔之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和他坐对面的那个戴眼镜的文文静静的青年。他叫周思前,比吴雁南大几岁,是上一届回来的教院中文系大师兄。周思前来西湖中学就带班主任,今年所带班级和学科高考成绩都拔尖,学校在调整教师的时候,干脆让他接了魏天寒的班主任和吴雁南的语文课。巧的是,周思前象吴雁南接韩小满班主任还带韩小满的高一语文课一样,学校还要他带魏天寒班的语文。只是可怜魏天寒就只能和韩小满一样从高一重振旗鼓了。
因为同在一个教研组,年龄相仿,又都是教院毕业的,两人之间多有往来。这回坐到了对面,又带了同样的课,当然可以互相切磋了。不多久,两人从关系不错就上升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雁南,你现在是接了个烂摊子。” 周思前和吴雁南开玩笑说,同时也恰好概括了吴雁南接任高三(3)班班主任开始的状态。
从班级风气来说,多数同学和班主任之间的抵触情绪很浓,认为班主任就是骂学生打学生毫无道理可言地管制学生的。所以即便是他们幽默风趣的语文老师来了,他们也一样瞪着不相信的眼睛看他究竟要干什么,究竟先来整治谁。同学们带着这种心理,自然不会把思想放在学习上,这是吴雁南遇到的第一大头痛之事。
从教师方面而言,凡是带两个以上班级的老师,都把高三(3)班的课当成了副业,觉得没有投资精力的必要,原因在于他们明白从这片庄稼地上是收获不到什么东西的。学生在暑假补课的时候跑了七八个,其中有两三个是带课老师公认的本科苗子,对高考达线率会有直接影响。看这剩下的六七十个学生,真不知该把希望往谁的身上寄托?高考之后,高三(3)班不受罚,恐怕是最难能可贵的了,还提什么奖金?而且开学都好几天了,除了几个和带课老师有点关系的学生,想减免一点插班费而进入高三(3)班补习之外,竟没有复习生来找吴雁南要求进班,其插班复习的人数居全年级倒数第一。带课老师已经把高考奖金那一块看绝望了,现在连插班费也拿不到,还有什么奔头?你再看许美红、程宏图他们班,人数爆满,就像吴雁南在进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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