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讲坛-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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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敏:何日君再来?
吴雁南:大约在冬季。
芮敏:让昨日重现吧。
吴雁南:昨日是星期二。
芮敏:今天也是星期二。
课上完了,快中午了,吴雁南还在盘算一件事,就是再找出个可以给梅思月的理由。正在愁眉紧锁的时候,刘正良跑四楼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人,见到吴雁南,刘正良嚷道:“雁南,有事乎?”
“不乎。”吴雁南一听刘正良说话,不是英汉相杂就是古今相交的,就想笑。
“喝酒乎?”刘正良继续“乎”着。
“乎。”
另两人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开场白过后,刘正良便告诉吴雁南这两位是他的同学,今天专程来看他,他要尽地主之宜。但自己酒量有限,所以得找大哥做陪。
几个人上了街,找了一家安静的饭店,吴雁南赶忙用饭店里的电话给梅思月拨了回去。他要告诉她自己的行踪,本来半小时前他还在苦思冥想,现在因为刘正良的出现竟然迎刃而解了。梅思月自然不会多问。,只叮嘱要少喝点酒。刘正良忙前忙后了一通,要了菜,上了酒,一人一方坐定。他满指望能借吴雁南的威力给远道来的同学一个下马威,谁知二两酒不到,吴雁南无论如何也不喝了,只说有事,问是什么事,又死活不说,弄得三个人好不尴尬。
吴雁南又坚持了一会,便真地起身告辞,皱着的眉头里显示着事情很紧急的样子,刘正良也不好硬留。说过再见之后,吴雁南又忽然想起似的对刘正良说:“别告诉你嫂子我吃过饭就走了啊!”
“为什么?”刘正良一点也不善解人意,还在问。
“别问那么多,我去——打麻将。”
刘正良半信半疑地送走了吴雁南,坐下来准备舍命陪君子了。
吴雁南看看时间,快到一点半了,便驱车驶向了广场花园。
三
这回吴雁南看清了,芮敏的房门上有一个精致的安全孔,他刚站在门前,那门象自动的一样开了。芮敏站在门内,穿着粉红色的薄睡衣微笑地望着他。吴雁南一闪身便进了屋,芮敏反锁了门,便吊在了吴雁南的脖子上。吴雁南搂紧了她的腰,两个人的唇便粘在一处了,粘了很久才松开,吴雁南看了看芮敏,说:“你穿得这么少不冷吗?”
“冷?遇到你我就遇到火了。”芮敏说。
“那你热不热?”
“热,热得不得了。”
“要不要把这火泻下来?”
“要——”芮敏说着,闭了眼睛。
吴雁南把她的薄睡衣带子解开,往两边掀了掀,两捧雪白便露出来。吴雁南俯下头一边亲吻了一下,听见芮敏“呵”的低吟了一声,就匆忙地脱掉了她的睡衣,抱起她走向卧室。
卧室的粉红窗帘早已拉得严严的了,阳光透进来,屋里是一片朦胧的淡红的光,正是那种让人销魂的环境和氛围。吴雁南把芮敏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站着不动了。
芮敏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就睁开眼,看见吴雁南瞪着双眼,盯着自己使劲地看。
“坐下吧,我的骑士。”芮敏笑着说,语气温柔得让人不能拒绝。
吴雁南坐下来,抬起手放在芮敏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从她的脸到脖子,从脖子肩膀,从肩膀到胸脯,又到肚子,到腹部,在那丛黑黑的地方拨弄了一会,就又回头在小肚子上揉弄着。
“你这是什么呀?”吴雁南突然感觉到了一条细细的疤痕。
“你不知道?梅思月应该也有的呀。”
“哦,你说过,你也是剖腹生的小风。”
“是呀,和梅思月一样,都是小风爸爸的杰作。”
“杰作?让我仔细看看。”吴雁南果然把脸贴近了芮敏的肚子,他发现那伤痕愈合得非常平整,不在意是看不见的,比梅思月肚子上的那条的确艺术多了。
“果然是杰作,看来胡医生在剖开你的肚子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呢,你看,他多么爱你,可是他却不知道——”
“不知道我现在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旁边。”
“是。”
“你也一样啊,你背叛了你的妻子,你内疚吗?”
“那天之后,我自责了好长时间,可是我看到你时我又禁不住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很空虚,你需要一种刺激。”
“也许是吧,那你呢,你总不至于因为我空虚便来为我奉献你自己吧?”
“不,我也空虚。”芮敏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不会吧,大姐?”吴雁南惊讶了。
“是,你可能不了解,因为你把自己定位在了养家糊口上,你便想不到做为人的更高层次的空虚。我也不知道我还想要什么,但我知道生活不至于只是一座房子,一日三餐,白天一家人相亲相爱,夜里有爱人的安抚。你知道吗,这样的生活有多么平庸,总有一天,我也会像娜拉那样出走,即使我找不到一个说服世俗的理由。”
“听你说这些话,我突然觉得不知道你是谁了。”
“我就是我呀,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庸俗的窝。”
“庸俗的窝,你是指西湖中学吗?”
“是,整个的让人生厌的地方。”
“是因为郑直吗?”
“他?那个混蛋!”
“你为什么这样骂他,我听说他对你很好呢。”
“是很好。”
“那么你——”
“你想问我是不是和他上过床吗?”
吴雁南没回答,只冲芮敏笑了笑。
“我告诉你,我骂的就是这一点。一个男人,如果真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和心灵也就罢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人,明明碰都没碰过人家一下,还一心一意地替别人着想,四处传言关于自己和那女人的罗曼史。妈的,用女人的名誉为自己的虚荣贴金的人,说好点是个可怜虫,说重点他妈的下贱透顶。”
“你还会骂人?而且骂得这么流畅?”吴雁南又惊讶了。
“骂人?谁不会?我还骂过你呢。”
“骂我?”
“是呀,骂你。”
“骂我什么?”
“骂你是个胆小鬼,外强中干,明明看人家的眼神都不对了,还一副君子样,明明都亲吻人家了还说什么青岛之约到此为止吧。不过我又想,你这样一个满身心疲惫的男人,又能让你怎么样呢?不是恶魔却硬要让他去做恶魔做的事,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所以,我就原谅你了,然后我耐心地等待。这不,现在,你不是就依偎在我身边吗?我得承认,你是受了我的诱惑才变坏了的,你恨我吗?”芮敏说到这里,认真地看着吴雁南的眼睛。
“你别这么说,我和你之间没有谁引诱谁的事,我只相信这是命里所定,不论以后我们会怎样,我知道有一点是不会变的,我们不会恨对方,你说是有是?”吴雁南说。
“是,我相信你的善良,我也相信我自己。”
“再说了,没有那份缘,引诱又怎么样?郑直倒是给你开了不少绿灯,献够了殷勤,你会向他投怀送抱吗?”
“是啦,我听说以前申小琳追得你好苦,你却没有答应。你倒也很能抵制诱惑的哦,那你为什么抵挡不了一个半老徐娘?”芮敏说着,开始象上次一样,一个一个解掉了吴雁南的纽扣。
“因为——”吴雁南的脑子随着芮敏手的深入立即又是一片空白了,胡乱地说道。
“嘘,别说话了,骑士,来,让我再看一看连校长千金都不屑一顾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
四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这是吴雁南在芮敏那儿泡了大半个下午,筋疲力尽地往家赶时,心里一直重复着的话。
时间比上一回稍微晚了一些,梅思月已经开始做晚饭了,奇奇躺在摇篮里,院子里干干净净,屋子里整整齐齐。这就是家,一个让人歇息的港湾。
“你回来得这么晚?”梅思月关心地问。
“是,我和几个同事打了一会麻将。”
“哦,那你歇着吧,桌上泡的有茶,这会儿一定凉了,正好解解酒。”
可是,吴雁南哪里有酒意呢?他坐到奇奇的旁边,逗弄着女儿胖胖的小脸,女儿便笑了,露出红红的牙床,女儿还没扎牙呢。
“奇奇,快点长大呀。”吴雁南说。
“那么快长大干嘛?”梅思月这会儿也进了堂屋里。
“长大了帮妈妈干活呀。”吴雁南知道梅思月进来了,但眼睛仍望着奇奇说。
“可是,长大了就要吃要穿要上学要花钱呢。”女人又提到了这码子事。
“哦。”吴雁南看了妻子一眼。他突然感到,近来梅思月说话是俗气了许多,动不动就是钱钱钱的,没有一点高雅的情调。看来真的是人穷志短呢,梅思月嫁错了男人,为生活所累,眼里心里就只有人民币了。
但是,从哪儿弄钱呢?银行是万万抢不得的,况且他吴雁南也没有抢劫的装备与胆量。不过穷则思变,他想到一个赚钱的路子,就犹豫着对妻子说:“家里房子大,我想办一个辅导班,专门给学生辅导作文。”
“好呀。”梅思月一听可以多一条挣钱的路子,眼中当即就现出了光彩。
“可是,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学生愿意来呢。”
“试试呀,不试怎么知道呢。”梅思月鼓励丈夫说。
“那好,我这就去买点白纸,先写他几十张广告。”
“去吧,我大力支持,回来再吃饭。”
吴雁南出了家门,溜达着上了大街。初冬的夜来得特别早,街上亮起了朦胧的路灯,照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吴雁南就加入了奔忙者的队列之中。是啊,单从外表看,他也是这城里的一分子,谁能知道他依旧是个游离于城市的边缘人呢?谁能知道他现在还在为糊口的钱苦苦挣扎呢?谁又能知道他现在家花野花地生活,而这种生活到底是一种幸福呢还是不幸?在这冷风吹面的夜晚,他开始思考了,但他不能向任何人去征求答案。
手机响了,显然又是短信息,他打开一看,芮敏的。
“很想和你一起吹吹风。”
吴雁南回道:你是恋恋不忘的情人。
芮敏: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吴雁南: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芮敏:好了,言归正传,忙什么呢。
吴雁南:在街上,想做一件大事。
芮敏:哦,能说给红颜知己听吗。
吴雁南:我想办个作文辅导班。
芮敏:不好办吧。
吴雁南;为什么。
芮敏:叶县人最重视的是数学和英语,没听说有人要补作文。
吴雁南:我也正犯嘀咕,但我要试试。富一点也风流一点嘛。
芮敏:是不是很缺钱,你要办什么事吗,需要的话,我这里有。
吴雁南:我什么事也不办,就是想多挣点钱。
芮敏:明天我带两千元给你先用。
吴雁南:那算什么?
芮敏:互相帮助。
吴雁南:你别给我压力。
芮敏:什么压力?
吴雁南:你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
芮敏:哦,对不起,忘了我的骑士是个有骨气的人。不过,吃软饭,这三个字太难听了点。
吴雁南:那你以后就别跟我提什么钱的事,也别给我送什么值钱东西,会太伤自尊的。
芮敏:知道了,我只陪你说话,让你疯狂。
吴雁南:别撩拨人家了,男主角有点受不了了。
芮敏:你不是在外面吗,这么冷,你还能怎么着?
吴雁南:但心里热乎呀,谢谢,我要买东西了。
芮敏:祝你成功。
吴雁南:别告诉别人,多丢人。
芮敏:什么?
吴雁南:辅导班的事。
芮敏:你真是文人,这有什么丢脸的,你要放正心态,劳动是光荣的。
吴雁南:我知道这个大道理,但对男人来说,没钱是可耻的。
芮敏:你有时像条倔牛。
吴雁南:倔牛有力气呀,你不喜欢?
芮敏:好了,去买你的笔墨纸砚吧,我要吃饭了。
吴雁南:顺便问一句,你一直在和我聊天,谁做饭呀?
芮敏:医生啊,天天晚上都他做。
吴雁南:你比梅思月幸福。
芮敏:他不让我做,说我的手是玻璃做的,会被油水泡掉光泽的,唉。
吴雁南:他说得对,你就是个透明的玻璃精儿。
芮敏:又来了,再见,我的肚子真的饿了。
吴雁南:我知道为什么?
芮敏:坏人,我下午没吃饱呗。
吴雁南:现在好好吃点吧,身体要紧。
芮敏:吻你。
五
吴雁南收起手机,一抬头,便感到了自己的可笑。因为他一直低头发信息,脚步始终没有停,竟然又走到以前租住的房前了。放眼进去,只个把星期,那房子已改换了模样,装饰得豪华而大气。唉,要是我有钱,我会把这房子买下来,装饰得绝不比他们差。可是关键我没钱,现在错过这个村,也就别想那个店啦。
吴雁南折转身走回了大街,进了一家文具超市,买了纸墨。笔家里有几支,以前好画点草书什么的,现在再拿出来凑合用吧。内容怎么写呢,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吴雁南琢磨了一路,终于有了点清晰的思路。到了家,梅思月已把饭菜端上了桌,还放了酒和酒杯。
“算了,不喝酒了,吃饭。”吴雁南说。
“怎么,中午喝多了?”梅思月知道丈夫有这点爱好,何况又要展开一份新的事业,所以准备得很齐全,但丈夫竟然说不喝了,这倒不像他的风格。
“嗯?哦,是有点多。”吴雁南说。
梅思月给丈夫盛了饭,吴雁南三两口便吃完了,又盛一碗,速度一点也不比上一碗差,带得梅思月也大口大口地咽着。饭饭一会儿便草草结束,梅思月收拾了碗筷,一边喂奇奇奶水,一边看丈夫展纸,开墨,挥毫。
第一张写出来了,字倒无须细看,梅思月相信丈夫的才艺,他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知的。这两个字,信笔涂鸦,也会引人惊叹。
“好字。”梅思月先恭维着丈夫。
“字是衣裳,你看看内容吧,那才是血肉呢,哪地方不丰满,或者难看,你给挑出来,这张全算作草稿。”
“作文三级跳,”梅思月读起来,又说,“这名字有新意。”
“谢谢宝贝。”吴雁南高兴地说。
“谢谢宝贝?”梅思月显得有些吃惊,“你好像好多天没这样叫我了。”
“是吗,你往下看吧,给我指点指点。”吴雁南赶忙说。
“第一跳,保证您的孩子作文被老师用作范文;第二跳,保证您的孩子在中高考中获取高分;第三跳,保证您的孩子有作品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由发表作品多篇的中学一级语文老师辅导,每小时十五元,具体辅导时间面议。联系人:梅老师。”梅思月一口气念完了。
“说点意见啊。”
“我这不是在想嘛,你是中学一级教师吗?人家要你证件看怎么办?”
“不会的,谁会知道我这三十多岁的人还是本科到现在没评上中一?”
“嗯,那你看,这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