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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别了讲坛-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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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可以啊。”刘红兵说。
“是啊,校长给了你这样的承诺,还有什么说的?”
“瞎说什么?”吴雁南说。
“这可不是瞎说啊,雁南,抓住机遇,把握未来。”刘红兵说。
“对,别和他做对了。”周思前说。
“什么做对?”吴雁南问。
“狗头安角,你装什么羊呢?要我看啊,与其说是郑校长看你能力棒,不如说是在暗示你呢。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啊。”周思前说。
“你说什么呢?”
“小芮啊。”
“扯蛋。”
吴雁南甩下一句话出去了,剩下周思前和刘红兵面面相觑。也难怪,吴雁南那点儿事,别人不清楚,这两个早上不见晚上见的人,能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吗?
令吴雁南意想不到的是,时间又过了几个星期,在自己都觉得已经淡忘了曾经的越轨之事时,有一天例会,郑直竟然说了一番旁敲侧击的话,很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
“我们有些教师,为人师表,却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要知道你每走一步,后面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名誉要紧啊,乱收费要不得,打学生要不得,说脏话要不得,还有,还有,搞婚外恋更要不得,影响多不好。本来,不想在这样的会上多说什么,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或者说为了悬崖勒马,我还是说一下。我们要注重自己的身份,还有我们市重点示范学校的标牌。”
郑直显然过于激动了,一般人看来,这些有关名誉的事情顶多私下里找当事人委婉谈谈。在会上即使要说,也只能点到为止,而且是蜻蜓点水式的点法,哪能如此地加以渲染。即使你是教语文的,当事人也不可能予以理解和原谅。
但吴雁南很愿意谅解他,因为毕竟是自己给了他伤害,现在不需要多进行思考,第六感官就给他解释得清清楚楚了。郑直肯定知道了什么,要不他怎么会说那些惹人发笑的话,他的自尊一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至少,他不能容忍自己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何况还是一个借调的!
吴雁南找个机会四处寻找芮敏,却没看见她的身影。看来她没来参加会议,也难怪郑直敢如此动气!不过,芮敏在这又怎么样呢,凭她的个性,还不是一笑了之,给予郑直更大的鄙夷?
但吴雁南的潜意识里还是受了点挫折。他沮丧地想,明天搬回一楼吧,结束这鸠占鹊巢的历史吧,结束与她的日日相对吧。既然只有三次,那就断得彻底,也是对她的负责嘛。
“长铗归来兮,食无鱼!”他在心里默默地叫道。
打定主意的吴雁南第二天早上提早赶到了学校,准备收拾行头,打道回组了。但令他惊讶的是,芮敏坐过的座位上面空空如也。不对呀,她的教学用书、考研用书什么的,一直堆了一大堆,来的时候,周思前还请他去帮忙抱呢,现在都去哪里了呢?
“嘀……”手机响了信息音。
吴雁南翻开,便看到了来自芮敏的久违的信息:我已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吴雁南的眼睛一热,他不是感动于她的先他一步的做法,而是感动于他和她竟然如此地心有灵犀。他想到的,她先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会如些让人感叹呢,一个年轻美丽的老女人,一个老气横秋的小男人,只能有灵犀,却没有未来。
可是未来是什么?芮敏说,将来是命运安排好的等着你去跳的陷阱,你却不知道那陷阱里头藏着什么。

东窗事发的时间来得极为不巧,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吴雁南也拿了补课费,梅思月便思量着给一家三口每人买一套衣裳。腊月二十三那天上午,天下着雨,她怕淋着了奇奇,就自己揣了几百元钱,说是去找陈静一块逛街,让吴雁南在家当一回妈妈。
因为晚上过小年,早上梅思月已经买好菜了,奇奇快中午的时候睡着了,吴雁南就随便做了点饭。十二点过后,梅思月终于回来了,吴雁南就张罗着要妻子先吃饭。
但梅思月把东西无力地扔到老板椅上之后,却坐在那里不动了,眼光陌生而哀怨地望着丈夫,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了,宝贝?”吴雁南有点慌乱。
“没什么。”梅思月低声说。
“那你脸色这么不好,生病了吗?”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宝贝,你到底怎么啦?”
“我听到了一件对我们的感情很不利的事情,你要我说出来吗?”
“什么事情?”吴雁南有了预感。
“芮敏——”
“哦,你说她?”
“你说是不是真的?”
“是有这么个人——”
“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奇奇出世时我就知道,你别来提醒我,你只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比较要好的同事。”
“就这?你们有没有——”
“没有。”
吴雁南低下了头,他的违心让他惭愧,但他觉得自己只能违心,他必须维护这个阵地。他知道女人的霸道多是出于一种天真,她们多半是害怕面对某种可怕的现实,她们的追问只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如果你被她的绝望或凶恶吓怕了,供认不讳,那么你就等于拿起一把匕首,刺进她的心脏,把她逼上绝路。对待爱情的时候,男人只有厌恶妻子的时候才会毫不保留地去撕碎她的心脏,但是吴雁南,他爱他的妻子,因为她和奇奇一起,是他现在的全部。所以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他都会把牙关咬紧,做个死不认错的坏男人,哪怕这个坏男人会被天打雷劈。
“真的没有?”梅思月沉默了一会,又言不由衷地问道。
“没有。”吴雁南摇了摇头,但他始终不敢抬起头颅,给了梅思月一些不安和愤怒,她突然叫道:
“你敢发誓吗?”
“思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看到你从她家里出来!”
“没有。”
“你——”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我没什么好冷静的,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梅思月这句话提醒了吴雁南,是啊,现在最好别让自己在呆在她的视野里,这样的事确实不象醉一次酒输一场麻将,或者偷着给父母几百块钱被妻子发现那么简单。女人嫁了人,图的什么,不就是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吗,那个人一心一意地对她吗?
但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撇开梅思月,也许那事情无法用对与错来判断,他一点也不恨芮敏,如果再年轻一些,生活再富足一些,安定一些,他甚至还可能与她把这美丽的传说多进行一些时候。现在,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心里却留下了罪过等待他去赎取。是呀,吴雁南,知道为什么你会痛苦了吗,不只是芮敏说的你是善良的人,更在于你从2001年的国庆加中秋节开始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吴雁南了,你是你与梅思月的共有财产。你之所以会走向芮敏,一定是你并不明白这一点,这回你明白了,但是,晚了。
吴雁南这样想着的时候,脚步就铅一般沉重地向前迈了。时值年关,今天又是小年,这祭灶的节日,是叶县人民特别讲究的,庄稼三生意四,再穷哪能不迎送灶神啊。所以大街上购物逛街的人摩肩接踵,络绎有绝。要送灶神了,他会在歆享了万家的牲醴和香火之后,于夜间分给苍生以食粮,苍生才不会挨饿。今年,多了奇奇,应该能多得一点口粮了吧?可是,一家人将带着什么心情去接受灶神的赐予呢?
吴雁南不想抬头,脚步在人丛中迈得很快,虽然他并没有力气。他中午还没吃饭呢,但那有什么要紧,只要不让熟人看见就好。如果有人见了他,见他一个人在街上行色匆匆,一定会关心地问他何去何从,他是无法作答的。他今天已经当着妻子的面撒过了弥天大谎,他不想再编造一次,因为他曾听母亲说,说谎话的人是要遭报应的。
有什么报应啊,你就来吧,反正生活的滋味不过如此!
他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地面,走向了脚跟越来越稀少的地方,直至几分钟才能遇到一个,才抬了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渡口边。是那年和杨玲一块来的地方,他记得他从这儿牵着杨玲下的台阶。很久以来,他几乎忘了这个有些传奇色彩但又被现代交通遗忘了的码头。但现在,他又来了,虽然没有杨玲,但心却和那时一样的忧伤。
芮敏说得非常对,他就是一个不爱深入思考的人,就像此时,杨玲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也只模糊地闪了一下,至于她现在在哪儿,嫁了什么人,生活幸不幸福,有没有孩子,这些问题在他的脑子里似乎也闪了一下,但马上又消失了全部影踪。甚至他还好像想到,如果那时就是一个爱思考善于规划的人,也许他会看到希望,和杨玲结婚,也许现在的生活又是另一副模样,但他只想了这么一点,至于什么样他并不知道。
然后他摇了摇头,开始下台阶,一级,两级,三级,他一步一顿地下着,终于下到了河边。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寒噤,这时候才发现,天空中竟一直飘着绵绵细雨。多情的细雨啊,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为我下的了啊。
吴雁南等到了一只渡船,幸好乘船的人寥寥无几。是呀,谁会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时刻来走这雨地?他上了船,一路望着河水,河水还和几年前一样,清澈,平稳,宽阔。他知道,如果跳下去,象他这样的旱鸭子,几分钟便会结束一切痛苦的行程。他望着河水,望了很久,嘴角现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是不会那样做的,他没有那种勇气,和死亡比较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有许多留恋和幸福。
他对生已经冷淡,对死也没有热情。所以就像此刻一样,他的前行没有任何目标,因为他要走,要不停地走,所以他就这样走了,一刻也不停。他下了船,上了岸,风顺着河边灌进他的棉衣的最里层,他只是知道很冷,却并不难受。人生天地之间,往往是要孤独地走一些自己都不知道起向哪里的路,他现在就正在走着。他上了堤岸,一边是孤单的河流,一边是寂寞的西湖,都说水是智慧的象征,但此时,他看不到一点智慧的影子。
他知道北方有桥,他便选择了北方,这桥怕就是他此行的航标了。人真可笑,不论身处何样的困境,总要抓住一星稻草聊以自慰。他开始走了,他有些不喜欢看那流动的河水,动,总是会引人思考,他是最怕思考的,就象此刻,他甚至不愿去想今晚怎么面对深爱又愧对的爱人。
他便到湖边,走了一程又一程,走到漫无人烟的地方,他停了下来。他凝望着一片平静的湖水,清澈无边,渺无尽头,他的心微微颤了颤,“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他觉得人生太渺小,人应该常到这水边来走走,看船儿变成小小的黑点,看鸟儿消逝在水天的另一边,那时候你会觉得湖的胸怀有多宽广。他又立即想到了大海,是啊,真正的胸怀在那里呢。假如有一天,自己真象芮敏预言的那样,开始第二个生命,他想他一定要去海边的城市。听说上海和深圳都很好,是啊,那里一定天高水蓝,一定云淡风清呢。
但是,我怎么就与芮敏——唉,我真的是个龌龊的男人吗,是泥做的的吗,是污浊的吗?可是我已经当断则断、悬崖勒马。了啊!陈静,是你告诉思月的吗,我不怪你,可是你也应该为思月考虑一下啊,你没听刘正良说芮敏已经搬离我所在的办公室了吗?你这是为我们好,可是你会害了我们,就象现在,我有一种有家难回的感觉了啊,而我的思月,她又怎么样了呢!我啊我!
吴雁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枯草有些湿,触到手里凉彻心扉。他又赶忙坐起来,看了看湖水,湖水无语,望了望天空,天空阴暗低垂,无限压抑。他忽然连这天空也怕了,就往前跑了起来,但只跑了几十步,没了力气,扑倒在了枯草上。这一会,他在地上趴了很久,再站起来,沾了一身的泥水,却也留下了一地的眼泪。
他就这样走着,雨不停,他也不停,衣服湿了,心也湿了,他终于离开西湖,走上大桥,但他发现,桥的这边已不是县城的,而是一片斑驳的土地。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感觉到黑暗在向他凶猛地压来。
他怕了,觉得自己离家太久了,妻子是不是还好好地在家里等着他?他加快了脚步,却觉得那城市遥不可及了。是啊,有些地方,走出去容易,再回来,是多么难啊。你可能会带着一身的疲惫,可能在踏上想踏入的土地的边缘,功亏一篑,了结残生。
但不论如何,有亲人的地方,叫作家,那是受伤者的灯塔。他憋足了气,一路疾走,即使路过他和芮敏吃过饭的广场北的小饭店前也没有停步,即使从广场上也没有停步。华灯初上,夜色朦胧,他觉到了一丝温暖。妻子,女儿,我回来了,让我们一起等待灶神公平仁爱的赐予吧。
他终于到家了,打开院门,房间里却没有灯光,夜的漆黑给了他无限的恐惧,他奔向房门,打开,冲进去,揿亮电灯,又冲进里屋,打开电灯,一下子扑到床前,跪下来。
而梅思月和奇奇,已经躺在床上相拥着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 春风行动
    一
再没有一个春节,吴雁南对爱情和婚姻的呵护是如此精心的了。年里年外,他从心理上从身体上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对妻子献着极大的殷勤。然而,从我们的观察上来看,他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多大必要。梅思月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她不需要心理上的安慰,她也不是懒惰的人,所以也不需要丈夫事事替她操心。何况,丈夫身上的文人气,做起事来总不能让她放心,什么事亲历亲为她才觉得舒坦。她和无数深爱丈夫的女人一样,有健忘的一面,她很快忘记了过小年时从陈静那儿听到的疑虑,她只感受得到过年喜庆的气氛,听得到女儿在耳边无邪的笑声,看得到丈夫团团围着自己的身影。所以,她觉得她很幸福,她便找不出破坏这幸福的理由,她便没有必要耿耿于怀,和往事较劲。
春节便在平静中慢慢过去,初五那天,夫妻俩把奇奇留在奶奶家里,回了城关。梅思月一路上总不放心,奇奇毕竟刚刚半岁,但她得去B市函授,吴雁南初六又要上课。有多少年轻的父母不是如此啊,把孩子丢给别人带着,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总是心怀惭愧,却又无可奈何。
初六送走了梅思月,吴雁南就匆匆投入到西湖中学新学期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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