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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枫叶飘飘-第192部分

小说: 枫叶飘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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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不在乎现在的难堪。这次听到郑秀丽的公司出事,他就知道她彻底完蛋了。他曾经料到过她会有这么一个结果的,应该说他的确高兴过那么一阵子。不过慢慢的还是替她有些伤感,毕竟是跟自己睡了近十年的女人啊,而她是一个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人了,那种感觉,确实有点复杂,不太说得清。郑秀丽突然打来的这个电话叫他有点意外,想来想去觉得这实在是一件不能从正常情理上解释得通的事,就问妻子怎么看。外贸公司的老板到底大度一些,判断说她可能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就去吧,不要担心,到了这一步的女人是不会对你有什么危害的。
田长书就敲开了郑秀丽的房门。
他一进来就感觉到凄风苦雨。
两人相对无语。
许久她说:“什么话都没意思了。我只向你交代一件事。你知道儿子已经在外面读书,我为他搞了几百万,他现在还小;不能直接给他,只好给你了,你是他父亲,希望你在他成人之后交给他,我相信你不会贪污他的钱……”
“这还用说吗,我现在也有几十万,以后不同样也是给他的吗?”
郑秀丽就从大衣柜里把一只已经封好的包裹提出来交给了田长书,说:“这里面是300万,另外我还有几张存折,加起来大概有200多万,我今天已经把户名改成你的了……”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存折,还有一张写有密码的小纸条,全交给了田长书。“就这些事,完了,你可以走了。”
田长书没想到会是这种事,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感谢吧,她全是为儿子着想,这样做完全是无奈之举,什么都不说,他又觉得对于她这种母爱似乎应当给予一下赞美,否则就对不起她为此所付出的生命的代价。他就愣在那,在心里搜索适当的词句。她知道他这会是什么心情,却是十分的厌烦,直朝他挥手:“走走走,有多远走多远。我不耐烦看你这样子。”
他只好走了。
然后她又打电话召来了李洪刚。李洪刚今晚显得比昨晚情绪好,说:“我活动了一天,收获不小,姐,你别太悲观了,我们还是有很大可能过这一关的。”
郑秀丽笑道:“是吗,那你比我本事大多了,老实说我了动了一天,但一无所获,平常那些跟我套近乎的家伙现在一个个像躲瘟神一样躲我。你居然能有收获,不是说梦话吧?”
“是真的。我请了黑社会的人出面镇压那些死者家属,谁敢闹就对谁不客气。他们也知道,如果闹起来未必能拿这么多钱。所以他们绝对可以放心,至于记者方面,我也请黑社会对付。有几个不怕事的基本上都让黑社会的弟兄拦了回去。我花了大把银子,请那些弟兄们这段时间就驻扎在工地上,闲人免入。我还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个市政府里的副秘书长,他表示只要舍得出钱,没有捂不住的事。现在只要你能振作起来,我想事情肯定能摆平。我只是担心你的精神状态,姐,你好像不像以前那样积极了,有点萎靡,怎么回事?”
“也许正因为我一直是那样的一往无前,到头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让人高兴。看来这次还真亏了你。不过也不对,因为不是你也不会出这种事。唉,说到这我又要埋怨埋怨你,你怎么经常这样,不会憋屎,只会揩屁股。如果有憋的能赖,那何至于总是这么麻烦的频频揩屁股呢!”
李洪刚笑道:“暴饮暴食,肚子根本消化不了吃进去的东西,能憋得住吗?要不乱屙就得均衡饮食,可这又不能迅速暴富。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啊,这道理姐你是经常跟我说的,我有什么办法!”
郑秀丽叹了口气:“唉,不说也罢。你能揩屁股也不错了。就为你今天取得的这点成绩,咱姐弟俩来喝几杯。”
说罢,她走进厨房,拿了一瓶酒和两只小酒杯出来,放在客厅中央沙发前面的玻璃桌上,给两只杯子都倒满了,端起一杯,要李洪刚也端一杯,说:“干。”
两人一干而尽。
喝完酒,李洪刚便又眉飞色舞地谈起了他今天的活动过程。郑秀丽却是没有一点兴趣,打断他的话说:“不要说了,李洪刚,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死到临头尚执迷不悟。就你的那点关系,能抹平这么大的事?真是,说你愚蠢可笑都还轻了点。”
李洪刚略感意外,看了看郑秀丽的脸,觉得她跟刚才比好像已变了一个人。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希望郑秀丽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可他似乎又模模糊糊的觉得她下面的话可能更令自己意外。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恐怖了,心里不禁怦怦乱跳,僵硬地看着郑秀丽。
“看着我干嘛?”郑秀丽瞪了李洪刚一眼,苦笑了一下,又开始倒酒。这次她只给自己倒,倒好了一边把杯子往嘴里送一边说:“自己动手,喝,痛快的喝,这是你这一辈子的最后一次喝酒了,应该喝个够。”
李洪刚这才极不情愿的相信,自己刚才对恐怖的直觉是非常非常敏锐的。他害怕地看着郑秀丽,说不出话来。郑秀丽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他终于拿起酒瓶给自己斟酒了。他斟得很慢,很满,然后缓缓把一杯酒全倒进了嘴里。说:“姐,怎么这么灰心,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性格是会变的,这对我来说早就不是新鲜事了。李洪刚啊,我本不想要你死的,可又一想,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所以,干脆,我们一起上路算了,路上有个伴,旅途也不至于太孤寂。再说,我现在也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那就是非亲手杀了你不可,知道为什么吗?”
李洪刚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我知道。”
“你确实应该知道。唉,李洪刚啊,很多年了,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可一直又不好说,怕伤了我们姐弟俩的感情,现在我可以说了。我这一辈子是被你毁了的。当年你一时的冲动是我后来决定用身体去跟权力进行交换的一个决定性原因。没有你那一下子,我绝对可以守得住,那样我和田长书的婚姻一定会非常稳定,幸福,虽然我肯定不会当官,也不会有钱,可那种生活其实才是人生的真正意义所在啊!现在你要我再选择一次,我绝对愿意选择那种生活。可这种本来属于我的生活让你轻率的破坏了,我的心态起了变化,就走上了另一条路。另一条路上有权力,有金钱,可没有感情。这是二比一,应该算赚了,但我告诉你,我亏大了。我们人类一切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想激活内心深处的快乐感觉,可权力和金钱并没有激活我的这种感觉,相反,它们的全部作用只在于麻木,麻木自我。对于这么一长段的麻木生活,你说我能不追根溯源,对它的始作俑者万分的痛恨吗?我觉得我亲手杀了你都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气。但话再说回来,我没道理骂你,也没道理恨你,我的生活必须由自己负全部责任。可你毕竟是一个重要因素,所以我还是必须杀了你。”
李洪刚不停地点头,不停地喝酒。他这会也感到万分的悲哀和绝望。但他一点也不恨郑秀丽,反而打内心深处觉得她做得对。
“毒鼠强的味道怎么样?”
“有点甜。”
两人都笑了起来。
“那是酒甜,药还是苦的。”
“我欣赏你的做法,姐,真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性急了点,也许我们真有办法……”
“李洪刚啊,凭这一句话,我觉得你死有余辜。”
“我是不服啊,那么多贪官污吏,那么多为非做歹的土豪劣绅,一个个都活得有滋有味的,我们跟他们中间的佼佼者比算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该死呢?所以说姐,你性急了点,太性急了点。”
“说得对,确实让人不服。可谁叫你出事呢,你可以为非做歹,但不可以让人发现,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哲学。如果你还不能理解,那路上我再慢慢讲解给你听吧。”
“不必了,我还理解它干嘛。只是有一个请求,姐,让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再从什么地方结束吧,或许也是人生的一种圆满呢!”
“嗯,这主意倒是不错。”
第100章            牛希咬笑论众生     守天道平安为福 
这一日,余九日去郑秀丽家吊唁。因郑秀丽已经被检察机关正式立案查处,虽然人死了,可这名声已经传开,她家人自然不好替她大肆铺张,再说知识分子家庭本也没这习惯,故她家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安放了郑秀丽的遗像,挂了几朵白花。昔日的中学同学没来几个人,跟他素日亲近的人大多出了事。倒是宋海棠,虽身陷囹圄,听到她的消息,不禁替她落了一把伤心泪,直说:“如果我不哭她,恐怕这世上除了她父母就没人能哭她了。”然后又买通了监狱长,请他买一只花圈送到郑家去。余九日其实跟郑秀丽关系也不密切,本无心去,可又一想,同学们一个个都出了事,去吊唁吊唁她,也权当是对同学们的总体的哀悼吧,另外还含有一点希望晦气尽快离开他们这些同学的意思,他实际上也怕这晦气传染病似的传到自己身上,以为走这么一趟能够用丧气冲一冲晦气,自己来年的运气也许就会好一些。
回到家里,余九日好像始终不能从郑家给予他的那种悲凉气氛中解脱出来。这些年他疾病缠身,一事无成,上班总是上一天休一天的,日子过得极其无聊。这会他呆坐了一会,觉得需要出去散散心。正好下午休息,他便决定去山里转一转,呼吸呼吸山中清新的空气,尽量把这份郁闷的情绪排除。
已经是冬天的气候了,年底的气象在零星散碎的炮竹声中逐渐浓郁起来。天空是一层一层的乳白色云海,仿佛是一锅煮沸了的牛奶正缓慢地倒入哪只容器中,泡沫的层次非常分明,然而又浑然一体,勾引着人似乎总想张开嘴巴把那些往下流淌的云海喝进去。红艳了几个月的枫叶这时候大多凋残了,落满了一山。如果说它们在枝头上散发的是一种潮湿的香味,那这会散发出的则是一股干燥的香味,硬生生地灌进人的鼻腔,同样令人感到舒服愉快,生出别样的温情。山谷里有些雾,飘飘荡荡,像是天外来客,又像是从密林深处生发出来的,嗅一鼻子,却叫人根本闻不出它的来历。这自然就是最好的雾了,让人有无限的遐想,对山谷便多了一份眷恋,于调剂情绪大有裨益。
余九日在爱晚亭前坐了一会,看了看塘里的鱼和山谷外缺失了一大部分的遥远而落寞的天空。十分无聊,倍感愁怅。密林里突然飞出了几只鸟,叽叽喳喳地围着亭子飞来飞去,似乎在挑逗亭角椽梁上的那些死的画凤雕龙。余九日觉得它们比自己更加无聊,便骂了它们几句,然后沿着亭子后面的甬道往一条通麓山寺的山路走去。
他慢慢地爬过了半山腰,到了麓山寺。正喘了一口气,忽然就听到有人在附近吟诗。
古台摇落后,秋入望乡心;野寺人来少,云峰水隔深。
夕阳依旧垒,寒罄满空林;愁怅南朝事,长江独至今。
他左右一看,没看到人。这时从麓山寺的暗红色外墙那儿飘来一道人影,接着出现了一个神情忧郁的游客。他定晴一看,原来不是别人,竟是牛希咬。牛希咬也看清了他。两人便相视一笑,互相问候了一声。他俩都住在山脚,一南一北,每天到山上来散心是他俩共同的爱好。但因路径不同,两人却是很少碰面,在这寺外相遇更是很不容易。
“刚才这首诗,竟境好像有点凄凉。”
“那你理解错了,它看似凄凉,其实也有积极乐观的一面。夕阳依旧,愁怅南朝,长江日复一日,不舍昼夜,能领悟到这种境界的人心里会有凄凉吗?什么是凄凉?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这是凄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凄凉;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这是凄凉;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这是凄凉;月光欲到长门殿,别做深宫一段愁,这是凄凉;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这是凄凉;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是凄凉……但长江独至今绝对不是的,因为它表达出来的是一种永恒不变的信念,就像长江之水,似乎总是流淌走了,可它的流淌生生不息,这就是一种境界,一种人生的至高境界,精神不经过一番残酷的历练是达不到的。凄凉,噢,我说老同学,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好像没什么进步啊!”
余九日显然有点不服气,刚要梗着脖子跟牛希咬打嘴仗,忽然这股心气又莫名其妙地泄掉了,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吧,我承认我这一辈子是没什么搞头了。也就这样了,每天来爬爬山,看看枫叶,听听寺里的钟声,有兴趣再跟和尚谈谈经,论论道,这样悠闲的日子倒并不难熬。唉,想当年……何等的豪情万丈,气冲霄汉,以为自己可以统治整个世界,转眼间才发现自己什么也统治不了,就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统治不了……”
“反而成了它们的奴隶,被统治了。”
“是啊!当时怎么能想到今天!弹指间,一切绵绣前程都灰飞烟灭了。唉,梦幻人生啊!”
“欲望太大了,破灭起来就会很彻底。可惜当年不明白这个道理啊,等到明白了,又没有时间了。不过话说回来,完全责怪欲望太大了也不对,真正说起来谁的欲望不大,就是一个无知的老农他也许都在整天幻想突然弄个一两百万呢,何况我们读书人。所以关键还是实现欲望的能力,应该清楚地看到我们正是缺乏这种能力,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理论上你这话说得过去,但事实上很多人的能力并不强,却挣大钱当大官,这你怎么解释?能力也未必是关键,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运气。没有运气,随便你怎么折腾最后也只能是一无所获。”
“倒不能说哪个原因最重要,可能这是一个综合的原因,各种不利因素如果都在你身上汇集了,那就该你倒霉。”
说着,他俩买了门票进了寺里。余九日认识前殿里的和尚,跟其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俩来到大殿前,看一些游客在焚香炉前烧香嗑头。
牛希咬叹了口气说:“对虚无的信赖实际就是对人生的无奈,我们太多无奈了。”
“郑秀丽又出事了,你知道吗,她自杀了。”
牛希咬嘴角撅了一下,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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