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飘-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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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丽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她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实在没脸面进科室去跟代新花打照面。想了一会,便来到秦洋的办公室,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说了。秦洋也愣了,半晌才说:“代新花怎么能这样处理同事之间的矛盾呢!”
“你得给我想办法,我绝不能去跟她道歉。”
秦洋同意跟代新花谈谈,把郑秀丽安慰了一番,叫她先回去。郑秀丽走后秦洋就给财务科挂电话,把代新花叫来说道:“代新花,我必须批评你,再怎么样,你不能叫社会上的人出面解决问题。我们这里又不是没组织没领导,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嘛,有意见好好提嘛……”
代新花哼了一声,抢过话说:“好好说我说得过她吗,提意见那有用嘛,你们关系好,又是官官相护,我哪怕有一千个道理最后也还是个错。”
秦洋扳起面孔严肃地说:“代新花,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领导干部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绝不会偏袒谁。你错了,就处理你,她错了,就处理她。我秦洋什么时候偏袒过人?”
代新花真真不怕事,显然是豁出去了,说:“那好,你给评评这个理,看到底谁不对……”她就把那天跟郑秀丽吵架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跟秦洋说了一遍。秦洋知道从理上说显然是郑秀丽不对,跑工会是她副科长的事,怎么能随便支配会计离开工作岗位呢,至于因此就扣了人家半月奖金一事更是做得离谱,说不好听点,简直有那么一点赶尽杀绝的味道。但他自然不可能为代说话,还得装模做样的批评代。他未尝不知自己的行为也跟郑秀丽的行为差不多了,显然是不合适的,可对他来说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违心地说道:“这事当然是你不对,她是副科长,有权领导你。”
代新花一听这话当即站了起来,冲秦洋摆手说:“行了,秦局长, 就算是我错了,这总行了吧,反正我知道在你这我永远不可能正确,郑秀丽是副科长,她怎么着都是正确的。我也不想在你这讨公道,你看我来找你说过什么没有,不像那臭婊子,一有事就来打小报告;一有事就来打小报告。反正你们有你们的处理办法,我有我的应付办法,别以为我们无权无势的小百姓就这么好欺负。别跟我说什么要处分我要把我怎么样的话,你想怎么样尽管来。我早想通了,大不了跟你们拚个鱼死 网破。”说罢她负气冲出了办公室。秦洋连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叫住她。下了班,秦洋找到郑秀丽,把跟代新花谈话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她不禁嘀咕道:“这臭婆娘这么硬气!”
“看来她对你意见很大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要我说这事你确实不对,吵了架就算了嘛,何必再扣人奖金。既然她犯了横,我看你就去跟她道个歉算了,多大 的事呢!”
郑秀丽不快地看着秦洋,阴阴地说:“秦洋,我要你帮我,你就是这样帮的?”
秦洋就显得很委屈地说:“我也没办法呀,她跟我都挺横的。”
“那你不会跟她来横的,明告诉她,如果她还要较量,就把她发到调度室去,或者让她去当售票员。堂堂一个大局长,连个普通女职工都收拾不了,你这个局长窝不窝囊?”
“人家又没犯什么大错,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人调开?”
郑秀丽不觉来了气,嚷道:“那几年前呢,我同样没犯大错,就连小错都没有,你怎么就随随便便把我弄到调度室去了呢?我郑秀丽好欺负是不是,今天碰到这种泼妇了,就怯场了,对不对?
“秦洋被问得哑口无言,表情十分尴尬。郑秀丽不依不饶地说:“喂,喂,别装傻充愣,人家这样欺负我,你到底管不管?
“你别着急嘛,慢慢来嘛!”
“慢慢来?等你想好了办法,我早被人暴打了一顿。我被人逼得没办法了,你也就别怪我逼你。这事你必须出面跟代新花来硬的,否则你我关系一笔勾销。”
秦洋搔着头皮说:“你真叫我为难。”
“什么为难,分明是害怕,看见代新花能叫动社会上的人,怕搞到你头上去。”
“那我就老实说吧,我的确是怕事情闹大了没法收场。你没看见代新花那样子,疯了似的。”
“你少找这些借口,你就是自私,担心影响了你的声誉?”
“就算是的,又有什么错?你也不想想,我的声誉就是你的声誉,我没事你也没事,我发达,你跟着沾光。如果我倒了霉,对你有什么好处?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跟这些下等人较什么劲呢,说声对不起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看把你难的,哪里这么爱跟人斗气!”
郑秀丽怒道:“我就是爱跟人斗气,树活皮人活脸,我如果跟她道歉,以后还怎么见人,还当什么 科长,不如一头撞死得了。秦洋,我算看透了你,胆小怕事,自私到极点的东西。今后你连一根毫毛都别想碰我的。”
她气白了脸,甩手走了。秦洋的这种态度令她十分伤心,觉得自己白跟他好了 一回。没奈何,她就决定自己解决问题。原来她之所以也如此强硬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尚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想起了王家卫。半年前,有天在路上她偶然遇到他,两人谈了很久,王家卫在她面前吹了一通牛皮,不仅炫耀自己很有钱,还说黑道白道都有人,要她需要帮忙尽管说话。虽然她觉得他的话未必完全可信,但求他在这方面想想办法,也许还是有可能的。
第52章 为尊严秀丽求黑道 谋升官秦郑 赚国正
下午,她拿出记录了许多熟人的电话号码的小本子,查到了王家卫的电话号码,立刻去邮局打了过去。王家卫听说郑秀丽想见他,问什么事。郑秀丽说见面再谈。王家卫就说他在湘春路的五金交电批发部,叫她到那去。郑秀丽便立刻找到了那家批发店。王家卫正在店里一张办公桌前用计算器算帐,嘴里叼着一根烟,蓄着小胡子,一看就让人觉得像个为非做歹的老板。一店员问郑想买什么东西。郑没有理他,径自走到王家卫旁边,说:“又是饭店,又是食品批发部,又是五金交电批发部,你忙得过来吗?”
王家卫抬头看见郑,伸手移过来一张椅子叫郑坐,然后又开烟。郑笑道:“我又不是男人,给我这玩艺干什么?”
“现在不光男人好这一口,有许多女人也好呢。有时候忘了给女人抽烟,还会惹麻烦呢,我就亲眼见过这种事。”
“也许吧,不过我很难接受这种东西,闻着就够呛,何况还要抽到肺里去。”
王 家卫便又埋头算帐,说:“其实女人抽烟很好看的。”
郑秀丽四处观察了一番说:“你这五金交电批发部的生意这么冷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下那头红火的生意不做,来折腾这玩艺。”
“你别看我这店子里没几个人,其实利润大着呢,批发一次抵得上在下河街批发好几次。再说……”王家卫突然看了看前面,见没有人,便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再说我这个店子是用来搞诈骗的。”
“诈骗?怎么诈骗?”
“就是拿了钱不给别人发货,或者只发一小部分的货。这一带的店子都这样干的。”
“那人家不找你麻烦吗?”
“当然会找,但我总是说马上就发货,把他打发走就完了。他多来了几次,又不是傻子,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就不会来了。”
“他难道就这样算了,也不去派出所告你?”
“哈哈,你这话真天真。派出所早被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店子买通了。那是什么鸡巴派出所,只是我们生意人的保护所,你说他告到派出所去有他什么好!上次有个河南人到派出所告状,说哪家店子欠了他两万块钱。派出所要他回去听信。他说我不回去,都回去几次了,次次没有结果,这次不搞个结果出来他就不走。在派出所磨磨蹭蹭搞了半天,把所里的人搞烦了,干脆把他的欠条都烧了,然后又关了他一天一夜。他出来后又到分局去告状,跪在分局大门前又哭又闹,可是没有了证据,分局也没管他,最后把他像赶叫化子似的赶到了马路上。那家伙被搞得身无分文,说那两万块钱是他的血汗钱,如果不能拿回去,那他的建筑队就得停工,他就完了,在这里寻死觅活。后来有好心人劝了他一回,叫他识相点,算了,否则有可能这条命都会搭进去。大家给他凑了点路费,把他送走了。听说他回去后因为还不了别人的债,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老婆也让人强奸了。”
郑露出一种听天方夜谭的表情:“真的,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现如今这种事算什么,多得是。”
“社会主义社会呢,这不是无法无天吗?”
“什么社会主义社会,纯粹人吃人的社会,而且吃人的人还他娘的连骨头渣都不留给你。你们在机关工作的人,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黑暗!”
“但你们也黑得太过分了吧?”
“现在谁不黑谁就会被人吃掉,不黑能行吗?实际上机关里一样的黑,我又不是没在机关干过。你应该很清楚呀,怎么说话像中学生一样的幼稚?”
郑秀丽不禁笑了一下,想想也是,自己不就有些黑吗,一心想用权力收拾代新花,现在遭到了强烈的反抗,便跑来求王想用非常手段解决问题。
王家卫问她:“找我什么事?”
郑秀丽就把来意告诉了他。他听罢满口应承:“没问题。我在学校厚倍河不是有家饭馆吗,以前渔湾镇上的几个黑社会经常来收保护费,时间一久我就跟他们混熟了,现在他们不收我的保护费了。过几天我去跟你找人。不过这事肯定要花钱,我不要,主要是给他们。只要他们肯出马,绝对把你那个姓代的同事给灭了。我们那的黑道在省城都是最大的帮派,跟官府狼狈为奸。”
“钱好说,但这事不能拖,你跟我尽快办了吧,我下午没上班,连假都没请,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
“急什么?”
“不是我急,是他们逼得紧。”
王家卫想了想说:“也行,这几天我正好各处结帐,本来准备明天回学校收钱去的。既然你要快,那我今天就回去。你稍等一会,我手上的帐马上就算完了。”
郑秀丽就在旁边坐了下来,跟王家卫说了几句话,忽然又对店里的五金交电器材发生了兴趣,便起身在店里看了一圈。不一会,王家卫的事就完了,收起计算器和帐本说:“走。”
傍晚,他俩来到了“来了是大爷”饭馆。郑秀丽看着那块招牌笑着说:“还是那块‘来了是大爷’的牌子,一直没变,你给多少人当过孙子啦?”
王家卫也笑,说:“多亏了这块牌子呢; 招揽了不少顾客。”
“听说是牛希咬起的?”
“嗯。”
“那你是不是对他表示过什么没有?”
“以前他到店子里来喝酒不要钱,后来他就没来了。总不至于他给起了一个好名字,就永远吃白食吧!”
这个饭店已今非昔比,自从陆同和孙一夫退出去后,王家卫便把它又重新装修了一遍,去年更是扩大了规模,把隔壁一家生意惨淡的鞋帽店也买了下来,将两边连通,那边也是整修一新,开辟成所谓的豪华包厢,虽然跟大酒店的豪华包厢比寒酸得不知到哪去了,但名字颇能震人,每天倒也能吸引一些当地的有钱人前来就餐。中间的过道则弄成了一个天井,置放了一座假山假石和数盆花卉,竟也有些情调。经他这么一折腾,饭店的生意比之从前三人时好了不止一倍,故他将饭店改成了饭庄。他对郑秀丽感叹地说:“还是俗话说得好,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跟他们搞在一起老子的很多想法都不能实现,只能小打小闹,现在我一个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看,比当年兴旺发达到哪去了!”
“人多嘴杂,各怀心思,确实不好弄。”
王家卫请郑秀丽吃饭。饭毕郑却要付帐,说:“来请你帮忙的,本该请你吃饭,反要你请客,于理不当。”
王家卫瞪起眼睛说:“这算什么,这么点屁大的事也分得这么清,那你就太瞧不起我王家卫了。”
郑秀丽见他如此言语,不像假客气,这才把掏出来的钱塞回皮包。王家卫就要她在这坐一会,喝杯茶。“我去找人,一会就来。”
果然只一会,王家卫就领着邹伟强走了进来,介绍给郑说:“这位是伟哥。”
郑秀丽急忙起身赔笑说:“伟哥好。”
邹伟强稍微 点了一下头,没什么表示,坐了下来。王家卫就敬槟榔和香烟。邹使劲吸了几口,这才问情况。郑秀丽便简单地把自己如何受到威胁的事说了一下。邹伟强问:“你想要那两个杂种的什么东西,手还是脚?”
这话倒把郑秀丽吓了一跳;忙说:“不不,我什么都不要,只请你跟我去说说,要他别再来威胁我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郑秀丽点头说是。
邹伟强便对王家卫说:“太没劲了,这有什么搞头。”
王家卫说:“确实,这样搞对你来说没什么意思,不过瘾,但对她来说却太重要了,帮帮忙伟哥,就去一趟,她愿意出一笔钱,你开个价。”
邹伟强便把郑秀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神情似乎有些缓和。王郑两人以为他同意了,哪知他还是摇头说:“没劲!”说罢起身就走。王家卫叫了他两声,没有叫住。郑秀丽急了,使眼色叫王家卫追出去再说说情。王家卫就追了出去。过了大约10分钟,他回来了,说:“唉,这些杂种真不好说话,我左说右说才说得他同意帮忙。不过他有个要求……”
郑秀丽迫不及待地说:“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绝不还价。”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王家卫诡密地笑了一下,没有马上说。郑秀丽却等得不耐烦了,催他快说。
王便坐下点了一根烟说:“他今晚想请你跳一场舞。”
郑秀丽万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一时愣住了。老半天才问:“请我跳舞,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无非是见你有几分姿色,想叫你陪他玩玩。”
郑秀丽又愣了半天,气息低缓地问:“那你说我该不该去?”
“这我怎么好说,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我既不怂恿你去,也不劝阻你去。你自己想好。虽然我跟他熟,毕竟不是一道的,我的面子也只有这么大,这个忙只能帮到这里。”
郑秀丽沉吟片刻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恐怕不行,我有事。最主要的是人家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