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缺憾 弗洛伊德文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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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由对第一阶段即口唇阶段进行类似的再划分。
在第一个小阶段中,我们所讨论的仅仅是口唇与对象的结合,这时在口唇与对象即母亲Ru房的关系中,不存在任何的矛盾心理。
第二个小阶段的特点是刺激性活动。该阶段可称之为“口唇—虐待狂”阶段。
它首次显示了矛盾心理(ambivalence)的现象。这种现象在继之而来的虐待狂—肛门阶段中变得更加明显。如果我们到诸如强迫观念性神经病和忧郁症(melancholia)这些特殊的神经病中,去寻找利比多发展的各种倾向点(dispoditionalpoints),我们就尤其能够发现上述新区分的价值①。在这里,你们应当回忆起我们关于利比多固定②、倾向和回复三者关系已认识到的那些情况③。
我们对利比多组织的各个发展阶段的态度,总的来说已
①指利比多发展中的这样一些阶段,其时“固定作用”倾向于某些特殊的神经病。参见《强迫观念性神经病的倾向》(1913i)一文。“倾向点”这一术语出现于施雷贝(Schreber)分析(191c)第三节中。——英译注。
②即固定作用,指人格的由于某种不利条件而滞留在某一早期阶段。——中译注。
③见《引论》第二十二讲。——英泽注。
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们过去强调的是这样一种情况,即这些阶段中的每一个都在下一阶段到来时便告结束,而现在我们则转向注意这样一些事实,它们表明每一个较早的阶段都保持到与较晚的阶段并存,而且延续到它之后,此外,它们都在利比多的效益和患者的性格中得到了长期的表现。我们的各项研究变得更加富有意义,它们告诉我们,在各种病理条件下,向早期阶段的回复频频出现;那些特定的回复则是特殊类型疾病的性质①。
但在这里我们不可能深入研究这种情况。
这种研究构成了专门的神经病心理学的组成部分。
我们已经能够研究本能的各种转化了,特别是肛门性欲(analerotism),即产生于肛门动欲区的兴奋方面的类似过程。
对于这些本能冲动被多样化地加以利用的情形,我们曾感到十分吃惊。某种特殊的动欲区想要逃脱被淘汰的命运恐怕是很不容易的。肛门这种特殊的动欲区便已在进化过程中被贬黜了。让我们来听听阿伯拉罕的见解。他认为从胚胎学上讲,肛门相当于早期的嘴;那时的嘴现在则下移到肠子的尾部②。我们还认识到,当人的粪便即他自己的排泄物失去了对他的意义后,肛门性欲这种本能的兴趣便不再理睬这些可以作为礼物赠送的东西了。
事实正是这样,因为粪便曾是婴儿能够赠送的第一件礼物,是某种他可能由于对照料他的人的喜爱而出让的东西。
然后,精确地相应于语言发展中所出现的类似变化,这种对粪便的古老关心就转变为对黄金和钞票的高
①这个观点也可能与阿伯拉罕1924年出版的重要著作有关。——英译注。
②同①
度评价,同时也影响着对婴儿和荫茎的充满情感的精神专注。
那些长期保留着厕所意识(cloacatheory)的儿童,普遍相信婴儿是像一段粪便那样从肠子里生出来的①:大便是诞生动作的原型,但是,圆柱状的粪便也被视为荫茎的先驱,这种粪便充满并刺激着肠粘膜。当儿童很不情愿地认识到还存在着没有荫茎的人时,在他看来那个器官似乎就成了某种可以脱离他的身体的东西,因而变得极其类似于粪便了;后者便是他不得不抛掉的第一件身上的东西。
这样,大部分肛门性欲都转变成了对荫茎的精神专注。不过,对人体上那个部位的关注,除去肛门性欲的根源外,还有口唇的根源,此根源或许更为有力,因为当婴儿的吮吸宣告结束时,荫茎就变成母亲|乳头的继承者。
如果一个人没有意识到这些深刻的关系,他就不可能找到理解人类的种种幻想、他们受无意识影响而产生的种种联想以及他们的症状语言(symptomaticlanguage)的途径。
在那些幻想、联想和症状性语言中,粪便——钞票——礼物——婴儿——荫茎仿佛意味着同样的东西,被同一些符号所表示。
你们不应忘记,我能够提供给你们的只是一些很不完善的知识。
我或许可以马上补充说,对荫道的关注——它是后来产生的——基本上也起源于肛门性欲。
对此无需大惊小怪,因为荫道本身——借用L。阿德里安(LouAndreas)的一个恰当的词来
①参见弗洛伊德关于儿童的性理论的一篇早期文章(1908c)。——英译注。
说——是从直肠“租来的”①。在同性恋生活中,那些性功能发展不正常的人,一再地用直肠来代替荫道。在梦中,常常出现这样的场所,它开始是一件结构单一的房子,后来却被一堵墙或以其他方式隔成两间了。这种梦总是意味着荫道与直肠的联系②。要理解下述情况也不困难:在女孩子身上,那种完全不适合女性的占有荫茎的愿望,正常地转变成了对婴儿的愿望,继而又演恋成对作为荫茎持有者和婴儿给予者的男人的愿望;因而在这里我们也能够看到,一部分起源于肛门性关注(analeroticinterest)的东西,是怎样获准进入后期的生殖器组织的③。
我们在研究利比多的各个前生殖器阶段时,还对性格的形成问题获得了一些新知识。我们注意到了某种三合一(triAad)的性格特征组合,这些特征是相当经常地被共同发现的,例如这样一组性格特征:整洁、吝啬和固执;根据对显示了这些特征的人们的研究,我们推测这些特征产生于肛门性欲,该性欲被各种不同的方式同化和利用了。
所以我们提出了“肛门性格”(analcharacter)。
我们在这种性格中发现了上述值得注意的结合体,并在一定程度上描绘了肛门性格与保持原状的肛门性欲之间的差别④。
我们还在野心(ambition)和尿道性欲
①弗洛伊德在1920年为第二版《性学三论》增写的一条脚注中,概述了阿德里安的文章。——英译注。
②这个例子已于1919年补充到《释梦》第六章(E)中。——英译注。
③最后两段的大部分内容源出《本能的转变》(1917c)一文,但是这里又增添了一些新观点。《引论》第二十讲已间接谈到了该题目。——英译注。
④事实上弗洛伊德早在《性格与肛门性欲》(1908b)一文中就指出了这些联系。——英译注。
(urethralerotism)之间发现了一种类似的却可能更牢固的联系。有一个传说明显地暗示了这种联系。据说在亚历山大大帝①诞生的同一个晚上,某位赫罗斯特拉斯(Herostratus)仅仅由于渴望成名而放火烧毁了位于以弗所(Ephesus)②的著名的阿耳忒弥斯神庙(templeofArtemis)。可见古人似乎并非没有认识到这种联系。
排尿与火以及灭火具有何种关系,你们自然是知道的③。我们当然希望能够像上述那样证明,其他的性格特征本身也是与各种特殊的前生殖器的利比多结构有关的积淀或反作用—形成,但我们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
B现在我可以返回到历史中和我的题材中去,再一次提出本能生活的最一般问题。
首先,自我和性本能之间的对立曾以我们的利比多理论为基础。
但是后来,当我们开始更严密地研究自我本身并获得自恋(narcism)概念时,这种区别本身就失去了基础。
在很少的场合,我们可以看到自我把自己作为对象,其所作所为好像是在跟自己恋爱。所以,我们从希腊神话中借用了“那喀索斯”(narcisism)④这个词。但这仅仅是正常事态的极度夸张而已。
我们曾经认为,自我一直是利比多的主
①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theGreat,公元前356—前323),马其顿国王。曾率兵侵略东方,建立了亚历山大帝国。——中译注。
②小亚细亚古都。——中译注。
③弗洛伊德在此之前不久写过一篇专论该题目的短文(1932a)。——英译注。
④那喀索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个爱慕自己的人。——英译注。
要储藏所,对对象的利比多精神专注源出于此又返回于此,而这种利比多的主要部分则长期存留于自我中①。自我利比多就是这样不断地转变为对象利比多,然后对象利比多又转变为自我利比多。但在这种转变中,两种利比多性质并无二致,把一种利比多能量与另一种利比多的能量加以区分可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可以丢掉“利比多”这个术语,也可以把它用作一般意义上的精神能量的同义语。
这种观点我们没有保持很长时间。我们不久即采用了另一种更加尖锐的形式,来表达我们关于两种利比多在本能生活中成为对立物的看法。
然而,我并不愿意把本能理论中的这个新观点的来源告诉你们,这种新观点基本上也是立足于生物学方面的各种思考,我将仅仅把这种新观点作为现成的结论提供给你们。我们的假定是:存在着两类本质上不同的本能,一类是最广泛意义上所理解的性本能——也可以称为Xing爱(eros),如果你喜欢这个名称的话。另一类是攻击性本能,它们的目的在于破坏。
当我如下所述提出这个观点时,你们几乎不会把它看成是新东西。
这种观点看起来是这样一种尝试,它将爱与恨之间的日常性的对立作了理论性的升华。这种对立与物理学所假定的在无生物界中存在的吸引与排斥之间的对立也许是相符的。
而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假定仍然被许多人看作是一种新观点,甚至认为它是一种最令人反感的、应尽快摒弃的新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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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在这种对我们观点的否定中,有某种强
①不过参见本书第77页的论述:“对对象的精神专注产生于本我的各种本能要求。”还请参见本书第105页上关于同破坏性本能有关的自我和本我的论述。——英译注。
烈的情感因素在起作用。为什么我们自己要经过很长时间才决心承认攻击性本能呢?为什么我们在为了我们的理论而利用这些对每个人都是一目了然和熟悉的事实时,曾经犹豫不决呢?
当然,如果我们把具有破坏性目的的本能归之于动物的话,可能就不会遭到什么反对。
但是说人类气质中包含这种本能,就仿佛是对人类的亵渎。
我们的观点也与许多宗教的假定和社会习俗相冲突。
这些假定和习俗认为,人类应当生来就是善良的,或者至少本性是善良的。如果人类偶尔表现出残忍性、兽性和狂暴性,那只是人类情感生活的暂时失调而已。这些表现在很大程度上是煽动出来的,或可能仅仅是他迄今为止仍然强加于自身之上的不明智的社会制度所造成的。
遗憾的是,历史和我们自己的经验却并未表明上述情况,相反,它们证明了这样一种判断:对人类本性之“善良”
的确信只不过是一种有害的幻想;人们凭借这种幻想,期望他们的生活变得美好和更加舒适,而实际上他们却只是在破坏。
我们无需继续进行这场争论,因为我们对人类身上存在的特殊的攻击性和破坏性本能的证明,所依据的并不是历史的教诲或我们自己的生活经验,而是对性虐待狂(sadism)和性受虐待(masochism)现象所作的种种一般性的考察。你们已知道,当性满足与使性对象遭受痛苦、虐待和羞辱的条件相联系时,我们称之为性虐待狂。而当这种满足的需要被受虐待的对象自身所体验时,我们则称之为性受虐狂。你们还知道,在正常的性关系中,存在着这两种倾向的某种混合体。
当这两种倾向把其他性目标排挤到次要地位而代之以自己的目标时,我们就称之为性倒错行为(perversions)①。你们恐怕不会没有注意到,性虐待狂与男性气质(masculinity)的关系较为密切,而性受虐狂则与女性气质(femininity)具有更密切的关系,它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亲缘关系。
不过我要补充一个说明,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性虐待狂与性受虐狂这两种现象均为利比多理论所难以解释,而尤以后者为最。
这两种现象构成了利比多理论的障碍,然而同时,它们又恰恰适合成为另一种取代利比多理论的学说的基石。
这样,我们就认为,在性虐待狂和性受虐狂中,我们看到了两类本能即Xing爱和攻击性的混合体的两个典型实例。我们进一步假设,这种混合的关系是一种原型关系——每一个能够予以检验的本能冲动,都是由这两类本能的某些类似的融合或合金所组成的。这些融合的比例在每个本能冲动中当然是非常不同的。
因此,Xing爱本能使融合物具有多种多样的性目标,而攻击性本能的倾向则在融合物中趋于缓和或发生渐变。
这个假定为我们的研究开辟了一个前景,将来总有一天,这个假定会显示出对于认识病理学过程具有重大的价值。由于融合起来的东西还可以分解开,故我们可以预料,融合活动将受到各种分解作用的最大影响。
不过